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科院南京所太湖站:太湖治污多亏这些“医生”
中国科学院南京研究所太湖站的研究人员在工作平台上收集数据。中国科学院南京研究所提供的图纸
今年是太湖水危机十周年。那些日子里蓝藻堆积、湖水恶臭、自来水厂关闭以及市民疯狂抢购矿泉水的场景,至今仍让人们忧心忡忡。
令人高兴的是,尽管太湖流域的人口增加了1000多万,国内生产总值在过去10年翻了一番,但太湖的水质没有继续恶化,蓝藻水华也没有大规模爆发。
太湖已经从危机转向和平。一个鲜为人知的团体做出了独特的贡献——太湖生态系统研究站(以下简称太湖站)的研究人员,被称为“太湖医生”。中国科学院南京地理与湖泊研究所(以下简称中国科学院南京研究所)所属的太湖站是国家野外站。在秦的领导下,研究人员对太湖进行了20多年的研究,并提出了许多有效的解决方案,使太湖污染控制由粗放走向精确。
不久前,记者走进太湖站,采访为太湖污染治理做出独特贡献的幕后英雄。
太湖很难控制污染。重要的原因在于“一盆烂泥和一大堆账目”
在太湖站专家公寓的会议室里,常务副站长朱光伟研究员正在向记者介绍基本情况。当他正在放映幻灯片和解释时,一个头发花白、拄着拐杖的中年男子静静地坐在后排。直到朱广伟讲完,主持人把他介绍到前排就座,并“补充介绍”后,记者们才知道这个丑陋的人就是在这里呆了21年的太湖站站长秦。
秦1963年出生于太湖西山岛。1996年在国外完成博士后研究后,他回到中国科学院南京研究所,研究“母湖”的污染控制。
谈到太湖的治理,秦深感遗憾的是,太湖的污染在20世纪90年代就已经令人震惊。1998年发起的“太湖零点标准”污染控制运动确立了“到2000年太湖水质清澈”的目标。然而,在“零行动”结束后,太湖并没有清理干净,爆发了水危机。
“控制太湖污染如此困难的主要原因是‘一盆烂泥和一堆乱七八糟的账目’。”秦说,一方面,人们对太湖的特点没有很好的了解。“虽然太湖是中国第三大淡水湖,但平均水深只有1.9米,是世界上为数不多的大型浅水湖泊之一。由于水很浅,湖面有轻微的暴风雨,底部的泥浆会被搅动,湖水会变成一盆泥浆,氮和磷等营养物质会继续扩散。很难在湖底稳定沉积,增加了处理的难度。”
他说,“账目混乱”是指对太湖污染缺乏研究,导致对太湖污染因素和富营养化形成机制缺乏科学认识。环境保护、水利、城市建设、农业...相关部门说公众是对的,而女人是对的。太湖的污染控制与“盲人摸象”没有什么不同。
“太湖污染控制就像医生的治疗。先诊断后治疗,否则事半功倍。”秦对说道。
当太湖中有许多蓝藻时,它们就会发臭。茶必须用来除臭,否则它们不能被吞下去。
说到当年的研究工作,秦用了四个字:困难。
当时,中国基本信息很少,不需要外国经验。秦只能带领学生从零开始,到太湖进行实地调研。
“当时,太湖站只有几个简单的平房,办公室和宿舍没有空调。夏天非常热,冬天非常冷,一年四季都非常潮湿。”秦笑着说,“最不舒服的事就是喝水。我们一年到头都喝太湖的水,没有过滤装置。蓝细菌经常发臭,所以茶必须用来除臭或吞咽。到目前为止,我们仍然保持这一“传统”,并且必须在喝水时加入茶。
比生活更痛苦的是实地调查。由于缺乏资金,秦不得不雇用渔民的渔船和他们一起吃饭和生活。夏天的时候,太湖就像一个大蒸笼,阳光直射在上面,反射在湖的下面,蒸在中间。秦和他的同事黑得像煤一样。晚上,蚊子成群结队,嗡嗡作响,徘徊不去,它们经常被咬成碎片。太湖面积超过2300平方公里。在完成对整个湖泊的采样后,秦和他的学生将在湖面上漂浮10多天。
除全湖采样外,有必要对典型湖泊进行多年定点采样和监测。秦和他的学生总是用钢管和竹竿在湖里做一个简单的工作平台。然后,他们把各种仪器挂在平台上,放入水中观察各种学科的湖流、波浪、水化学和水生生物。夏天,湖面的温度通常在35摄氏度以上。钢管感觉很热。他们整天呆在站台上。
