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稿核心期刊副教授:改变不了世界只能改变自己
2016年6月,复旦大学国际关系与公共事务学院副教授郑雷在一次学术会议上与同学们合影。受访者提供了照片。
■对话人物
郑雷
1970年后,他于2002年出国留学,获得了亚利桑那大学的硕士学位和纽约州立大学的博士学位。他于2009年回到中国,目前是复旦大学国际关系与公共事务学院的副教授。
■对话动机
一份由郑雷和这位硕士研究生共同撰写的论文由一家国内核心期刊起草。在即将出版之际,该杂志指出,除了非博士学生,研究生不能联合签署。
经过几次不成功的沟通尝试,郑雷决定只要学生不被允许签名,我就不得不撤回手稿。
6月15日晚,郑雷向朋友圈发布了撤回手稿的决定。仅在几个小时内,就收到了341封赞扬信。
“这么多人称赞它的事实表明,这样的事情太少了。这不是一个壮举,而是教师的默认设置。”他希望每一份联合论文都是“师生合作的美好回忆”
事实上,郑雷目前正在评估教授的头衔。这篇论文原本打算发表在核心期刊上,具有重要的份量。“职称的评估可能会推迟几年,但与学生的友谊和作为导师的原则不能妥协。”
已经在国外学习了7年的郑雷仍然怀念与导师的亲密关系。"她给了我各方面的支持,并付钱让我参加会议。"
毕业时,郑雷向他的导师告别,“她说你会像我对待你一样对待你的学生。”
关于撤回汇票
有许多不正常的事情,但正常的事情似乎不正常。
新京报:本文的研究方向是什么?有多少学生参加了?
郑雷:这是一篇关于开放数据的论文,是我和学生一起完成的。
在这个过程中,我想出了更多的想法并建立了一个框架。她做基本的文件工作。然后我们一起讨论和交流。最后,我对其进行了全面的调整和修订。学生们完全参与其中。
《新京报》:你在什么情况下提议撤回草案?
郑雷:6月15日晚,《华尔街日报》的编辑和我联系,说还有一个要求:硕士学生的名字不应该出现,至少博士生应该签上合作者的名字。
签字是原则问题。我把学生视为合作者。我不能让步,只能撤回手稿。我们都希望这篇论文能尽快发表,但我不能忍受去掉学生的名字。
北京新闻:然后你交了朋友?
郑雷:我很难过。我告诉学生们,如果我们努力学习,我们可以发表论文。我在引导她走上一条正直的学术道路。我带她到门口,对方打开门:对不起,你出去,只有老师可以进来。
判断一个人不是因为他的能力或行为,而是因为他的出身,这是不公平的。
当这个学生如此年轻的时候,她在发表她的第一篇论文时遇到了这种事情。如果她受不了呢?这三种观点就这样被颠覆了?
北京新闻:你收到了什么评论?
郑雷:有人在社交网站上发表了一篇关于这个问题的文章,我注意到了微博上的评论。有人说这位老师甚至没有说出期刊的名字,它一定是一个故事。有人说老师怎么能为了论文的数量而放弃出版呢?
我哭笑不得。有许多不正常的事情,但正常的事情似乎不正常。有些人做了基本正确的事情,但是没有人相信这个社会有多病态?
《新京报》:学术同事如何评价它?
郑雷:我根本没有考虑过同龄人的意见。我认为这是教师的“默认设置”。
我见过许多老师表扬我。没有老师会站出来反对我,但我可以说有些老师是沉默的。但是沉默是有意义的。
现在,这件事已经引起了很大的讨论。它的社会价值已经超过了报纸本身。坏事变成好事。
论期刊的署名
这不取决于母鸡是谁,而是取决于鸡蛋是好是坏。
新京报:为什么这个期刊有这样的要求?
郑雷:在交流中,我了解到他们决心不让拥有博士学位或更少学位的学生签名,以结束人类感情。他们的初衷是好的。然而,这种一刀切的方法会抑制学生的学习热情。
事实上,还有另一个原因。期刊的排名与发表论文的作者有关。许多学者认为它非常先进。用这样的标准来评价期刊将迫使期刊以这种方式面对作者。
但这如何鼓励学术创新呢?这将杀死天才。
6月20日上午,该杂志告诉我,他们也在讨论是否有办法消除人类情感,避免伤害年轻学生。
北京新闻:根据你的理解,有很多“人情稿”吗?
