让·谷克多
让·谷克多(JeanCocteau),法国著名作家、导演。在20世纪的现代主义和先锋艺术史中,几乎每个领域都绕不开这位身形瘦高、举止优雅的法国人的影子。在诗歌,他的处女作出手就获得一片好评。在绘画,他的线描和构图虽时能看到毕加索的影响,却也自成风格。在舞蹈,他是最早与Diaghilev的俄罗斯芭蕾舞团合作的先锋艺术家。在戏剧,他创作的《可怖的父母》等作品,以及“俄耳浦斯”系列,是至今仍时常上演的剧目。他甚至还可以算是一位音乐家。在电影,他和Bresson是对新浪潮一代最为关键的法国导演,甚至是直接促使JacquesRivette走上电影道路的人。另外,他还是重要的文学评论家和赞助人,是他一手发现和扶持了可谓20世纪最惊世骇俗的文学怪才的让·热内,并设立了一个以自己名字命名的文学奖,他被当时评论界誉为才子!1954年,谷克多当选为法兰西文学院院士,担任3年戛纳国际电影节评审委员会名誉会长。1963年10月11日因心脏病卒于米伊拉福雷(Milly-la-Forêt,Essonne,France)。戛纳国际电影节的举办地电影宫中就有“让谷克多大厅”以示对这位多才多艺的电影前辈的追念。
中文名:让·谷克多
外文名:JeanCocteau
别名:让·科克托
国籍:法国
出生地:法国
出生日期:1889年7月5日
逝世日期:1963年10月11日
职业:作家、编剧、导演
代表作品:《可怕的孩子们》和《骗子汤姆》
1、人物简介
让·谷克多(JeanCocteau),法国著名作家、导演。
让·谷克多
1889年7月5日生,中学后与几位子爵组织文学音乐团体。1909年发表《阿拉丁的神灯》以来,在文坛十分活跃。出版诗集《POEM》、《POESIE》。小说《可怕的孩子们》和《骗子汤姆》。评论有《雄鸡和小丑》和《职业的秘密》,戏剧《人之声》、《可怕的父母们》、《双头鹰》以及大量颂歌,被当时评论界誉为才子。
20年代,实验电影运动盛行,他因与雷内克莱尔等电影界人士来往,对电影感兴趣。30年代,一位子爵提供一万法郎,请他拍第一部实验电影《诗人之血》影片的实验态度和多姿多彩的诗意震惊欧洲,曾在纽约连续上演两年。其后专心文学运动,并到处旅行。
1940年,受人怂恿恢复电影制作,写剧本和台词,伺机再拍影片。以后,名作不断,如《美女与野兽》(与雷内克莱曼合导的动画片)获得当年德吕克奖)以及根据他自己文学作品改编的影片:《双头鹰》、《可怕的父母们》、《可怕的孩子们》、《奥尔菲》。
在20世纪的现代主义和先锋艺术史中,几乎每个领域都绕不开这位身形瘦高、举止优雅的法国人的影子。在诗歌,他的处女作出手就获得一片好评。在绘画,他的线描和构图虽时能看到毕加索的影响,却也自成风格。在舞蹈,他是最早与Diaghilev的俄罗斯芭蕾舞团合作的先锋艺术家。在戏剧,他创作的《可怖的父母》等作品,以及“俄耳浦斯”系列,是至今仍时常上演的剧目。他甚至还可以算是一位音乐家。在电影,他和Bresson是对新浪潮一代最为关键的法国导演,甚至是直接促使JacquesRivette走上电影道路的人。另外,他还是重要的文学评论家和赞助人,是他一手发现和扶持了可谓20世纪最惊世骇俗的文学怪才的让·热内,并设立了一个以自己名字命名的文学奖,他被当时评论界誉为才子!1954年,谷克多当选为法兰西文学院院士,担任3年戛纳国际电影节评审委员会名誉会长。
1963年10月11日因心脏病卒于米伊拉福雷(Milly-la-Forêt,Essonne,France)。戛纳国际电影节的举办地电影宫中就有“让谷克多大厅”以示对这位多才多艺的电影前辈的追念。
2、人物生平
