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桃花源
《暗恋桃花源》(SecretLoveInPeachBlossomLand)是一部话剧剧名,于1986年在*首次公演,引起岛内轰动,该剧编导赖声川于1988年获“国家文艺奖”。
中文名:暗恋桃花源
外文名:SecretLoveInPeachBlossomLand
作品体裁:话剧
编导:赖声川
首演时间:1986年
1、简介
话剧《暗恋桃花源》于1986年在*首次公演;1991年,该剧在美国、香港巡回演出;次年由赖声川亲自执导改编为电影,影片获1992年第五届东京国际电影节青年导演银奖,*金马奖最佳男配角和最佳改编剧本奖,最佳剧片和最佳录音入围,及*影评人协会评选的1992年度十大华语片第3名。
赖声川说:“《暗恋桃花源》的成功,在于它满足了*人民潜意识的某种愿望:*实在太乱了,这出戏便是在混乱与干扰当中,钻出一个秩序来。让完全不搭调的东西放到一起,看久了,也就搭调了。”
2、创作背景
对于《暗恋桃花源》的演出在当时造成的“盛况”,赖声川觉得并不奇怪:这是与*人潜意识中的愿望是符合的。*的生活实在太乱了,这是*人共同的经历;然而身在其中,人们也能保持着一种乱中的秩序。这种乱,转变成剧场中的错误,就是把完全不搭调的东西放到一起;这些完全不搭调的东西,放到一起后,居然也生长出了它的秩序来。这出戏,统合了*观众生活中的许多乱象;它开掘的社会潜意识,综合了*的政治、社会与文化生态,甚至也反映了台北都市的百相。这种对社会潜意识的挖掘,再往深一步,表达在戏剧艺术中,是有意识地提炼一种美学上的追求。
3、创作灵感
暗恋桃花源在我一生中,有相当的意义。她是我在*现在这一个混乱的局面之中,找到的一个平衡、一个人们渴望的秩序。暗恋和桃花源,两个完全不搭调的故事,被安排在同一个舞台上,一个是在病房里回忆过往情事的暗恋,一个是在桃花盛开的桃花源;这两个故事看似天南地北,但却可以从中找到他们的共通性。在创作时,我运用了许多对比、不和谐的人物、事情,来满足现代人在潜意识中的某种欲望,我不敢说这是幽默,但我能说,暗恋桃花源是你我生活中的一个小玩笑,一个会令人发出会心一笑的小玩笑。
创作的时候,我常会想着很多问题,无法找到答案的问题;其实,说穿了,那就是人生嘛﹗每当我们在剧本中,设计一个人物时,不就是把许多的问题加在他或她的身上吗?如果一个角色,缺少了这些问题而是一个完美的形像,那这个角色只能活在剧本里;没有人能演好他,因为,他根本不是现实生活中可以找到的。
另外,我也曾经试图去颠覆一个形像、一个角色,就像是平常严肃的政治人物,可以用丑角的形式来表现他;又像是女人,也可以用男人的态度来诠释她。其实,太多的顾虑只会困住自己,绑住自己的思绪,有人说我的戏剧常加入很多政治的色彩,让人看了之后不知不觉中,有股莫名而来的压力;但是,我认为,我想要的就是要让我的观众以不一样的角度、视野和空间去看我们在现实社会中一些本以为是理所当然的事,其实,他们是可以不一样的。
一对青年男女“江滨柳”和“云之凡”,因战乱而在上海相遇且相恋,却又因战乱而分开离散;两人在互不知情的情况下逃到*来,各自男婚女嫁,江滨柳一直痴心苦恋,直到四十年后两人才再相逢,时江滨柳已似风中残烛,濒临病终,这就是《暗恋》这出现代爱情悲剧的大纲。而《桃花源》则是在叙述武陵人“老陶”无法生育,而妻子“春花”却又跟“袁老板”私通,老陶无奈伤心的出走,溯河而上,意外地发现了桃花林,进入了桃花源中,度过了一段纯真烂漫到近乎梦幻的时光后,他回到武陵,发现原本如胶似漆,男欢女爱的春花与袁老板已陷入了现实的纠葛和相互的怨怼之中,并没有从此过着想象中幸福美满的快乐生活。
这两出戏在同一个剧场中争着排练,不时地相互干扰、打断了对方的演出,却无意巧妙的凑成了一出完美交错的舞台剧。根据导演赖声川表示:这出戏的灵感其实是出自于*舞台剧剧场的混乱环境,当年陈玉慧导演所导的《谢微笑》在艺术馆彩排,其实对剧场工作人员来说,那么该已是一种家常便饭的情况,《谢微笑》下午彩排,晚上首演,中间两小时却被安插了一场毕业典礼,剧场管理人根本不管他们还要装台、调灯、技术排练,只是一股脑儿的将各种活动安排插入,于是当天彩排都还没结束,小学生就已经坐在台下了,另一方面钢琴、讲桌都等着要搬上台,造成混乱无序的情况。没想到这却引发了赖声川导演的灵感。于是《暗恋桃花源》这部构思巧妙、安排缜密的好戏就此孕育而生。
4、语言艺术
《暗恋桃花源》及其表演工作坊作品。
该剧故事很简单:“暗恋”剧组和“桃花源”剧组都与剧场签订了当晚在此彩排的合约,遂发生了对舞台的争夺。
“暗恋”是一出现代悲剧。青年男女江滨柳和云之凡在上海因战乱相遇,亦因战乱离散;后两人不约而同逃到*,却彼此不知情,苦恋40年后才得一见,时已男婚女嫁多年,江滨柳濒临病终。
“桃花源”是一出古装喜剧。武陵人渔夫老陶,其妻春花与房东袁老板私通,老陶离家出走,缘溪行,发现桃花源;入桃花源后,遇见的人还是春花和袁老板,但又似是而非,三人度过愉悦的时光;老陶回武陵后,春花已与袁老板成家生子,但家境破败。
就成了古今悲喜交错差互的舞台奇观。
