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的水蛭疗法真的可以治病吗?详解水蛭疗法
当你在19世纪中叶的时候,如果你得了扁导体炎的话,医生很有可能会把几只黑乎乎和滑溜溜的吸血虫放在你肿大的扁桃体处。然后这个吸血虫就会慢慢的变大,变得圆滚的时候就会送开口。然后一生就会将其当做宝贝一样放回陶罐之中。而你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或更长时间里,始终都能感觉喉咙有股咸咸的血腥味。而这种虫子,就是大名鼎鼎的水蛭。
水蛭疗法的思想起源,无非还是希波克拉底和概论的体液学说。通过将体内的“坏”的液体排除出去,来维持人体的体液平衡,以保持健康。
现在的我们,早已抛弃了体液学说,但是抛弃体液学说也不到200年,而体液学说作为主流医学的思想却长达2000多年。
最早开始使用水蛭来治病的是古埃及人,人们在他们的墓穴的壁画中找到了水蛭治病的情形。在荷马史诗《伊利亚特》中,医师则被比喻成水蛭,即水蛭可像医生一样治疗众多疾病。
在中国古代,自然也有水蛭治病的古老传说,相传楚惠王在吃凉菜的时候误将水蛭吞入腹中,而后竟惊讶地发现他的腹部不适得以改善。
但是,真正发扬光大的,还是“感谢”希波克拉底和盖伦两位老兄的杰出工作。他们都坚定地认为放血能够使人体体液达到平衡。
在两人之后,水蛭渐渐被“神话”,被用于一切疾病的治疗:从驱除邪灵到治疗耳聋。一位中世纪的西方医生甚至声称水蛭能“增强听力,止住眼泪,以及给人美妙的嗓音”。
水蛭疗法被应用于数不清的疾病,包括性病、脑炎、癫痫、癔症、器官疾病以及肺结核等等。甚至有江湖术士鼓吹,“有病可以用水蛭来治病,没病也可以用水蛭来‘强健身体’”。
如果你看过放血疗法的介绍,你就知道,水蛭疗法和它其实是类似的。只不过水蛭疗法其实要更柔和一点!因为它不会感觉到痛。
水蛭唾液中含有一种酶,它可防止血液凝结以确保水蛭一次吸个痛快。水蛭有十个胃囊,嘴部有3个鄂,每个鄂上长有约100颗牙。
于是水蛭每一口咬下去,就是300多颗牙齿,它能在人的皮肤处留下一个奔驰跑车的车标印记。
为什么水蛭咬人人会感觉不到痛呢?这是因为水蛭的唾液中包含麻醉剂成为,这可以帮助水蛭偷偷地以无法觉察的方式在宿主身上偷走血液。
在古代西方,得了头痛可以将水蛭放置在太阳穴,得了晕眩可以将它放在耳后,而放在头的枕后部可以治疗嗜睡症,放在肚子上可以治疗胃病。如果是女同胞们得了痛经,则可以将它放置在大腿根部,甚至直接“放进去”。
此外,西方人还发明了一种椅子,这个椅子正好屁股坐下的部位留了一个小孔,然后从小孔位置可以放置水蛭。
如果水蛭只用在皮肤表面,显然是无法体现它的“博大精深”的医疗作用的。所以,有人就在想怎么将水蛭放到人体的内部。
如果病人得的是肠道炎症和前列腺疾病,除了在屁股位置获取的血量是满足不了医生需求的,而内部操作就“十分必要”。
一位“聪明”的医生发明了一根带凹槽的金属棒,凹槽处放置水蛭,而水蛭在放进去之前先穿上线。为什么要给水蛭穿上线?因为万一把水蛭留在里面多少难以向病人交代。
1833年,一个名叫奥斯本的医生描述了整个过程:在把水蛭塞进患者“后部阀门”深处之后,“金属棒被拔了出来,水蛭则留在里面备受折磨,直到吸满了鲜血为止”。
只要被水蛭咬过的人都知道,要将它取下需要花费点功夫。而且,如果使劲用力撕扯的话,往往会损失皮肤。
通常情况下,15分钟左右之后,体内充满血液的水蛭会从病人身上掉下来,但是偶尔需要医生从病人身上取下。医生们发现,向水蛭头部撒点精盐就可以很轻松地帮助病人取下水蛭。
体外撒点精盐即可取下,那么体内呢?怎么将这种寄生虫从人体内取出呢?
