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家尝试说服家长接种疫苗

科学家们对显示儿童患麻疹的照片是否有效存在分歧。资料来源:JIM GOODSON

我们需要找到一种方法来减少恐惧，而不是压制它。

罗尔德·达尔，一位受欢迎的小说家和儿童文学作家，曾经写了一篇关于他的女儿奥利维亚7岁时患麻疹的文章。“奥利维亚似乎正在康复，”达尔写道，坐在她的床上，教她如何用烟斗棒制作动物，这时他注意到他的女儿很难协调她的手指动作。

“‘你感觉怎么样？’我问她。"

“‘我觉得困了。“她说。”

“她在一小时内失去了知觉。她12小时后就离开了。”

这发生在1962年，也就是麻疹疫苗开发的前一年。这种病毒导致奥利维亚的大脑肿胀，这是一种通常被称为麻疹脑炎的致命综合症。戴尔在1986年给桑德维尔卫生局写了一封信，希望能帮助说服父母给他们的孩子接种疫苗。2015年，在加州阿纳海姆迪士尼乐园爆发大规模麻疹导致100多名儿童患病后，这封信再次被传阅。

情感说服

关于儿童疾病风险的情感故事是说服父母给儿童接种疫苗的正确方式吗？

宾夕法尼亚州费城儿童医院疫苗教育中心主任儿科医生保罗·奥菲特说。"我认为我们更多是被恐惧而不是理智所驱使。"“你必须让父母意识到他们的选择并非完全没有风险，”他说。

然而，安阿伯密歇根大学的儿科公共卫生研究专家加里·弗瑞德认为事实并非如此。他警告说，父母越来越焦虑，最终可能会让他们不愿意给孩子接种疫苗。“我们需要找到减少恐惧的方法，而不是压制恐惧。”

至于达尔的方法，弗瑞德和奥菲特都能找到研究来支持他们的观点。在2015年的一项研究中，研究人员将315人分为3组。一个小组收到了关于疫苗可能导致自闭症的谣言的信息。第二组接受疫苗相关的阅读材料。第三组是面临腮腺炎、麻疹或风疹的儿童的照片和父母对儿童疾病的描述。在随后的问卷调查中，第三组显示对疫苗的支持比以前更高，而其他两组没有变化。

在2014年的一项研究中，弗瑞德还向父母展示了惊人的照片和疾病故事。“我想用美元和甜甜圈打赌，这对他们选择疫苗接种会有积极的影响。”他说。但是最终，这些父母更加确信麻疹疫苗将是非常危险的。弗里德推测，这些材料可能只会增加父母的整体焦虑水平。

德国埃尔富特大学的心理学家科妮莉亚·贝施说，关于患病儿童的故事可能对一些父母不起作用，原因有很多，包括被称为忽视偏见的人类心理怪癖。人们会认为他们的措施造成的坏结果比忽视或无所作为造成的坏结果更糟糕。在一项研究中，父母认为疫苗引发的发烧比疾病引发的发烧更严重。贝施说，这可能会导致一些人反对接种疫苗。“所以，如果发生了什么，那不是他们的错，而是命运的错。”

然而，贝施认为达尔的策略可能对一些父母有用，尤其是那些为了方便而不是安全而逃避接种的父母。

这是关于信任。

2016年，在67个国家进行的一项调查发现，人们对疫苗的总体信任度很高，但不同国家的信任度不同。欧洲和俄罗斯的安全问题最为严重。其中，41%的法国人不同意疫苗是安全的说法。

一些研究人员研究了为什么一些父母不为他们的孩子接种疫苗的原因，以寻找最佳策略的线索。许多家长谈到了关于免疫的健康风险或制药行业负面印象的谣言，但英国布里斯托尔大学的心理学家斯蒂芬·勒万多维斯基认为，这些不是真正的原因。他说，他从气候变化怀疑论者的研究中得到的教训是，他们真正的驱动因素不是他们对二氧化碳作用的看法，而是他们保守党的政治立场。