《暗恋桃花源》被拍成电影以后,影片事实上就成了三种语言的奇妙织体:台词(文字)语言,舞台(剧场)语言和电影(镜头)语言。三种语言的织体丰富了影片的语言层次感,这一点本身就颇有意味。电影不是什么综合艺术,不过,如果我们要对电影《暗恋桃花源》进行台词语言、舞台语言的分析的话,毫无疑问是在承认二者同属电影语言“讲述”范围内的前提下的。我们可以说,从电影语言到舞台语言到台词语言,对于《暗恋桃花源》而言,是向下兼容的。
台词语言
话剧是语言的艺术。这句话的含义更多地偏向于诸如莎士比亚的戏剧,在莎士比亚那里,人物的台词常常是一泻千里,痛快淋漓的。往往是通过语言造就不朽的人物。
词语意指之确定性的丧失
词语在话语中的意义主要是通过上下文关系来获得的,而不是依据字典的定义或字面的意思。今天尤为突出的是,词语作为一种符号,其能指与所指之间的一种确定性对应关系发生了松动甚至丧失。于是,以往被某种定义保护起来的概念遭到了迎面质疑。
“桃花源”刚开始是老陶在开酒瓶。这酒瓶有瓶盖但就是打不开。老陶一边说着:“这叫什么家?买个药买一天了还买不回来,这还叫个家吗?”说完去拿刀,“康里康朗康里康朗”开酒不成,“不喝可以了吧!”把酒与刀拍在桌上。“我吃饼!”拿饼坐下,“武陵这个地方,根本就不是个地方,穷山恶水,泼妇刁民,鸟不语花还不香呢!我老陶打个鱼嘛,嘿,那鱼好像都串通好了一块儿不上网!老婆满街跑没人管!什么地方!”吃饼,可这饼像橡皮一样根本吃不动。起身,用刀,“康里康朗康里康朗”,砍不动。“这叫什么刀?这叫什么饼?这根本就不是饼!大家都不是饼!”在此,渔夫老陶的生存状态不是一个没酒没饼的问题,而是有酒喝不到、有饼吃不动的问题。他周围的任何一个事物,家,酒,刀,饼,地方,按老陶的说法,都已经不能再这样称呼了,甚至包括老婆在内。我们看到,这些东西虽然还是那个东西,可对老陶来说,确实已经不再具备那个东西的属性,从而老陶开始怀疑人们对它们的命名。
如果说上面所说还只是对具体的东西--“物”--而言,那么下述例子则直接就是对美学概念和范畴的质疑:
“桃花源”导演“袁老板”发现布景上的一棵桃树只剩下一片空白,而舞台上又莫名其妙地多了一棵桃树时,不禁大为不解。他叫来美工小林。小林说,这叫“留白”。“留白?”导演立刻挠头。小林说:“这留白很有意境的啊!”“意境?”导演的语气表明,他对这些概念根本抱有一种拒斥同时甚至有些恐惧的味道。“留白”、“意境”本来是中国传统艺术与美学理论的最高境界,可导演只通过对两个概念进行疑问句式的“重读”,就表达了一种态度。最后,他百思不得其解,苦闷地大声喝问:“这棵桃树为什么要逃出来?”难道是为了“留白”和“意境”吗?我们也可以认为,这是对老陶离家出走之行为缘由的询问。导演在戏中安排了老陶因老婆春花与袁老板有奸情而痛感“夫妻失和,家庭破碎,愤世嫉俗,情绪失调”,因此到上游去了;但导演在这里关于布景的一句呐喊似乎是说:我也不知道老陶出走的真正原因。这就对传统意义上的所谓“情节”即“因果关系链”进行了一次破除。
对语言与人的关系的思索
自索绪尔对语言进行共时性研究以来,语言与人的关系问题一直是人文科学的焦点课题。“桃花源”一剧中人物的说话可以说集中体现了这些思考。老陶来到桃花源,发现春花也在这儿。后经解释,原来不是春花,是桃花源中的女人。
5、成功原因
随着《暗恋桃花源》内地版上演,这部曾经在*大受欢迎的戏剧也受到了北京观众的热捧。《暗恋桃花源》是赖声川表演工作坊成立之后的第二部舞台剧。很快,继他们的创团戏《那一夜我们说相声》几乎在一夜之间红遍*之后,《那一夜》的CD与录音带的脱销、正版赶不上盗版的速度后,《暗恋桃花源》又一次突破了剧场的狭窄空间,成为当年台北大众都市文化的组成部分。
《暗恋桃花源》之所以能够突破戏剧艺术往往囿于小范围、小圈子的障碍,在于它在精湛的戏剧艺术之外,还恰当地引导着最普遍的社会情绪,让社会情绪在这里找到了释放———谁说“净化”的功能就只有在希腊悲剧里才能找到呢?关键还是在创作者怎么理解这个功能吧。从《那一夜》起,赖声川的戏剧都是在“精致艺术”与“大众文化”之间寻找着平衡。戏剧艺术在这二者的平衡之间扩大了它的影响面。而那平衡的根底,也许就在于对社会情绪的把握,对更多数人关怀所在的捕捉,以及对普通人生活的体察,而后,再凝聚成一种雅俗共赏的美学。《暗恋桃花源》首演,是在1986年。当时的社会气氛十分微妙,许多人都会暗暗感知一个变化即将到来,却也浑然不知这个变化的明确所指。在这二者底下,涌动着的是台北都市的纷繁乱象。《暗恋桃花源》的灵感来自复杂的乱象,而它也准确地呼应着当时的社会氛围。
如今,距离两岸互相观望的日子已经过去许多年了,赖声川的相声剧《千禧夜我们说相声》也在北京、上海演出,甚至还在春节晚会上有过一个简短的版本。2008年秋,《暗恋桃花源》在美国普林斯顿大学演出,赖声川的父亲,中华民国前任驻美外交官,还亲自到现场观看。一时间赖声川也以他的睿智与宽厚成为了媒体的宠儿———如今,赖声川只要一到北京或者上海,也一定是当地媒体文化版或娱乐版追逐的对象。这种现象,其实也是和赖声川一直强调的“精致艺术”与“大众文化”的结合暗合,但,精致艺术与大众文化如何结合?或者,戏剧如何面对更为广阔的大众?
