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分高校学报成行政染指学术重灾区
不久前,一份13年的“假日记”结束了。《北京电力学院学报》被《中国青年报》的一名记者曝光,暴露出一条尾巴,即没有监管者或组织者,它正在出售版面并积聚大量资金。相关部门随后亮起红灯并取消了它。
“假杂志”被开除出正规军,但它所在的大学期刊集团却被公之于众。
在中国9000多种期刊中,人文社会科学学术期刊约占四分之一,超过2800种。其中,高校社科学报占全国的一半,但其论文产出与相应的影响力不成正比。根据《中国学术期刊综合引证报告》的数据,高校学报的平均影响因子仅为0.1102,是所有学术期刊平均影响因子0.2227的49.5%。
结果,教育学者熊丙奇嘲笑大学学报是“最大的垃圾产生区”,并“造成了巨大的社会浪费和我国文科学术产品质量低劣的名声”
目前,中国的论文数量已经超过美国,位居世界第一,但引用率却处于100%以上的尴尬境地。作为一份高论文产出的高校学报,能否扭转这一尴尬局面,洗刷“垃圾产地”的恶名,值得高等教育界深思。
为了提高引用率,高校学报之间相互引用。
《东北师范大学学报》主编王雅凡在接受《中国青年报》记者采访时表示,社科学报的主要问题之一是“小”和“弱”:发行量小,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小,相应的学术影响力小。质量差、实力弱、在学术评价体系中的地位弱,“很难与中国社科院办的综合性杂志竞争,更别说专业杂志了。”
原因很简单——发布的内容质量很差。大量低级手稿、人情手稿、关系手稿和权力手稿在该杂志上发表,学者们对该杂志的批评是无止境的。早在2006年,南京大学中国社会科学研究与评价中心的叶继元教授就统计过:目前初步认定的2700种人文社会科学学术期刊中,约有500种学术期刊7年内没有被引用过一次。
这只是事情的一面。另一方面是社会科学期刊领域对高引用率的重视和过于关注后的期刊异化。
《华中师范大学学报》副主编曾新写道,一些高校社科学报为了在期刊评价中获得更高的排名,盲目追求期刊评价指标的提升,如进入核心期刊系列或在核心期刊中名列前茅。或者只是为了满足一些作者追求学术地位、授予奖项、评估专业职称和开展研究项目的需要,降低甚至忽略文章的学术水平。
具体来说,对一篇文章能否被引用和复制的估计已经成为该文章是否被发表的一个重要指标。曾新告诉《中国青年报》记者,最典型的特征是“名人效应”和“扶强扶弱”。“我们不拒绝接受名人的捐赠。只要他们是名人,他们就愿意发表哪怕是普通的会议演讲,不管演讲的内容和学术质量如何。”曾新说。
更重要的是,为了提高引用率,一些期刊要求作者引用该期刊在被引用文献中发表的文章,甚至有定量要求。此前,中国一家学术期刊曾提出,如果你想在期刊上发表文章,你必须引用该期刊发表的文章超过50次。
一种“循环”就这样诞生了:几家期刊事先达成一致,相互引用,以提高其他期刊的引用率。湖北一所重点大学编辑部的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老师告诉《中国青年报》的记者,“现在有很多这样的案例。高引用率文章的学术水平可能不高,但这是学术期刊异化的结果。更严重的是,它扰乱了整个论文的评价体系。”
期刊成为行政权力进入学术领域的缩影
期刊中有些文章含有水分。在外界,通常是“期刊评论不严”。甚至有人认为,期刊把发表论文视为创收和盈利的一种手段,这导致发表的劣质论文激增。
王雅凡向记者透露,高校学报中存在这样的现象。一些教授原本“基础很差”,但是复习的时间快到了,他们渴望写出论文的结果。因此,杂志不得不“放水”。一些老教师不得不退休,还没有被评为教授。教学水平仍然很好。然而,论文是“努力”完成的,选题和质量都“不好”。这种“个人情况”的期刊必须“照顾”。
