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合国正在起草历史性公约保护海洋

南太平洋的广阔水域不受法律保护。来源:盖蒂

15世纪初，葡萄牙水手抵达大西洋的一个平静地区，那里覆盖着一片片黄褐色的海藻。风很平静，他们的船随波逐流。水手们将这种海藻命名为马尾藻，这片水域后来被称为马尾藻海。

这个地区最初被认为是海洋中的沙漠，但现在人们发现它更像水中的热带雨林。它是地球上最稀有和最珍贵的海洋生态系统之一。这里的营养非常丰富。鳗鱼从欧洲或美国的河流中千里迢迢来到这里繁殖。

然而，马尾藻海也是海水中最脏、对环境破坏最大的地区之一。海洋周围的水流截留了大量的塑料垃圾，在今天繁忙的航运路线上，鱼类资源正在减少。

科学家希望保护马尾藻海的生态系统，十个*已经签署了保护海域的非约束性协议。但是他们所能做的是非常有限的，因为在国际法中仍然有很大的差距。

马尾藻海不受任何国家的控制。每个国家都可以保护和开发距其海岸线200海里以内的水域，这些“专属经济区”以外的所有区域都被视为国际水域:公海。

公海占地球海洋的2/3，并为海洋生物提供90%的栖息地。捕鱼的年产值高达160亿美元。海洋也是主要珍贵矿物、药物、石油和天然气田的发现地。然而，没有保护海洋生物多样性和脆弱生态系统的全面条约。

现在，公海保护的势头正在蓬勃发展。关于联合国条约的谈判将于今年9月在美国纽约开始。该条约有可能成为《联合国海洋法公约》的附加条款，重点是如何通过建立特别保护区和制定深海采矿等活动的规则来保护这些广泛共享的资源。该条约还可能为所有国家找到从深海物种研究中受益的途径。

这些会谈预示着一个类似于巴黎气候协议的海洋国际协议。“我们有千载难逢的机会来制定一项允许各国监管公海活动的条约。”美国非营利海洋保护中心主席兰斯·摩根说。

联合国、区域渔业组织和非营利组织列出了许多需要保护的国际水域，如马尾藻海。但是研究人员不确定政治家是否会听从科学家的建议。

留出一个警戒区

该条约的一个主要焦点将是如何建立海洋保护区。海洋保护区是至少部分禁止商业活动的地区。这不能阻止塑料进入海洋，也不能阻止水温或酸度上升。然而，如果建立得当，保护区可以增加海洋种群的数量和多样性，使它们更能抵御这些压力因素。

科学家认为，世界上至少有30%的海洋均匀分布在各种海洋生态系统中，应该被指定为警戒区，以防止海洋生物大规模灭绝。近7%的海洋现在受到保护:在过去的三年里，13个世界上最大的海洋保护区已经建立在近海水域，每个保护区覆盖100，000多平方公里。

然而，在实践中，这些保护措施往往是不够的。为了达到保护效果，海洋保护区需要一些关键特征:它们必须是“禁区”，或者完全禁止商业活动；面积至少100平方公里；通过深水或沙子与周围非保护区永久隔离，作为物理隔离；有强制性保护措施。

对87个海洋保护区的分析发现，只有一个或两个上述特征的保护区与有捕鱼活动的区域在生态上没有区别。

目前，许多近海海洋保护区允许石油和天然气勘探、运输和捕鱼。只有2%的海洋被完全禁止。它们大多数位于热带深海。工业界对它们兴趣不大，因此总体上对减少海洋开发影响不大。至于公海，只有0.5%被禁止从事商业开发活动。

“与许多沿海地区的情况类似，公海保护区很可能只建立在商业价值低的地区。”美国宾夕法尼亚州富兰克林和马歇尔学院的环境管理专家伊丽莎白·德·桑托说。

科学界关于海洋保护区的提议如何纳入联合国条约仍不确定。然而，从近海海洋保护区的争议中可以看出，科学家们非常担心他们的建议会被忽视。例如，在加拿大海岸计划中的劳伦斯海峡保护区，近90%的保护区可能被允许钻探石油和天然气，这与科学建议相反。

监测和执法

一旦决定建立海洋保护区，收集基线参考数据至关重要。从2000年到2010年，一个名为“海洋生物普查”的项目让研究人员对公海生物的现状有了更深入的了解，但自那时以来，海洋温度上升，酸度增加，捕鱼量增加。对新数据的需求将刺激新的发现。

“一项新的条约可以将国际社会的注意力集中在探索、理解和监测这些共有海洋区域的迫切需要上。”杜克大学的海洋生态学家帕特里克·哈尔平说。

另一方面，由于卫星技术，监测保护区的破坏是可以实现的。例如，国际渔业观察是一个基于卫星监测的新项目。2014年，它由非营利组织天空真理和海洋与谷歌共同推出。任何连接到无线网络的人都可以实时跟踪渔船。

这些技术提供的数据显示，商业捕鱼覆盖了一半以上的海洋，其面积相当于陆地农业面积的四倍。

然而，这些破坏行为的实际管理是一个政治问题，取决于各国的意愿。对数百个近海海洋保护区的分析发现，人员配备和资金是影响海洋保护区保护功能有效性的最强有力的因素。

研究人员发现，有足够人员在该地区检查活动的海洋保护区的生态效益比监督不足的保护区高出近三倍。

环境评价

在陆地和近岸水域，新的商业活动必须通过环境影响评估(EIA)来衡量对当地野生动物的相对利益和潜在危害。

在公海上，只有某些活动受到这种方式的管制。直到2006年，底拖网捕捞不需要通过环境评估，这是一种对生态系统造成严重破坏的捕捞方法。在此之前，这种捕鱼方法破坏了深海珊瑚。即使是现在，中层深水捕鱼、露天水产养殖和火箭发射也不需要考虑可能的环境危害。

科学家预计，公海上的新商业活动将受到更严格的监管，尤其是深海采矿，这很可能成为联合国谈判的焦点。

根据《国际海洋法公约》成立的国际海底管理局已经向洛克希德-马丁公司等公司批准了29份勘探许可证，这些公司主要在海底山脉和温泉进行勘探。它正在起草环境影响评估条例，供矿业公司遵循。

北卡罗来纳杜克大学的深海生物学家辛迪·范·多佛说，科学家们担心这些规定可能不够严格。一个悬而未决的问题是企业是否能够开发活跃的热液喷口。加拿大多伦多的鹦鹉螺矿业公司可能开始其首个深海采矿作业，目标是巴布亚新几内亚水域的活跃喷口，引起人们对这种作业也可能在公海上进行的担忧。

活跃的喷口孕育着多样的大型生物群落。一般来说，这里超过60%的物种是独特的。"我们认为活跃的热液喷口应该受到保护."她说。科学家不知道这些生物群落是否能从采矿中恢复。

加拿大圣约翰纪念大学的深海生物学家保罗·斯内格罗夫说:“我们从底拖网捕捞中了解到，恢复时间，尤其是像深海珊瑚这样的复杂栖息地，可能需要数百年。”

斯内尔洛夫在今年4月于纽约举行的联合国谈判预备会议上发表了讲话。他说:“我们必须承认科学不是唯一的决定性因素，但我们希望它是主要考虑因素之一。”(唐毅宸编译)

中国科学新闻(2017-07-11第三版国际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