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校独董密集辞职 不到一月270余位独董辞职

[金融资本]近三分之一的上市公司唯一董事来自大学

在教育系统的反腐风暴中，“高校独立董事”纷纷辞职。

《中国经济周刊》记者劳嘉迪|上海报道

聘请具有大学学历的独立董事是上市公司董事会的时尚选择。根据过去两年的公开信息统计，在沪深股市上市公司的独立董事名单中，约有三分之一来自高校教师队伍，远远高于独立董事官员的比例。

《中国经济周刊》记者在一次采访中了解到，高校教师普遍良好的公众形象是他们成为董事会嘉宾的主要原因。然而，这个看似可以理解的双赢游戏最近受到了教育部的沉重打击。

12月1日，原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副校长刘亚、原对外经济贸易学院院长唐·接到教育部通报，已受到处分。两人在担任上市公司唯一董事期间的非法兼职收入全部追回。围绕“高校唯一董事”的一轮辩论开始发酵。

在教育系统反腐败的指挥棒下，检查“大学独立董事”可能会引发继检查“官方独立董事”之后的另一场反腐败地震。

官员已经通过了审查，大量大学教师填补了空缺。

近30%的独立董事来自大学

根据国际定义，独立董事是指除了在上市公司担任董事以外，不担任任何其他职务，并且与上市公司及其主要股东没有任何可能妨碍其做出独立客观判断的关系的董事。上市公司设立单一董事会制度主要是为了保护无权发言的中小股东的权益，防止法人股和国有股独霸。从理论上讲，董事会制度是由专门的社会中介组织和社会组织，或公司董事、监事和股东提名，然后由股东大会选举产生。上海一家上市公司的董事向《中国经济周刊》记者解释道:“中国证监会对董事会的治理有一套制衡机制。大股东的控制比例越高，要求独立董事的比例越高。原则上，每个公司不应少于两家。该公司肯定会考虑一系列选项，以最大限度地发挥其优势。”

他告诉记者，2013年10月，*组织部下发了《关于进一步规范党政领导*在企业兼职工作的意见》(即《*组织部第18号文件》)，对企业党政领导*的任职资格和薪酬进行了严格的限制和规定。随即，上海、深圳等城市的一大批拥有党政领导*简历的独立董事纷纷辞职，以求保住自己的“职位”。相对低调的大学教师填补了大量空缺，涌入上市公司董事会。

根据Wind信息，截至2015年12月2日，a股上市公司已设立近9000名独立董事，其中近3000名为大学教授或前教授，占近三分之一。

然而，据《中国经济周刊》记者不完全统计，在东部许多城市，这一比例可能更高。在合肥上市公司中，高校教师占独立董事总数的53%。几乎每个上市公司都有一两名大学教师。在温州的11家上市公司中，半数以上的独立董事来自大学。在南京，这一比例超过80%。

上述董事告诉《中国经济周刊》记者，过去最受欢迎的独立董事候选人是拥有丰富网络资源和诸多隐性便利的官员，而高校独立董事的优势在于其正面形象和强烈的书卷气。“尤其是，当地的高级大学教师实际上在商业社交圈中非常活跃，学习金融和经济的教授更受欢迎。”

记者注意到，在很多情况下，从事银行管理、会计、国际贸易或企业投融资分析的大学教授被许多当地上市公司邀请担任独立董事。例如，在长沙，中南财经大学和中南财经政法大学相关部门的教授长期以来一直占据当地上市公司的大部分独立董事。一个人担任四五个职位并不罕见。安徽大学财经专业和安徽财经大学是合肥30多家上市公司选择独立董事的最大“人才库”。

高校独立董事的学生分散在各行各业，这意味着中小城市有很多资源和利益，使他们成为稀缺资源。据统计，去年浙江上市公司的独立董事人数为582人，其中浙江大学61人，浙江财经学院31人，浙江工商大学21人。这三所大学堪称浙江证券董事会的“海洋之锚”。

有多少高校有非法兼职的独立董事？

这一次，国际经济贸易大学的两名教授被逮捕，这是教育部报告的四起典型违纪案件中的两起，所使用的惩罚更加严厉。

通知称，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党委常委、党委副书记刘亚在担任六家公司的唯一董事期间，获得薪酬126.6万元。他在经济实体兼职没有向组织报告，他的兼职报酬也没有在领导*个人相关事项的报告中报告。前国际商学院院长唐在担任四家上市公司的唯一董事期间，薪酬分别为人民币152.9万元和120万港元。虽然唐向学校汇报了自己的兼职工作，但他隐瞒了自己的薪酬问题。除了受到党的严厉警告和追求非法兼职收入，刘亚被免职，唐谷亮被降职。

