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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德森院士忆高考:农村孩子怎么知道水声学

科普小知识2022-07-13 09:3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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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德森院士忆高考:农村孩子怎么知道水声学

(1)杨德森主持某军用港口潜艇声纳全息测试设备的调试和安装。

杨德森院士忆高考:农村孩子怎么知道水声学

(2)1977年高考准考证

杨德森院士忆高考:农村孩子怎么知道水声学

(3)1977年正式入学考试准考证

■亨德森杨

杨德森院士忆高考:农村孩子怎么知道水声学

亨德森·杨

他参加了1977年的高考。1978年初,他进入哈尔滨海洋工程学院水声工程系学习。他目前是哈尔滨工程大学的教授。他是哈尔滨工程大学的副校长和研究生院的院长。作为资深水声专家,他长期从事水下目标的分析与识别、水下结构的振动与降噪技术、声纳系统的环境特性、水下目标噪声特性的测量与分析以及水下结构振动与声辐射的相似性研究。他是国内最早从事矢量水听器技术研究的专家之一。先后承担了数十项国家重点科研前期项目,获得国家科技进步奖二等奖和三等奖一项,国家教学成果奖二等奖一项,发表专著2部,学术论文170余篇。何亮和李和获得科技进步奖和国家优秀奖。他于2015年当选为中国工程院院士。

1978年,我考入哈尔滨船舶工程学院(现哈尔滨工程大学)水声工程系。后来我听说我们班的30名学生中,只有我主动填报了这个专业。

人们经常问我,“作为一个农村孩子,你怎么会知道水声?”

事实上,这里面真的有一个故事。我从小就喜欢阅读各种各样的书。一部科普小说写道,日本军国主义者在海底建造了一座城堡,并秘密研发了杀人武器,这些武器被中国科学家用声纳探测到,并一举摧毁。这个故事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声纳”这个词铭刻在我的脑海里。

转眼间,我已经在水声领域工作了40年。我很高兴自己选择了一个与国家命运密切相关的领域,并找到了一份毕生奋斗并引以为豪的职业。

知青朋友给了我上大学的梦想。

我出生在黑龙江省穆棱县,从小就是一个顽皮的小男孩,但我的学业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当我在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它是国防和对越南的援助。我写了一篇作文《给越南孩子的信》,被老师评为范文,并在学校大会上当众宣读。我父亲听说了我的“英雄事迹”,非常高兴。他破例买了肉给我包饺子。

不久,“*”来了。我年轻,什么都不知道。我认为这只是成年人的事,与我自己无关。当*1972年回来,老师们又开始关注教育的时候,我意识到了学习的重要性,但是那时没有明确的目标。

真正影响我的是一对知青夫妇,他们来到这里建造了北大荒。一个是来自北京医学院的大学生,他在这里当一名乡村医生。一个是一名高中女毕业生,她为我们当老师。那时,我的父亲是当地卫生部门的负责人,所以我的家人更关心他们。他们向我展示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我越来越喜欢和他们一起玩,听他们谈论大学是什么样子,教授们在讲台上教学的风采,以及学生们在校园学习的氛围。当他们一起爬山时,他们问我,"为什么你必须弯腰去爬山?"我回答,“因为身体的重心需要移动。”一起剥洋葱时,他们又问,“你为什么流泪?”我回答,“因为葱的分子进入了我的眼睛。”每当这种情况发生时,他们总是笑着说:“你并不完全正确,但你已经很好了。”

从那以后,我对大学有了无限的渴望。根据当时的政策,只有工人、农民和士兵可以被推荐上大学。我分析了自己的情况,发现只有当我去农村成为一名知青时,我才能赢得一个遥远的大学梦。

1975年7月5日,高中毕业后的第四天,我去了乡下。出发的那天,看着公交车下泪流满面的人群,我也不开心,但是一想到上大学的梦想,我就有点激动。我的母亲不知道我的小想法,并一再指责我太狠心。

我插队的地方是离我家200公里的一个小村庄。我先乘了铁皮火车,然后换乘公共汽车,怀着极大的兴趣去了那个村庄。农村生活真的很艰难。在东北部,夏天很早。我们必须在早上3点钟去上班,晚上89点钟完成工作。我太困了,每天都可以在路上睡着。

我没有被大学录取,因为我去了乡下。然而,令人兴奋的是,在1977年,报纸和广播里有一条重大新闻:高考将恢复!