“我最害怕的是狂风暴雨,每一个转弯处都有闪电和雷声。在平台上工作是非常危险的。科学研究人员如果不小心,就会掉进水里。”中国科学院南京研究所原所长杨桂山告诉记者。
这种情况直到2012年才改变。
记者深感感动的是,秦回忆当年的工作情况时总是笑着说:“当时我不觉得太苦,总体情况不好
他甚至感到怀旧:“晚上睡在渔船上,海浪拍打着船,有一种睡在摇篮里的感觉。”
很多次,我们都在尽力消除太湖的污染。
秦团队经过7000多昼夜的坚持和数百万人次的采样监测,获得了太湖生态环境因子变化的第一手资料。在此基础上,他们运用多学科交叉,对大型浅水湖泊的富营养化及其驱动机制、内源污染、饮用水安全和湖泊生态恢复进行了一系列研究。揭示了湖泊内源污染的释放及其对蓝藻水华暴发的影响,富营养化湖泊蓝藻水华的发展机制和湖泊生态系统的退化机制,并提出了相应的控制对策和恢复途径。
秦在扎实的研究成果基础上,多次努力整理舆论,为太湖污染治理提出有效的解决方案-
首先控制源头,切断污染,然后恢复生态。自2000年以来,“生态修复”已成为国内科技界控制湖泊污染的主流观点。另一方面,秦明确指出,必须通过工厂达标排放、污水处理管道建设和减少农业面源污染等措施来减少太湖的外部污染。只有水质得到改善,才能种草养鱼,进行生态恢复,否则就没有用了。
泥沙疏浚应根据当地情况进行,不应全面进行。在治理太湖的过程中,许多环保公司热衷于疏浚底泥,并多次建议*疏浚整个太湖。如此巨大的投资和规模有什么优缺点?在关键时刻,秦建议不要乱挖泥沙,否则会适得其反。
他认为湖中心的开阔地带有强烈的风浪扰动和良好的复氧条件。底栖生物基本上可以自动净化污染物,无需特殊处理。在内湖和河口等地区,由于它们仍然是水环境,沉积物含有太多的污染物和太少的溶解氧,使得大多数生物难以生存,因此疏浚是必要的。
氮磷控制控制蓝藻水华。借鉴国外湖泊的经验,太湖一直重视除磷而忽视脱氮。对此,秦指出,太湖是一个浅水湖泊,风浪扰动大,磷不容易沉淀,单独控磷是不可行的。只有氮磷双控才能有效降低富营养化和控制蓝藻水华。
2007年太湖蓝藻危机后,秦的上述建议受到各级*的高度重视,并逐步被采纳和实施。
“省*和无锡市领导非常尊重科学家的建议。我们已经成为江苏省太湖管理领导小组成员中唯一的科研单位。每年4月和5月,省太湖办公室都会到这里来视察,听取我们对当年水和藻类情况的分析和建议。”秦得意地说道。
太湖转危为安,但秦摔断了左腿,一直拄着拐杖。
凭借长期的研究成果和改进的监测方法,秦带领团队突破蓝藻耗水过程和实时动态模拟的关键技术,开发了蓝藻水华发生和“湖泛”预测预警系统,并自2008年起每年4-10月定期发布蓝藻预测预警报告,为*部门提供决策参考。
据朱光伟介绍,太湖站的研究成果和污染控制建议也已在滇池等许多湖泊的治理中得到借鉴。
不仅如此。太湖站的工作得到了国内外同行的高度认可。2016年,秦团队成功申请国家自然科学基金第一个湖泊研究领域创新研究小组。他们的许多论文发表在权威的国际杂志上,来自美国、法国和新西兰等许多国家的同行长途跋涉,把资金带到太湖站进行合作研究。
太湖逐渐从危险转为和平,但秦为此付出了健康的代价。2008年,他前往江苏省*参加太湖治理专家委员会会议。当他走*阶时,他不小心踩到了空地,摔断了左腿。医生告诉他要卧床半年,但出院后不到一个月,他就坐着轮椅来到北京参加太湖治水专项防御工程。由于恢复不佳,左腿未能恢复,他从未离开过拐杖。
尽管如此,秦还是经常开车从南京到太湖站150公里,拄着拐杖在湖边走来走去,思考着控制湖水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