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学生写网文引关注 点击惨淡遭遇水土不服
北京大学中文系女生王递上一张不同寻常的名片。卡片的右半部分是两个穿着古装倚在红色秋海棠上的漫画人物,左半部分印有一个大的二维代码。在复杂的图案*,印着几个醒目的红字:扫去,注意“要点”。
《姚店》是一部网络小说,最初是她和班上其他三个女生写的。这部小说最近确实引起了人们的注意,但只是注意到这一点就让王宇文感到有点“心痛”。
一周前,网上问答社区“智虎”上出现了关于“姚店”的讨论。主题是:“你如何看待北京大学副教授邵在“网络文学”课上写的网络论文的糟糕成绩?"
“收藏量194意味着,就像什么都没有一样,普通作者不会再在网络世界写作了。”发问者写道,“这仍然是最有效的一个,在龙岗,每个人都把它视为一个笑话。”
“龙空”是“长空”的缩写,这是一个在中国建立已久的在线文学讨论社区。它聚集了大量的资深在线爱好者和作家。评论总是以其犀利和犀利而闻名。
这一次也不例外,“北大研究网?一群酸酸的人坐在办公室喝茶看理论?我只能哈哈……”网友“星星和霓虹”留下了尖锐的信息。最后,他们还在她的臀部附上了三种笑的表情。
关于“智乎”的讨论是相对理性和克制的。大多数人认为把网络文学作为一个严肃的文学范畴和现象来研究是一件“好事”,而“写作作为一项研究不应该以世俗的成功标准来评判”。
23岁的王忍不住参加了讨论。“有些人根本没有读过我们的小说,仅仅因为我们是北京大学的学生,就做出了许多不切实际的判断。”
在这场唾液和板砖齐飞的争论中,人们的目光总是被“北京大学”的光环所吸引。然而,一个无法回避的问题是,以“北京大学产品”为代表的精英文化是否不适应以草根为特征的网络文学土壤。
“我们对点击和收藏的数量并不抱太大期望。我们享受创造的热情。”
王把他的名字印在名片的底角,作为“联系人”。事实上,她是“魔鬼商店”创作团队“口哨”的领导者。
“我不是主要的创造者。”智博一年级的女生一个劲儿地挥手,“故事的框架、人物、主线和分支都是团队集思广益的结果。”
这不是即兴的文学创作,而是“网络文学创作与研究”课程的内容之一。负责网络文学研究方向的邵希望学生们能够进行“入门”研究,而不是像粉丝和学者那样观察。
《尧典》的故事背景以北宋为背景,讲述了一个灵魂典当的故事,灵感来源于南北朝的怪小说。主角是名片上印着的两个人物,一个是螃蟹苹果花妖,一个是小贩。随着情节的展开,时间和空间将会跳跃,两个主角逐渐显露出另一个身份——现代世界中的游戏程序员和游戏中的虚拟角色。
“这是一部穿着奇思妙想外衣的小说,但实际上是一部温柔可爱、虐待狂和腐败的小说。”“哨”成员尚在公开号上写道。
没多久就构思出了最初的框架。班里的第一次会议定下“怪怪小说”的基调后,王回到宿舍,成立了一个微信群,带来了当时“口哨”的其他几个成员——汤小溪、、和。
头脑风暴正在手机屏幕上进行。"效率高得惊人。"王回忆道。她要求每个人都贡献一个角色,并详细描述这个角色是人类还是恶魔,穿什么样的衣服,拥有什么样的个性。
总的想法很快就被提炼出来了。两个小时后,他们已经建立了基本的情节,并编制了一个时间表。根据单元剧的形式,他们每天都更新一个次要故事,直到故事进入后半部分,主线开始爆炸。
和大多数选择这门课程的学生一样,“口哨”的成员有不少于7年的写作经验。他们或多或少经历过文学网站"榕树"和"青云"的黄金时代,熟悉各种类型的写作。由于对网络文学的“热爱”,王已经连续五个学期选修了这门课程。
“喜欢网络文学的人都知道,新的白人作家一般没有反应。因此,我对点击和收藏的数量并不抱太大期望。”后来加入“口哨”的创作大师叶·徐桥说:“我们享受创作的热情。”
在那段时间里,几个女孩经常在微信上互相鼓励,每个章节更新后,其他人会留言并欢呼。小说还结合了他们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和他们最喜欢的元素——华丽的故事和漂亮的绘画风格的日本卡通。
