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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硕士毕业论文研究下岗母亲 老师看后落泪

科普小知识2022-01-24 06:5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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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硕士毕业论文研究下岗母亲 老师看后落泪

废弃的“国有七号矿”

女硕士毕业论文研究下岗母亲 老师看后落泪

李贵镇一家和他们的朋友回到了“七矿”派对。食堂对面是一个电影制片厂和一个广播室,现在已经被夷为平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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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七矿”职工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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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矿”退休人员安置

夏天过后的一个晚上,48岁的李贵镇像往常一样骑着电动自行车下班回家。房间里的桌子上放着一个额外的快递包裹,里面有一个浅黄色的盖子。

寄件人是在云南大学学习的女儿。包裹里是她刚刚完成的硕士论文《母亲的故事:下岗女工的社会交往与自我建构》。

“哦,为什么这个孩子在写我?”看到封面上的标题,李贵镇心里嘀咕着,但不知道他的女儿对自己有什么看法。她停止进食,坐在沙发上开始阅读。这篇文章很长,里面有许多“深奥和无聊”的词。但是看着看着,眼泪开始溢出来。

李贵镇在滇西某城市的一所中学担任宿舍管理员。这位中年妇女总是拖地板,在角落里洗校服和擦鞋,她是当地一家大型军事工厂的播音员。就连附近乡镇的村民也听到了她的声音。

即使在他生命中最“辉煌”的阶段,在工厂的编年史中介绍李贵镇也只有12个字:“只有一个播音员,他一天广播三次”,而且他的名字没有被提及。目前,她只是社会底层一个微不足道的下岗女工,但她25岁的女儿用了两年多的时间用4万多字写完了毕业论文。

母亲是一个软弱的个体,是世界上一个微不足道的粒子。

沿着崎岖不平的砾石路,汽车驶入一个人烟稀少的峡谷,最后停在一个三角形的空地上。

李贵镇下了车,看上去精神不错。她指着前面说,“这是我们的联盟,那是舞厅,那是电影棚,我的广播室就在电影棚的上面。”

从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有一片泥泞的田野和贫瘠的杂草。远处是一排排低矮整洁的红砖房,玻璃窗上有尖锐的棱角。里面的黑暗早已无人居住。但是李贵镇和他的几个同事兴奋地聊起了废墟。

这一幕让站在旁边的女儿江毅城很好奇。当时,云南大学传播专业的研究生正在准备硕士论文。她想研究“三线工厂”员工的集体记忆。这一次,作为实地调查的一部分,我回到了我的家乡,参加了父母的聚会。

江毅城是一个标准的“三线儿童”。她的父母、祖父母、外祖父母和月经叔叔都属于代号为“国有七号矿”的铀矿厂。20世纪70年代,他们响应支持三线建设的号召,从全国各地来到这个距昆明500多公里的小山沟,逐渐把它建设成一个有粮店、百货商店、学校,甚至舞厅和灯光课程的山地“小社会”。

李贵镇和江毅城脚下的三角曾经是整个矿区的中心。在最辉煌的时候,将近2000人在这里工作和生活。20世纪90年代末,国有企业改革导致“七矿”破产。李贵镇在结束了他的工作年限后被解雇了。工人们一个接一个地离开矿井自谋生路。目前,只有五位老人留下来守卫整个工厂。

尽管这已成为该部队的“包袱”,但李贵镇仍然无法掩饰他提到“七个地雷”时的骄傲,他说,“我们促成了原子弹爆炸!”她总是喜欢对外国人这么说。女儿回到家乡采访三线建设。她在跑步前后帮助联系了她的老同事,带女儿去了一个退休安置点,并让老人讲述了“采矿队努力工作了多少天”的光荣记忆。

起初,江毅城并没有注意到他母亲不寻常的行为。对她来说,她的母亲只是众多受访者之一。然而,她母亲在晚会上的表现与往常不同,这让她想知道为什么她母亲在家里有点敏感,不喜欢与外界接触一段时间,回到“七矿”后却如此快乐和健谈?她在那里经历了什么样的时间,离开矿井后遭受了什么样的打击?

