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个医学博士的音乐式科普：青光眼腰间盘写成歌

青光眼乐队成立于2014年。该乐队共有9名成员，其中8名是毕业于北京大学的“85后”医生，他们的学科涵盖医学领域，如肿瘤外科、心脏病学、急诊科、中医和眼科。澎湃新闻见习记者周娜和鲁元(07:39)

晚上9点，曲茵走出医院大门，穿过马路，进了街对面的一家肯德基店。在此之前，她一天刚做完六次颈椎和腰椎手术。

曲是北京一家三甲医院的麻醉师。她的另一个身份是青光眼乐队的主唱。该乐队共有9名成员，其中8名是北京大学毕业的“85后”医生。他们有不同的学科，包括肿瘤学、心脏病学、急诊科、中医和眼科。

“我们自称是‘中国医学知识储备最丰富的乐队’”，穿着白大褂、留着整齐短发的旋律声音笑着说。

3月12日，青光眼乐队在排练室为18日的另一场演出做准备。这篇文章中所有的图片都是周娜的，他是《澎湃新闻》的记者。

关于医生的刻板印象，在青光眼乐队成员中，将验证失败。像所有的医生一样，他们大部分时间都和病人打交道，穿着白大褂，戴着帽子和口罩，在医院病房或走廊里走得很快。但你也会看到其中的另一个——站在舞台上，被五颜六色的光束聚焦，银白色头发的主唱在他的背上弹着吉他潇洒地唱着。在他身后，那个有节奏地敲鼓的年轻鼓手可能刚从外科手术中退下来。

在歌曲《宫外风云》的前奏中，有一个稳定的“滴、滴、滴”的监听声，这是晚上下班后空监听录下的一小段素材。

“滴滴”的声音对医生来说是一个“美丽”的信号，这意味着病人身体状况良好。另一首歌《急性闭角型青光眼》的起源是，在给病人麻醉之前，每次旋律都询问对方是否有青光眼病史。

将疾病写入歌曲让更多的人了解它们是青光眼乐队正在做的事情。

3月中旬，他们应邀作为嘉宾出现在公益科普微电影比赛的舞台上。这将是该乐队两年多来的第六次公开演出。

从一个讨厌的开始

在乐队成立之前，唯一有音乐声音的乐器是丝弦琴。

这是我的室友刘婧刚买的，附带了一个教程。我在初中学习吉他，和你一起玩吉他。

2014年，医生刘婧在北京六环路上开车，错过了他应该去的高速路口，不得不一路走到郊外的龙泉寺。

在龙泉寺后面凤凰岭的山坡上休息时，几个人唱着歌，*地提议成立一个乐队。“人们没有认真对待它。”她回忆道。

从凤凰岭回来两个星期后，曲茵印出了一本眼科学的医学书籍，回顾了眼科学的知识，并写了第一首歌《急性闭角型青光眼》。

“你说你的眼睛又肿又痛/眼前有一道彩虹/你说你的视力有点下降/有偏头痛/你的结膜有点充血/你的角膜有点肿/前房太浅/瞳孔半开/蛋白质漏进心房水/你说青光眼不是白内障/但晶状体有长青光眼斑/高眼压/前房角完全关闭/迅速放下/眼压下降/眼科中心找专家。”

3月12日，青光眼乐队在排练室为18日的另一场演出做准备。乐队成员都是2005年北京大学医学院的同学，排练时不时会有笑声。

“我从未听过这首科普歌曲”，她看着歌词，“觉得很新奇”。

在家里录制这首歌时，她只使用了一个YuCreary，录制设备是一部手机，没有后来的修订。然而，她把这首新歌发给了微信群。听完之后，其他人“感觉就像那样，他们可以在乐队里演奏。”

