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创解剖较低成本及高准确性填补发展中国家缺口

微创解剖学的现场见证

低成本和高精度填补了发展中国家的空白

莫桑比克首都马普托的一名研究员正在整理他的想法。大多数发展中国家缺乏资金和设备进行广泛的尸检。这些国家的许多人也不同程度地担心和不信任完整的尸检。资料来源:QUIQUE BASSAT

另外，身体的上半部分和下半部分没有什么不寻常的。但总的来说，这样一条细长的腿似乎不可能属于这样一个肿胀的胸部。这具尸体是15岁的男孩安东尼奥，他于前一天去世——尽管他的脚趾关节上有污垢。

几名医生聚集在医院的解剖室，希望找到他的死因。但是他们没有切开肿胀的身体。相反，病理学家宝拉·卡斯蒂略伸手拿了几根针。研究人员希望从安东尼奥的六个器官中提取体液和一小部分身体组织，并在实验室分析和测试微创解剖样本，以替代完整的解剖结构，并提供关键致命疾病的数据。

体验微创解剖

3月27日上午9点，卡斯蒂略用一根针在安东尼奥身体的颅腔和椎骨之间的柔软区域缓慢滑动，收集在此过程中流出的脑脊液。然后她换了一根8厘米长的针，试图从她的右锁骨采集血液。因为这里的血很深而且凝固了，她转向了左锁骨。但是安东尼奥死后头部僵硬，堵塞了血液收集通道，助手本托·恩汉克尔不得不把他的头移到另一边。这一次，血流非常顺畅。当恩汉克尔收回手时，安东尼奥的头开始转向原来的位置。起初，旋转非常缓慢，而且有点疼——然后，突然，它“砰”的一声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就好像他以前看过什么东西一样。

这是一个令人不安的时刻——接下来几个小时中的几个这样的时刻之一。将安东尼奥的四肢扭向一边或者将针头插入他的身体会让研究人员感到紧张，但紧张的程度远不及另一次解剖:对敞开的腹部进行彻底解剖。事实上，这也是卡斯蒂略目前进行这种“微创解剖”(MIA)的部分原因，这种解剖比完整的尸检更快、更经济、更干净。提倡这种方法的研究人员表示，它还可以提供关于死亡原因的基本信息。

这一信息非常重要，因为目前的健康专家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导致了世界范围内的许多死亡——尽管这听起来可能令人惊讶。当疾病的原因是感染，并且被感染的人是儿童时，他们特别可能对疾病的原因一无所知。如果你不知道疾病信息，卫生官员就不知道有限的资金应该用在哪里，也不知道目前的疾病控制项目有多有效。

MIA的基本概念可以追溯到几十年前。随着国际卫生机构对关键致命疾病的探索，这一概念逐渐成为热点。这正是包括莫桑比克在内的几个国家的研究团队。在过去的几年里，已经测试了MIA的科学合理性和文化可接受性。这些团队也希望将这种方法推广到世界各地。

和莫桑比克队一样，卡斯蒂略接下来将采集肝脏样本。她摸了摸安东尼奥的胸部，解释说肝脏经常在体内上升。采集肝脏样本的针就像一把小弩，先向后升起，然后向前弹回。通过这种方式，它可以切割出1厘米长的身体组织样本。

当针头向上弹回时，安东尼奥的身体会抽搐。然而，当卡斯蒂略这次拿出针头，而不是拿出一个略带紫色的肝组织样本时，脓液被喷射出来——它的颜色是浅绿色，并且带有泡沫。卡斯蒂略改变了位置，重新提取，但吐出更多的脓。原则上，肝脏组织样本很容易提取，但是卡斯蒂略在20次针灸后除了脓液什么也没提取。

卡斯蒂略推测这是一个巨大的脓肿，它把安东尼奥的肝脏推得更高。一名病理学学生接下了这项任务，在几次针灸之后，他终于在安东尼奥乳头上方10厘米处找到了一个固体器官。

然而，样本的颜色对于肝脏来说有点太白了。这是肺组织吗？周围的人都耸了耸肩，说他们不清楚。他们中的一些人会在显微镜下检查它。

“口腔尸检”只是浪费疗法

大多数发展中国家的人死在远离诊所的家中，这使得研究人员很难知道是什么导致了他们的死亡。但即使在诊所，死亡原因也是一个棘手的问题，因为许多病人(尤其是儿童)经常同时患有多种疾病。2005年的一项研究发现，在对尸检结果进行比较后，医生出具的死亡证明中有三分之一的死亡与之前的判断不符。印度2014年的一项研究发现，半数以上的儿童死亡证明在死亡原因分析中存在“重大错误”。