尽管她已经和她母亲一起生活了25年,但她对这些问题知之甚少。

回到学校后,江毅城去导师办公室汇报论文的进展。在聊天中,她无意中提到了她母亲被解雇后为争取权利而斗争的经历,以及她外出工作后的心理变化。坐在对面的老师双眼放光:“这反映了人们自我认知的发展。”老师建议她回去读美国学者乔治·米德的书《心、自我和社会》。

"人类的思想和自我完全是社会的产物."这本书有这样一个结论。

江毅城开始重新审视这个最熟悉的受访者。“母亲是一个软弱的个体,一个世界上的小粒子,但你为什么认为她在这一刻如此坚强?如果时代的潮流总是控制着人们,使人们束手无策,那么人们就可以反抗、适应和改变。”她在论文中写道。

这个年轻的女孩意识到,她最初寻找的“七个矿”的发展和变化的过程早已与她母亲的命运交织在一起。然而,江毅城并没有告诉他的母亲,他论文中的主角已经换成了她。

然后我感到“啊,啊,太高兴了”,后来我才知道生活不是这样的。

被解雇后,李贵镇一直在各地工作。她开餐馆,卖杂货,给别人织毛衣,还当过清洁工。在忙碌的一天结束时,只有当一个人回忆起来,他才能成为过去的英雄-

那是李贵镇最舒适的时光。20岁时,他接替父亲的工作,在一家*直属企业担任播音员。他挣的比当地*还多,穿着时髦的衣服:下面的一条紧身氨纶裤子,上面有一套鸭蛋绿色的长外套,他的头发高高竖起,“看起来还是不错的。”

工厂里的年轻人开始采取行动。那时候,追女孩的方式相对简单。有些人正忙着给她找座位,有些人正忙着帮她搬水泥,还有人给她看存折。然而,他们都输给了江毅城的奶奶。奶奶每天早上都在窗户前等着李贵镇经过,并欢迎她进来吃早餐。我不知道吃了多少碗荷包蛋面,工厂里那个引人注目的女孩成了她的儿媳妇。

李贵镇说他和江毅城的父亲一见钟情。相亲时,他穿得像个牛仔,和工厂里的工人很不一样。他是一名司机,开着一辆从斯洛伐克进口的天蓝色汽车。据说云南只有10辆汽车。他经常带李贵镇去兜风。

“然后我觉得‘啊,太幸福了’,后来我意识到生活不是这样的。”李贵镇苦笑着说道。

这种变化始于江毅城出生后。广播室有“一个钉子,一只眼睛”。广播时间是固定的。如果晚了一分钟,整个矿井都知道这件事。李贵镇只能向领导汇报,离开广播室,在办公室当打字员。当她的女儿3岁的时候,是时候送她去幼儿园了,但是矿区的老师害怕铀辐射,留下了一些。没办法,李贵镇做了停薪留职,陪女儿去了市里的幼儿园。那时她只有26岁。

这个家庭缺少一个人的收入,突然有些人缺钱了。李东阳·归真也不习惯无所事事。她在公园附近租了一栋房子,开了一家只有五六张桌子的餐馆。最初的蒸鸽子菜在这个地区很受欢迎。在几次忙碌的午餐后,回头看,我的女儿不见了。

李贵镇“像个疯子”似的冲出餐馆,找遍了全世界。她问路边的冰淇淋小贩,"阿姨,你看见我的女孩了吗?"“姐姐,你看见我的女孩了吗?”没人看见。就在他们哭的时候,餐馆里的苦力把他们赶了出来:"夫人,孩子在被子后面睡着了。"

担心孩子们有一天会迷路,李贵镇关闭了餐馆。

“要得到这个,你必须放弃那个。”20多年后,李贵镇淡淡地说。她刚刚完成了厨房的工作。她做的是红烧鸡,曾经是一道特色菜,又嫩又好吃。如果餐馆继续营业,她应该是个好厨师。

“女人。”她用这三个字结束了自己的感情。然而,我真正遗憾的是,当我女儿7个月大的时候,她参加了成人高考,录取通知书来了。然而,孩子在吃牛奶,她的丈夫总是出差。考虑了几天,她终于没有去学校报到。

“我别无选择,只能放弃自己。如果我当时宣读了我的文凭,我今天就不会这样,也不会被解雇。”李贵镇的声音沉了下来。

江毅城不止一次从他母亲那里听到这个故事。在准备论文时,她在工厂的记录中找到了证据:“集中精力培训中青年工人...派10个人去学院和大学接受系统培训。”江毅城在线下画了一个箭头,用蓝色荧光笔在空白处写道:“妈妈对成人高考的遗憾。”

但她对此有点反感。母亲说得太多了,有时她忍不住回答:“哦,别说了,真烦人!”

