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元瑮
夏元瑮(1884—1944),我国早期近代物理学家、教育家,专长于理论物理学。毕生从事高等教育工作,培养了许多物理学和工程技术人才,他和何育杰二人是我国大学物理本科教育的开创者。翻译并出版了爱因斯坦名著《相对论浅释》,为相对论在我国的传播做出了贡献。
1、简介
夏元瑮,字浮筠,1884年生于杭州。其祖父夏鸾翔,字紫笙,清代畴人之一,著有算书多种,擅长绘画诗词。他的父亲夏曾佑,字穗卿,好八股,精释典,著有《中国古代史》等书。夏元瑮在科学、国学两方面均受其先辈的深刻影响。
2、生平
幼年求学
夏元瑮幼年丧母,8岁尚未读书识字,常与群童嬉戏于街头。10岁随父进京,几年后又回杭州,入求是书院读书。从此他喜爱政治、社会、宗教、文学等书籍,尤恋先秦诸子。祖母每月给他200文钱,他全部积攒起来,买了各种书籍。1904年入上海南洋公学,这是一个注重理科的学校。第一学期,由于夏元瑮是插班生,期末考试他排名倒数第二。他决心暑假留校补习,遇算学难题,终日思考,时而夜有所梦。第二学期,果然名列前茅。1905年,广东省招考留学生,有3名省外名额。夏元瑮即去应考,在600名考生中,他荣获第一名。
赴美留学
1905年夏天,夏元瑮赴美留学。第一年在伯克利学校补习理化实验,1906年秋进耶鲁大学攻读物理学,3年后毕业。1909年秋又到德国,入柏林大学继续深造。在柏林大学期间,和他的老师M.普朗克(Planck)结下友谊。1911年辛亥革命成功,1912年袁世凯任大总统,广东省留学经费被取消,夏元瑮只好辍学回国。
担任教授
回国后,应北京大学校长严复之聘,任该校理科学长(相当于后来的理学院院长)和物理学教授,讲授理论物理等课程。他和何育杰在北京大学培养了第一届物理学本科毕业生(1913年入学,1916年毕业),开创了中国的物理学大学教育史。1917年初,蔡元培出任北京大学校长,聘请夏元瑮继任理科学长。
1917年11月,夏元瑮在其他教授协助下,提出《改订理科课程方案报告》,改学制为预科2年、本科4年。“方案”中加强实验,增加选修课,使课程设置水平大为提高。1918年10月,他代表北京大学向专门以上各学校校长会议提出理科各门学科的教学方案,有关课程设置的建议更为完备,如增设近世电学(包括放射体论、电子论、光论、辐射论)理论、相对论、原量论、流体力学、高等理论力学、声学、弹性论、导热论等课程。这个方案不仅反映了夏元瑮对当时物理学进展的深切了解,而且表明他准备将最新物理学成就纳入教学内容之中的远见卓识。1917年,相对论与原量论(即量子论)刚刚诞生不久,理论尚未完备,但已经成为物理学界普遍公认的学科。夏元瑮提出的方案,对我国20年代左右的理科教学具有一定的影响。
结识爱因斯坦
1919年,夏元瑮第二次到柏林。在柏林大学听普朗克和H.鲁本斯(Rubens)讲课,并经普朗克介绍结识了A.爱因斯坦(Ein-stein)。他随爱因斯坦学习相对论,爱因斯坦也从他那里听到有关中国的古老文明。1920年,夏元瑮和一位德国小姐结婚。1921年春,北京大学校长蔡元培游历欧洲各国,途经柏林,夏元瑮为其翻译、导游,并参与旅行访问、邀请学界名流来华讲学等事。夏元瑮陪同蔡元培访问了爱因斯坦,并邀请爱因斯坦访问中国。1921年夏,夏元瑮回北京,继续在北京大学任教。他和普朗克、爱因斯坦常有书信来往,也为邀请爱因斯坦来华讲学继续努力。1922年底,爱因斯坦到日本讲学路过上海,于12月17日在日本给夏元瑮来信告知其不能访华的原因:“北京如此之近,而予之宿愿终不得偿,其帐怅之情,君可当想象也。现以要事,急须西归,不能与君一晤,只能函告一切,君之盛情敬心领矣。然予甚期望,君不久再来欧洲,吾等仍可会谈也。”
宣传近代科学
夏元瑮是中国第一代理论物理学家。在他第二次从欧洲回国后,不仅继续执教讲坛,主讲相对论和理论物理课程,而且着手将相对论介绍到中国。他仅用几个月时间,译完了爱因斯坦名著《相对论浅释》(今译为《狭义与广义相对论浅说》)。该书于1922年由商务印书馆出版。这是我国第一本有关相对论的译著,它在本世纪上半叶在中国和东南亚各国华侨中颇具影响。20年代初,夏元瑮作过许多有关相对论和物理学的公开讲演,为普及和宣传近代科学知识作了不少努力。