1889年,让·谷克多出生于一个略有艺术气氛的中产阶级家庭。从他的前半生看,他的兴趣主要不在电影而在戏剧。对于戏剧的热爱,培养了他的艺术气质。1908年,通过一次公开的诗歌朗诵,他开始了他的艺术旅程。从此,他成了巴黎艺术沙龙里的常客。1909年,他设法进入了迪亚吉列夫(Diaghilev)的俄国芭蕾舞的巴黎圈子,顺理成章地结识了当时许多一流的艺术家,包括普鲁斯特、纪德、斯特拉文斯基等。随后的几年,他出版了两本诗集,为迪亚吉列夫不成功的芭蕾舞编写剧本,并创办了一份短命的杂志。
让·谷克多设计图
一战期间,他因故免服兵役,虽然他与俄罗斯芭蕾舞团的朋友们一起做过救护工作,但他因此写出了一部先锋芭蕾舞剧《Parade》(1917),该剧使用了毕加索设计的舞台布景和服装、萨堤(Satie)的音乐以及阿波利奈尔的剧情简介,阿波利奈尔使用了“超现实主义”一词。由于受到新闻界的嘲笑,舞剧很快停演。备受争议的《Parade》使得谷克多在巴黎先锋派圈子里有了一定程度的名气。他接触到作曲家六人组(Six'composers,GeorgesAuric,LouisDurey,ArthurHonegger,DariusMilhaud,FrancisPoulenc,GermaineTailleferre)。1920年,他为Milhaud的音乐编排了现场音乐会。他也编辑出版了四期名为《LeCoq》的“轻松的反达达”(merrilyanti-Dada)杂志。尽管如此,他还是偶尔出现在达达主义者的聚会上。
他从不讳言自己的同性恋倾向,曾发文批评同性恋憎恨者。同年,29岁的Cocteau与15岁的小说RaymondRadiguet彼此迷恋(15岁就被喻为“诗坛瑰宝”)。Radiguet很快地就写出了后来十分著名的小说《LeDiableaucorps》。在Radiguet的刺激下,谷克多进入了创作的第一个高产期。仅是1922年,他就完成了大量的诗作,《安提戈涅》的改编以及两个短篇小说。他们为对方的魅力所俘获,相偕旅行,一起写作,那是他们一生中最为幸福的时光。5年后,刚刚20岁的Radiguet死于风寒。对谷克多来说,这不啻于地震。Cocteau痛不欲生,他说自己“心是空了”,几周之内,无法自创伤中复原的Cocteau就染上鸦片烟瘾……从此,沉迷上瘾在他后来的诗歌中扮演了十分重要的角色。对于谷克多而言,诗人就是一个信使,能够借助天赋离开通常的生活而进入另一个世界并带回他在那里发现的新奇事物。在失Radiguet之后,死亡与再生也成了谷克多关于诗人在两个世界中旅行的关键象征。他将余生投入到了拍摄电影中。作品中的主人公常是一位孤独的、带着自恋(同性恋)倾向的男人,籍以追思早逝的爱人。更在于有影片本身创造了电影史上最令人心魂荡漾的一个非常兰波式的镜头:主角奥菲向镜子伸出绝望的手,镜子开始波动起来,湖水般波动起来,奥菲的身体也轻盈起来,穿过镜子,进入了另一个世界。(画家毕卡索也在其中客串演出),他用一种超现实的美来表现男人的气质和容貌。幸好后来他遇见终生密友、演员让·马雷(JeanMarais)。
1924至1929年期间,谷克多写出了舞台剧《Orphée》(这也是他的伟大诗作之一,作为斯特拉文斯基清唱剧《OedipusRex》的剧本)、自传体小说《LeLivreblanc》(匿名出版,很明显是为了不引起她母亲对于他的同性恋倾向的恐惧)、独幕剧《LaVoixhumaine》以及最有名的《Enfantsterribles》(于疗养院戒毒时三周内写成,后来由Jean-PierreMelville拍成电影)。这些作品包含了谷克多世界的几个关键因素,可以简单总结如下:
神话(Mythology)。从他的早期诗作看,他总是沉迷于经典神话。