初步检查的结果是全县第二。

1976年夏天,县艺术团招募了一些人,发现我是少数几个会拉小提琴的知青之一。虽然我去农村不到两年,但我例外地被借调到了剧团。

与偏远的山村相比,这个县的情况要好得多。就这样,我比周围的大多数人更早地得到了恢复高考的消息。

为了复习和准备考试,我迅速请人在县城找了一套农村电工培训书。这套书的内容庞杂,涉及数学、物理、化学和各种知识。一读,才发现自己没有理解太多,心理压力骤然上升。

幸运的是,我邀请了知青朋友来做咨询。虽然我白天排练,晚上表演,但我的学习条件相对较好。

由于“*”期间十年没有高考,1977年有570万人报名,最终只有27万人被录取,录取率不到5%。由于报名人数过多,黑龙江省也在正式高考前进行了一轮预考。

在初试中,我在全县名列第二,第一名是一位比我大十多岁的中学老师。结果一出来,我就成了单位和社区的焦点,许多不知名的人来找我帮助他们复习。合奏团也悄悄地给了我“绿灯”,让我有更多的时间复习。

后来,我直接搬进了哥哥的房子,并主动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放松地复习。我哥哥比我大三岁,对我的生活有很大的影响。不管我需要什么,他都会尽力满足。考试期间,他负责接我。几年后,我哥哥因病去世。我将永远记得他是如何站在考场外等待我在深冬出来的。

当周围环境把你举得很高时,你很难轻松举起重物。高考前,我渐渐有了一种压力。非常感谢我的父母,他们敏锐地意识到这一点,并一直在安慰我。

走进考场,我发现考生的年龄参差不齐,叔叔阿姨这一代人到处都是。我记得我父亲的话:“十年的考生聚集在一起。竞争如此激烈,比拿第一名还难。”

那一年,黑龙江省的作文题目是“每当我唱东方红”。我记得夏天在《人民文学》上读过冰心的文章,所以我用了一句话:每当我唱《东方红》的时候,我的思绪就像大海上的一艘船一样漂浮着..."

有趣的是,这篇作文让我成为了一个“隐形名人”。我们学校的许多老师都参加了高考的卷子评卷,之后还经常私下谈论试卷上的名句。我的作文是讨论的主要焦点。有些人讲得通,有些人讲不通,还有人读出一些特别的味道。当然,他们都不知道是我写的。我想,既然我的试卷给老师留下了如此深刻的印象,也许我真的能通过。

学习有无穷的力量。

当收到哈尔滨造船工程学院的录取通知书时,是在春节期间,亲戚、朋友和邻居前来吊唁。这是我们家最热闹、最快乐的一年——不仅我是第一名,而且我哥哥还有一个孩子。我哥哥说我是家里最有教养的人,并让我给孩子取名。因此,我用“杨春”这个名字来纪念1978年充满希望和欢乐的春天。

那年三月,我们注册了,这是*历史上唯一的一次。这所大学从78年级开始就走上了正轨,并且每年秋季开学。那时,我21岁,觉得自己太老了。我没想到我们班有些学生比我大十多岁。因为我们同学之间的年龄差距,我们经常互相开玩笑说谁应该坐在谁的腿上叫叔叔。

当时,水声专业是学校唯一的专业,教师是从几个教授和副教授中精心挑选出来的。教师是主人,而学生渴望知识。除了简单的食物和衣服,每个人都觉得他们在学习上有无尽的努力。晚上关灯的时间总是被推迟,他们总是想了解更多。到目前为止,仍然有老教授对我说:“77年级的学生是我一生中遇到的最好的学生!”