诚然,这里的复杂性一方面来自戏剧这种艺术类型本身的局限,但另一方面,却也是来自艺术家的追求。赖声川的剧场之所以能够在剧场的小群体与观众的大群体之间*流动,一来自他常说的“关怀”二字:即一个人,一个普通人内心所应该具备的对他人、对社会的关怀;一来自他本人作为剧场工作者对戏剧“社会论坛”这种功能的体察。当然,这种态度或者立场不是天然生就的,更不是没有变化的。最开始做《那一夜我们说相声》时的赖声川,一样以为剧场是边缘,只不过因为他们的关怀在无意中触到了那个年代许许多多*人共同的关怀,于是,他们就“偶然”地从边缘走到中心,成为万众瞩目的明星,而相声剧以及由他的学生冯翊刚等人创办的“相声瓦舍”的许多作品,至今也仍然是*跑长途的司机们出门最爱带的录音带。
在从边缘到中心的过程中,赖声川看到的是艺术作用于社会的巨大能量,他一直很在意那个巨大的能量,而这个能量并不是爆发式的,而是由一个个细微的末节积攒起来的:在《暗恋桃花源》中,这个末节可能只是江滨柳最爱吟唱的《追寻》,可能只是老陶买回来的饼不像饼,拿来的刀不像刀。也因此,赖声川的“关怀”,总是从个人出发:他在讲述生活在这个社会中的个体,聆听个人的故事,体察个体的微妙感受;通过这些片段的情绪,展现的却是现代社会的某些症结。看上去,他只是触碰了一些与个人息息相关的细微末节,而其实,整个社会虽然盘根错节,但那些像原子一样细小的个体,却是它的根本,牵一发就能动全身,尽管碰到的只是神经末梢,却会让整个社会神经震颤一下。可以说是现代社会中人们“寻找”中却充满“虚妄”的无奈!
6、版本介绍
第一版:搭架
“当年参加创作的那一群人,都觉得那一次的工作好像一次怀孕的心情和喜悦,又像恋爱。我丢给演员一粒种子,演员们就去全心全意孵蛋了”
1983年11月30日,年轻的戏剧导演赖声川在自家客厅里宣布,话剧《暗恋桃花源》剧组成立。这是赖声川创建的表演工作坊的第二出戏,而他此前与李立群、李国修合作的表演工作坊处女作、相声剧《那一夜我们说相声》几乎在一夜之间红遍*,这样的业绩为表坊的发展开了个好头。不过有前面的成功赖声川更觉得紧张,于是压力和重担全都压在了“暗恋”的身上。
最初创作的《暗恋桃花源》,赖声川便将其框架定在“两个剧团争夺剧场”这样一个主题和两个“戏中戏”的表演形式上。回忆起当初的灵感来源,赖声川表示这都源于*的混乱环境。
有一次,赖声川听李国修讲到一次观看导演陈玉慧的《谢微笑》在艺术馆彩排时的偶然经验:当时《谢微笑》下午彩排,晚上首演,中间两个小时则被安插了一场小学生的毕业典礼。戏的彩排根本还没完,小学生就已经坐在台下了,另一边钢琴、讲桌都等着要搬上台。于是他在舞台上设计了许多干扰,推动戏剧往前走。这里的干扰,各种各样,有悲剧与喜剧的干扰,有演员和演员的干扰,还有导演和演员的干扰、旁观者与演员的干扰,等等:“暗恋”与“桃花源”两出戏同台演出之时,算得上是那个时代的一个经典时刻:剧场前台的服务人员算准了时间,一而再,再而三地在这一时刻回到剧场;演员李立群与顾宝明都亲眼见到过坐在第一排的观众,有人当场笑得从椅子上翻了下去。
对于《暗恋桃花源》的演出在当时造成的“盛况”,赖声川觉得并不奇怪:*的生活实在太乱了,这是*人共同的经历;然而身在其中,人们也能保持一种乱中的秩序。
“正式的排演开始于1985年11月30日。最初是一周三天,到12月中旬变得比较密集,直到次年3月的台北首演。当时”表演工作坊“还没有正式的办公室及排练场,排戏的地点到过刘静敏的家、我的家,还有兰陵(剧坊)、云门(实验剧场)的排练场等。“讲到第一次排练的情景,赖声川说道。当他提出他希望以两个剧团争夺一个舞台为出发时,大伙立即热烈地讨论,是两个什么样的剧团在争夺剧场?在无数次辩论中,一个以演悲剧《暗恋》为主的三流剧团,与一个以演三流喜剧《桃花源》为主的江湖剧团诞生。而演员也各依特性选择了角色:以喜剧见长的李立群、顾宝明及刘静敏,即顺理成章地成为《桃花源》的演员,而金士杰、赖声川的妻子丁乃竺和金士会及管管则成为《暗恋》的演员。
当时已入冬季,位于台北郊区的阳明山上正一天比一天冷,赖声川和丁乃竺的家里却一天比一天热闹。每个傍晚李立群、金士杰、顾宝明、刘静敏等演员由台北远征至阳明山,一进门,总是很有默契地分头淘米、洗菜、做饭、烤面包,嘻嘻哈哈饱食一顿后,各自捧着心爱的饮料,十分闲适地瞎聊一阵。看似无所事事,其实一件开心又严肃的工作紧跟着就开始了。
