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面禁烟立法拟“松口” 被指“开倒车”

中国的烟草控制立法计划在餐馆和其他地方设立吸烟区；香烟包装上的图形健康警告等条款已被删除

2015年6月1日，铁路卫生监督人员检查了北京西站一家咖啡馆是否有禁烟标志。《新京报》记者王桂彬摄

昨天是第29个世界无烟日。在世卫组织驻华代表施罗德以及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教育、科学、文化和卫生委员会副主任王陇德等烟草控制倡导者的眼中，这个无烟日是“一个雨天”。

《公共场所控烟条例》(以下简称《条例》)草案明确规定“公共场所和工作场所严禁吸烟”。不过，昨天参与草拟和讨论该条例草案的专家，例如王陇德，认为该条例草案的最新版本已将“全面禁止吸烟”改为“选择性禁止吸烟”，并引入了“可在餐厅、酒吧、咖啡厅、茶馆、舞厅、棋牌室及其他娱乐场所设立吸烟区”等条款。

据了解，国家烟草控制立法已被纳入今年即将完成的立法项目。目前，烟草控制立法已经进入最后阶段。“我们对此非常失望，”王陇德告诉《新京报》记者。从“全面禁止吸烟”到“选择性禁止吸烟”的转变相当于该国烟草控制立法的“逆转”。"我没想到逆转会如此严重。"

施罗德、王陇德和其他控烟倡导者都认为，是否全面或有选择地禁烟关系到中国控烟的成败。“现在是关键时刻。将无辜和受伤的群体暴露在二手烟的致命环境中是不可接受的，所有这一切都必须停止。中国需要一部严格的100%控制吸烟的法律，完全禁止吸烟，仅此而已。”施罗德说。

焦点1

室内吸烟区会阻碍立法吗？

将“全面禁止吸烟”改为“选择性禁止吸烟”是否合理可行？施罗德对此表示反对。他表示，全球经验表明，有漏洞和例外的无烟立法机构(室内公共场所)加大了执法难度。

中国一些城市的控烟实践也证实了这一观点。

深圳市慢性病中心主任熊表示，由于深圳市的控烟规定允许在酒吧、桑拿等娱乐场所设立吸烟区，因此控烟效果非常差。“下一步是取消此类场所的缓冲期，使深圳的室内工作场所和公共场所完全禁烟。”

哈尔滨市控烟办公室主任张静东也表示，只有全面的无烟立法才能有效执法，“国家在制定控烟法律时不能放水或张口”他举例说，由于首都机场率先取消了吸烟室，哈尔滨机场禁烟过程变得极其顺利，只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我们认为，只有在公共场所全面实施禁烟令，才能真正有益于人们的健康，也是有效执法的重要保证。”

同时，公共卫生研究证明，“在室内公共场所设立吸烟区就像在游泳池设立排便区”。即使新鲜空气系统安装在室内，也很难完全防止烟雾扩散到各处。施罗德和世界卫生组织都坚持认为，有效的烟草控制立法不仅能保护不吸烟者，还能有利于经济发展，比如降低与吸烟和二手烟暴露相关的医疗和健康成本。

焦点2

烟草行业能否参与烟草控制立法的制定？

据王陇德等参与起草条例的专家称，除了上述从“全面禁止吸烟”到“选择性禁止吸烟”的变化之外，草案中关于烟盒图形健康警告和全面禁止烟草广告、促销和赞助的条款也被删除。

施罗德说:“在立法过程中，烟草业提出了似乎令人信服的与事实相矛盾的论点。”。烟草业提出了三个反驳“全面禁烟”的理由:严格的烟草控制立法将影响中国经济；在中国的一些地方，严格的烟草控制立法难以实施。最好制定一个宽松的法规。许多其他国家允许在机场、餐馆和工作场所设立吸烟区，所以中国也可以这样做。

施罗德说，这三个理由根本站不住脚。“中国烟草行业削弱和破坏中国公共场所的控烟规定，令人沮丧和失望。”