重大贡献
1929年3月,夏元瑮当选为北京大学物理系主任。1930年3月,再次当选。1931年起,北京大学各系系主任不再由各系教授选举产生,而是由校长直接聘任。夏元瑮的物理系主任之职一直到1931年王守竞被聘任系主任为止。他在北京大学任教10余年,为建设北京大学物理系做出了重大贡献。
在北京大学任教期间,夏元瑮还兼教于北京师范大学和辅仁大学。1924—1927年间,他出任同济大学校长,大夏大学(今华东师范大学)物理学教授。1928年,他先后任北平大学女子文理学院院长兼工学院物理学教授,北平大学代校长。1936年起,他先后又任湖南省教育厅厅长,湖南大学、重庆大学教务长,大夏大学(抗战期间在贵阳)教务长、理学院院长等职。
3、相关评价
夏元瑮热爱教学工作,喜欢研究学问。他教书几十年从不随便开口;每次上课,他必先思索所讲的材料,以及如何讲法。他讲课总能吸引学生,无论再深的学理,经他浅显比喻、反复讲解,学生无不通晓。他一生中,曾担任普通物理、光学、电学、热学、电子论、相对论、原量论(量子论)、波动力学、理论物理、近代物理、解析几何、高等微积分、群论、科学通论,以及英文、德文等外语课。对当代物理学进展,他了如指掌。他虽是理论物理学家,但他主张“实验物理学与理论物理学能合而不能分,合则有利,分则有害”。他反复强调,“物理学的最高法庭在实验与观测。无论何人有何种程度,都可发挥自己奇特的思想,不过务须求其是否与实验相吻合。”
夏元瑮一向视教书为高尚职业。他说:“因为人类最高智慧即科学,而传授科学知识的人就是教员,不可以教书匠妄自菲薄,社会官僚轻视教员的陋习,不足计较。”对于官场陋规,他极为反感。他一生无意高官厚禄,放弃了许多机会。在他看来,当官之事“我觉得无聊”,“心思用于建设的少,而用于对人者反多。人的寿命有限,何必如此自苦。”“此外最感痛苦的是,好计划常不能实行。各机关当局,大多都是空言,很少埋头苦干的人,又未必为上司所赏识。总之性情不近之事,勉强为之,则痛苦万分也。”他的这席话,可谓切中旧社会官僚制度之时弊。
1932年中国物理学会成立,1932—1934年,夏元瑮是该会董事。他一贯热心赞助并积极支持物理学事业。他为人谦虚,学识渊博,提携后学,真诚热心。1935年,当有人问他为何不著书立说时,他回答:“一因学界胜我者甚多,不敢献丑;二因近代物理日新月异,书犹未出,材料已旧;三因材料太多,选择为难。而且觉得作一书必有独到见解,或更好讲法,同新鲜的表演等等,自问全不如人;四因翻译名词为难,看者不懂,懂者不看。我教书几十年,但不敢出书,自觉没有过人的地方。中国物理,近年有长足进步,各国物理杂志也时见中国人的论文。清华大学、北京大学物理系,北平研究院物理研究所诸君,都是很努力的,我不能相与伦比了。”这种诚挚、谦虚的态度,令人敬仰。
夏元瑮身材不高,精悍强壮,一副和蔼面孔。他待人热情,视学生如同子女。日本大举侵略中国后,1937年中国科学文化中心转移到西南,夏元瑮离开湖南到西南各大学任教。他的德国妻子终因德籍而回国。他在辗转西南数年之后,思愁万千,忧国忧民,又因多年贫困,患心脏病,于1944年在贵阳逝世。
4、论著
1夏元瑮.安斯坦相对论浅释.改造(杂志),1921,3(8).
2夏元瑮译.相对论浅释.商务印书馆,1922.
3夏元瑮.安斯坦相对论及安斯坦传.改造,1922,4(8).
4夏元瑮.物理学家卢奔斯(H.Rubens)之纪念.理化杂志(北京师范大学理化学会编),1923,3(1).
5夏元瑮.安斯坦及其学说.时事新报副刊“学灯”,1923.1.3—4.
6夏元瑮.物理学之新潮及相对论学说.时事新报副刊“学灯”,1923.1.17—31.
7夏元瑮.相对论及其发见之历史.晨报副刊,1923.2.22—23.
8夏元瑮.物理学与各学科之关系,晨报副刊.1923.4.17.
9夏元瑮.安斯坦相对论概略.晨报副刊,1923.5.1.
10夏元瑮.新原子论大略.晨报副刊,1923.7.2—3.
11夏元瑮.新旧力学之异同.晨报副刊,1923.11.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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