情节剧(Melodrama)。谷克多成长于十九世纪末期法国情节剧氛围之中。他对于情节剧的喜好在追随俄罗斯芭蕾舞期间受到压制。当Radiguet死后,这种喜好重新显现,明显地表现于《可怕的孩子》这样的小说之中。此后,对于死亡的迷恋几乎贯穿了他所有的作品。
奇幻(TheFantastic)。在欧洲,整个十九世纪和二十世纪大多数时候,幻想/荒诞并没有像在美国那样与低俗小说和大众娱乐联系在一起。谷克多的幻想/荒诞与坡(Poe)和拉乌克拉夫特(Lovecraft)只有一点点联系,而与由歌德、柯勒律治、波德莱尔等引领的诗歌幻想的非叙事传统密切相关。浪漫主义诗人是来自神秘世界的信使,运用幻想是他们艺术旅程中不可避免的结果。同时,谷克多也常常运用电影的技巧,直接追随十九世纪末由梅里埃开创的电影传统。
1929年,四十岁的谷克多制作了他的第一部电影。一个先锋沙龙的常客,VicomtedeNoailles,询问谷克多和作曲家GeorgeAuric是否有兴趣合作一部动画片。而谷克多提议以现场动作替代绘制动作。拍摄电影就像是为他的消遣主义(dilettantism)提供证据,其结果,却成就了一座先锋的里程碑。
《诗人之血》是谷克多最后的“富于争议”的作品。当十九世纪三十年代交往氛围逐渐沉落,在这十多年的末尾,先锋鼓吹者谷克多已经成为著名剧作家谷克多。
接下来这十六年时间,谷克多并未开始导演另一部电影。他后来解释说:我让这些年在第一部电影和另一部之间悄然流逝,这表明我把它当作是一幅画或者一首诗——一幅画和一首诗是如此昂贵以至于我不可能想要制作更多。谷克多的言外之意是制作另一部电影对他来说并不是不恰当的。他是被他的电影引发的争论吓怕了吗?他本想拍摄另一部电影但发现难以筹措到资金?他觉得他已经用尽了自己所有的电影才华?或者他的兴趣仍然不在电影?由于缺乏明显的证据,所以只能加以推测。
1940年代,谷克多重新转回电影。他把这次回转解释为电影给他提供了探索他一贯喜爱的主题的新方法。作为一种能使对立情感显得和谐的媒介,电影允许他结合他那多种多样的艺术才能,结合文学、情节剧、绘画、设计和编剧技巧,造出一种新的语境(context)。然而,谷克多倾心的艺术规则驱使他掩盖另外的更为实际的动机。他那时的伴侣JeanMarais已经在舞台剧《LesParentsterribles》中取得了很大的成功,并极度渴望成为一个电影明星。由于Marais的影响,谷克多自己也很想引起注意。电影导演的角色允许他开发善于合作的天分,允许他纵容自己的社交才能,允许他在由艺术家构成的虚拟家庭里成为一个家长式的人物。
为了成为一个职业导演,谷克多还要学习很多东西。1943年,他开始为一部名为《LeBaronfant?me》的B级电影编写对白。同一年,他接受了一个更加个人化的项目,改编自己的戏剧《L'?ternelretour》,这部电影让Marais第一次走上电影银幕。尽管不是由谷克多执导,但他对这部电影的影响还是显而易见的。它在战时的法国观众中取得了巨大的成功,这也使得Marais成为了1940年代第一流的电影明星。1945年,谷克多被邀请为罗伯特·布勒松的电影《LesDamesduBoisdeBoulogne》编写对白。终于,在1946年,57岁的他执导了他的第一部叙事电影《美女与野兽》(LaBelleetlaBête)。
《奥尔菲》(Orphée)是谷克多的电影生涯里最伟大的成就,甚至是他全部创造力的发挥。这部基于1925年同名舞台剧的电影,可以说是他艺术历程的顶峰,他把他热爱的所有元素——神话、情节剧、幻想——最终整合到了一起。