让叶津津乐道的是调查组的创造性气氛。"每次面对面的讨论基本上都是一种晚餐。"东北女孩语速很快,“吃饭喝酒的时候,总会有一个大脑大开的灵感。例如,在同学的生日聚会上,英雄跳到了现代。
21岁的叶觉得每个人的想法都受到尊重。上学期,她选修了一门“唐代小说研究”的课程。在唐传奇小说中,她对古代镜子的故事印象深刻。在她的建议下,镜子恶魔的故事被建立在恶魔商店里。
尽管点击和收藏的数量令人沮丧,但与大多数不知名的新手作家相比,《口哨》处于有利位置。《姚店》只更新了一周,当字数突破一万字时,他们就收到了腾讯的订单。
根据规定,合同签订和上架后每天更新的字数不得少于6000字。为了缓解压力,“口哨”在“网络文学”课上做了一次特别的招聘。王玉梅和叶·徐桥为此专门制作了两个PPT,一个展示“恶魔商店”的创作进展,另一个列出“团体福利”。
今天,创意团队已经扩大到13人。当团队用餐时,很难找到没有桌子的小餐馆。
“未能找到合适的主流受众也是我们未被关注的原因。”
严格地说,我们自己觉得这确实是一个“失败”。”王宇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道,“原因有很多,主要是因为我们太任性了。"
在写完故事梗概、人物设计和前几章的样稿后,“口哨”曾把初步成果交给了庄泳,他还专门被邀请去教创作部分。
在课堂上一直“黑脸”的庄泳,又毫不留情地泼了几碗冷水:写作风格太“个人化”,没有从观众开始;“串糖葫芦”结构破坏了阅读的连续性,缺乏读者替代的主导作用。团队创建往往会导致细节的不一致和风格的分散...
但是“口哨”决定尝试一种不同的方式。招募到人才后,他们愉快地开始了新一轮的戏剧。
"这部小说取材于许多历史人物的真实事件,如王安石的政治改革。"创作大师张雨晴说:“只有在小说中王安石才成为王安忆,司马光才成为司马亮。人们会一目了然地知道相应的历史人物,但情节不受历史的约束。”
在“哨子”的笔下,两个政治观点截然不同的政治家之间的关系有些暧昧。出于作者的喜好,这部小说一直进行到这里,并开始有一种“为美担忧”(男人之间的精神之爱)的倾向。
在网络文学领域,各种文学网站的受众类型各有特点。他们发布的网站属于这个行业的一颗新星。在他们创作之初,“口哨”并不太了解它的观众。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他们意识到这是一个偏向男性观众的网站。大多数观众是青少年和初高中学生。范美风格和复杂的逻辑线路是不可行的。
“未能找到合适的主流受众也是我们未被关注的原因。”王宇文分析。
作为70后,庄泳一直是“口哨”创作过程中关于“自我嗨”状态的“毒舌”。他不希望学生们保持自己的自我对话写作风格。“自从他们进入体育场,他们应该强迫自己改变,学习新的写作方法,真正以“脚踏实地”的态度写作。”在他看来,或许《口哨》之所以在写《魔鬼商店》时如此开心,是因为它并没有真的随着网络写作的机制而改变。
在阅读了《尧典》的几章后,资深网络作家“千幻冰云”与庄泳有着相似的看法。在他看来,这本书最大的问题是读者对它的期望和欲望很弱,开头的人物众多且杂七杂八,而且重点也不是很明确。
“传统小说的初始写作没有问题,但在网络小说中,当读者用手机或电子阅读器阅读时,问题就会出现。”他认为这与北京大学学生的精英文化无关。"受传统文学影响很大的90%的作者都会遇到同样的问题。"
尽管如此,网络文学界的前辈们仍然看到了《尧典》的许多亮点:情节的想象和人物的刻画都显示出坚实的基础。
做了9年网络文学责任编辑的金鹿,也首先被“姚店”所吸引。《窑店》让她想起了电视剧《当铺第八号》和日本动画片《恐怖宠物店》。与穿越、重生和幻想相比,北京大学学生的这部作品“有一种独特的神秘味道,尽管它不是一个流行的网络脚本程序”。
她当时提交了合同。“在判断一部小说是否具有合同价值时,我们不仅仅关注它的商业价值。作品本身的写作、刻画、情节安排和寓意都包含在我们的合同签订标准中”。
当时,她不知道“哨子”的身份,也不知道“哨子”是一个团队。
“口哨”这个名字有其特殊的由来。它与邵的姓氏谐音,并隐含着一个著名的声誉。更重要的是,它似乎“不太识字”。
"判断现实主义文学的标准不适用于网络文学."
