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科研经费七条新政：开支自己定 结余不收缴

云南沙帽山风电场重庆海上风力发电机组(数据照片)

重庆市科委实施的跨座式单轨交通设备关键技术研发及产业化项目，已实现直接经济效益100多亿元。重庆因此成为中国最大的轻轨设备研发和生产基地。(信息照片)

重庆市科委主任李殿勋

48岁的李殿勋去年2月成为重庆市科委主任。这位来自农民家庭的官员在一年多的新任期内，领导实施了“七项新政策”改革，推动了全国科技界的发展。

虽然改革赢得了广泛的掌声，但一些大学教师私下质疑李殿勋，“公平在哪里？”

它所指的“公平”是指根据“七项新政策”，如果一个专家承担了一些咨询项目，他可以在没有发票的情况下将高达60%的资金带入他的钱包。考虑到专家通常正常地获得薪水，利用他们的大脑和语言获得的“意外之财”对一些人来说是不“公平”的。

然而，在李殿勋看来，中国的下一步发展太需要科技创新，科技创新离不开科技工作者的动力和激情。“因此，*应该‘给真正有才华的专家和学者命名、利益和兴趣(允许他们根据自己的科学兴趣*探索和创新)”。"

“七个新政策”试图在重庆营造一个“科研人员靠自己的才能和贡献获取利润”、尊重科研规律、激发科技创新活力的政策环境。

中国青年在线记者李殿勋在接受《中国青年报》专访时表示，重庆的“七大新政策”概括起来就是“两头控制，中间放开”:坚持目标导向，在前端项目启动中真正引入竞争；验收结束后，引入第三方进行专业评审；中期项目实施过程的管理和项目资金使用的管理将委托给项目承担单位，“科技行政部门不再干预科研项目的具体实施过程及其资金的调控”。

取消科研人员的项目申请预算

"谁能预测300张纸和200个墨盒？"

重庆“七新政策”的基石是固定补贴:市科技计划项目成立，申请人无需提交项目预算，市科委不再组织项目预算审查。

100万元以上的项目，由科技主管部门按照目标导向的原则组织编制项目概算，实行“总量控制、公开招标”。预算在100万元以下的项目实行定额补助，不进行预算评审。一般来说，所有补贴项目都将受到“配额补贴和竞争性项目启动”的约束。

换句话说，这就建立了新的游戏规则:*首先征求需求，制定计划，决定做什么，花多少钱，完成多长时间，做什么，等等，然后在论证后公开发布。后来，研究人员参加了“竞标”。“中标者”在使用科研经费方面有相当大的自主权，*只取决于它能否通过第三方的评估和验收。

与传统模式相比，新规则在“花多少钱”的问题上有两个根本性的变化:第一，科研人员可以摆脱过去异常麻烦的资助体系，集中精力竞争项目；第二，科研人员和管理部门在项目资金上的“讨价还价”越来越少，官员的“*裁量权”也越来越少。

"重庆是全国第一个取消项目申请预算的省市."李殿勋说，“大多数研究人员不懂金融。让他们花大量的钱和时间准备毫无意义的项目预算将是一种巨大的浪费。”

“创新是一种不规则的运动，专家很难准确地估算科学研究的确切成本。”他说，“谁能准确预测他在下一次研究中将需要300张纸和200个墨盒？”

如何通过取消项目申请资金预算来实现资金的管理和控制？李殿勋说，*将委托专业组织评估科学研究项目的平均社会支出，并确定其全额或与预算成比例。

市场研究项目的事后补贴

“英雄不会问他们从哪里来，野百合会有春天。”

为了更加注重引导创新主体增加科研投入和社会资本对科技创新的投入，《七项新政策》规定，以市场为基础的科研项目将采用“后补贴”方式。

过去，市级科研项目“预投资、无偿资助”形成了学术“马太效应”，越来越多的“高科技”项目被具有学术“大腕”和“高腕”的单位或个人所占据。“后补贴”政策是指“短少、贫穷、失意”的“学习渣滓”，只要能成功解决市场需要的科研问题，并有创新的科研成果，就能获得补贴。“英雄不问他们从哪里来，野百合可以有春天，”科学研究“不看广告，只看疗效。”