“当年参加创作的那一群人,都觉得那一次的工作好像一次怀孕的心情和喜悦,又像恋爱。我丢给演员一粒种子,演员们就去全心全意孵蛋了。慢慢地,大家看见自己如果怀的是黄豆,生出来的也许是黄豆也许是绿豆,甚至是瓜。排练像游戏,演员们由生而熟成为知己。好像一群大人在玩小孩子的游戏,搞童年往事,好玩极了。”赖声川回忆道。
第二版:暖身
“时隔4年,重演时更换了不少演员,其中云之凡换成了当时已经红极一时的影星林青霞以及演员萧艾。这也是林青霞生平第一次、也是惟一一次出演舞台剧。”
“暗恋”1986年的首演获得了非常大的成功,并很快成为“表坊”标志性的剧目。于是到了1991年,赖声川再次重排该剧。谈到重演的原因,赖声川说是为做好将要拍摄电影的准备工作。1986年到1991年的五年间,局势变化很大。内地开放探亲之后,《暗》反而可以更无挂碍地在主题上走得更深。一方面是往个人的心灵世界发展,另一方面走向更宏大的视野、更永恒而共通的生命真义。首演版本的通俗剧模式靠着真实事件的情感而成功地运转,现在这部通俗剧结合了更大的架构,辐射的命题更大,不再局限于两岸的关系。
对于第二版演员而言,排《暗》更像拿了一个写好的本子排戏,与即兴创作的关系就没那么大了。演员拿到剧本,面对的是强烈的另一个人创造出来的个性,会揣摩得很辛苦。而赖声川当时要做的就是尽量让他们不管原有的角色,去走出自己的感觉。同年该剧巡回美国和香港演出,轰动华人世界,而因为影星林青霞参与演出“云之凡”一角,让那次的演出更添光彩。对于1991年的那一次演出,*有评论说,“《暗恋桃花源》替情感洗一次三温暖”。
电影版:奠基
“‘暗恋’获奖后林青霞接到了追求她多时的邢李的祝贺电话,他就住在她的对面,并且已经在她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安排了一个庆祝酒会。也正是借这次机会,林青霞开始慢慢接受这位深爱她的商人。”
1992年,赖声川以原班人马的演员,杜可风的摄影,张叔平的美术指导,把《暗恋桃花源》拍成电影,在*上映并取得不错的票房后,《暗》又相继在国际影展大放异彩,拿下许多大奖。从那时起,林青霞饰演的“云之凡”也因此深入人心。
“云之凡这个角色,是《暗恋桃花源》中最纯美的桃花象征;林青霞则是中国影坛以玉女形象屹立不摇的一颗明星。由林青霞饰演云之凡,是众望所归,却也在当初引起了一些争议。”赖声川回忆起当初选则林青霞的原因时说。
原来,在加盟《暗恋桃花源》之前,林青霞早就有意与赖声川合作舞台剧,并放言“要演舞台剧,导演必须是赖声川”。但因为机缘未能如愿。1991年出演《暗》之前,林青霞正因拒绝出席“金马奖”而受到舆论及大众的负面评价,一度情绪陷入低潮。经徐克向赖声川的大力推荐,林青霞决定加盟《暗恋桃花源》的舞台剧演出和电影演出。当时舆论以及一些舞台剧的观众对此也抱有某种质疑态度,认为林青霞从未出演过舞台剧,怀疑她无法胜任云之凡这个角色。
丁乃竺回忆当年的合作时,常常感叹当年的林青霞虽然是名冠天下,但在剧组中却与普通演员没有两样,完全没有耍大脾的现象,事后也和赖声川、丁乃竺成为密友。《如梦之梦》在香港上演时,林青霞和徐克专程赶去观看,享受连续8小时的剧场时光。
1992年底,第五届东京国际电影节开幕,《暗恋桃花源》在这届电影节上参展并获得青年导演银樱花奖,林青霞获得最佳女主角奖。在获奖后回到下榻的酒店,林青霞接到了追求她多时的邢李祝贺她获奖的电话,他就住在她的对面,并且已经在她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安排了一个庆祝酒会。也正是借这次机会,邢李让林青霞欠下了“一个无法偿还的人情”,林青霞开始慢慢接受这位深爱她的商人。
1993年,在*戏剧学院、北京电影学院,《暗》以一种极快的速度默默地传递着。不过,恰成反讽的是,相对于*演出的大众氛围,在北京,却是在小圈子里流传。更多的默契来自创作者间的一种惊诧———对剧场是一种惊诧,对电影也是一种惊诧———原来还可以这样……
第三版:重塑
“采访中,赖声川似乎对每一个版本的排练过程都记忆犹新,这一版也不例外,他说当时的演出在*国父纪念馆举行,那是他比较不喜欢的剧场,2500个位子,太大了,音响也不是很好……”
1999年9月,《暗恋桃花源》在*三度复排。在这次的演出中,中生代演员开始取代原创演员,云之凡由萧艾演出,老陶、袁老板由赵自强、冯翊纲演出。这次由9月4日开始的全岛巡演因921大地震而中断,许多巡回场次*取消。
