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春雨事件暴露的是我们的极端功利主义科学观

8月31日晚，以韩春雨闻名的河北科技大学在其官网首页发布了一篇题为《学校公布韩春雨团队撤回论文调查处理结果》的报道；第二天早上，该校及其生命科学与工程学院的官方网站发布了一条消息，称“韩春雨将公布对撤回论文的调查和处理结果”。迄今为止，一年前，河北科技大学宣布“学校已决定对韩春雨的研究成果启动学术评估和相关程序”，并最终有了“调查处理结果”。

河北科技大学选择了人们睡觉的这一时刻和休息日来宣布“调查处理结果”和韩春雨的声明。可以说，它有一个很好的意图尽可能减少对这件事的反应。官方网站当天晚上在新闻专栏中发布的报告标题甚至被简化为“学校公布学术调查结果”，而没有提及韩春雨的名字。第二天中午，这两条新闻在学校的官方网站上已经很难找到了。

然而，即使这样做了，河北科技大学和韩春雨“利用”网络的力量，立即成为一个热门话题，科技和教育再次。

根据河北科技大学的一份报告，该校对韩春雨的退出草案进行了学术和行政检查。在学术方面，“学校学术委员会成立了调查小组，对论文涉及的所有原始实验数据进行认真核对，并委托第三方国家重点实验室按照“遵守规定、严格规范、实事求是、客观公正”的原则进行反复验证实验”。结论是:“据信撤回的论文不再有重新发表的基础，在韩春雨团队中也没有发现主观伪造。”这项调查的结论立即引起了新一轮的强烈怀疑和批评。事实上，早在去年，在河北科技大学发起调查之前，经过一年多的验证和讨论，韩春雨的成就性质早已昭然若揭，他个人的学术声誉在应对挑战危机的过程中已经破产。目前，河北科技大学关于“韩春雨队没有发现主观欺诈”的调查结论只会引起人们的强烈不满。可以预计，至少在舆论层面，河北科技大学“大事小，小事小”的期望已经落空。

关于行政调查的结果，学校报告说:“在这篇论文发表之后，韩春雨的个人住房、职称、工资和福利没有变化。在调查过程中，韩春雨主动要求返还科研项目、绩效奖励、荣誉称号、社会职务等。根据撤回的文件获得。相关方取消了韩春雨获得的荣誉称号，终止了韩春雨团队承担的科研项目，收回了科研经费，收回了韩春雨团队获得的科研业绩奖。个人社会任命正在按照法律程序处理。”换句话说，除了个人社会职位仍按程序被撤销外，其他“科研项目、业绩奖励、荣誉称号、社会职位等”也被取消或撤销。这可以被视为对韩春雨的行政处理或惩罚，韩春雨似乎能够顺利地回到普通教师的行列，然后发表撤回的论文。

回想两年前，韩春雨的“诺贝尔奖级”论文被取消，并很快名声大噪。人们发现实验不能重复，其他问题也受到学术界的广泛质疑。然而，各种荣誉仍然蜂拥而至。根据cstnet，仅从2016年5月到9月，至少:

5月24日，一些部门领导会见了韩春雨，对他的成就和精神给予了高度评价。

7月7日，韩春雨被河北科技大学推荐为“长江学者”候选人。

7月13日，韩春雨当选为河北省科协第九届委员会副主席。

8月9日，河北科技大学基因编辑技术研究中心建设项目获批，总投资2.24亿元。

9月7日，河北科技大学生物工程(基因编辑)被纳入河北省高校“双一流”建设中的“世界一流学科建设工程”。

9月30日，韩春雨被河北科技大学推荐为国家“中青年科技创新领军人才”候选人。

……

韩春雨的荣誉提升速度惊人。当然，这方面的驱动力不是韩春雨自己的。韩春雨只是随波逐流，愿意合作。当人们质疑韩春雨的个人学术道德时，他们似乎很少关注这个问题，也没有深入讨论。然而，正是科学与政治、地方或部门利益和单位利益在这方面的高度紧密结合，才是当代中国科学发展中的一个突出现象。任何可能具有一定重要性的科技成果，无论其相关性或无关性如何，都应被提升到国家和民族利益的层面，并在包装和宣传中加以夸大。有关部门和单位立即抓住机会，建立政治成就和攫取资金，使一个人可以获得声誉，一个人可以获得声誉，一个人可以领导好，所有的利益是共享的。这难道不是每个人的一大乐趣吗？！这种模式的科研成果宣传仍然充斥着各种媒体，每个人都已经习惯了，并不奇怪。然而，一旦出了问题，一个人总是用手捂着头，这真的是无法控制的。然后一个人必须想尽一切办法把大的东西变得越来越小。科学和政治没有小事，部门和单位的利益不能受到损害，等等，因为显而易见的原因，免除了推动者的责任。这一次，如果焦点不是像韩春雨这样的科学界小人物，反对这一事件的声音早就消失了。面对权力和利益，学术规则无能为力。其结果不仅是学术上的损害，也让电力部门和相关单位甚至更高的政治利益承担了不应有的代价。这种系统性问题由来已久。其根源在于我们极端的功利主义科学观，扭曲了科学精神，误导了相关政策。

从170年至80年前魏源、林则徐倡导“师夷长技”，到上世纪末科技*改革，片面强调科技的生产力属性。科技功利主义在我国根深蒂固。如果说这种科技观在对外开放和改革开放之初有一定的积极意义，其实早在清末就被他的实践者李鸿章认为是一种“裱糊”的层面，不足以拯救中国。后来，蔡元培、陈独秀等先贤把赛先生和德先生结合起来，领导中国走向现代社会。在21世纪，我们真的不需要技术来承受它无法承受的重量。让“上帝属于上帝，凯撒属于凯撒”，减少权力对学术事务的过度干预，让学术界在学术事务中发挥更大的作用，是中国学术发展的必要条件之一。

这一次，河北科技大学故意低调公布“调查处理结果”，而不是按照学术调查的惯例，公布调查细节或调查报告全文。这不可避免地会引起人们的不满，事件是否已经结束还有待观察。然而，学术界的批评和质疑并没有完全失败，这可能是韩春雨事件对科技界的一个积极信号。在科学事务中，中国科学家和学术界应发挥更积极的作用，以促进科技*改革的深化和学术生态的重塑。

(王)

注:文章是由编辑添加的。最初的标题是“韩春雨事件的后果仍然很突出，要重塑学术生态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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