当他1959年再度制作电影《奥尔菲斯的遗嘱》(LeTestamentd'Orphée)时,他的职业生涯已经进入了尾声。三年后,谷克多去世。此时正值“新浪潮”进入高潮阶段,他的名声开始慢慢减弱。然而正如他虚构的那些诗人一样,他的作品也经历着死亡与再生的循环。
纵观谷克多复杂的一生,可以看到,他想象出的这些丰富影像,都能转换为许多不同的媒体。这正如他所深信,诗人不仅是一个写作者,也应该是一个能够通过任何想象方式创造神奇的人。而且,谷克多还自觉地(甚至可以说是固执地)进行一种执著于私人视野的电影的探索,这些都明显地影响了新浪潮的导演。
3、人物经历
天赋之诗人
谷克多说:“我所有的一切都来自于童年。”
让·谷克多艺术
1889年,谷克多出生于巴黎一个富庶又充满艺术气息的家庭,巨蟹座的他度过了人生中最完美的童年时光。他的父亲是一名极有天赋的业余画家;母亲精通钢琴,打扮高贵迷人,流连于社交场所;外祖父是一位业余的室内音乐家兼艺术品收藏家,时常组织音乐会。这个家庭的背景音乐通常是瓦格纳的作品。养尊处优的成长环境,无处不在的艺术氛围,使年幼的谷克多有充分的时间沉溺于文学的仙境,还是小学生的他,就和来自不同阶层的戏剧界、歌舞界人士打得火热,他跑遍了巴黎的剧院,他也是卢米埃尔兄弟最早的那批观众之一。
毫无疑问,艺术成为谷克多的一种日常生活方式,仿佛血液一般浸淫到他的每一个细胞。19岁时,谷克多就出版了他的第一部诗集《阿拉丁的神灯》,他一生以诗人自称,也同样将其诗意的表达融入到他的电影、画作、戏剧的创作中,并实践着诗人与另一个世界对话的天赋。他最杰出的电影代表作《奥菲斯三部曲》——《诗人之血》、《奥菲斯》、《奥菲斯的遗嘱》,透过诗人/艺术家之眼及身份,以自我迷恋式的又同时反身观照式的口吻,用诗歌般碎片化的吟唱方式,反复诠释着他对创作与创作者关系的思考与反思,对死亡与重生的洞悉,对镜中世界的迷恋,对爱的渴求以及对永恒之爱的大度。
诗人诡谲的想象力,令谷克多在电影世界成为无所不能的魔法师。他将从梅里爱等早期电影人那里承袭来的电影技巧,幻化成谷克多式的梦境与神奇时刻,充满了令人惊叹的诗意。在没有特效的年代,仅仅是通过简单的回放技巧,在《奥菲斯的遗嘱》中他创造了瑟盖斯特由水中复活,又令那朵死亡之花在优雅的静谧中拼凑重生。同样的,对于穿越镜子的展现,在处女作《诗人之血》中他利用水池的模拟和剪辑实现,到《奥菲斯》时则通过替身配合布置的镜中世界,绝妙无痕地呈现出魔法般的时刻。而谷克多曾在纪录片《让·谷克多:无名艺术家自传》中提到,电影能够具象地展现镜像的超凡能力,正是自己热爱电影的原因。
在20世纪法国先锋派艺术领域,几乎没有那一项艺术门类能绕得过谷克多。作为毕加索的挚友,他的绘画很明显有着毕氏的影子。他创作的戏剧《可怕的父母们》等流传至今。他曾与俄罗斯芭蕾舞团合作写出了先锋芭蕾舞剧《Parade》,也曾为“作曲家六人组”编排一出音乐会,尽管他真的不会跳舞或者编曲。他绘画、涂鸦、装饰的圣多·索斯比别墅如今仍时常被人探访。
在《奥菲斯的遗嘱》中,年逾70的谷克多优雅地穿行在自己一生的作品之中,他走过曾经创作过的戏剧舞台,与自己电影中的人物对话,展示他绘画的线条。他用自己艺术作品的集合为自己的艺术之路画下完满句号,这是一次如此贴切的告别。
自恋与孤独
自恋之人多敏锐。自恋的艺术家往往有着敏感的性情,锐利的洞察力。谷克多便如此。他有一句名言常被人提及:“我很坦率,绝不傲慢,我唯一想要的就是爱。”
詹姆斯·S.威廉姆斯在传记《让·科克托》中评价道:“科克托有一种自恋的愿望,自己成为所有的人,自己能到任何地方,独占所有的舞台,因为审美之美似乎能够赋予他“存在”的意义。但是一旦戏剧结束/演出完毕,迷梦被惊醒,‘成为世界上最敏感的灵魂’这个愿望马上就会变成一种可怕的孤独感。”而谷克多自己的感受则是:“身处人群却倍感孤独的痛苦,身在钟爱之地却倍感格格不入的忧郁,分身乏术(不能将众人的角色集于一身)令人反感,像俘虏一样活在狭小的自我空间令人厌恶……”