“她总是说‘为你牺牲很多’,我心里会不舒服,为什么要怪我?后来,我明白了她有她的无助。这对她来说太重要了。因为她没有文凭,所以她被人看不起,被人“粘住”。这就是为什么她不断强调我应该接受教育,成为一个人。”江毅城说道。

在过去两年左右的时间里,江毅城已经学会了宽容和倾听。她采访了她的家人,听他们一遍又一遍地谈论过去,尽管他们中的许多人与她的论文无关。退休安置点的采访结束后,她给独居的老人拍了照片,然后特意寄给了她。

“人们没有那么多时间听。另一方面,甚至没有多少人愿意谈论未来会发生什么。现实并没有改变,所以他们只是选择不说话。”她的声音有点低,“有这个机会让他们说话真好。虽然我听到的太多了,这并不奇怪,但总有人不知道,总有人想听到他们的声音。”

"我对她的精神生活一无所知,无法帮助她分享。"

毕业论文对她的女儿来说是一件重要的事情,李贵镇一直在配合面试。当被问到被解雇的事时,江毅城踩到了“禁区”。

“你写这东西有些也不要去那种(挖),不要影响你的前途,毕竟管它呢,你去捅它没准会捅出马蜂窝来。真的!”李贵镇指控他的女儿。

1999年,李贵镇被解雇了。据统计,1998年至2003年国有企业改制期间,全国共有2818万下岗职工。

刚刚进入初中的江毅城不知道她妈妈发生了什么事。她只记得有一段时间,她妈妈总是忙于写作、阅读材料,经常在接到电话后出去。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后来,我听说我母亲和其他一些员工一起请愿。

早在李贵镇下岗之前,“七号煤矿”就已经关闭了好几年。由于铀资源枯竭,“军转民”小项目效益低,企业一直亏损。工厂领导鼓励工人们找到自己的出路。江毅城的父亲毕业于一所技术学校,拿到了文凭,找到了一个转学到市里为领导开车的机会。

李贵镇没有这样的机会。她接到办公室打来的电话,回去参加了为期三天的“动员大会”领导在台上说“七号矿”将在来年破产倒闭。可以调动的工人可以退休。那些接近退休年龄的人将能够退休。其余的人如果买断资历,将获得4万至5万元的“退休金”。李贵镇选择了“买断”,然后用遣散费在城里开了一家杂货店。

然而,“七矿”直到2002年才宣布破产。他们没有回应动员“买断”员工照常领取工资。当企业破产并接近提前退休年龄时,他们直接回家领取退休工资。李贵镇醒来时,企业“减轻了负担”,被“当场解决”。“这就像一个陷阱”,她无法忍受这种语气,开始与同事们联名写信请求帮助。

在江毅城看来,这件事对母亲是一个很大的伤害,也有助于她自我意识的觉醒。”母亲意识到自己太欣赏自己了,需要自己的系统来欺骗和愚弄自己。她为此做出了如此多的贡献,本应主张自己的权利。我母亲也意识到,一旦她认为她可以一辈子依靠“大树”,她总是不得不更早地展开她的“翅膀”,以便更好地生存。她在报纸上分析了它。

然而,“自我意识觉醒”的代价是:丈夫被单位领导叫去谈话,家里的食堂被指定为“黑色据点”,李贵镇被列入黑名单。她不想给家人带来麻烦。"完全离婚,我会走自己的路,把这个正义夺回来!"

