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学家学术钓鱼：漏洞百出论文通过百家期刊审核

博汉南是BLM现代舞团的成员

经过17封电子邮件和艰苦的修改，一篇来自非洲的学术论文最终被《神户医学杂志》接受。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提交人没有收到日本著名大学神户大学的这份学术期刊的橄榄枝。他一本正经地写道:“很抱歉，我们在修改过程中发现了一个大错误，因此，这篇论文决定不发表。”

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他也因此拒绝了157种学术期刊的公开出版。据说，《科班齐博士》一文的作者并不是一位伟大的学术学者，甚至很少有人听说过他的国籍“厄立特里亚”。他进行的实验听起来也不像任何诺贝尔级的研究——地衣提取物具有抗癌价值。

直到《科学》杂志上的一篇报道才真相大白。事实证明，所有这些都是美国生物学家约翰·博汉南进行的“捕鱼实验”。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学术论文的真实水平——“任何有高中化学基础的人都能看到错误。”报纸的名称和书写它的组织都是博汉南自己发明的。

博汉南的实验对象是一种新型的学术期刊，开放存取期刊，在过去的十年里发展迅速。然而，实验结果似乎给这一新事物泼了一盆冷水——从2013年1月到8月，全球304种开放获取期刊收到了来自科班齐的投稿，包括9种中文期刊在内的157篇论文获得通过。

诱饵是一篇学术论文，看起来很严肃，但实际上充满了漏洞。

作为哈佛大学的访问学者，博汉南总是喜欢根据常识玩牌:他拥有牛津大学的分子生物学博士学位，但他最初的动机只是追求一个在牛津学习的女孩。他发起了一个名为“舞蹈博士”的舞蹈比赛，在比赛中，博士生用舞蹈的形式解释他们的学术论文，获胜者将获得1000美元的奖励。他写了一篇论文来研究人们是否能从两罐肉酱中分辨出哪一罐是罐头狗。

这一次，他转向开放存取期刊。为了找出这些学术期刊的标准，他精心炮制了“钓鱼”实验。

大约在2002年，开放存取期刊的概念被提出。倡导者包括一些诺贝尔奖获得者，如美国国家卫生研究院前院长哈罗德·瓦莫斯和认知科学家斯特万·哈纳德。人们希望建立一个真正为科学研究和学术交流服务的学术期刊出版体系，打破大型商业出版集团对学术版权的垄断。因为他们负担不起期刊价格的上涨，许多学术机构*减少他们购买的期刊的数量和种类。

作为先驱，早在1999年，英国生物医学中心就形成了开放获取期刊的雏形——提供在线开放获取、同行评审的生物医学研究论文。

与传统期刊不同，开放存取期刊在获取和使用已发表的文献时不受版权限制，文章的版权由作者保留。一般来说，作者付费出版，读者免费获得。论文质量控制与传统期刊相同，采用同行评议制度。

著名的传统科学期刊《科学》指出，在过去的十几年里，这一模式显示出良好的发展势头。曾经抵制开放获取的商业出版集团，如包括《柳叶刀》和《细胞》在内的《爱思唯尔》，也逐渐转向开放获取期刊与传统期刊相结合的模式。

然而，一些开放获取的期刊也因为以学术的名义赚钱而引起了关注。科罗拉多大学的科学家杰弗里·比奥(Geoffrey Bio)编制了一份“积累期刊目录”，在一页薄薄的纸上列出了数百种期刊。

博汉南告诉《中国青年报》的一名记者，他对开放期刊标准的怀疑已经逐渐上升。

最初的怀疑来自一位非洲同事的经历。当一位名叫诺扎的生物学家为《科学与学术》旗下的一份开放获取期刊投稿时，该期刊的网站并未提及任何费用。当她的论文被接受时，另一方要求150美元的编辑费，并说，“因为诺扎是尼日利亚本土科学家，编辑费是50%的折扣。”经过讨价还价，她最终以90美元的价格支付了该报的出版费。