李殿勋解释说，科学研究项目可以大致分为公共福利和市场两大类，前者惠及未指明的公众。例如，三峡的生态保护没有具体的受益者。对于此类科研项目，实施目标接受、同行评估、*采购和优先补贴，以追求长期公共利益。

面向市场的科研项目将实行“后补贴”。一是对产业共性关键技术创新项目实施约束性补贴后，按照目标进度进行分配。第二，对企业单项技术创新项目采取激励性补贴后措施，一劳永逸。

李殿勋说，我国的许多科研项目在启动时都被大肆宣传。它们看起来像是有一个市场“模型”，但最终证明它们对转型毫无价值。“为什么不改造？有深层次的原因，有时是因为研究人员的目标是继续项目，应付考试和评估职称。他们开始时没有想到市场应用。"

“由于这是一个以市场为导向的科研项目，在获得资助之前，必须证明它具有转化价值。”他说，美国已经做得更“绝对”，直接购买了第一个产品。

“补贴后的目的不仅是为了消除资金浪费，更重要的是，引导科技工作者脚踏实地地开展研究，使研究成果经得起市场和社会的考验，避免浪费巨大的机会成本。”

人力资源费的比例提高到30%到60%

“学者智慧的价值应该得到认可。"

科研项目成本中可用人力资源太少，限制过于严格，严重挫伤了关键科研人员申请项目的积极性。低收入水平已经使许多知识渊博的人放弃了精心做科学研究的选择——过去，这个问题在科学研究项目资金的管理中受到广泛的批评。

“根据以前的规定，绩效支出一般不超过*资助资金的5%，这笔钱只能用于支付临时工的劳动，而正式的科学研究人员不能得到它。”李殿勋说，这是因为许多人认为正式的研究人员有固定的工资，不应该有任何额外的收入。

学者们不应该“吃同一个大锅”，而应该鼓励科学研究和创新。他们应该首先确认科学研究人员的智慧也是有价值的。”他认为，为了更好地鼓励广大科研人员创新创业，必须创新收入分配机制，尊重科研人员的创新活动和成果。

为此，“七个新政策”规定，科研项目的人力资源费比例将提高到*资助资金的30%，其中60%将用于决策咨询和管理创新研究项目和软件开发项目，且无需发票报销。

这项措施的“刺激”在调动科研人员的积极性方面是不言而喻的。"重赏之下，必有智者."

李殿勋表示，新政策意味着，除了必要的专家咨询费，科研项目的相当一部分资金可以用作科研人员的创新绩效和创新补贴，充分体现了“知识的价值”。

项目承担单位可以自行确定和调整科技经费的支出结构

"是买酱油还是醋由厨师决定。"

过去，关于科技经费管理的规定过于详细。基本原则是根据最初公布的预算管理和监督整个过程。如需变更资金用途，变更比例有限，申请变更的程序极其复杂。常见的抱怨是“买酱油的钱买不到醋”。

这种管理长期以来一直是公众批评的目标，但很少有实质性的改变。

李殿勋说，科学研究有很大的不确定性，在项目建立之前，几乎不可能准确地设计所有的费用。特别是，在一些研究周期相对较长的项目实施过程中，相关产品和服务的价格水平可能会发生变化。也可以调整技术方案。“因此，科研经费的支出应该允许有适当的灵活性。是买酱油还是醋由厨师决定。”

"七项新政策已经完全分散了对科研支出的管理。"他说，除了增加人力资源支出的比例外，科研项目的承担单位可以根据研究开发的实际需要，确定并合理调整*资助科技经费的支出结构，无需报市科技行政部门批准。

一方面，科研机构有更大的自主权；另一方面，这也意味着项目承担单位有更大的责任，将真正成为项目实施、资金使用和资金管理的主体。

然而，尽管*简化了行政管理，下放了权力，但它不是*放任的。“我们将加强对项目承担者的指导和监督，通过建立评估和监督体系，引导他们建立尊重创新规律、符合自身实际的资金管理体系。”

“根据新规定，科学研究人员可以独立监管。理论上，70%的资金可以用于举行学术会议，这在过去几乎是不可能的。”李殿勋表示，在过去，为了遵守报销规定，科研人员*诉诸大量欺诈手段，以使项目支出似乎与原始预算相符。"管理似乎很严格，但实际上并没有起到实际作用."