然而,不得不承认这令他纠结的自恋,以及与之相伴相生的孤独感,正是他优雅举止、深邃思想、斑斓灵感的催生素。
毫无疑问,谷克多的自恋及其孤独感和他的成长环境以及他与母亲之间的关系息息相关。谷克多自小醉心于母亲精心梳妆打扮的华美时刻,闪耀的珠宝,精致的妆容,都在此后出现在他的电影之中。了解了这点,你就不再诧异,为什么谷克多的影像世界总是那么美轮美奂、熠熠生辉。每一个看过《美女与野兽》的人,肯定都会被那一件件华服闪瞎眼。
他继承了母亲的社交魅力,令得他能在众人之间周游,因此他的创作从来都不缺钱。他的导演处女作《诗人之血》就是贵族资助拍摄的消遣之作,他甚至因为赏识梅尔维尔,大方提供1700万法郎,邀请对方来执导自己的编剧作品《可怕的孩子们》。
自恋的情结也与其同性恋身份有着千丝万缕的瓜葛。与“诗坛瑰宝”雷蒙德·哈第盖的相识相处是谷克多最璀璨的时光,被他称为一生最爱的天才的早逝,令他只有借助鸦片来麻醉自己被掏空的身躯。此后,在他的不朽系列《奥菲斯三部曲》中,他将其自恋与对男性美的迷恋雕刻成影像。谷克多的御用男主角让·马莱因其美貌获谷克多提携,在《可怕的父母》中声名大振,出演《奥菲斯》之后,谷克多又以《美女与野兽》成全他的明星之梦。最终,他自己走上大银幕,在《奥菲斯的遗嘱》里用那优雅孤单的背影穿越于诗人自恋一生的辉煌与凋敝之中。
然而,终其一生,哈第盖永远是谷克多的挚爱与痛楚。尽管在电影中无数次实验着重生的奇迹,但现实终究阴阳两隔。而俄狄浦斯(恋母)情结也如同魔咒般,将谷克多桎梏在母亲身边,直到他四十岁以后仍与母亲同住。
死亡与遗嘱
谷克多9岁那年,他的父亲在家中床上开枪自杀,他那完美无瑕的梦幻童年戛然而止。多年之后,谷克多在接受采访时“心照不宣地承认,父亲可能是一个非公开的同性恋者”,而他的自杀或许是因为内心无法接受这个事实。34岁这年,谷克多经历了一生挚爱雷蒙德·哈第盖的早逝,这个曾经激发他众多灵感的天才少年的死,让他花费了漫长的时间疗伤。
父亲与挚爱之死深刻地影响了谷克多此后的创作,死亡与重生成为他一生反复描摹的母题。在他的电影中,镜子联结了现实界与冥界,诗人游走于两个世界,倒放手法轻易地将死亡之花复活,将消逝的画幅重现。
终其一生,死亡这个字眼代表着谷克多经历的现实情感伤痛,也意味着一个艺术家对于创作灵感的本质体验,就像《奥菲斯》中那个语句枯竭的伟大诗人所感受到的焦灼与绝望。重生则是他在影像/创作世界中寻求永生的方式,也唯有在这个最*的国度能够为所欲为地实现。
1963年10月11日,这一天,正在一家小教堂画壁画的谷克多突然获悉香颂女歌手伊迪丝·皮雅芙(EdithPiaf)去世。这位吟唱着《玫瑰人生》的女歌手,有着悲剧性的人生,她曾经历孩子的夭折,曾卷入谋杀案件,后半生更是沉溺于毒品和酒精。尽管如此,谷克多却视之为一生知己,故而在听闻噩耗后,心脏病突发。随后,谷克多说完“今天是我在世上的最后一日”,便长睡不醒。
死亡对于谷克多而言,突如其来,而这句临终遗言却如神谕般再次证明了这位诗人/导演与生俱来的通灵感。其实,他早已准备妥当,正如在《奥菲斯的遗嘱》末尾,他消隐于这个不属于他的地球,去死亡中寻求永恒的*。
4、人物纪念
戛纳国际电影节的举办地电影宫中就有“让谷克多大厅”以示对这位多才多艺的电影前辈的追念。
5、作品年表
早年
诗人、小说、剧作
让·谷克多作品
中学后与几位子爵组织文学音乐团体。
1908年,通过一次公开的诗歌朗诵,他开始了他的艺术旅程。从此,他成了巴黎艺术沙龙里的常客。
