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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校里的机关病:安心做学问的人缺乏话语权

科普小知识2022-10-27 22:3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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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11月,**《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提出,“要督促事业单位和主管部门理顺关系,从行政上创造条件,逐步取消学校、科研院所、医院等单位的行政级别。”

目前,大学的行政色彩体现在哪里?行政干预对大学有什么负面影响?

“不管学术地位有多高,没有行政地位,许多资源都与你无关。”

李文辉(化名)是北京一所大学的知名教授,多年来一直担任教务处主任。2011年,由于年龄限制,她离开了工作多年的岗位。

在接下来的几年里,最明显的变化是越来越少的学生聚集在李文辉。“当我还在行政岗位上的时候,每天都有很多学生来找我。他们中的一些人要求知识,一些人谈论工作,一些人谈论个人问题,一天结束时没有空闲时间。”她回忆道。

“退休后,每天来办公室的学生很长时间都没有联系我。人们很快聚集在新院长和主任周围。为了工作,我能理解。然而,即使是学术讨论和研究活动也不再与我联系,这让我有些难以接受。”李文辉说。

"我在任时,很多年轻人都是由我抚养长大的。"李文辉说,他们中的许多人已经获得了良好的发展机会。

“我没想到立场的改变会有如此直接的影响。因为行政资源的损失,你对他未来的发展和进步没有直接的帮助,他也不会在你身上花时间。但有趣的是,当他知道他的博士论文和项目将由你评估时,它很快就会再次出现。”李文辉说。

这让她有点不寒而栗。尽管不情愿,她不得不承认“很多时候,行政权力和功利色彩控制着校园”

在最后一段工作中,李文辉甚至感到非常孤独。“最后,我连办公室都没有。办公室的座位给了别人。我努力争取获得在空房间工作的许可,桌子上安装了一部电话。”她回忆道。

抛开个人得失不谈,她担心行政色彩的渗透影响了许多方面。例如,目前,如果学校的教学和科研项目以行政领导的名义申报,成功率更高。以教授的名义申报非常困难。选拔各类名师、优秀教师和国家补助也离普通一线教师越来越远。

“大部分决策权在行政部门,甚至最终的奖项也会分配给行政人员。因此,一些崇高的教师甚至不屑于宣称。很高兴见到开明的学术领袖。很难混淆。”她说,“知识分子,他们应该有一些性格吗?当高校感染“器官疾病”时,无论他们的学术地位有多高,他们都没有行政地位,许多资源与你无关。

她记得她的学校已经有近十年没有召开教师大会了。“本来,教师代表大会应该总结前一年的工作,制定一个新的计划。其中,教师对新计划发表意见是非常重要的。然而,目前在制定许多教学和科研计划时,没有专家和教师的咨询程序。他们最多会说,“问问外部专家”。新计划实际上是由主管领导决定的。"

因此,教师对一些不受欢迎但必要的基础科目的热情越来越低。“例如,一个学期的基础课程课件中有十几个文件夹,学生们不得不大量阅读。现在,最多会发表一两篇文章和小说。每个人都关注*关心的领域,或者更便于申报项目的领域。”她说。

她记得一位学校领导曾在一次学术研讨会上说过:“请放心,我也是一名知识分子、教授、医生,还有你的身份。领导力理论上是为教师服务的。”

“但事实上,长期在行政岗位上工作必然远离科学研究和教学。如果没有更多的渠道与第一线的情况接触,所作出的决定将不可避免地是官僚主义的和脱离现实的。”她直言不讳地说:“一些大学领导不爱学校,不把学校当成职业。他们只把它视为晋升级别。”

李文辉非常关切目前国家一级提出的去行政化问题。

“据我所知,一些学校已经制定了相关规定。例如,学校领导的职责范围应该明确,以确保行政部门不会过度干预学习。学校事务会议、咨询委员会和学术委员会都由教授主导,学校领导参与不多。”她说,“这项改革将充满挑战,但这是必要的。学校应该是一个可以打破学术生活的地方。教学和研究机构应该更重视学习而不是管理,至少他们也应该同样重视学习。否则,教师如何才能被激励和负责任?”