高考前,我一句英语也不会说,因为我家在中苏边境,我只学了几个俄语单词,比如“交枪,别杀我”。从接到通知到开学的前一个月,我突然塞了一些英语单词,但与来自城市的同学相比,还是有很大的差距。学期开始后不久,我们被分成英语快班和慢班。我们这些被分成慢班的人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我想起了几年前读过的田中角荣(战后中日建交时的日本首相)的传记,其中提到他在十天内背了一本英语词典。我和很多同学还死记硬背英语词典。这种方法非常有效,但也有它的缺点。最后,我们的英语词汇量很大,但是我们的发音不符合标准。后来,当我学习第二外语时,我学到了一课,优化了我的学习方法。现在我说日语,发音和词汇都很好。

老师之风,山高水长

哈尔滨船舶工程学院后来更名为哈尔滨工程大学,我在这里呆了40年。在大学教我的导师也是在我后来的工作中帮助我的同事。他们之间深厚的友谊是无法用语言表达的。

我的老师中有著名的水声专家杨院士和新中国老一辈的何作勇教授、唐教授。他们对我一生的行为和研究有着深远的影响。我经常告诉人们,我对杨教授的智慧、何教授的精妙和唐教授的简练有所了解,但这些都不到位。

在我的学术生涯中,我也做了很多开拓性的工作,它们在每一项工作中都是不可或缺的。这一点也不礼貌。

当我第一次开始做矢量声纳时,我遇到了巨大的阻力。杨院士一直坚定支持我。在矢量声纳研究的开始,有人直接对我说,“我看不出你做的矢量声纳有任何优势。”那时我非常气喘吁吁。杨院士对我说:“任何新事物都会受到质疑。你不关心这些事情,把自己的事情做好。”

后来,矢量声纳技术在我国得到了很好的推广和应用。它被誉为革命性的技术,在国内外引起了巨大反响。矢量水听器技术及其应用项目获国家科技进步奖二等奖。四年后,我被选为中国工程院院士。直到这时,杨院士才告诉我:“当时人们问你100多个问题,我给你写了下来,但我没有给你问题,因为我怕压倒你。”从这可以看出老人对我的支持。

在进行科学研究时,一定会有工作无法推进的时候。老师可以在关键时刻帮助你抵抗和提升你——这是我的老师过去做的,现在这是我对学生的责任。

个人幸福离不开祖国。

1999年,我去美国伍德霍尔海洋学研究所学习。研究所里有一艘著名的实验船KNORR。这是一艘属于美国海军的实验船,但是被伍兹霍尔海洋研究所使用。它停在我们工作的大院的码头上。平时,周围都有士兵站岗。我一直想去船上看看。我试探性地问当地的中国人,“我能上船吗?”回答是“你必须报告,但不一定批准。”那时,我觉得我永远可以站在栏杆外面,而不进入核心层。

因此,尽管我周围的许多人选择了出国工作,我毫不犹豫地回到了家。我深深地意识到一个人的幸福和成就离不开他的祖国。

改革开放40年来,这个国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在此期间,个人的命运经历了起起落落,但国家的车轮和历史的洪流一直向前滚动。我认为这是无数有识之士在过去100年里在中国一直在追求、探索和试图开辟的道路。

我们来自那个时代,学习和寻求知识的艰辛今天似乎已经远去。我记得我们班有一个同学住在云南楚雄。从他家到昆明花了一周时间。从昆明到哈尔滨,最快的交通方式是坐火车到北京,然后换车,这又花了一周时间。自从我们开始上学已经快一个月了,直到那时我们才看到这位同学带着瘦弱的身体和沉重的负担来到学校。学生们都去帮他提行李了。

今天的学生有更好的生活条件和更多的获取信息的途径,我的絮絮叨叨可能很难打动他们。但每年,我都认真地对学生们说:“当你们来到哈尔滨工程大学时,最重要的是了解学习环境,确定学习目标,了解整个国家的宏观规划。请将您的发展与您国家的需求结合起来,尽快为您的生活制定一个长期的、全面的计划。”

国家的决定影响几代人。反过来,这些人将以他们的成就回报国家。个人的命运和国家的命运紧密相连,相辅相成。我希望这一代年轻人能够充分珍惜时代和国家赋予的伟大机遇,以更加辉煌的成就报效祖国。

(本报记者李晨阳采访并整理)

中国科学新闻(2018-08-03第五版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