郑雷:每个圈子里都有各种各样的人。少数老师要求学生写论文,老师用它们来签名,或者学生的名字不出现。
一个人的成就取决于他对下属的态度。这个学生处于弱势,你应该更加尊重他。把他的论文带来并把他的名字写在上面是很残忍的。你有良心吗?我感到很抱歉。
北京新闻:你在国外学习。外文期刊有这样的要求吗?
郑雷:这个要求在中国是独一无二的。
国外有一个匿名评估系统。作者把他们的手稿送到核心期刊。在期刊编辑做出初步判断后,他们会隐藏作者的名字,并把这些名字发给业内3到5名专家。专家不知道文章的作者,也不知道哪些专家参与了评论。
这是一种更加理性和干净的交流。一篇论文的质量不取决于一个人的出身,谁是母鸡,而是取决于鸡蛋是否好。
北京新闻:你认为这种差异的原因是什么?
郑雷:学术文化的差异导致了学术道德问题。
也许我们的传统文化是一种低分的文化。老师认为学生地位低,这是对的。然而,在欧洲和美国有些相对平等的合作关系。
在这方面,我坚持正确的事情:平等和尊重。不管他的职位是什么,他决定根据他的贡献来签名。
论师生关系
师生不是雇佣关系教师应该回归自然
北京新闻:你的导师是如何处理论文的署名的?
郑雷:我和我的导师合作正常。
在我的博士学习期间,我独立写了一篇课程论文,我的导师给了我一些修改的建议。根据中国尊重教师的传统,我邀请教师成为第二作者。老师说,我只是给你建议,这是你的文章,我不能沾你的光。
我发表了许多国际会议的论文,她付钱让我参加这些会议。
像这样的事情对我来说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当我成为老师时,我也会对学生做同样的事情。我是一个理想主义者,我相信这一点。
北京新闻:你当老师有几年了吗?
郑雷:如果是一个好的学术会议,我会花钱带学生一起去。在一次会议上,我带了四个学生,但其他老师都没带。我们太显眼了,轮流带他们。
我告诉学生们,你们要寄一份国际报纸,我也会支持你们出国。
参与实验室项目的学生,甚至本科生,只要他们正常参与项目工作,每个月都会根据他们的贡献得到一定的补助,就像校外实习的补助一样。
北京新闻:不久前,华东科技大学的一家工厂被一位研究生死的老师非法设立。你看呢?
郑雷:这是一个极端的例子。
这种情况扭曲了师生关系。师生关系不是雇佣关系,也不是利用和剥削的关系。
目前,在大学里,老师通常被称为老板,我的学生也被称为我的老板。教师如何成为老板?教师应该回归本质:作为学生的领导者,他们应该把学生引向一个好的方向。
北京新闻:在你看来,国内和国外的老师和学生之间的关系有什么不同?
郑雷:我认为这仍然是平等和尊重的。
在中国,老师对学生更好,学生会觉得这是一种礼物。这份礼物的假设是我们不平等。中国的一些老师习惯于批评:如果你和我不同,我会批评你。
在美国,我觉得学术上更加平等。我可以指出老师没有仔细思考的地方,相反,她会非常重视这种差异和多样性。如果我说我同意,她可能会有点失望。
我希望学生能有更多的思考,培养独立研究和分析的能力。
新京报:你认为这种情况应该如何改善?
郑雷:这应该从整个体系和学术环境中体现出来。自律和他律都应该存在。
教师应该对自己有良知;第二,整个系统有问题。例如,我提到了期刊标准的问题:如果发表学生论文不是一个好的期刊,那不是“强迫期刊卖淫”吗?这不是一个或几个期刊的问题,而是整个学术界的问题。
所以我说,我不能改变世界,我只能改变我自己。
本刊由《新京报》记者唐采写(原刊名:核心期刊拒绝署名学生,复旦大学副教授为了争取合作学生的著作权,选择撤回“我不能改变世界,我只能改变我自己”的稿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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