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大学考古系第一任系主任宿白教授病逝

根据北京大学考古学院院长苏白先生的弟子杭侃今天上午在朋友圈子里宣布，中国著名考古学家、北京大学高级教授苏白先生于今天上午6时05分在易贝医学院第三医院逝世。他已经96岁了。

苏白先生素描

苏白1922年出生于辽宁沈阳，1944年毕业于北京大学历史系。他是中国佛教考古学和新中国考古学教育的创始人，也是北京大学考古系的首任系主任。作为历史考古学的大师，苏白在宗教考古学、建筑考古学、印刷考古学和目录学方面的造诣得到了学术界的认可。曾撰写《白沙宋墓》、《藏传佛教寺院考古》、《中国石窟寺庙研究》等著作。2016年获首届中国考古学会终身成就奖。

年轻的苏白

1940年，怀着对历史的兴趣，苏白先生进入北京大学历史系学习。毕业后，他进入北京大学文学院考古系攻读研究生。当时，北京大学有许多文学、历史和哲学领域的大师。苏白先生不仅学习专业课程，还经常参加其他部门的课程。他听取了中西交通史、南海交通史和中亚民族史系冯先生、中国古代神话文学系孙作云先生、甲骨文研究和金石学系先生、佛教史和魏晋玄学系唐永通先生的发言。苏白先生的学生、故宫博物院前院长张中培先生称赞苏白先生是一个“百科全书式的人物”，能够综合各领域的知识。这种博大包容的学术哲学为苏白先生今后的考古研究工作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自1950年起，苏白先生开始进行实地调查和发掘。1951年至1952年，他主持了河南省禹县白沙镇北部三座宋墓的发掘工作，并于1957年发表了《白沙宋墓》一文。当时，历史考古学仍处于初级阶段。在撰写发掘报告时，考古学家大多局限于记录墓葬和出土文物的形状，而很少深入探讨相关的重要历史现象和问题。苏白先生凭借其渊博的文献知识，查阅了大量的历史文献，并结合第一手考古资料，对宋代河南家族墓地的墓葬年代、墓主的社会地位和鱼葬俗进行了深入的分析，生动地描绘了宋代人的社会图景。《白沙宋墓》虽已出版70年，但在学术界仍有一定影响。

1962年，苏白先生在敦煌莫高窟。

苏白先生在研究生阶段研究版本目录学，在古籍版本目录学方面也有很深的造诣。他的《唐宋版画》和《中国佛教目录》都是这一领域的经典之作。1947年，苏白先生在北京大学图书馆整理珍本时，在苗族孙权的《永乐大典顺天府志》残卷中发现了“重建大津西京五洲山石窟碑”一文，这是云冈石窟研究史上一个不为人知的文献。据此，他撰写了一篇名为《学派注释》的文章，从而开启了他对石窟寺庙的研究，这也是苏白先生的佛教考古学的开端。

苏白先生的家有四个房间，其中三个是自习室。起初，只有在他的妻子为之努力奋斗之后，卧室才免于被书占据。晚年，当他停止教学时，苏白把他一生的藏书捐给了北京大学图书馆。在第一阶段，他整理并运送了10000多本书和100多种石刻拓片。

苏白先生的学生*荣说，在北京学习期间，他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在北京大学图书馆度过。王先生认为，如果说他一生中有什么成就，那就是北京大学图书馆给他的

2001年，苏白先生在家学习。

无论在什么场合，面对什么样的人，苏白先生总是受到平等的对待。据他的学生、北京大学考古与文学艺术学院院长韩侃教授说，苏白先生只是在“尽学者的职责”。在学术研究领域尤其如此。只要没有足够的材料来说服他，苏白先生就不会轻易改变他的看法。

从1938年到1945年的八年间，京都大学的学者水野清一世和熊敏对云冈石窟进行了一次全面的调查。他们的研究成果《云冈石窟——公元5世纪中国北方佛教石窟和寺庙考古调查报告》代表了当时日本学者对云冈石窟研究的最高水平。然而，苏白先生对日本学者基于文献和考古实践的云冈分期方法提出质疑。1978年，他在《考古学杂志》上发表了一篇题为《云冈石窟分期》的论文，系统地论述了自己的观点。

作为日本佛教考古研究的权威，长冈明夫自然不相信苏白先生的观点。他先后写了两篇文章，激烈驳斥苏白先生的研究，甚至质疑苏白先生所用文件的真实性..1982年，苏白发表了一份文件来回答日本学者的质疑，并证明了所用文件的真实性。最后，常光熊敏终于在1990年的《云冈石窟(二)》(日文版)“云冈石窟第九、第十窟的特征”系列的一篇“笔记”中承认了这一点从文献学的角度看，苏白教授的演绎是正确的，所以分期理论是合乎逻辑的。"