高校中的“代理人”

刘莎莎(化名)是一所大学行政部门的年轻员工,属于该大学的“机关工作者”。

“每天基本上都是传达各种会议的精神,组织评估和会议,或者坐在办公室里接电话。”她说。

然而,刘莎莎不享受行政工作氛围。“高校应该是纯粹的学术研究机构,为社会培养和输送高素质人才。然而,现实情况是,学院和大学在类似的机构中也有行政领导,以及行政级别,如主任、科长和办事员。有些事情的处理方式甚至与*部门的处理方式相同。”她说。

在过去的两年里,学校内部进行了一些新的尝试,例如鼓励一线教师到行政部门工作。关于这些措施,刘莎莎认为,“鼓励工作人员流动的初衷是为了让教学和行政部门之间有更多的交流,但有些教师沉迷于行政职位带来的光环”

但这不是老师的个人问题。她看到的是,如果她担任行政职务,她真的可以获得更多的资源。

“首先,有许多与学术委员会接触的机会,他们会非常了解晋升过程。事实上,在学校内部,与晋升相关的学术评估和学科申请都有很深的行政印记。行政领导有更大的发言权。如果你能在大学里找到一个系一级的职位,尤其是在学术事务办公室和研究生办公室这样的重要部门,你会受益匪浅。”她说。

“人事管理领域还渗透着一些行政色彩:例如,校长或秘书将超越主管人事的副校长,指导和分配人员从一个级别晋升到另一个级别,即使是小职员也是如此。也有一些优秀的教师因为与领导发生冲突而被调到边缘部门。一些同事在续签雇佣合同时突然被告知他们的职位已满。很快,领导层将派新的人来接替他原来的工作。”刘莎莎说。

"尤其是一些学术成就高、脾气倔的老教师更容易出现这样的问题."她说:“大学里一门学科的代表非常重要。他的学术地位和社会声望决定了这门学科在国内的地位。如果老教授被忽视,信号是权力轻视知识和教育。从长远来看,学校本身也会受到伤害。”

在她印象中,“学校已经十多年没有召开教师大会了,连装饰都没有。“许多政策,比如持续了十多年的教学计划,将会在未经学术委员会讨论的情况下进行大幅度调整。”领导层在这样说的时候发生了变化,没有反馈或调查机制。"

如果要列举行政色彩在高校中的体现,她觉得数不清。在很多领域都存在类似的问题,如教授评审、科研项目选择、人员调动、论文评价等她说:“教师原本属于专业技术人员,按照讲师、副教授和教授的技术职称,但现在很多人选择“双肩包”,在担任教授的同时兼任主任。”

目前,许多高校鼓励青年教师进入行政管理队伍,初衷是希望更多有专业技能的人介入这一领域,使管理更加专业化,淡化行政色彩。“但效果并不理想。”她说。

“一些教师确实了解工作的运作过程,而效率低下、办事困难、学校机关面貌不佳的情况也有所缓解。但另一方面,它鼓励一些教师变得官僚。”她说,“有工作和没有工作有很大区别。”官方粉丝“当然没有精力去做教学和科学研究。如果行政色彩太浓,学术标准就会失去它的地位。如果这种氛围不被打破,行政权力将永远优先于学术权力。”

她曾经看到一个生动的例子。学校的一个系里曾经有一位著名的老教授。“他已经当了很多年的系主任了。过去两年他一退休,各种学术活动都与他无关。在一次会议上,他向我抱怨道:“直到会议结束一个多星期后,我才知道有这么重要的学术会议。“

事实上,新的部门主管只是一个部门主管。“但是小官员有很大的权力。”刘莎莎直言不讳地说:“人们不把英雄视为学术成就,而是视为行政职位。”

“有些新来的年轻人原本精力充沛,喜欢说笑,但在办公室呆了几天后,他们变得非常官僚,开始给一些来上班的老教师发号施令。”刘莎莎说。

这种感觉让她很不舒服。在这个职位上工作了近10年后,刘莎莎承认他“没有什么改进的余地”。“高等院校的行政职位非常有限,有些人会在副职甚至科级职位上呆上几十年。教师可以向两个方向流动,要么教书,要么做行政工作。然而,行政人员是不同的,因为他们的学历和资格不够,很难转移到教学。此外,行政职位的待遇不高。”

她记得最近几年有四个同事选择离开。“由于收入低,上升通道窄,许多管理人员选择辞职,出去努力工作。我最初喜欢上了大学的纯净氛围。当这种气氛被打破时,我也会怀疑我的选择。”

刘莎莎说:“我支持校园回归简单的氛围。目前,完全取消行政级别仍有许多困难,不可能在一两年内完成。去行政化只是一种手段,最根本的是提高教学和科研质量,回归教育标准。”

"这项改革关系到国家的未来。"

2014年初,杭州师范大学法学院教授范忠信因预测“公开披露公物”过程失败而被主动处罚,并爬了1000米。

作为一个敢说敢做的人,他对高校行政色彩的感受是:“它已经渗透到很多领域,其中比较突出的领域包括人事任免、经费审批、学术评级等领域。过多的行政干预肯定会影响自主性、创新性和教师的处事方式。"

例如,一些教师更喜欢与官员交流,更重视个人的管理水平而不是学术造诣,在与人打交道时注重官场规则。尽管有一些批评,范忠信认为:“这样的选择是可以理解的。如果基层教师的权利和资源都来自他们的上级,他们肯定会更关心与上级的关系,缺乏对下属和学生的服务意识。”

广东省教育厅党委副书记谭泽忠在一次讲话中曾举过这样一个例子:“深圳实际上有40名教授竞争主任一职!”这座桥曾深深打动了范忠信。

例如,通常是行政部门在选择专业名称、出版文学作品、剽窃文章等方面发挥决策作用他说:“例如,在课堂上讲课时,教育行政和管理系统将审查教学大纲。许多人从来没有上过课,或者以前在前线,然后做管理。你如何判断老师的观点、引用的材料和背景是否准确?如何评价学术研究和教学内容的价值?”

