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家为啥不爱做科普?存在三大主因
本报记者张野
两次会议观察
“我们现在吃的八个苹果的营养仅相当于祖母时代一个苹果的营养……”
在一次科普讲座中,广东省生态环境与土壤研究所的研究员陈能昌用“八个一”的故事与公众分享了土壤污染的现状。
"中国土壤上的科普知识太少了."陈能昌告诉《科技日报》记者,科学普及不仅是科学家的责任,也不是那么简单。他想做的是“尝试传播得更多,传播得更好”。
说到科普,人们可能首先想到的是科技人员。然而,像陈能昌这样愿意投身于科学普及的科学家仍然太少。2008年以来,中国科协原党委副书记齐让进行的一项调查显示,科技人员从事直接研究的占三分之一,间接研究的占三分之一,其他事务的占三分之一,科普工作基本上没有体现出来。
评价体系下的折叠翅膀科普
“科技创新和普及是实现创新和发展的两翼。科学普及应与科技创新放在同等重要的位置。去年6月,*总书记在“第三次科技大会”上的讲话,让许多科普工作者难以抑制兴奋之情。
然而,在兴奋的同时,中国科学院的袁亚湘院士有了另一个经历:“真正做的不是一回事。评价体系不重视科普,也不鼓励科普的定位。”
他还在中国和美国担任自然科学基金会的法官。通过比较,他发现美国将明确要求科学家在申请项目时解释研究对社会的贡献,“这包含了对科普的强制性要求”。虽然中国在接受项目时也有类似的评分项目,但大多数都是走过场,对项目没有太大影响。
袁亚湘说,科学研究论文和专利等硬指标现在在大学排名中从上到下使用,在个人评价中从下到上使用,而科普甚至可能不是软指标。
中国科学院院士陈开贤认为,科普的外部环境正在改善:国家科学技术奖评定中增加了“科普奖”。在一些国家科技项目中,已经有了一些系统的科普设计,但还远远不够。
舆论“审判”让科学家沉默
"有些人在讨论通用汽车时大做文章,说支持通用汽车是叛徒和叛徒。"袁亚湘对这种社会舆论生态十分困惑。“争论是正常的,但是媒体和公众人物不应该轻易成为法官。事实是,只有在辩论开始时,人们才会被一根棍子打死。这本身不是一种科学态度和实践。”
毫无疑问,科学家最了解最新的知识和最新的科学进展,他们最有资格告诉公众,回答公民最关心的热门科学或相关社会问题,揭露伪科学。然而,现实中的舆论环境使许多科学家不愿发表科普文章来传递科学知识。
“我们今天的科学发展必须分阶段进行。我们现在相信的科学真理在未来可能会有新的理解和发展。”陈凯贤说,科学的态度应该是追求真理,在论证中更加明确。
齐让告诉记者,公众科学素质的定义包括科学知识、科学精神、科学思想、科学方法和科学能力。
在袁亚湘看来,科学普及不是简单地传播科学知识,而是主要传播科学精神、方法和概念,让每个人都能讲科学。“我从事数学,科普不是教每个人数学知识,就像我喜欢跑步一样,不是为了赢得冠军,而是通过跑步我感到快乐,更喜欢运动。”
科学普及是科学家不可推卸的社会责任。
“如果一个教授在科学普及方面做得很好,但是评价他的职称是没有用的,每个人都认为在他做科学普及之前他不可能在科学研究方面做得很好。这是一个非常致命的观点。”袁亚湘苦笑着说道。
科学家很少从科普中获得物质奖励,科普的动机往往来自他们自己的责任感和观众的成就感。然而,对于最重视声誉的科学家来说,这种动机往往不如科学界的不理解所带来的压力。
"科学普及需要经验积累和锻炼."中国第一位卡尔·萨根奖获得者郑永春承认,科普并不容易。
郑永春希望这种情况能尽快改变,并试图用自己的努力证明科学家可以兼顾科学研究和科普工作。科普不是“无所事事”,它的社会价值并不比科学研究差。“如果学术界能够达成共识,并认识到这一公共利益,这是最大的支持。”
作为创新的一翼,科学普及仍然发挥着有限的作用,其中除了“钱”的因素外,“人”的因素无疑更加突出。齐让告诉记者,中国科协将在未来挖掘退休老科技工作者的潜力。“他们有能力、意愿和时间去做科普工作。今年,他们计划培训一批科普讲师,并层层留住他们,希望在每个县建立一个科普讲师团队。”
观念的改变需要时间。然而,袁亚湘坚信,即使是伟大的科学家也有责任宣传科普。“华是顶尖的数学家。从小,我就读过他的科普小册子,如《从1到无限》和《哈哈脑波》。好的科学普及会影响一代人。”
(北京,3月6日,《科技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