江毅城的父亲当然不同意。“什么是固执,嗯?”当被女儿采访时,他只是一笑置之。但是当李贵镇在他的论文中看到这句话时,他哭了。我丈夫当时安慰她:“你呆在家里,我有食物,我不会让你挨饿。”她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

江毅城事先并不知道母亲为利益而斗争的事情。“我真的无法想象她在那段时间经历的意识形态压力。她不得不担心我父亲的工作和我的未来,但如果你让她妥协,她会受到伤害。结果是我根本不了解她的精神生活,我无法帮助她分享。当我想到这一点时,唉……”她突然停下来,无法继续。

争取权益的斗争失败了,杂货店也无法开张。李贵镇成了一个十足的家庭主妇。她觉得自己“被社会淘汰”,懒得去跳广场舞。她每天都窝在家里的沙发上,用十字绣给婆婆刺绣,给女儿织毛衣。在一针又一针的重复中,脾气变大了。当她丈夫回家晚了,她会生气。在路上,她遇到了一个熟人,问她最近在做什么。“这不是呆在家里,”她三言两语地说,不像过去那样热情。

“我觉得英雄无用武之地!”李贵镇皱着眉头说,“我充满了力量,但是我没有地方去做。我做这件事或那件事都不成功。我对自己失去信心,感到无能。我在任何地方都是个侏儒,感觉自己不如别人。我只是不与外界接触,每天都呆在家里。”

被李贵镇解雇的人也遇到了同样的问题。她的一个同事患有抑郁症,一个每天在家打麻将,丈夫和妻子被解雇和离婚,孩子没有去上学。

唯一让她高兴的是她的女儿很懂事。李贵镇被解雇后,她的家庭收入比以前少了一半,她不得不存钱来支付养老保险。“有几次她父亲出差了,我和女儿一周只花了7元钱。你怎么说我和我的女孩来到这里?我告诉你,馒头天天蒸,粥煮了,汤煮了,你就可以吃饭了。”高中生邀请他们参加生日聚会是非常受欢迎的。好女孩聚在一起买礼物。江毅城很少参加这样的活动。她的生日总是被悄悄地庆祝。

“哦,我们仍然欠女儿很多。”一天,平时沉默寡言的蒋介石的父亲突然对妻子说。

“她的父亲也很难过。”李贵镇叹了口气。

“我经常告诉女儿,我不敢去想这件事。我担心我会发疯。”

江毅城进了研究生院后,李贵镇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呆在家里了。一方面,家庭经济有点紧张,另一方面,“我女儿已经读了这种文化水平,如果我不进步,就会对她产生负面影响。”

回归社会的第一步是回到广场跳舞,增强自信。这并不难。李贵镇是该单位文学风格的中坚。她的动作在一群身材不规则、身体颤抖的中年妇女中很常见。

第二步是找工作,这让李贵镇有点心理障碍。“第一,我老了,第二,我没有文凭,第三,我没有任何技能。然后我想一想。他想要什么,我就能做什么。”她每天都在街上骑车,看到一家新开的床上用品商店在门口张贴招聘广告,基本工资为1500元,还有一笔佣金。

李贵镇决定试试。她把床单叠成孔雀开屏的样子,用被子把橱窗里模特们的各种裙子包起来,凭着过去积累的人脉,她一个人在开业当天就卖出了20多万元。但是当工资支付后,承诺的5%的佣金变成了500元的奖金。李贵镇觉得被骗了,“你不能为了500美元就把我送走。”她愤怒地辞职了。

再就业的第一次尝试被挫败了。“表面上,我很乐观,但我经常告诉女儿,我不敢去想这件事。我担心我会发疯。”李贵镇说。

偶然间,我听说当地一所中学有一份为“4050”人员提供公共服务的工作,要做宿舍管理员。她成功地申请了这份工作,但半个月后她有点厌倦了。她在工厂里没做过多少体力劳动,现在她拖着直直的脚,膝盖也不会弯曲。

李贵镇有点退缩了。她回家和丈夫说话,但他忍不住想起对她“大喊大叫”:“你为什么整天抱怨?”周末,当她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宿舍楼里时,她只能打电话“吐出”她的女儿。

“不要太在意兴趣,跟着你的心走。”正在国外学习的江毅城在电话中安慰她的母亲。“无论你做什么,都会遇到问题和不同的麻烦。现在你无论做什么都会担心。”她分析说,她不再是那个在被子后面饿着肚子睡着的小女孩,需要妈妈的照顾。

听了女儿的建议后,李贵镇决定坚持下去。“不管他做什么,如果他有力量去做某件事,他仍然会拥有它,而且他不会筋疲力尽。照做就是了。”她张开手掌,手背上有几条凸起的青筋。“我以前皮肤很好,但是现在我的老茧已经脱落了。我鼓励我的女儿多学习,现在她比她的父母更渴望更好的生活。