当这首曲子暗示要在微信上组建乐队时，正在荷兰学习的吴跳出来自告奋勇地说:“我会打鼓！”这样，他成了乐队的鼓手。

2015年春天，曲茵茵在新街口花了4000元买了一把吉他，1000元买了一台立体声音响，回来后开始练习。后来，声卡、麦克风、麦克风支架和耳机相继被添加。吴买了一个鼓，曹科买了一个手风琴，米买了一个钟和一个大锤。

当乐队被命名时，这首曲子突然在它的脑海中跳进了“青光眼”这个词，“它是不可逆转的，令人目眩，而死亡的感觉给了我一种特别深刻的感觉。”作为一名麻醉师，涉及手术麻醉的管理，屈银每天都会询问患者是否有青光眼病史。

“青光眼是世界上第二大致盲眼病。一旦视觉功能受损，就无法逆转。我希望这首由声音和声音谱写的歌曲能让更多的人了解这种疾病。”前眼科医生班德和刘梦媛说。

青光眼乐队的九名成员都有一定的音乐基础。吴大学时练习过架子鼓。大秘薛洁的电子琴达到了6级。键盘演奏家刘晶曾获得电子钢琴八年级证书。曹科学习手风琴67年。

然而，旋律不够专业，她鼓励每个人在业余时间学习作曲知识。第一个响应的刘婧为自己买了一本《如何写钢琴伴奏》和一些关于音乐理论和作曲的外国书籍。

乐队成员都有自己的工作，很难聚在一起。每次排练都需要提前预约。他们带着设备，从租来的地方聚集在吴的家里。如果有某种活动或表演安排，谁有空就负责协调。

他们甚至没有常规的排练室。先是在曲茵茵的家里，然后是在医院的排练室，现在是在吴的客厅。

在此之前，这首曲子经常被贴在豆瓣上。她“不抱太大希望”将录制的第一首歌转给豆瓣，结果“出乎意料”地通过了考试。

此后，豆瓣站增加了一个名为青光眼的乐队。

音乐科普

一系列“意想不到的”事情接踵而至。

首先，在2014年6月，“果壳网络”发送了一封电子邮件，邀请新成立的青光眼乐队参加“所有青年红烧”。这是他们在数百名观众面前的首次“非常规”表演。接下来是菠萝科学奖阶段、微电影竞赛阶段和健康科学创新竞赛的表演嘉宾。

当我还是一名医科学生时，我意识到了科普的必要性。

她曾经在她的朋友中分享了一篇关于“女孩在月经期间是否可以洗头”的文章。几分钟后，她在北京大学另一个系的同学回答说，她的一些朋友“确信”她们不能在月经期间洗头。然后其他几个人也回答说:“我很害怕。”

在医院工作后，父母经常来询问孩子的智力是否会受到全身麻醉手术的影响。一些家长甚至犹豫不决，拖延手术时间。

因此，在此后创作的歌曲中，旋律一直沿袭着“鸡鼻青”的风格，包括症状、体征、检查和疾病的诊断。她想利用歌曲的乐趣来吸引人们理解这种疾病。

"歌曲是交通的入口."乐队鼓手、肿瘤科专家吴经常写一些关于果壳的科普文章。他意识到这种新表达方式可能产生的科普效果。

歌曲《腰椎间盘突出症》出来后，吴建议拍一部MV。“音频有点枯燥，我们还没有尝试过视频格式，这很有趣。”

他带着曲茵和刘婧去北海公园划船，拍了一部“划船录像”。吴负责拍摄和后期制作。出来后，他把它放在乐队的公共号码上，结果是“火”。

采访当天上午，吴还特意查看了MV《北海》的最新点击率“24.6万”。

3月12日，青光眼乐队在排练室为18日的另一场演出做准备。由于工作繁忙，乐队今天没有像往常一样有足够的人。

在吴看来，一小部分听歌的人总是读他们写的科普文章，然后了解一些疾病，从而达到科普的目的。

在科普工作室里，旋律和声音划清了界限。她从来没有在医院提到过乐队，也没有在手术室或工作时演奏自己的歌曲。

他们出柜时，除了给他们的朋友圈发一两首新歌，他们几乎没有对外宣传。但是口口相传，认识的人越来越多。

一位同事经常问她，“你是在船上唱歌的那个人吗？”或者“我们听了你写的歌！”一位著名医生开玩笑说，她的歌曲将在下一次手术中发布。她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但只能用笑声来掩饰突然到来的尴尬。