科研经费的余额将全部属于自己，不再收取。

“高级知识分子作弊降低了精英群体的整体道德水平”

根据以往的管理规定，如果科研项目的剩余资金太大，甚至可能影响项目的完成。因此，如果科研经费有盈余，在项目结束前“突然花钱”，到处寻找报销发票，几乎成了科研领域的“潜规则”。

根据“七新政策”，市科学技术行政部门将不再收取已通过竣工验收的*科研项目的科技经费结余，项目承担单位将独立安排其从事科研相关工作，包括奖励科研团队李殿勋说，这将使科学研究人员从复杂和具体的事务中解脱出来，致力于科学研究、后续研究和成果转化，也使科学研究基金能够“最大限度地利用他们的资金”来实现效益最大化。

但对验收不合格的项目，将严格执行财务清算，专业机构将进行审计，收缴非法资金和剩余资金，严重违规的项目实施单位或项目负责人将被列入科技计划信贷管理系统的“黑名单”。

“过去，研究人员习惯于在设立项目前‘尽一切可能编制预算材料’，在项目结束前‘委托亲戚朋友开全额发票’。”李殿勋说，根据多年来的情况，几乎每个项目都将耗尽资金。*成立以来，重庆只有几百万元的结余，还是因为科研项目负责人出了事故，项目中断了

更深层次的问题在于，从表面上看，“突然支出”是一种货币损失。事实上，更大的损失在于降低道德水平。“科学研究人员都是高级知识分子。他们、他们的学生和他们的家庭都卷入了欺诈，这降低了中华民族精英群体的整体道德水平。示范效果很差。”

他说，由于配额补贴、授权管理和一次性使用已经实行，“为自己保存”规则有利于低成本和高效率的研发。“毕竟，一个人自己的钱在管理自己的事务时最有效率，而别人的钱在管理别人的事务时效率最低。”

横向话题不再次于其他话题

“第三方接受更可信”

从积极的一面来看，“七个新政策”将极大地激发科研人员的积极性，解放他们认真从事科研工作。然而，从消极的一面来看，一旦失去控制，科研经费可以公开成为科研人员的“唐僧肉”。

避免失控最重要的一环在于真诚和专业的接受。

“七新政策”规定，为简化验收程序，科技部门在项目验收完成前不再组织财务审计。相反，*将购买第三方专业组织的服务，并根据目标任务的完成情况进行独立和专业的验收。

“多年来，项目的最终验收大多是由项目管理部门组织的‘形式性’验收，由项目承担单位支付费用。几乎没有接受失败的情况。”李殿勋表示，今后，所有科技项目都将严格按照任务书中的约定进行目标验收。验收专家将根据技术领域从专家库中随机抽取。*将统一承担专家咨询费，避免“吃人软嘴”。

这将彻底改变多年来项目验收中可能出现的相关问题，真正实现“立项、管理、验收”的分离。

“七个新政策”还规定纵向和横向课题同等对待，真正促进科技与经济的结合和产学研合作创新。

过去，当研究人员在市场上承担横向研究项目时，他们在职称评定、绩效评定和科技奖励方面总是“劣等”的。不能将它们与*的垂直研究项目放在同一基础上对待和评估，这不利于调动它们围绕市场需求开展应用技术研究的积极性。

李殿勋透露，下一步，重庆市科委将进一步完善管理*和运行机制，不断提高项目管理的科学化水平，有效推进“七新政策”实施取得成效，充分发挥规划项目的导向作用。一是全面开展竞赛项目，实现全面开放的竞争；二是调整财政科研经费支持科技项目的方式。公益项目将进一步扩大资助范围，减少资助金额，集中申请。市场项目将进一步关注新兴产业，突出转型的好处。三是创新财政科研经费监管模式，实行“授权管理、包干使用”的经费管理机制，提高财政科技投入占科研经费的比重；四是创新科研项目验收方式，坚持目标和任务导向，全面推行第三方集中验收制度。五是创新科技成果评价方法，建立符合“多维评价、效益第一”创新规律的评价体系；六是推进科技成果初始权益分配改革和成果转化的政策激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