事实上,最“照顾”的是那些行政领导*。湖北某重点大学编辑部的一位老师说,在今天的大学里,学者们可以凭借自己的学术声誉获得一定的行政权力,那就是“学而优则仕”。然而,拥有行政权力的官员也可以通过自己的权力和各种资源获得学术声望,以稳定和增强自己的行政权力,即“公立大学问大问题”。
这在大学期刊的地位上尤其明显。《南京大学学报》主编朱剑曾就“转型期社科期刊的十大两难选择”这一主题进行过探讨。长期以来,社会科学期刊,尤其是大学期刊,一直被定义为主办单位(大学或研究所)的科研窗口和单位科研人员发表学术成果的园地。在民间,它被称为这个单位教授和副教授的摇篮。
此外,从操作的角度来看,大学学报只是一台发表论文的机器。一些大学领导和同事优先开发期刊资源,通过这条内部生产线,论文可以源源不断地发表。
这是一份学术期刊,是学者们交流信息的平台,但近年来出现了许多“非学者”。“教授不是唯一发送论文的人;有些是企业、机构、行政人员等。,但他们不是教师。”王雅凡说,这些“非学者”往往加入“保存论文”的行列,目的是为了职称评定。
高校学报已成为高校行政权力的寻租场所,学报交易已成为行政权力对学术事务影响的典型缩影。
原因是,王雅凡告诉记者,该报作为学校的行政部门,受学校相关部门控制,没有自己的决策权。这导致了期刊的行政管理*,成为教师发表学术成果的“自留地”。
不解决学术独立,我们就不能谈论期刊独立。
也有人指责学术评价体系和职称评价体系的不当,使高校社科学报走上了“轻量级”的道路。王雅凡给记者举了一个例子:“我听说一个教授如果三年内没有在一流的核心期刊上发表三到五篇论文,就不会被某所学校聘用。”
这方面的例子数不胜数,近年来,许多例子都出现在报纸上。用王雅凡的话来说,更值得注意的是,每个被称为专家的人似乎都在呼吁改变评价体系,但为什么改变起来这么难呢?
一个容易被忽视的背景是,在专家身份的背后,现实中仍有许多人持有执行*的头衔。
在接受《中国青年报》记者采访时,熊丙奇给出了一个更清晰的逻辑——
归根结底,学报异化的问题仍然在于高校的管理。他说,目前对社会科学期刊的评估更多的是一种行政评估方法,如论文数量、SSCI引文等。这种急于求成、急功近利的评估方法,只对一方掌握行政权力的人方便,而同一批人也从中受益。因此,为了改变这种评价方法,我们必须从行政方面进行操作。
“期刊异化的问题在于,大学不是独立的,没有真正的学术自主权。你如何推动大学内部机构摆脱行政干预?”熊丙奇告诉记者,理想的方式是期刊由独立的第三方经营,以保持其独立性。
教育部对“著名期刊项目”的尝试就是一个例子。王雅凡认为,该项目的启动是通过比较和评价,打造一批知名期刊,促进整体期刊的发展。但是,由于对考核的要求较高,追求大而强,许多地方高校认为“距离遥远,缺乏信心”,难以发挥激励作用。
《清华大学学报》常务副主编钟为民认为,“教育部名刊”工程的实施对改变学报形象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但它只能影响少数高校学报,主要是名牌大学学报。然而,绝大多数期刊保持不变,没有看到任何明显的变化。更重要的是,它的大多数著名期刊都被下属高校的期刊占据。
正如厦门大学的谢勇教授所说,为什么明显不合理的评价体系能顺利通过?因为中国的学术权力不在学术界手中,而是在相应的行政机关手中。因此,为了打破这种学术习惯,学术权力有必要回归学术共同体,但这在短期内难以实现。(原标题:部分高校学报成为行政重灾区)
上一篇:韦嗣立诗词名句 韦嗣立诗词全集
下一篇:梅询简介及代表作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