这个乐队已经成立3年了，已经发行了11首与医学相关的歌曲。他们的准线之一是“大众科学”。他们一个接一个地拒绝了他们一直寻求的制药公司的商业提议。

2016年，青光眼接到了湖南卫视“天天向上”节目组的邀请，但三周之后，曲茵茵看到了这封邮件和私人信件，并回复了她。另一方告诉她节目已经录制好了。

当节目播出时，刘梦媛看到节目的嘉宾包括偶像“五一”乐队，他们“谴责”乐队中的音乐声音，而音乐声音更令人遗憾的是“错过了一个普及科学的好机会”

“不可复制的大脑空洞”

今年年初，青光眼乐队发布了一首新歌“带花臂的丸子丸子”歌词的创意来自一张照片，照片中是一个歌手和一群朋友:一个纹身哥哥在吃甜点。

如此简单的图片让她想起了免疫细胞的生存状态。事后，她笑着说，“这也是一个不可重复的大脑空洞。”

事实上，有许多“脑洞”会突然打开。例如，在描述“异位妊娠”的歌曲“宫外云”中，外科监视器发出“滴、滴、滴”的声音。

"对我们的外科医生来说，这种声音特别美妙，比嘟嘟声好得多."吴解释说，后者像“当当”，意思是“异常值”的警告。

他们对这种与疾病有关的特殊声音非常敏感。

“良性前列腺增生”之前是滴声，这象征着良性前列腺增生患者生病时的状态。"可能会有排尿，排尿可能不顺畅，有时甚至会滴水."

结尾的灵感来源于吴的一次洗澡经历:当淋浴喷头打开时，突然有一股水柱般的水流声“特别像是一种悠然的流水声”

他提议在歌曲中加入这个“设计”。“前列腺增生治疗前的症状是水滴。当所有的歌唱结束后，将会有一个无忧无虑的水流声。听起来会特别愉快，病人也会感到宽慰。”

歌词主要来自音乐的声音，大多是在“突然灵感袭来”的情况下想到的。其他成员负责“拍着她的头，当灵感来临时，一首新歌就可以产生了。”

在录制“带花臂的小药丸”时，刘婧提议加一个手风琴“独奏”和“最后真的更好”

“良性前列腺增生”歌词中的老张和老王都是刘婧认识的人。她为旋律提供了故事素材，并最终被收录到歌词中。

从歌词到旋律和节奏，它们都与疾病有关。例如，“狼疮”以介绍疾病开始:“系统性红斑狼疮是一种全身性自身免疫性疾病，涉及心脏、肺和肾的多个器官和系统。血清中有许多自身抗体。该疾病在中国的患病率为40/10万-70/10万。”

科普的专业性是他们最关心的。“毕竟，我是一名麻醉师，如果用于科普的概念是错误的，那一定是致命的错误。”

通常，在歌词的初稿写好之后，旋律会呈现给每个人进行讨论，而医学界的其他成员会给出他们的意见，看看如何更好地反映某种疾病的特征，“如何使难懂和难懂的医学术语更受欢迎和有趣”。

吴对印象最深的是“腰椎间盘突出症”。图为糯米球中的馅料流出，“特别生动地表现了髓核突出的状态”

每首新歌发行后，乐队成员将根据歌曲中描述的疾病写一篇相关的科普文章，并同时发表。例如，科普文章“腰椎间盘突出症”是由乐队的骨科医生写的。全身麻醉的草稿是主唱自己写的。然而，在《宫外风云》问世后，这首曲子伴随着一篇短文《大脑相当开阔》。它从第一个人的角度描述了受精卵经历的异位妊娠是什么样的。