1909年发表《阿拉丁的神灯》以来,在文坛十分活跃。出版诗集、小说、评论、戏剧以及大量颂歌,被当时评论界誉为才子。
1920年,他为Milhaud的音乐编排了现场音乐会。
同年,他对十七岁的RaymondRadiguet产生了强烈的感情。1923年,刚刚20岁的Radiguet死于风寒。在失去Radiguet之后,死亡与再生也成了谷克多关于诗人在两个世界中旅行的关键象征。
拍电影20年代,实验电影运动盛行,他因与雷内·克莱尔(RenéClair)等电影界人士来往,对电影感兴趣。并于1925年尝试拍摄了短片。
1930年,41岁的Cocteau拍摄了《诗人之血》LeSangd’unpoète,此片为贵族资助拍摄的消遣作品,最初想拍动画片,但谷克多提议以现场动作替代绘制动作,这部电影被认为是一座先锋电影的里程碑。影片分成很多片断,有些连续,有些不连续。这部电影最著名的就是那个无名诗人穿越走廊,通过卧室门的钥匙孔窥视的情景。《诗人之血》的实验态度和多姿多彩的诗意震惊欧洲,曾在纽约连续上演两年。其后专心文学运动,并到处旅行。
1931-1945年
剧作、文学
先锋派变得更加政治化之后,他冷静地转向了法国文学机构,成为一名高产的专栏作家,写了一些典雅的舞台情节剧,比如《LaMachineinfernale》、《L’Aigleàdeuxtêtes》和极为成功的《LesParentsterribles》。在这十多年的末尾,Cocteau已经成为著名剧作家。
重新转回电影
1940年伺机再拍影片。他写了一些电影剧本,以及为一些电影编写对白,包括为1945年RobertBresson的电影《布劳涅森林的女人们》LesDamesduBoisdeBoulogne编写对白;RobertoRossellini的电影《爱》L'Amore也有Cocteau写的对白。然而,Cocteau更为实际的动机是,他那时的伴侣JeanMarais已经在舞台剧《可怕的父母》LesParentsterribles中取得了很大的成功,并极度渴望成为一个电影明星。
1946年《美女与野兽》LaBelleetlabête,(与雷内克莱曼合导的动画片)获得当年德吕克奖。谷克多融合了神话叙事、视觉诗歌、电影技巧甚至他自己孩子般的写作风格,并且抵达了一种新的艺术层面。《诗人之血》的那种不连贯的、自觉的实验性被简单的改编和显著的视觉手段取而代之。谷克多的摄影和剪辑技巧以及他那高超的视觉想象也十分契合DeBeaumont的叙述方法。例如,当美女第一次走过野兽城堡的大厅,影片切到烛光的特写。同时,谷克多使用倒放来加强野兽城堡的魔幻气氛。
1948年,《可怕的父母》LesParentsterribles,根据他自己文学作品改编的影片
1948年,《双头鹰》L'Aigleàdeuxtêtes,根据他自己文学作品改编的影片
1950年Cocteau与Jean-PierreMelville导演了《可怕的孩子们》LesEnfantsterribles
1950年Coriolan
1950年《奥尔菲》Orphée,似乎把谷克多所有的生命经验和创作天赋凝结在了一起。所以在随后的十年,他处于半退休状态,生活于他的声名中。他开始画画,写剧本,为一些建筑物做室内设计并继续他的新闻工作。1955年,他被选为法兰西学院院士。1956年,牛津大学授予他荣誉学位。
1952年LaVillaSanto-Sospir(短片)
1957年8X8:AChessSonatain8Movements
1960年《奥尔菲的遗嘱》LeTestamentd'Orphée
1988年,西班牙大师阿莫多瓦的电影《精神濒临崩溃的女人》Mujeresalbordedeunataquedenervios,剧本来自Cocteau的遗著。