我母亲的期望更像是一种无形的压力,压向了江毅城。“她感到非常沮丧,所以她会把那种事情转给我,要求极高,希望你一直做好、好、好。他们担心你会遭受损失,担心你不会仔细考虑一切。我总是对自己做的事情感到受限制,变得和他们一样。我必须考虑很多事情,不能放手。我很累。”江毅城说道。

她也因此发了脾气,但现在她想明白了。“当我想到这一点时,我深深地意识到我非常不值得我的母亲。我从来没有真正理解过她的需求,她心情不好的原因,她的担忧,焦虑和孤独。太多太多了。有时我甚至厌倦了她对我的过度依赖和期望。我不明白生命的过程是如此的短暂和漫长。我不知道在面对生活选择时有许多复杂的原因和时代背景。我也不知道中年时没有固定工作和养老保障的人会有什么样的失落和焦虑。幸运的是,我抓住了这篇毕业论文的机会,提前体验并认识到了它。”在论文的后记中,江毅城这样写道。

寻找母亲的“自我”也在质疑她的“自我”

随着论文的进展,越来越多的问题超出了江毅城的预料。探索母亲的“自我”似乎是在不断折磨她的“自我”。她不得不跟着妈妈去工作,买菜,工作,做家务,参加聚会,有时会不耐烦。

度假回家后,江毅城经常去学校帮妈妈打扫卫生。她拖着走廊的地板,擦着大厅的窗户,戴上塑料手套,在草坪上捡空瓶子。课间休息时,她妈妈让她帮忙擦黑板纸。江毅城用一本书画了一些向日葵和一个小男孩。她妈妈在上面写了一行字:"欢迎来到学校,欢迎新同学,你回家了!"

李贵镇已经适应了他的新工作。她让女儿上网了解如何管理初中宿舍以及如何搞好宿舍文化,然后记在笔记本上。江毅城翻了翻那张纸条,上面还写着母亲以前在一家床上用品商店接受家纺培训的笔记。她发现她母亲一直在默默地增加知识。

李贵镇的管理方法非常有效。她不同于那些总是板着脸的宿舍管理员。检查卫生时,她看到哪个宿舍不太好。她自己打扫干净,然后在床上写了一个小纸条:“帅哥,下次你要像苏冠一样做。”她熟悉宿舍楼的每一张面孔,坐在一楼管理室的推拉窗后面。她大声提醒飞奔的男孩,你的衣领没有翻出。你的鞋带松了。住手,你不是这个宿舍的。

男孩们非常喜欢负责宿舍的阿姨。他们把饮料瓶堆在教室后面,晚上自习后还给她。老师说他们的作文中也包括了李贵镇,“你是怎么把他们排除在外的?”

江毅城也想给母亲写一篇自己的文章,但她想写的不是几百字的作文,而是一篇毕业论文。这让她有点矛盾。

“我想不断让我母亲参与进来,但我不想让她参与进来。毕竟,我想给老师和同学看。即使在我上网后,每个人都可以去看。我觉得我会揭露我的家庭故事。我心里还是有些顾忌的。”在写作之前,江毅城一直在为自己做“心理建设”。

“在其他人眼里,她的母亲只是一个常驻行政官。有可能把它拿出来吗...但是我很长时间都不关心这些事情。如果我妈妈被解雇了,不在家工作,我不认为我会丢面子。如果我的同学问我妈妈做什么,我会说在家做家庭主妇。”她说这话时,碰巧有人经过。她的声音有点不自觉地降低了,但她很快恢复了自信。“我觉得我妈妈很好,不是说她受不了。我妈妈上大学时,经常给我寄毛衣,这让其他人羡慕不已。

对江毅城来说,这篇论文不仅仅是一篇文章,“它为我提供了太多层面的思考,关于生活,关于婚姻和关于个人命运。我以前非常无知,无法思考这些事情。我突然觉得这是一个成长仪式。”

有一次,江毅城独自回到“七号矿”接受采访。那天雨下得很大,山上雾很大,我什么都看不清楚。路上很少有人。周围非常安静,只听到雨点落在地上的声音。她坐在食堂前避雨,几只鸡在她脚边来回啄着。那一刻,她突然觉得时间静止了。