在发表在《美国国家科学院院刊》上的一项研究中，勒万多维斯基报告说，*市场意识是反疫苗情绪的一个重要因素。他说，理解政治潜流很重要，因为它有助于选择信使:“理想情况下，人们希望找到一个真诚和受人尊敬的保守派来支持疫苗接种。”他补充说，然而，似乎没有人愿意承担这个角色。

毫不奇怪，Lewandowsky还发现阴谋论和疫苗接种之间的相关性“高得惊人”"它远远高于气候变化或转基因食品."他说。在美国总统唐纳德·特朗普称赞的网站“信息战争”(意为信息战)上，家长们可以看到一些题为“向公众推广的最危险的流感疫苗”等文章。

Lewandowsky说，这个神话给科学家带来了一个问题，因为一些追随者倾向于将证据视为反对阴谋论的证据，以进一步掩盖这个问题，这意味着试图揭穿阴谋论将会适得其反。他补充说，科学家仍然需要努力工作，不是因为那些诡计多端的思想家，而是因为其他人。“暴露他们是非常重要的，因为如果他们不这样做，那些反对疫苗的人会有话要说。”他说。

反击谣言

荷兰国家传染病协调中心前主任罗埃尔·库蒂尼奥从四种疫苗谣言及其来源的经历中吸取了类似的教训。2009年，当人类乳头瘤病毒疫苗在荷兰推出时，库蒂尼奥和其他人对压倒性的反对和各种严重负面影响的信息感到震惊。“它像病毒一样具有传染性，消息传播非常快。如果问题特别大，你可以做得更少。”他说。官员和当局必须迅速行动。他说最荒谬的谣言应该认真对待，用事实来反驳。“你不能简单地说，‘这都是胡说八道’即使你这么认为，它也不会起作用。"

Lewandowsky说几项研究表明质疑错误信息来源的可靠性是有帮助的。1998年《柳叶刀》上一篇有影响力的文章认为自闭症和疫苗之间存在联系，他说这是指出这篇文章具有欺骗性并被撤回的一个重要原因。(这篇文章的主要作者安德鲁·韦克菲尔德也被禁止在英国治疗病人。)“这是一个典型的明目张胆的骗局。现在解雇维克菲尔德相对容易。”勒万多夫斯基说。

另一个有用的策略是在科学家之间达成共识。英国医学协会-公共卫生在2015年发表的一篇文章显示，告诉父母“超过90%的医学科学家认为疫苗是安全的，所有的父母都应该被要求给他们的孩子接种疫苗”可以大大减少对疫苗的担忧。这种方法的优点是避免了谣言的重复出现。一些研究表明，这将加强谣言。

科学说服力可能不确定，但免疫倡导者有其他方法来增加疫苗覆盖面。“人们经常谈论抗疫苗，但医疗系统中有很多东西可以帮助人们获得免疫。”贝施说。有些人退缩或逃避接种疫苗不是因为他们反对接种疫苗，而是因为他们很难在方便的时候达成疫苗接种协议。贝施说，尽可能方便地接种疫苗可以进一步提高疫苗接种率。

其他因素几乎不可能合法化，甚至无法科学地衡量:医生遇到犹豫不决的病人时的人际交往。例如，当人们说让孩子生病可能比不生病更健康时，他会说他有一个明确的答案:“很少被脊髓灰质炎麻痹的孩子认为他们会因为这种疾病而更健康。”

奥菲特同意医生需要更加直言不讳。他的妻子经营着一家私人诊所，他说一开始他们很难说服警惕的父母。”然后她直截了当地说:“如果你不这样做，我也看不见你。我不能忍受你的孩子所冒的风险。“奥菲特说，现在有更多的父母愿意接种疫苗。“我认为激情会起作用。”

(晋南编)

《中国科学日报》(2017-05-17第三版国际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