剧作家
1988《精神濒临崩溃的女人》
1981《奥伯瓦尔德的秘密》
1960《奥菲斯的遗嘱》
1951《Coronanegra,La》
1950《可怕的孩子们》
1950《Orpheus》
1948《爱》
1948《双头鹰之死》
1948《可怕的父母》
1946《美女与野兽》
1945《布劳涅森林的女人们》
1930《诗人之血》
演员
1960《奥菲斯的遗嘱》
1950《可怕的孩子们》
1950《Orpheus》
1949《Désordre》
1948《可怕的父母》
1946《美女与野兽》
1944《Malibran,La》
1930《诗人之血》
导演
1960《奥菲斯的遗嘱》
1950《Orpheus》
1948《双头鹰之死》
1948《可怕的父母》
1946《美女与野兽》
1930《诗人之血》
6、人物风格
谷克多热爱神话,希腊神话以及欧洲传说中形象,常常会成为他影片的主人公,尤其奥尔菲,这个原型意义上的诗人,可以用诗歌唤醒树木土石,使鸟兽起舞的希腊神话人物,更是对他有着重要的意义,并成为他的创造性灵魂认同的对象。奥尔菲的技能体现了诗歌的力量,他为救妻子勇闯地狱的举动及失败,他被酒神女撕碎而死的结局和复活,都可看作关于诗歌与死亡角力以及艺术不朽的意义的寓言,也就是他在纪录片中谈到的“凤凰”美学:必须以死亡为献祭来达到复活,并实现诗歌、艺术的不朽;而诗人,也只有以“我经历的死亡远比生命要长久”的悖论和梦幻状态穿透现实,游历生死之间的诗意世界。在影片中,这个过程就是穿过镜子,这个地界,就是意识与无意识、理性与想象、毁灭与再生的持续对话。在电影技法上,这个世界的场景,经常由一段段胶片的倒放来实现——人从水中跃出,揉碎的花在揉搓中变得完整,一幅画在抹擦中逐渐出现。这可以说是一种相当原始的技法,但用在谷克多的场景中,却恰如其分地制造出迷人的幻境。
在谷克多眼中,电影也是诗,区别在于将文字中的抽象意念形诸于具象,通过胶片上的形象,通过电影技法的采用,使诗人个人的梦境避免了语言的扭曲,而成为可以共同目睹的一场公开的梦境,成为银幕之上影像的雕塑和空间拓展。谷克多称自己的电影为一种“影像句法”的电影,使电影成为诸多艺术形式(至少是各类艺术作品)的综合,一种“元创作”意义上的艺术活动。在谷克多眼中,艺术的生命就在于反对陈规,不停变形和移位。而艺术家的每一次创作,就是一次历险,进入一个全新的陌生时空;而时空的每一次转换,就是生死之间的一次游历,一次死亡和再生的过程。这就是奥尔菲的意义。这也是在《奥尔菲的遗嘱》中与诗人迎面错过的俄狄浦斯的意义,艺术的创作就是“谋杀自己的父亲,谋杀自己的母亲,以便获得*”的行为,当然也包括谋杀自己的过去。
谷克多希望的电影,是立体的,是空间嵌套和逐层展开的,就像雕像。他称《奥尔菲的遗嘱》是“思想的石化”,是“字里行间可以将文字转化为动作的缝隙,像是一些冒出来的神秘的溪流,石化的喷泉”。这确实类似于雕塑的工作,寻找文字与其他艺术品之中的具象化力量,将个人的、飘忽不定的意念“石化”为具体的视觉图像。在这里,电影本身构成一个与现实世界、与其他艺术媒介并立的物质性的影像世界,它有自己的空间深度和结构,而不是对其他世界的反映,就像影片中的镜子,它们是通向另一个时间的神秘通道,镜子内部,是一个神秘的生死交接,而不是被动地反映出的镜前世界。
因而,在谷克多的电影中,甚至他的全部艺术作品、他肉体生命的一生之中,区分所谓的事实与虚构、真实与谎言是没有意义的。就像戈达尔所说的,没有正确的影像,有的只是影像。事物一旦成为艺术作品的素材,就在创作中经历了死亡和再生,也超越了真实与虚构,而创造出自己全新的形式与生命。那么,在谷克多的影片面前,我所讲述的那些历史最终是不必要的,只要进入影像,去触摸那“生死界上的镜子”(马尔罗语),去体会死亡与复活,最终赢得诗意。