在他看来,“纯学术”的范畴是狭窄的。“学术事务或多或少与行政、管理、学生工作和人事有关。每个学校的职工代表大会本应履行执行、参与和监督的职能,但事实上,它现在主要负责分发大米、面粉和油,组织郊游、建立网络和其他节日活动。”

如果行政色彩太浓,就会导致:一个非常有声望的教授无权在主任面前发言。习惯于服从行政权威的教师的自主性、独立性和创造性会慢慢下降。“行政管理强调命令和服从之间的关系,但教育和研究当然不遵循这一逻辑。”他认为。

“现在,大学教师最重要的三个指标包括专题、论文和作品的出版和获奖。以一个题目为例,从科学研究的角度来看,一个题目的重要性应该根据它对社会的价值来判断,而不是根据它的行政级别。”他说。

事实上,这个话题被无形地分为三个层次。“那是国家、省、地三级的题目。总的来说,学校鼓励教师争取最高水平的课题,但很少有人重视课题本身对社会发展的影响和学术价值。对于高层次的话题,教师可能会打破大脑的竞争。”

这三个年级都是垂直科目。“还有一个横向话题,大部分来自社会企业和机构。然而,在现有的评估体系下,横向课题缺乏优势。因为分数越高,纵向科目的分数越高。然而,横向课题即使对经济有很大贡献,也很难对教师的晋升和职称产生直接影响。"

范忠信对这一点有深刻的理解。“目前,我负责学校在中国的法律体系。我们邀请了来自全国各地的20多名优秀青年学者参加。这个主题是横向的。”

在研究开始时,学者们非常热情。然而,缺乏“国家、省、部门级”的称号意味着学者在单元评价中得不到加分。“结果,每个人的热情越来越低。这个话题被称为“光与光”。"

除了这个话题,学术论文和作品的出版也遭遇了类似的命运。“在个人评价中,出版物也是分级的,一般分为权威期刊、核心期刊和普通期刊。权威期刊分为一级、二级和三级。核心期刊也分为两类:核心期刊和普通期刊。学术问题又分为369个等等。”范忠信说。

“许多学校和部门在会议和报告中不会注意某项研究解决了什么问题,而是会介绍‘有多少教师在这样那样的刊物上发表了什么文章’。一些学校甚至明确地将出版物划分为*、省级和县级。在作品出版方面,更高规格的人民出版社和东方出版社对教师更有帮助。”他说。

“似乎所有要素都转化成了量化指标。发表文章后,需要填写考试表格。你的研究和论文产生了什么经济效益?重印率和报价是多少?如果这些值很低,分数就会很低。许多老师不得不尽一切可能让学生引用他们自己的文章。”他说。

更多的缺点随之而来。一方面,教师*在研究方向的选择上更加“现实”;另一方面,各个领域的优秀课题和出版物有限,大量的需求最终导致寻租空间的出现。

“奖项的选择是相似的。原本纯粹的学术问题变成了利益分歧。热衷于管理指标的教师经常发现在学习中很难安心。那些安心学习的人没有发言权。”他说。

更深刻的影响体现在学生身上。范忠信记得,他不止一次被班上的学生问及:“这门课程将如何测试?哪些是关键点?这个俱乐部会受到考验吗?”

“我曾经在课堂上问学生:除了考试用书和教材,如果你在大学期间阅读超过5本书,请举手。班上甚至没有五个人。我又问,你的精力都花在什么上了?有各种各样的答案,但大多数都是用来解决更现实的问题:例如,考证。”他回忆道。

以法学院学生为例。首先,英语四级和六级以及司法考试是必须的。第二,许多人还参加驾照培训、研究生考试、公务员考试等。“有些学生4年后可以拿几十个证书,但他们不能读很多书。”看着这种情况,范忠信不知道是“为学生的进步鼓掌还是为他们的现实担忧”。

“当校园充满功利色彩时,教师不能单纯地做学术工作,学生不可避免地要追随现实。”他说:“在大学里教了20多年书后,我觉得学生们对知识的热情正在下降。"

“更令人尴尬的是,作为系或学院的管理者,他们必须接受这些规则。只有这样,下属的利益才能不受影响,才能在工作中有发言权。我认为这是许多人的感受。”他说,“我是高校去行政化的坚定支持者,这项改革关系到国家的未来。”(原标题:“轻松学习的人没有发言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