诺扎的遭遇让博汉南和他的同事们感到，开放获取期刊收钱的趋势“正在科学界和学术界蔓延”。他花了将近10个月的时间来构思和完善这个“钓鱼实验”。

第一个是“诱饵”——一篇看起来严肃但实际上充满漏洞的学术论文。他写了一个程序，并通过输入几个关键词自动生成了一篇“学术论文”。为了不引起怀疑，他决定在信息相对封闭的非洲选择作者。为此，他发明了一个非洲名字，并为他安排了一个同样虚构的研究所。

在这篇文章中，博汉南故意设计了许多明显的错误。例如，在图片的标题中，据说“该物质具有剂量依赖效应”，但在数据中，显示剂量的结果是一致的。实验组使用乙醇作为溶剂，而对照组省略了使用乙醇作为溶剂的条件。

考虑到作者是非洲人，英语不能太流利。博汉南使用“谷歌翻译”将文章翻译成法语，然后翻译成英语，然后修改文章中的重大语法错误。

最后，他邀请了哈佛大学的学者将论文的结果修改成一个有点出乎意料的结果，并添加了一些有趣的结论。最后，博汉南没有忘记给评论者一个漏洞的线索:“我们计划对动物和人类进行一些测试”，然后直接宣布“这一发现将成为一种新的抗癌药物”。

由于不可能写一篇以上的文章，博汉南在文章中安排并结合了一系列的化学物质、地衣和癌细胞，最终产生了数百篇文章。这些“诱饵”由博汉南公司以每周10篇文章的速度连续发送到世界各地的304家开放期刊。

60%的“上钩者”根本没有对文章进行同行评议，包括一些知名出版社和学术机构。

“学术捕鱼”的实践不是由博汉南发起的。1996年，纽约大学的量子物理学家索卡在他为著名的文化研究杂志《社会文本》撰写的文章中故意犯了许多常识性错误。然而，《社会文本》的五位编辑都没有找到它，一致同意发表这篇文章。

类似的结果再次出现在这次捕鱼实验中。很快，一些期刊习惯性地称他为“根据同行评议的意见”，并要求他修改文章。根据对方的要求，博汉南敷衍地修改了格式和句子。一些期刊经过两三次修改后通过了审查。

截至今年8月，157种公开期刊通过了专家审查，只有98种被拒绝，20种期刊表示它们“仍在审查中”。60%的杂志根本没有对他们的文章进行同行评议，其中大部分来自印度和美国，包括一些知名出版社和学术机构。

这一结果被《科学》杂志披露后，开放存取期刊再次成为公众舆论的焦点。在中国，开放获取期刊并不广为人知，一些人甚至认为开放获取期刊等同于垃圾期刊。

农业部规划设计研究院农业工程科技信息中心副主任王英宽对这一误解表示担忧。作为我国早期关注和研究开放存取的学者，他也是三种开放存取期刊的主编。

2005年，王英宽在覆盖*(*自治区除外)的研究和学术界的基础上，进行了“中国科技界对开放获取期刊的认识和认可”问卷调查。结果显示，尽管许多人对开放获取的概念有很高的认可率(85.5%)和认可率(76%)，但绝大多数受访者(94.5%)仍不了解该期刊。

在这次钓鱼实验中，中国只有少数开放获取期刊被拍摄。一些批评家说:这也与开放期刊在中国尚未发展有关。

中国科技信息研究所研究员武夷山告诉《中国青年报》，学术界正在逐渐了解开放获取期刊。如今，在一些著名的开放期刊上发表的学术论文在评估职称时也得到认可。

据他所知，相当多的开放存取期刊质量很高。例如，《中国医学杂志》(英文版)，拒绝了科班齐博士的论文，是国内学术界公认的老牌杂志。

《中国医学杂志》(英文版)在回应《中国青年报》记者时表示，原则上，该杂志的审稿人应该在该专业有较高的造诣。总的来说，他们的职称是副高以上，他们能熟练地用英语交流。至于为什么这篇钓鱼文章被拒绝，中国医学杂志(英文版)说没有进一步的细节要披露。