7、作品特点
超现实
从他的影片可以看到他对自己精神困扰所做的忏悔和持续不断的自我寻求。这些影片有很强烈的潜意识描写,具有浓厚的超现实主义色彩。
诗意
事实上,谷克多更为认同的身份是诗人,他认为诗歌在艺术形式中具有至高无上的价值。这个艺术上的多面手无论在从事何种创作的时候,都不自觉的展现着他独特的诗人气质。他作为诗人所独有的抽象思维能力和对“意像”敏感的感受力使他的艺术作品充满梦幻的诗意。
神话
在他的一生中,他总是试图返回俄狄浦斯和奥尔弗斯这两个人物形象。随着生命历程的进展,他更多地把经典神话与他的个人神话混淆在一起:俄狄浦斯和奥尔弗斯被转换成现代人物,掺杂了他自己生活中许多人的性格特征。
死亡
对死亡的迷恋几乎贯穿了他所有的作品。谷克多作品中的死亡总是戏剧性的——自杀和毒杀相当普通——但它也是直接的、在场的,有一种可怕的真实。
奇幻
(TheFantastic):在欧洲,整个十九世纪和二十世纪大多数时候,幻想/荒诞并没有像在美国那样与低俗小说和大众娱乐联系在一起。Cocteau的幻想/荒诞与由歌德、柯勒律治、波德莱尔等引领的诗歌幻想的非叙事传统密切相关。Cocteau常常运用电影的技巧,直接追随十九世纪末由梅里爱开创的电影传统。谷克多认为,幻想必须根植于现实中,所以美女的姐妹们要晾着衣服,死亡天使骑着摩托车。
8、作品简介
让·谷克多的《奥菲斯三部曲》
《诗人之血》(1930)
《诗人之血》
导演:让·谷克多
编剧:让·谷克多
片长:50分钟
这部短片是谷克多的导演处女作,亦是其《奥菲斯三部曲》之首部。影片充满了早期电影的先锋感和实验性,开启了谷克多通过影像,以超现实主义的方式,探讨艺术、创作、死亡、重生、现实、梦境以及爱的历程。在本片中我们已经可以看到他此后惯用的手法和风格,梅里爱式的电影魔法融合在非叙事性的诗一般的叙述中,创造出一个令人惊叹,迷幻又诡异的影像空间。也因此,本片被誉为法国超现实主义运动的代表作之一。
《奥菲斯》(1950)
导演:让·谷克多
编剧:让·谷克多
主演:让·马莱
片长:95分钟
本片对经典古希腊神话“奥菲斯与尤丽迪斯”的故事,进行了套用和解构。创作灵感枯萎的伟大诗人奥菲斯,穿行在人世与冥界,而之间的介质正是谷克多电影中反复出现的“镜子”。“镜子”之于谷克多,不仅仅是对自身的反观(作为艺术家的自恋与反思),更是前往生之对立面——死亡的神秘通道(从而探寻生命的本质意义)。这条通道的双向性赋予了谷克多的影像中各种重生的奇迹。本片是三部曲中最具叙事性的一个篇章,其中多处进入镜像世界的镜头,较之《诗人之血》更加娴熟,以神奇巧妙的技法,呈现令人迷醉的魔幻时刻。
《奥菲斯的遗嘱》(1960)
导演:让·谷克多
编剧:让·谷克多
主演:让·谷克多
片长:80分钟
谷克多亲自引领着观众走过他的银幕绝唱,使这部影片成为作者真正意义上的“遗嘱”。这部影片是对谷克多所有艺术创作的一次回顾性的展示,诗歌、绘画、戏剧、电影……也是谷克多对于艺术创作总结式的反思。他所饰演的诗人通过神秘的时间隧道,不断的遭遇死亡与重生。影片中充满自嘲的片断,亦有简单的倒放手法令花朵重生的奇妙时刻。谷克多依然是那个迷恋死亡与重生、梦幻与超现实的谷克多,不过这一次他坦然地接受死亡的到来,以求永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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