1822年, 一位热心医生菲利普•克兰普顿想出了个法子:把线穿进这可怜的虫子中。只要用线绑住它,在它吸食完了后,只需要用绳子拉出来即可。
此外,克兰普还发现,“这些穿了线的水蛭似乎比不穿线的虫子更加卖力吸血”。
病人和医生们就喜欢听到这个消息,因为这样“体内水蛭疗法”就可以有更多施行理由了。
此外,在中世纪的西方,如果有人误吞了水蛭,医生们会建议用山羊尿漱口,或用热烙铁把水蛭骗出来,或者让病人口渴以“引诱”水蛭爬出来找水喝。
而实际上,水蛭在胃内会被胃酸杀死,根本就不需要取出,但是,那时他们显然并不知道。
既然用处如此之大,那么水蛭自然就是供不应求,在当时,水蛭成了稀缺货。
在19世纪初,穷苦的英国孩子会刻意将自己的双腿放进泥塘里,吸引泥塘里的水蛭去吸食他们的血液,然后他们以此来收集吸在他们腿上的水蛭,最后售卖后换成零花钱。
到了19世纪30年代,英国人的水蛭消耗量创下历史新高,英国本地的水蛭已经无法满足英国人的需求了。他们得靠进口来解决这一“难题”。
英国人从世界各地引进水蛭,包括土耳其、印度、埃及和澳大利亚进口等等。其中,有一年单从法国就进口了4200万只水蛭。
很快,水蛭产业或者说水蛭养殖应运而生。养殖人员会将年迈体弱的马、牛和驴等赶入满是水蛭的泥塘里。有时候,他们还会刻意割破它们的血管,以吸引水蛭吸血。
这种行为极其残忍和不卫生,就连同时代的很多医生都看不下去了,他们批评这是一种“肮脏的产业”。
既然,水蛭变的稀有,那么对水蛭的重复循环利用,必然成了医生们的选择。医生们会在水蛭洗完血之后,对它进行“催吐”。如此,水蛭可被重复利用50次之多。
而“催吐”的方法很简单,只需在水蛭嘴部涂抹少量的盐(这种方法对水蛭来说,就相当于对人体涂抹盐酸),接下来水蛭会像人一样呕吐起来。
这种循环利用方法,在当时能节省很多的成本,被誉为“经济”“高效”。但是,循环使用的背后不只有成本的节约,还有传染病的交叉感染。
1827年,一条治疗过梅毒病人的水蛭又被用于治疗一名孩子,结果这个孩子也染上了梅毒。1819年,一个2岁的小女孩被水蛭咬后因失血过多而死。梅毒的交叉感染很好理解,因为谁能保证循环利用的水蛭口中不保留上一位梅毒顾客的梅毒螺旋体。
而水蛭吸引之后的失血过多,则与水蛭的唾液中的血液抗凝酶有关。因为一般我们的伤口出现之后,血液会在凝血机制下堵住伤口防止过度流血,但是,当水蛭唾液在伤口作用时,伤口的愈合则要持续好几天。
此外,很多医生在使用水蛭时,可谓“多多益善”。其用到的水蛭数量真的令人震惊。弗朗西斯•约瑟夫•维克多•布劳希斯是19世纪以来最“血腥”的医生之一,他曾一次使用多达50条水蛭进行吸血治疗。
而另一个医生则在一位男性淋病患者的“葫芦”上用了130条水蛭。简直就是在“谋杀”。
水蛭吸血疗法不仅对很多患者造成了困扰。对水蛭们也是一种“打击”。
因为水蛭往往只能吸食大约一汤匙的血液。所以,有人为了保持血液持续流出,竟剪开了水蛭的尾部。
于是,贪婪的一幕在上演:水蛭在患者皮肤上吸食,但是水蛭的屁股却在流血,而且还有“好事者”会刻意去捏水蛭的尾部,以排出血液,好让水蛭又去吸食。真是惨不忍睹。
到19世纪中期,越来越多的医生开始猛烈地批判“英雄疗法”。这要归功于人们对生理学、病理学和循证医学的发展。比埃尔•路易斯是循证医学的创始人之一,他就是一位坚定的事实*。
他反对模糊不清、没有依据的理论。他发现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放血疗法是有效的。
而到20世纪初,随便使用放血法和水蛭疗法治疗疾病的做法已经走到了尽头。
严格意义上来讲,水蛭并不是一无是处。1884年,约翰•贝里•海克拉夫在水蛭身上发现了水蛭素。也就是我们上文说到的水蛭唾液中抗凝蛋白。
人们根据水蛭素合成了多版本的抗凝剂,而它则被用在包括脑卒中溶栓治疗在内的多种疗法。
此外,在对手指、耳朵、鼻尖等精细的人体部位迸行小面积重塑手术之后,可以用水蛭来缓解组织充血,而且可以加快血液流动,提高被修复组织的存活率。
而在外科皮瓣移植手术中,整块皮肉连同附着的血管和神经都要被缝在一个新的部位,水蛭可以防止这些肿胀的组织阻断新鲜血液流入。
所以在一些情况下,水蛭对人是有好处的。而荒唐的是那些没有客观实际基础上的漫天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