谈到三度重排的感受,赖声川说:“我是重新发现一些当年创作时的精神而感动。我重新发现,《暗恋桃花源》其实和《那一夜,我们说相声》一样,不需要什么特殊舞台条件,不需要庞大后台支援或技术配合,就可以演出。每一个人,每一件物,在台上必有其功能。大部分的换景都是演员在观众面前换的,编剧的安排及导演上一切的舞台调度也都要考虑这些因素。当年我们巡回美国,除了秋千和桃花树请美国布景工厂制作之外,全部都是跟着我们托运行李。我们没有好的剧场,没有宽裕的预算去请很多后台人员……想到这些,也想到*剧场的当初以及一路走过来的路。那一切是那么的自然,限制与障碍成为那么大的激励。”
采访中,赖声川似乎对每一个版本的排练过程都记忆犹新,这一版也不例外,他说当时的演出在*国父纪念馆举行,那是他比较不喜欢的剧场,2500个位子,太大了,音响也不是很好,结果他为演出单独做了一个砖墙,变成剧中的病房没有门,而云之凡是直接从剧场上的门上来的。当时演员们的压力也很大,冯翊纲和赵自强要接顾宝明和李立群,难度是可想而知的。而萧艾就没什么问题,因为1991年她已经在巡演中演过云之凡了。不过大家还是接得很顺,观众也非常喜欢。
06版:纪念
“一些影视和综艺出身的演员反而对舞台有一种别样的向往,对排演都有很大的激情和投入,这让他觉得很满足,因为不是每个演员都可以做到这一点。”
经过20年的重演与复排,《暗》今年又迎来了它的纪念版演出。并且是*和内地同时排演。虽然今年*版,赖声川在形式上又有很大的突破,与*的歌仔剧团“明华园”合作,舞台上甚至还吊起了钢丝。不过内地版由于是第一次推出,赖声川还是选择了恢复20年前的最初版本。
“‘暗恋’20年了,总想做些不一样的东西,所以这次选择和戏曲合作,也是因为*的舞台剧环境足够成熟,所以大家才能够明白在玩什么,放在内地就不一定合适。另外明华园的团长陈胜福也非常有意思,他在答应了合作之后,突然间三个月没有任何消息,直到最后才说OK.他来我家吃饭时,一直道歉并解释为什么他那么犹豫,因为实在是压力太大,觉得《暗恋桃花源》那么经典的一部作品,非常担心会被自己弄砸。而他是一个一辈子做事都很干脆的,只有在这件事上犹豫了很久。”赖声川说。
此次内地版《暗》由袁泉、黄磊、谢娜、何炅、喻恩泰等明星演员领衔主演,从演员名单曝光开始,媒体舆论就开始对这张赖声川的影视明星牌产生了争议,对此赖声川一番回答倒是很有道理。他说,内地的戏剧演员现在可能反而对影视剧的兴趣比较大,对舞台剧的兴趣不够那么强烈。与之相反,一些影视和综艺出身的演员反而对舞台有一种别样的向往,对排演都有很大的激情和投入,这让他觉得很满足,因为不是每个演员都可以做到这一点。
“当初我和制作方确定这些演员的时候,也考虑到了外界可能的质疑。不过我想等看到戏的时候大家就知道了,我不会拿自己的作品开玩笑,特别是像《暗》这样的经典作品,更不会随意对待。有些事,不试是不知道的。当年林青霞出演云之凡的时候,大家意见也很大,说她从来没有演过舞台剧,怎么上台?结果后来她演得很好。还有李立群、张小燕、阿雅、卜学亮,都是和我合作过的综艺主持人,他们也都在舞台上有很好的表现。”赖声川最后说,他认为演员的好坏一方面取决于导演如何调动他们的能量和优点,另一方面在于观众要相信,这些在综艺界取得过成绩的艺人,他们其实积累了很多能量,只是要找到合适的方式释放出来而已。
7、主要人物
编导:【*】赖声川人物:云之凡…………恋人女江滨柳…………恋人男导演…………暗恋剧组导演副导演…………暗恋剧组副导演,女人,三十多岁江太太…………江滨柳妻子护士…………台北医院护士女人…………现代装的,寻找刘子骥的女人老陶…………渔夫春花…………渔夫妻袁老板…………房东小林…………桃花源剧组美工顺子…………桃花源剧组布景
第一幕
〔黑场。灯光亮起。江滨柳和云之凡。江滨柳哼歌,在云之凡后面来回〕云之凡:好安静的上海呀!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安静的上海。好像整个上海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刚才那场雨下得真舒服,空气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滨柳,你看,那水里的灯,好像……
江滨柳:好像梦中的景象。
云之凡:好像一切都停止了。
江滨柳:一切是都停止了。这夜晚停止了,那月亮停止了,那街灯,这个秋千,你和我,一切都停止了。
云之凡:天气真的变凉了。(滨柳将外衣披在云之凡身上)滨柳,回昆明以后,会不会写信给我?
