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南山：人占空间越来越大 使得病毒越来越近

对话角色

中国工程院院士、广州医学院广州呼吸疾病研究所所长钟南山，现任广东省中东呼吸综合征防控专家组组长。

对话背景

中国首个输入性MERS患者的治疗进展如何？MERS病毒远离普通人吗？为什么近年来传染病增加了？《中国商报》的一名记者昨天采访了钟南山。

中国第一个多发性硬化患者的情况如何？

密切观察和监测，以便更好地恢复

《华商报》:中国首个输入性多发性硬化症患者目前在广东惠州接受隔离治疗。他现在情况如何？

钟南山:病人情况稳定了。在6月7日的检测中，他的痰中仍有MERS病毒阳性，6月12日的抽样检测显示，患者的痰、尿和血清中均为MERS病毒核酸阴性，只有粪便仍为阳性，并有微量病毒。现在，痰已经三次呈阴性，这在一定程度上表明病毒已经得到进一步控制。

中国商报:对他采取了什么处理措施？

钟南山:目前临床治疗中没有靶向药物。我们主要对患者采取对症支持治疗，通过支持手段使患者的免疫系统尽可能战胜病毒。治疗方案参考了沙特阿拉伯和其他国家的治疗经验。主要使用大剂量的利巴韦林和干扰素-α，它们对病毒的调节和抑制有一定的作用。病人的肺部仍然有严重的炎症，但没有必要用面罩吸氧。我们采用加压湿化法吸氧，观察到氧合情况仍然良好，吸氧时没有明显的气短。

《华商日报》:当病人的身体状况达到什么状态时，就可以视为痊愈出院了？

钟南山:有些地方认为他目前的情况可以出院，但为了安全起见，我们还是需要密切观察和监测他的病毒载量。一般认为经过两个星期的治疗后病毒消失了，但我们观察到MERS病毒在19天后仍然存在于他的体内，所以我们认为在他的所有病毒检测指标均为阴性3天后，病毒会基本消失。目前，患者已连续6天没有发烧，抗体于6月9日开始出现。目前，血清抗体的滴度不断增加，表明他恢复得很好。我们将在星期一和星期二对病人进行另一次全面检查。

MERS病毒会变异吗？

MERS患者治愈后不会传染给他人。

《中国商报》:MERS患者治愈后，可能会再次感染MERS病毒吗？它能传染给他人吗？

钟南山:没有，病人已经产生抗体，不会再感染MERS病毒了。治愈后，它将不再携带病毒，也不再感染他人。

中国商业新闻:韩国已经出现了第三代人传人。MERS病毒会变异吗？

钟南山: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MERS病毒的明显变异。然而，有必要动态跟踪和观察更多的病毒株，以发现是否有微小的变异。无论如何，MERS病毒的传播比以前更加强大。

《中国商报》:如何从症状中区分感冒和MERS？如何预防？

钟南山:很难仅仅从症状上区分普通感冒和MERS。MERS的症状是非特异性的。MERS和感冒通常伴有发烧、喉咙痛、咳嗽和其他症状。然而，MERS也可能有呼吸困难症状，主要取决于它是否有接触史。目前，还没有专门的预防方法。最重要的是避免接触，不要去像中东这样的疫区，避免接触病人。虽然还没有达到国家水平，但我认为现在去韩国旅游是不合适的。此外，对个人来说，常见的做法，如呼吸道保护、经常洗手和避免食用生的或未煮熟的动物产品，也可以起到一些预防作用。目前，患有糖尿病、慢性肺病、肾衰竭或免疫抑制的人被认为是患有MERS的高风险人群，并受到特别关注。

MERS疫苗药物的开发取得了哪些进展？

复旦大学开始相关研究并开发抗体

中国商报:MERS病毒出现在2012年。为什么治疗药物和疫苗还没有开发出来？

钟南山:由于该病是一种局部性很强的地方性疾病，所以MERS病毒的感染被认为是单线输入型感染，大多数感染者在当地感染后会去其他国家，所以过去并没有引起太多的关注。

然而，今年在一个更大的地区有更多的人被感染，这引起了世界更多的关注。一般来说，疾病传播得越严重，危害越大，研究就越活跃。如果这种疾病还在传播，相关的研究工作也会推进得更快。一种新疾病的出现必将推动人类医学技术的进步。

事实上，我国对MERS抗体的研究已经取得了一定的进展，但临床试验的第一阶段尚未进行，安全性也尚不清楚。除非病人有生命危险，否则不能贸然为病人使用。当应用于临床实践时，需要很长时间在实验室进行实验，然后是动物实验，最后是人体试验。

据我所知，复旦大学基础医学院和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的研究小组已经联合研制出一种高度活性的抗MERS冠状病毒的全人类中和抗体M336。动物实验非常有效，希望能尽快进行临床试验。MERS病毒在体内有很高的病毒载量。通过抗体杀死病毒更有效，比开发抗MERS病毒快得多。

为什么人类不能摆脱传染病的阴影？

生态破坏一些病毒越来越接近人类

《中国商报》:从12年前爆发的非典到近年来的禽流感和中东呼吸综合征，跨物种传染病对人类生命的威胁越来越大。为什么会这样？

钟南山:我认为这可能是生态环境变化造成的。人类破坏了生态环境，改变了过去的生活习惯。人类的生存空间越来越大，而动物的生存空间越来越小，这使得一些远离人类的病毒越来越近。

中国商报:科学技术一直在进步。为什么人类不能摆脱传染病的阴影？

钟南山:由于生态环境大，防治难度很大。动物间传播的可能性也依然存在。即使科学技术进一步进步，传染病仍可能存在，但疫情将很快得到控制。

中国商报:控制感染最有效的方法是什么？

钟南山:隔离防止病毒传播；我们还应该明确传播途径，控制传染源。例如，非典的中间宿主是灵猫。一旦野生动物市场被切断，在接下来的一年里，只有4例零星的非典病例发生，而且它们再也没有出现。

第一例感染发生在5月20日的韩国。6月8日，韩国成为仅次于沙特阿拉伯的世界第二大MERS疾病国家。疫情迅速蔓延的主要原因是韩国当局起初对MERS重视不够，以及缺乏及时的隔离和治疗措施，导致疫情蔓延。然而，从非典中吸取教训后，中国一直保持警惕，并逐步完善了其传染病防控体系。传染病防控重点和监测检测技术水平明显提高。中国在应对H7N9禽流感、埃博拉病毒和其他流行病方面取得了巨大进展，表现出更加成熟和从容。这也与提高国民意识、医务人员和行政人员的意识有关。

中国商报记者刘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