对面的地方曾经是广播室和电影制片厂,我妈妈在那里广播。“今天矿井广播室的第一次广播现在开始,接下来将播放*新闻……”喇叭非常强大,在附近的乡镇都能听到。到了晚上,电影棚将会有露天电影,人们会带着小凳子和食物聚集在这里。

现在,她看到的只是杂草和泥土。电影制片厂和广播室早就被夷为平地,工厂一度流行的灯光体育场也变成了一个烂池塘。

“突然,我觉得无论如何我都要继续我的生活。有时候我真的感到很无助,但有些事情你根本无法改变,只能向前看。”25岁的女孩说。

这是我在这个防守季节看到的最活跃的报纸。

得知论文被分为答辩组后,江毅城有些担心。云南大学新闻学院教授郭建斌是该团的国防教师。他的绰号是“杀手”,他在课堂上非常认真。姜毅城的论文和其他人的有些不同,只是看标题。毕竟,这是学术研究,不是文学创作。

“你能通过吗?”一些人表示关切。

就在回信的前一天,江毅城的同学突然“炸了锅”。他们让江毅城快速阅读郭建斌的微博。“你一定没事,老郭已经认出你了。”

微博上写道:“一名学生的硕士论文实际上写的是她的母亲...这种论文差点掉眼泪!这是我在这个防守赛季看到的最活跃的报纸!”

事实上,郭教授看到论文的开头就被吸引住了。“我们对父母的历史和生活经历知之甚少,也缺乏与父母一起做一些事情的经验。”报纸上姜义诚帮妈妈打扫学校的随意细节让他很感动。虽然他认为论文的理论部分稍有不足,但他充分肯定了这种“奠基”的尝试。

郭建斌试图在记忆中搜寻这个女孩在她班上的表现,但是没有任何痕迹。她很少说话,保持低调。

想要保持低调的江毅城现在很生气。郭建斌的微博发布后,外国学校的老师也来索要这篇论文。新闻学院的一位女院长读完信后哭了。在辩护现场,当郭建斌提到帮助母亲做卫生的细节时,他也哽咽了。“这是一个明智的女孩,”他在大家面前说。

站在舞台上,江毅城听着“我想哭”。“不是因为他表扬了我,而是因为有人理解你,那一分钟特别感动。”她说。

论文答辩前,江毅城将论文快递给母亲,想听听她的反馈。直到那时,李贵镇才知道他已经成为他女儿的研究对象。

"她成熟了许多。"李贵镇说,“我可以写平时不能说的东西。”

看完报纸,接通女儿的电话后,李贵镇恢复了平静。她甚至带着一些批评说:“有些单词和句子不太流畅,许多故事还没有写出来。”

"哦,这是一篇论文,不是你想写的."江毅城忍不住笑了。她不知道她的母亲,总是要求很高,只是在打电话之前哭了。

江毅城的论文也实现了李贵镇的愿望。1998年,江毅城的爷爷被诊断出患有晚期矽肺病。他是一名八级装配工,响应国家号召,带着家人从贵州来支持三线建设。他对躺在病床上的孩子们说:“我把你们带到这里,但是我现在不能带你们出去。”

在父亲面前,李贵镇一直忍着,回家后大声哭了起来。那时,她被解雇了,她的姐姐被解雇了,她的哥哥被解雇了,她的嫂子被解雇了,几乎所有的家庭成员都被解雇了。“如果我们生活得更好,他的精神压力就不会那么大,因为他也责怪自己。他把我们带进了矿井,他觉得这是他的责任。”李贵镇的眼睛是湿的。

两个多月后,老人去世了。临走前,他想给他妻子买块手表,只需要200或300美元。但是这个可怜的老装配工没有钱,他的女儿李贵镇付不起钱。这种遗憾让她为父亲感到羞愧。她想写她父亲的故事,“我认为我父亲不比王进喜差!”

姜毅城被新闻学院录取后,李贵镇告诉女儿:“你应该学着点,好好练习写作。如果你有机会,你可以写关于你的祖父和未来的第七个矿井。”

她只说了这么一句,但江毅城一直记在心里。(原标题:毕业论文中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