江滨柳:我已经写好了一叠信给你。
云之凡:真的?
江滨柳:而且,还算好了时间。我直接寄回你昆明老家,一天寄一封,明天你坐船,十天之后,你到了昆明,一进家门,刚好收到我的第一封信。接下来,你每一天都会收到我的一封信。
云之凡:我才不相信,你这人会想这么多!
江滨柳:(从云之凡身上外衣口袋里拿出信)所以,还没有寄。
云之凡:我就知道。
江滨柳:(将信交给云之凡)这样,你就确定可以收到了。
云之凡:(走动,江滨柳跟随)有时候我在想,你在昆明呆了三年,又是在联大念的书,真是不可思议,我们同校三年,我怎么会没见过你呢?或许,我们曾经在路上擦肩而过,可是我们居然在昆明不认识,跑到上海才认识。这么大的上海,要碰到还真不容易呢!如果,我们在上海也不认识的话,那不晓得会怎么样,呵。
江滨柳:不会,我们在上海一定会认识!
云之凡:这么肯定?
江滨柳:当然!我没有办法想象,如果我们在上海不认识,那生活会变得多么空虚。好,就算我们在上海不认识,我们隔了十年,我们在……汉口也会认识;就算我们在汉口也不认识,那么我们隔了三十,甚至四十年,我们在……在海外也会认识。我们一定会认识。
云之凡:可是那样的话,我们都老了。那又有什么意思呢?
江滨柳:(握云之凡的手)老了,也很美呀!
云之凡:(两人一起看表)晚了,我要回去了。(去手提袋拿围巾,跑过来,指布景)滨柳,你看,那颗星星!(将围巾围在滨柳脖子上)
江滨柳:你这是……
云之凡:我今天去永安公司,看到这条围巾,就想你围起来一定很好看。
江滨柳:你哪来的钱啊?
云之凡:你别管钱嘛!你看,多好!等我回到昆明以后,这里天就要变凉了,你要常常围哟!我还帮我妈买了两块衣料。这次,是我们家抗战以来第一次大团圆。连我重庆的大哥、大嫂都要回来。滨柳,你知不知道,昆明一到过年,每一家满屋子都铺满了松针……那种味道,才真正地叫过年。
江滨柳:回家真好哇!
云之凡:你怎么了,又想家了?总有一天你会回到东北去的。东北又不是永远这个样子。
江滨柳:东北不是说你想回去就可以坐火车回得去的。
云之凡:总有一天你可以回到东北过年嘛!(江滨柳伤感地往一边走,云之凡随后安慰他)战争已经过去了,这年头,能够保得住性命已经不容易了。有些事情不能再想了。
江滨柳:有些事情不是你说忘就忘得掉的。
云之凡:可是你一定要忘记呀!你看我们周围的人,哪一个不是千疮百孔的?
江滨柳:(激动)有些画面,有些情景你这一辈子也忘不掉的。
云之凡:可是你一定要忘记,你一定要学着去忘记呀!
江滨柳:好,就像这段时间我们两个在一起,你说我会忘得掉吗?
云之凡:哎哟,我又不是让你忘掉我们之间。我是说那些--不愉快的事:战争,逃难,死亡。你一定要忘记才能重新开始。滨柳,这些年我们也辛苦够了,一个新的秩序,一个新的中国就要来了。(看表)我真的要回去了。房东要锁门了。
江滨柳:之凡,(挽住之凡)再看一眼。
云之凡:(依偎滨柳)滨柳,我回昆明以后,你会做些什么?
江滨柳:等你回来。
云之凡:还有呢?
江滨柳:等你回来。
云之凡:然后呢?
〔暗恋组导演上台,副导演随后。导演在两人面前徘徊〕
导演:不是这种感觉。(对两人说戏)我记得当时呀,不是这个样子。
江滨柳:导演,你是说我们刚才戏里什么东西不对吗?
导演:江滨柳,你要了解江滨柳的遭遇,看时代背景之间的关系。你更要了解,这场戏,就是整个故事的关键。(拉过云之凡的手)小手这么一握,是最甜蜜,也是最心酸的一握。
江滨柳:导演,你可不可以把话说得具体一点?
导演:(走到前台)从历史的角度来说,当时这个大时局里,从你内心深处,应该有所感觉,一个巨大的变化即将来临。
云之凡:导演,我觉得我们刚才感觉满好哇,情绪也很对呀!问题是四十多年前的事儿了,我们这么多人当中,只有你一个人去过上海。我们已经尽量按照你所说的去想象了。(指点)这边是外滩公园了,那边是黄浦江,那边……
导演:黄浦江?我看你们看的是淡水河!