施罗德说，世界卫生组织的《烟草控制框架公约》明确指出，烟草行业对利润的追求，无论是在国有企业还是在其他企业，与公众健康对减少烟草使用的要求本质上是相互冲突的，不应该干涉烟草控制政策的讨论。王陇德说，早在2005年，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就批准了《烟草控制框架公约》。根据公约的规定，烟草公司不能参与制定烟草控制政策，“即使制定烟草控制法律，也不应听取烟草公司的意见。”

■北京体验

禁止在“*”场所吸烟并没有影响经济。

今天，被称为“历史上最严格的控烟令”的《北京市控烟条例》实施一周年纪念活动已经结束。中国行政法研究会名誉会长、中国政法大学终身教授应松年参与制定《北京市控烟条例》。在他看来，目前围绕国家控烟立法所面临的“全面禁烟”和“选择性禁烟”的争议，是北京方面走的老路。

应松年回忆说，在制定《北京市控烟条例》的过程中，一项同行审议规定了“公共场所禁止吸烟”，但这一规定遭到了各界的质疑。有人说，下属在未关闭的领导办公室里吸二手烟是违法的，或者下属在一个办公室里和领导一起吸烟也是违法的。谁将执法？在争议的喧嚣中，第二次同行审议否决了“公共场所共享”的定义，最终形成了“历史上最严格的控烟秩序”——在所有“有盖和有盖”的公共场所禁止吸烟。

应松年强调，实际情况证明，只有全面禁烟而不留“漏洞”才能取得成效。北京的做法为国家烟草控制立法提供了有力的证据。国家立法不应继续在“全面禁止吸烟”和“选择性禁止吸烟”之间挣扎。

北京市卫生计生委主任方来英通过一系列数据证明了北京一年来的控烟效果:公众对控烟的满意度从42.26%上升到81.3%；公共场所吸烟人数从11.3%下降到3.8%。餐馆的吸烟率从40.3%下降到14.8%。

方来英表示，目前，学校、星级酒店和医院是北京无烟环境最好的地区，公交车站变化最大。此外，“历史上最严格的控烟秩序”并没有影响经济。北京烹饪协会的数据显示，北京餐饮扭转了去年连续两年收入下降的趋势，实现了3.3%的正增长。

国家卫生计划委员会:

范围的差异将与国务院法制办公室沟通。

王陇德表示，一旦法规最终采纳“选择性禁烟令”，允许餐馆、酒吧、咖啡馆等娱乐场所设立吸烟区，北京的《控烟条例》将陷入尴尬境地。“国家烟草控制立法是一项上级法律。如果“选择性禁烟令”最终获得通过，这将是对北京等在烟草控制方面取得初步成效的地区的一个打击。”

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研究员杨洁表示，目前，鞍山、青岛、长春、唐山、兰州等城市，如北京，都制定了严格的地方性法规，全面禁烟。最近关于国内烟草控制立法和城市烟草控制执法的研讨会达成了共识:全面的无烟环境将使执法更加简单和公平；设立吸烟区或吸烟室使得控制和执法更加困难。

北京市食品饮料协会副会长朱玉玲也表示，如果全国控烟立法征求服务行业一线人员的意见，“我们会说，我们希望全国控烟立法充分借鉴北京市在全面禁烟试点项目中的经验。”

“在《北京控烟条例》生效的那一年，酒店地毯上几乎没有烟洞。吸烟者曾经住过的房间，以及后来住在里面的房客经常抱怨很难消除烟味，现在几乎没有这种抱怨了。我们非常不希望这种控烟局面逆转并回到原来的状态，”中国青年旅游景观时尚酒店八角店总经理郑宇说。

国家卫生和计划委员会副主任熊晃坦率地说，在起草和论证条例的过程中，各部门之间存在许多分歧。分歧的焦点之一是全面禁烟场所的范围。他强调，卫生和计划委员会将与国务院法制办公室和有关部门积极沟通，使条例更加符合世界卫生组织公约的要求。“希望通过我们的共同努力，公约的要求将如期实现，我国人民的健康水平将得到提高。”

这一版是由《新京报》的首席记者王书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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