据业内人士分析，此次针对高校独立董事的监管风暴并非漫无目的，而是集中在两个方面:一是结合2013年*组织部“18号文件”对违规兼任独立董事的高校教师进行清理；二是限制兼任过多职务和违反相关规定的独立董事。

“反腐败教育的传统重点是招生和基础设施。事实上，大多数教授也是独立董事，他们都有党员和领导*的背景。然而，对教育系统的监督没有得到严格执行。”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经纪人坦率地告诉记者。

根据*纪律检查委员会法规办公室的最新答复，“党员和领导*”包括三类:第一，在党政机关中担任各级领导职务和副研究员以上非领导职务的党员；第二，大型和特大型国有企业中中层以上领导的人数多于中层以下的国有企业，以及上述企业中相当于县级以上的其他党员。第三，事业单位领导和其他党员在管理岗位上达到六级以上。

高等学校属于事业单位，六级管理岗位为副处级。根据组织部的统计，大多数大学领导是部门级的，少数是副部长级的。大多数党群行政部门和部门的负责人是部门级的，属于标准兼职工作。许多兼任独立董事的教授面临两种选择。

监管的另一条红线是，中国证监会明确规定，原则上一人最多可同时担任五家上市公司的独立董事。但据风信息不完全统计，在近9000家a股上市公司中，有1824家在3家以上上市公司中担任独立董事，933家在5家以上上市公司中担任独立董事，6家在8家上市公司中担任独立董事。还有多少非法兼职工作有待调查。

重现“一夜之间”的闪光

自11月27日以来，已有270多名独立董事辞职。

监管的极其冷漠的“面孔”和过去的两个活生生的教训震惊了许多“边学边做”的独立董事。11月初，教育部下发了《教育部办公厅关于开展企业党政领导*兼职专项检查的通知》(以下简称《通知》)，要求高校遵守*组织部“18号文件”等文件的要求。信息来自上市公司福奥股份(000030。SZ)表明，根据教育部文件精神，高校副处级以上领导*不得担任上市公司的唯一董事。

伴随着通知的层层传达，大多数学校被要求在11月报告情况，这成为11月中旬开始的大学独立董事辞职潮的最直接导火索。

记者注意到，平均每天有四五家公司发布相关公告，其势头不亚于当年的高官董爽。12月2日晚，三峡水利等几家上市公司(600116。钱江水利(600283)。上海)，福奥证券，常宝证券(002478。深圳)和*圣夏光(000557。深圳)宣布独立董事辞职，他们都在国内大学工作。其中，吉林大学经济学院教授李孝义，曾担任三峡水利、钱江水利、福奥有限公司的唯一董事，现在决心“裸辞”，退出唯一董事圈子。

仅从浙江上市公司的辞职情况来看，就包括中国人民大学法学院副教授、韦伯合金独立董事董世嘉有(601137。上海)，浙江大学药学院副院长，佐立药业独立董伯阳(300181。阳光照明独立董林伟中国青年政治学院法律系主任(600261。SH)，浙江工业大学经济贸易管理学院副院长，独立双环传动董群阳(002472。山东大学机械学院数控中心主任，自主研发的泓勋科技董程瑞(603015。上海)，等等。

根据同花顺的数据，274名独立董事将于11月27日至12月底离职。

“花瓶”的定位引起争议

教育部对高校独立董事的大力调查自然具有深刻的反腐意义。然而，从上市公司治理结构的角度来看，围绕高校独立董事一直存在两个争论。

“上市公司仍然希望利用自己的影响力而不是专业知识的结构来聘用大学的独立董事，因为即使这些独立董事拥有管理企业的专业知识，他们通常也不会直接参与公司治理，这与管理信息是不对称的。此外，理论知识和实践总是在一定程度上有所不同，最终成为以知识为基础的“花瓶”，无法真正履行监督职责一位高级业务经理坦率地对《中国经济周刊》的记者说。

匿名消息人士还告诉记者，大多数上市公司仍然持有独立董事的“高级顾问”级别。他们希望独立董事的主要职责是从专家的角度为企业的重大决策提供建议以供参考，或者利用学术影响力和社会关系等无形资源为公司创造丰富的有形价值，增加公众对公司的信任。事实上，这背离了《公司法》规定的独立董事监督和保护中小股东利益的职责。

“反腐败教育的目的还在于，高校在一定程度上已经成为*与企业勾结的桥梁。例如，上市公司聘请一些与*有联系、与企业有长期联系的教授作为独立董事，变相行贿。”这些人尖锐地指出。

对此，南京大学经济学教授刘志彪建议探索建立第三方独立董事制度，并成立专门机构对其进行遴选，而不是由上市公司自行遴选独立董事，以在一定程度上保证独立董事的独立性。

(实习生崔景毅也为本文撰稿)中国经济周刊-经济网的版权作品必须按指定的来源复制。违反者将被追究法律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