副导演:老师,我觉得刚刚……导演:(走开)没人问你!江滨柳,我告诉你,这场戏你不好好演,到了下场戏,等你老了,躺在病床上,你就没有回忆了你懂不懂?
江滨柳:好,那现在怎么办?
导演:重排!
云之凡:从哪儿开始?
导演:从过年开始。
〔导演、副导演下〕
云之凡:滨柳,你知不知道,昆明一到过年,每一家满屋子都铺满了松针,那种味道才叫过年。
〔桃花源组人上,在后景〕
江滨柳:回家真好。
云之凡:你怎么了,又想家了?总有一天你会回到东北去的,东北又不是永远都这个样子。
江滨柳:东北不是说你想回去就可以坐火车回得去的。
云之凡:总有一天你可以回到东北过年嘛!(江滨柳伤感地往一边走,云之凡随后安慰他)战争已经过去了,这年头,能够保得住性命已经不容易了。有些事情不能再想了。
江滨柳:有些事情不是你说忘就忘得掉的。(袁老板和老陶走近)
云之凡:可是你一定要忘记呀!你看我们周围的人,哪一个不是千疮百孔的?
导演:后边在干什么呢!
江滨柳:(激动)有些画面,有些情景你这一辈子也忘不掉的。
云之凡:可是你一定要忘记,你一定要学着去忘记呀!
江滨柳:好,就像这段时间我们两个在一起,你说我会忘得掉吗?
云之凡:哎哟,我又不是让你忘掉我们之间。我是说那些--不愉快的事……(袁老板已经到了两人身边,前景美工小林和布景顺子扛一桌子走过)战争,逃难,死亡。(袁老板指挥他们摆桌子)
〔导演上,副导演随后〕
导演:你们在干什么呢?
江滨柳、云之凡:哎!搞甚么呀!
袁老板:你在跟我说话?
导演:是呀!
袁老板:我请问一下你们在干什么?请你们把东西搬一搬,我们要排戏呀。
导演:你排什么戏呀?场地是我们租的。
袁老板:不不不不,这怎么可能呢?我们明天要正式公演呐!外面有一张海报《桃花源》我相信你们都看到了。
护士:桃花源就是你们哪!
导演:我不管是不是你们啊,场地是我们租的。
袁老板:我想一定是你们弄错了!真的,真的。大家快一点!我们时间来不及了,马上叫顺子去。顺子!(对江滨柳)帮忙一下,动作起来好不好?把东西搬一搬。
江滨柳:你们不要开玩笑好不好?我们要排戏呀,你们搬什么东西呀?
老陶:我想我们现在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了,啊。但是,还是请你们让开。
导演:嗳,老弟!场地是我们租的,你不要开玩笑好不好?
老陶:你看我这样子像是来玩笑的吗?
春花:(在一边读剧本)我死我死我死……(大声)我死!
江滨柳:你们今天真有订场地吗?
袁老板:对,当然有哇!
江滨柳:奇怪呀!场地是我们订的!
副导演:是呀,是我亲自去订的!
老陶:对不起,请问你们是在排什么戏?
云之凡:暗恋!
老陶:暗恋,暗恋是在讲什么东西?
袁老板:哎呀!你不要管它讲什么东西嘛!
江滨柳:是这样的啊,我们呢后天就要演出,今天非要彩排不可。
老陶:哦!所以说你们搞错了!我们呢明天就要演出,你看谁比较紧张呢?
袁老板:当然是我们比较紧张了对不对!
江滨柳:(对副导演)你跟剧场怎么办的手续呀?
导演:你问她也没用!这个问题很简单哪!我去问一下剧场管理员不就行了嘛!
袁老板:对对对!你去问一问就比较清楚了嘛!
导演:(边下场)当然要问,你等着看就好了!
〔暗恋组下〕
老陶: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不能被干扰。
袁老板:好了,这问题呀不会有的了!你看,场地是我们的嘛。
老陶:不会有问题,不会有问题!每次问题都一大堆!我刚才他妈的差点去搬那个什么那个那个那个……
袁老板:秋千呀。
老陶:啊,秋千。上一次我差点去搬那个什么那个那个那个……
袁老板:方舟啊!
老陶:啊,方舟。搬得我半死!反正我跟你说我不能被干扰就对了。
袁老板:好了,好了。没用问题了!哎,我们从三角关系那场开始好不好?动作快一点了!〔灯光暗下〕
第二幕
〔灯光亮起。老陶家。一张旧四方桌,三把椅子分别摆在桌后面和桌两边,四方桌后上方悬挂着一幅破竹帘子。老陶在使劲拔酒瓶盖子,但就是打不开〕老陶:这是什么酒哇?(到旁边去拿菜刀。边用菜刀弄酒瓶)这叫什么家?买个药买一天了还没买回来,这还叫家吗?(打不开)我不喝可以了吧!(将菜刀与酒瓶放下,拿起饼)我吃饼!(仿佛感想颇多)武陵这个地方呀,根本就不是个地方。穷山恶水,泼妇刁民。鸟不语,花还不香呢!我老陶打个鱼嘛,呵,那鱼好像串通好了一块不上网!老婆满街跑没人管!什么地方!(咬饼,但就是咬不动)嗯……(把饼拍在桌子上,操刀)康里康朗,康里康朗。这叫什么刀?(扔刀)这叫什么饼?(把饼摔在地上,踩在两张饼上,扔第三张饼)大家都不是饼!大家都不是饼!我踩!我踩!(突然停下,指着第三张饼)你别怕,你没错,你冤枉。(指脚下两张饼)你们两个这是干什么?(交叉步,扫堂腿,头顶地面欲倒立)压死你,压死你!〔春花唱着歌,拎着个包袱,高高兴兴地从右上。〕
春花:(唱)左分右分我分不开。(将一束花儿插入花瓶)
老陶:(和)左分右分我分不开。(用饼作擦地板状)
老陶:(起身,与春花调换位置,拿起桌上的酒瓶)买,买,买个药你买一天买哪儿去了你?(将酒瓶放在桌上,春花拿起,"砰"打开盖子,倒了一杯,盖上盖子,喝酒。老陶在旁边,嫉妒而吃惊地看着)买个药买一天买哪儿去了,问你半天你怎么不回话儿啊你?