自《要典》问世以来,王就一直关注着指导网上文章写作的几个公众人物。
在经历了签订合同的喜悦和沮丧的收藏后,她重读了这些写作指南,越来越觉得网络文学的研究是一个严肃的话题,在网络文学的创作中还有许多方法可以探索。
与哨子同校的创作大师王·在《知湖》的讨论中,对网络文学的发展和研究网络文学的意义作了清晰而连贯的回顾。他是在线写作的高级粉丝。他甚至在初中的时候把自己的小说抄到了MP4上,并在封面下阅读。
这位23岁的男孩试图写在线文章,但发现他在阅读时感觉“更好”,但在写作时却不知道如何安排。
无论是研究网络文学的邵·,还是特别注重网络文学创作的庄泳,都没有真正写过网络文学。
庄泳认为,《要典》作为一种体验和研究网络文学的“场域”,对北大学生来说确实是一条新的路径,值得梳理。
"我认为这一次值得注意是一件好事。"邵说:“我和庄泳老师鼓励我们的学生写网络文学,是为了真正进入网络文学的生产模式,而不是为了培养作家。”
出生于1968年的“网络移民”也承认学生们不熟悉网络创作,但她不同意这是因为北京大学的精英文化与互联网的流行不相容。“他们的主要问题是他们更具自我创造性,而且没有找到粉丝基础。”邵说:“你知道,许多大神的原作都是仆人,与精英无关。"
鲁迅文学院副研究员、多年研究网络文学的王翔认为,邵和他的同学们试图创造网络文学,对中国中文系僵化的教学方法具有示范意义。"从参与经验中获得的学术理论更有价值."他说,“中国网络文学研究之所以有两层皮,主要是因为研究者缺乏个人艺术经验。”
起源于20世纪90年代末,经过十多年的发展和演变,网络文学逐渐有了自己的制作、分享和评论系统,并成功地创造了一种“丰富而充满爱心”的商业模式:通过付费阅读获取利润,同时为签约作家提供福利保障,对新引进的作家不设门槛。
“判断现实主义文学的标准不适用于网络文学。就像好莱坞电影一样,没有办法用现实的标准来评判它们。”王翔说道。七八年前,他开始接触网络小说。与当代主要文学出版物的千篇一律相比,网络文学带给他一种新鲜的感觉。然而,他发现这种大众文学缺乏自己的标准,这也是研究网络文学的意义之一。
邵作为研究者也看到了这一使命,“在媒介革命即将到来之际,网络文学的研究不是要割裂文学传统,而是要延续文学传统,我们的进入研究可以是一种指导性的介入”。
对于“口哨”,这些理论可能没有网上写作带给他们的快乐和悲伤那么真实和实用。目前,“魔鬼商店”即将结束,“口哨”已经开始计划开设一个“新的坑”。
“姚店目前只有203个收藏,但我的一个同学告诉我,文章中的情节让她感动得流泪。”王宇文说:“对我来说,这就是成功。”(原标题:北京大学学生在网上写文章时遇到水土失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