有两个数据可以说明这个问题。几年前，世界卫生组织(世卫组织)和美国华盛顿州西雅图健康指标与评估研究所(IHME)试图总结2010年死于疟疾的人数。世卫组织计算出65.5万人，而IHME计算出124万人。这两个世界级的卫生组织是基于一两种死亡原因。同样的问题仍然存在于艾滋病、肺结核和其他致命疾病中。

大多数发展中国家缺乏资金和设备进行广泛的尸检，这种方法可以提供更准确的死因。此外，发展中国家的许多人非常害怕或不信任尸检。哈佛大学公共卫生学院的儿科医生里贾纳·拉宾诺维奇说，结果，他们在某种程度上“放弃了这个领域的(完整的)解剖学”，她曾在西雅图的比尔和梅林达·盖茨基金会领导传染病项目。

相反，许多关于死因的研究仅限于“口头尸检”:就一系列关于死者的问题咨询家人。不幸的是，口腔尸检通常在人死后数月开始，那时人们的记忆模糊不清。家庭成员通常对死者的症状持有不同的看法，或者给出超自然的解释，如诅咒致死等。最可怕的是，许多传染病会表现出模棱两可的症状，如发烧、腹泻、咳嗽等。这使得医务人员几乎不可能对病因进行分类。西班牙巴塞罗那国际健康研究中心的儿科医生奎克·巴萨特将许多医生的口腔尸检经验总结为:“我们认为这是一种浪费疗法。”

许多国际卫生组织希望MIA能以较低的成本重现完整尸检的准确性。(完整尸检的费用约为500美元。目前，巴塞特团队实施的全套MIA的成本大致相当于此，但他们计划最终简化流程，并将成本降至200~400美元。到目前为止，盖茨基金会已经向巴萨特小组提供了为期3年的财政支持，总额为230万美元，用于比较莫桑比克的260个失踪人员和完成尸检案例。这项研究分为4组:新生儿、儿童、成人和孕妇。(巴西的另一项合作研究将分析另外60个案例。)

肝脏切除后，卡斯蒂略转向安东尼奥的肺组织。与此同时，一名学生将一根“T”针插入尸体的臀部以提取骨髓。卡斯蒂略不禁为迄今为止最干净的核心组织抽取鼓掌。为了提取大脑样本，他们用一个“T形”针头刺穿鼻子后面的骨头。随着肾脏、脾脏和其他关键组织被一个接一个地提取出来，这些样本都被放入黄色液体中，看起来就像龙舌兰酒里的虫子。(多孔的肺组织浮在上面，致密的脑组织沉在下面。虽然房间里没有异味，但苍蝇在房间里飞来飞去。

Nhancale是一个身材苗条、面带微笑的莫桑比克人，九年前他才19岁就加入了巴萨特队。该小组还没有进行MIA研究。"这些场景是如此奇怪和可怕。"他回忆说，起初他失眠了几个星期，不敢碰任何动物肝脏制成的食物。

当然，许多发达国家的研究人员对医学解剖学也会有类似的反应。然而，他们通常理解医生有时为医学研究进行尸检。然而，巴塞特团队的医学人类学专家卡蒂亚·蒙瓜姆贝说，这一传统在大多数发展中国家都存在差距。许多发展中国家的人认为尸体解剖是对死者的*，大多数人没有看到尸体解剖的好处。有些人还担心医生会私下出售死者的器官，甚至谋杀病人来获取器官。

MIA倡导者表示，相关领域的社会科学研究和临床医学研究同等重要。"这是一个特别敏感的地区。"巴萨特说:“如果你忽视了一个方面，你可能会失去一切。如果公众接受度提高了，剩下的只是逻辑问题。”

目前，从实验结果来看，巴萨特团队的研究成果显示了良好的前景。在社会科学层面，对五个国家的采访显示，公众的理论接受率约为80%。(一个非理论性的例子是，在孟加拉国，15个家庭中有3个给予研究人员MIA研究授权。在临床研究中，MIA检测死因的准确率可达95%以上，与完整解剖的准确率相当。

在失踪70分钟后，尸检已经完成。目前，巴萨特的团队仍在试图找出安东尼奥的死因。研究人员表示，具体结果将不得不等待巴塞罗那团队成员对样本的测试结果。(红枫)

《中国科学新闻》(国际，第三版，2015年4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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