根据国际公认的期刊评价指数，影响因子(即期刊前两年发表的论文的总引用次数除以期刊前两年发表的论文总数)，许多开放期刊的影响因子正在迅速上升。最明显的一个是美国公共图书馆学术机构在生命科学和医学领域的开放期刊，其批准近年来显著增加。

自称"开放获取倡导者"的王英宽写了一篇题为"谁说开放获取期刊不注重质量"的文章。他指出，未能进行必要的同行评审导致了垃圾文章进入学术界，危及学术研究。这个账户不应该放在开放存取的头上。

武夷山曾为一家开放获取期刊撰写了一篇影响因子很高的合著论文。当时，审阅手稿的三位专家把他们的意见称为“彻底检查”，并提出了许多详细的意见。最后，尽管文章经历了两次“大改革”，最严厉的评论者仍然认为它没有达到发表的水平，文章被“扼杀”。

在他的经历中，这样的经历并不罕见。在他看来，对手稿的严格审查与该期刊是否是开放存取期刊无关。同样，期刊的质量也不一定与它是否开放存取有关。

“鱼上钩了”:期刊开放获取的失败还是同行评议系统的崩溃？

博汉南也同意捍卫开放期刊的声音。他承认，在传统期刊中也可能出现类似的情况，但这不应忽视大多数开放获取期刊的同行评审失败。“就好像有人告诉你，你客厅地板上的木头已经腐烂了，而你却说，‘别担心，我的地基也在腐烂，’”博汉南说。

正如博汉南所希望的，这种全球性的“捕鱼”已经引起了学术界的注意。开放获取目录(DOAJ)是由瑞典隆德大学的学者建立和维护的一个特殊的开放获取文献检索系统，十年来一直致力于高质量的开放获取期刊。

然而，根据博汉南在《科学》杂志上发表的关于钓鱼实验的文章，45%的开放获取目录期刊在完成同行评审后接受了钓鱼文章。尴尬的是，负责开放存取目录的官员说:“虽然很难相信，我们将重新起草一个新的审计标准，使列入目录的标准更加严格。”

“开放存取学术新闻协会”表示，“网络钓鱼”事件暴露了一些问题，但也有可能被误读，因为这篇“网络钓鱼”文章有局限性，包括提交的期刊不是作者随机选择的，而是从开放存取目录和“丰富的开放存取期刊”中选择的。此外，没有以订阅为主的学术期刊作为对照组等等，所以不可能得出有意义的结论。

11月11日，该组织宣布暂停两家成功出版公司的协会会员资格至少一年，这两家公司是保加利亚HIKARI出版公司旗下的分子和实验医学公司，以及新西兰Duff医疗出版公司旗下的药物设计、开放和治疗公司，因为它们“在编辑过程中不够严谨”

挪威特罗姆瑟大学的库尔特·赖斯(Kurt Rice)在媒体上写道，《科学》杂志认为“钓鱼”事件暴露了开放获取期刊的弱点，但原因并不是《科学》杂志认为论文是免费的，而是同行评议系统崩溃了。

武夷山不这么认为。在他看来，同行评议是监督和保证论文质量的必要步骤，尽管它也有一定的缺点，如不称职的专家可能会“压制”同行。"关键仍然取决于评估专家的水平和良知."他说。

“一般来说，同行评议至少应该是单盲的(作者不知道专家是谁)，有时也需要双盲，这样更客观。”他告诉中国青年报的记者。

王英宽还表示，尽管同行评议可能因人的主体性和职业标准而存在偏见，甚至著名的英国杂志《自然》也无法回避这一问题，但学术界存在自然选择。例如，被一家杂志拒绝的文章可能会被公开，因为它们被另一家杂志接受。接受学术界的审查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弥补同行审查主观性的缺陷。他还指出，这一过程中最重要的是评估专家的态度。

无论如何，博汉南似乎没有停止的计划:“我们如何监管开放存取期刊？我认为不时进行更多这样的捕鱼实验会更好。”(原标题:一个学术“钓鱼”钩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