苏白先生与日本学者的争论最终确立了中国历史考古学家创立的中国洞寺考古学的学术地位，苏白先生也被公认为中国佛教考古学的奠基人。

1962年，苏白先生在敦煌莫高窟。

正如杭侃所说，这种“霸气”主要来自于苏白先生作为一个学者的执着，但在生活中，他实际上是一个非常谦虚的人。面对那些虚心求教的读者来信，苏白先生总是愿意花时间一一回复。面对他的学术成就，他总是从发展的角度来看待它们。他认为他的判断不可能总是正确的，因为“只要新材料继续出现，考古发现的变化就非常正常。”苏白先生对文物保护事业充满了温情。作为国家文物委员会的成员，他为文物保护提出了许多建议。

2009年，苏柏先生了解到，由于水电站的建设，*芒康县盐井的盐田可能会被淹没。已经是稻作年了，他立即给当时的国家文物局局长单继祥写了一封又长又诚恳的信，为当地的文物保护提出了切实可行的建议。最终，千年盐场的景色在这条古老的茶马古道上得以延续。

2017年8月3日，苏白先生95岁生日

1983年，北京大学考古系成立，任命苏白先生为该系第一任系主任。先生一生致力于北京大学考古教育的发展。苏白先生的学生都知道听他的讲座很累人。他的讲座内容丰富，逻辑性强。没有为了课堂效果而增加的笑话和故事。它们都装满了“干货”。苏白老师要求研究生手工抄写《中国佛经目录》，随时在课堂上发现问题并与他讨论。杭侃教授回忆道:“对于研究生来说，王先生一贯的理念是，你要问。”

苏白先生以对学生要求严格而闻名。安家窑，1979级硕士研究生，著名考古学家，对跟随苏白先生进行石窟调查的经历印象深刻。她仍然记得他“每天都写记录和画画。老师还收集了记录并改正了它们。她甚至批评了角色的不当书写。”

素有“敦煌之女”之称的范进士，第一次来到莫高窟，参加了苏白先生带领的野外实习。她说:“我来敦煌是为了用老师传授的知识来完成老师布置的任务。”2006年，在敦煌工作了40多年的范进士终于完成了敦煌石窟考古报告初稿，并发送给老师过目，但苏白先生并不满意。经过几次修订，该报告直到2011年才最终发表。

1995年，苏白先生在*天池

苏白的“要求”不仅在于专业的学习和研究，还在于生活的细节。他经常“干涉”。在弟子们的心中，我从苏白那里学到了知识和方法，也学会了如何做人。

“他就像一个家长。”安佳瑶说他的老师苏白，“他应该负责学习和他的日常习惯。王先生对我们要求很严格，他自己也照做了。”她说，当她出去练习的时候，苏白和学生们一样，去食堂吃饭，从不开小厨房。有些人想邀请挖掘队吃饭，但他很少同意。在他看来，考古发掘是一项脚踏实地的工作，而不是吃喝交朋友的问题。

"苏白严格遵守发掘现场的规章制度."安嘉瑶讲了这样一个故事:他们在敦煌修行时，住在学院的宿舍里，在教工食堂吃饭。当时，实习团队里有一个叫苏加文泽的日本学生。根据规定，实习队的宿舍和食堂不对外国人开放。他不得不住在敦煌县，只能在外面的小商店里吃饭。当时，如果苏白利用他的影响力，他可以从后门进入，但他说，规则就是规则，不应该因为他是一名学生而被打破。

苏白先生画像(孔颖画)

2004年，教书育人50年的苏白先生因身体原因停止了教学，但他仍然关心着北京大学及其学生的发展。

2010年，苏白先生将自己所有的书籍捐赠给北京大学图书馆，共计1万多册，其中包括珍贵的线装书和石刻拓片。这些书现藏于北京大学图书馆的“苏白礼品图书馆”，供北京大学师生使用。这是苏白先生留给北京大学的宝贵财富。

2010年，苏白先生出席龙门石窟《雷谷泰考古报告》修订会

2017年4月29日，北京大学萨克勒考古艺术博物馆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参观者——素有“中国考古学大师”之称的新中国考古人才的重要孵化器——苏白先生。95岁的苏白先生双腿和双脚都无法动弹，已经多年没有出现在公众面前。这次旅行是对他母校的回访。苏白先生不想去看他的老朋友，也不想看风景，而是想去参观萨克勒博物馆新近展出的“山西高平凯华寺壁画展”。

“只要有新的考古发现和新的材料，无论多么繁忙和遥远，王先生肯定会亲自去调查的。”杭侃多年来一直是苏白先生的老师。他总是带着由衷的敬意谈论他。他说苏白先生是一个真正的学者，他对名利无动于衷，全身心地投入到他的研究中。正如苏白先生最喜欢的*传奇格言:“山涧永远喧闹，大海永远不喧闹。”

2017年，苏白先生在蓝旗营。

苏白先生一生从事考古工作，但从未亲自收集过。他曾经说过他的工作没什么特别的。在考古这个“孤独”的行业里，苏白一直都是淡定而无动于衷，专注于学习而不浮华。作为中国考古学的领军人物，他留下了许多重要的考古发现和作品，以及许多桃子和李子。在他看来，他是“北京大学的一名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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