从学医到成为一名医生，青光眼乐队的成员已经与医学接触了十多年，这段旋律已经感受到了医学的局限性。“许多疾病确实无法治愈。在这个过程中，如何与疾病共存，如何平衡这种关系，是每个人都需要从这个角度去调和的。”

她写这首歌的角度是“希望给每个人一种感觉，这种疾病并不可怕，可以安全地与它共存一辈子。”

作为一名肿瘤科医生，鼓手吴·“感触更深”:“许多人认为患肿瘤是绝症，生活无望。然而，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已经有许多肿瘤。我们可以和它一起生活，而不是靠它生活。我们可以与它共存，而不是被它控制。如何传达这些思想，我们的歌曲和歌曲也是一种方式，”

在两首歌曲“狼疮”和“肌萎缩侧索硬化症”(肌萎缩侧索硬化症，俗称“肌萎缩侧索硬化症”)的结尾，他们描述了一个温暖的景象:“要知道狼疮可以减轻/治疗不能松懈/总是有太多的方法/让我们告别痛苦……”

“因为这种疾病没有得到很好的治疗，在这种现实的环境下，我们如何才能最终解决它？”旋律说道。

无影灯和追逐灯

作为一名麻醉师，大多数时候，旋律停留在手术室里，“没有阳光，就没有外面。”

每天早上7点，她准时进入手术室，开始准备第一批麻醉药品和器械。20分钟后，我们将讨论当天重症病人的情况，并在8点钟正式开始第一个病人的麻醉。在手术过程中，她需要随时接受患者的监护，随时观察生命体征的变化，并处理特殊药物。

然后是下一次手术，直到手术在同一天完成，然后是在第二天对患者进行术前访视。当我回到家的时候，旋律跟随着未完成的工作:医院里的科研任务、文献综述和写文章。

和屈银一样，胃肠外科医生吴每天从7点工作到一天手术结束，直到晚上10点才能回家。在下班回家的路上，吴听着爵士音乐，琢磨着如何打鼓、和弦之间的变化、节奏之间的变化、低音与鼓的对应以及和声的处理。

工作之外，他们用音乐打开另一扇门。

当正式进入“菠萝科学奖”的舞台时，旋律第一次带着“清新有趣”的心情，要求发型师用发蜡将她的头发染成银白色。“平时我没有机会染成那样，所以我就试了试。”

结果，一束追逐的灯光进来了，音乐在我眼前变白了。音乐马上就开始了，然后发生了一系列的“意外”:接通电源的尤卡里失去了声音，旋律错误，和声不正确。

幸运的是，他们“仍然平静地完成了表演”，但后来他们去看了当时的表演视频，“就像被绞死一样”。每一个鼓点错误，每一个和弦错误，都会被无限放大。”

当参加2016年的“全是年轻人的红烧”演出时，乐队只有三个人空闲，在演出的第一排练习了几个小时。因此，在就职后发行第一张钞票是不好的。"索洛完全错了。"

“每次我上台，我都觉得自己读过这本书，知道所有的知识点。经过检查，我发现这个问题是错误的，总会有缺陷。”他们承认，音乐质量无法与专业乐队相比，他们只能用“观众不应该听到它来安慰自己”。

旋律是个笑话，每个人都“没有勇气”私下听自己的歌。然而，将医学知识融入歌曲并演唱也能让“有趣”变得“有意义”。

青光眼乐队成员是多年的同学和朋友。他们聚在一起聊天，通常以“你知道我过去几天遇到了什么吗”开始，然后变成疾病讨论，谈论最新的表现。

当他们还是医科学生的时候，他们经常聚在一起，但是他们从来没有想过组建一个乐队。2016年，曲茵、曹科和刘婧去大剧院观看摇滚演出。在演出的后半部分，所有的观众都围着椅子站了起来“地址不明”。他们的耳朵里充满了音乐和尖叫声。曹科突然对曲茵说，“我们可以从这种表演中学习。”

当时，旋律以为他只是在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