春花:说话那么大声干什么,你不会温柔一点?
老陶:(扭捏作态)春花儿……
春花:(温柔地)哎……
老陶:买个药买一天买哪儿去了?
春花:药啊……(拿药,突然投向老陶裆部)在这儿哪!
老陶:(狂踩几脚)康里康朗,康里康朗!
春花:你要的都在这儿了,蛤蚧,蛇鞭,海狗鞭!买回来是一条一条的,现在都被你踩成粉了。
老陶:(坐下)那个蛤蚧,蛇鞭,虎鞭,都齐了没有?
春花:都齐了,把你打的小小的鱼赚来的钱都花光了。
老陶:没关系,值得。那好了,你把这药拿到后头炖一炖去呀!小火慢炖,咕噜咕噜咕噜咕噜,三碗炖成一碗,然后呢你把它给喝了。
春花:我?这不是你要的药吗?
老陶:是你有问题还是我有问题?
春花:生不了孩子当然是你有问题了!
老陶:(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有问题?开玩笑,我会有问题?(双手在面前比划)我这么个人,我这么个长相,我什么地方,我哪里(看自己裆部)会有……问题?
春花:你这个人啊,怎么搞的?整天都钓不到一条大鱼,药给你买回来了你又不吃。是你急着要生孩子的,我可一点都不着急。吃不吃随便你!
老陶:(起身将药踢到一边)这根本就不是个药!
春花:哎呀,这怎么不是药?这药很贵,很有效的!袁老板告诉我……
老陶:(突然指向春花)袁老板怎么会知道?哦……
春花:(心虚)人家是路过嘛,人家是一片好意……
老陶:(拍桌子,暴躁)鬼话!袁老板怎么会知道我们家不生孩子?袁老板怎么会知道我们家不生孩子?(两人把药摔在地上)我踩!我踩!
春花:我踩!我踩!……(春花一脚踏在老陶脚面上,老陶抱脚,单腿跳开)
老陶:哎哟……(春花还在踩,并使用扫堂腿)
老陶:(突然从左首椅子上了桌子,双手挥舞)让开!(跳下)
春花:(让开后,也从左首椅子上桌子)让开!
老陶:让开!
春花:让开!
〔袁老板抱着一床被子,喜滋滋地从右边上。〕
袁老板:(唱)左分右分我分不开。
春花:(和)左分右分我分不开。
老陶:嗯!袁老板!
袁老板:(楞住)老陶,你在家啊!
老陶:啊!
袁老板:(自言自语)那我今儿可费事儿了。
老陶:什么?
袁老板:哦,我是说你可好啊?
老陶:托福,婚姻生活美满!
袁老板:那就好哇!
春花:(在桌子上)袁……(袁老板示意老陶在场)老板。
袁老板:哎!花儿……(春花示意老陶在场)春花。
春花:(在桌子上温柔地)来,上来玩儿吧。
袁老板:(走到两人中间)我看还是你下来看看我买了什么东西送给你--(看老陶)们。
春花:哎哟!好新的一床棉被呀!
老陶:(在一边走来走去)没听说还有人送棉被的。
袁老板:你们家的棉被又旧又破不能用了(捂嘴后悔)。
春花:就是。
老陶:哦。嗯?我们家的棉被又旧又破,你怎么知道?
袁老板:嗨,我是关心你--们嘛!(打开棉被,走向前台)老陶,这床棉被是我专门拖人从苏州带回来的,你过来看看呀。
老陶:(上前,拿了棉被胡乱翻看)什么棉被呀?肚子都吃不饱了,要这么花里呼哨的棉被干什么?你自己看看呗!(伸展棉被,春花接了,袁老板在中间)
袁老板:(三人在被子后面,露着脑袋。老陶居袁老板右首,春花居袁老板左首。袁老板右手伸在棉被外,指点棉被)老陶啊,这床棉被的料子有多好我就不说了,单说她这手工吧。(这时,春花右手摸袁老板右腮)这个手工,手工……(袁老板摸春花手,忘形)
老陶:嗯?
袁老板:啊,手工,手工,手工,这个手工(春花的右手替袁老板挠头,又指向棉被)手工好呀,让人多舒服呀!
老陶:什么呀?
袁老板:(看老陶,同时春花的手指老陶)什么什么呀?你看我干吗?(春花手指棉被)看这儿!(老陶看被子。袁老板)啊,你看,这被子上绣的是有龙有凤还有凤爪啊。(袁老板情不自禁地亲吻春花的手)
老陶:干什么呢?
袁老板:(打哈欠,春花手捂袁老板的嘴,又挠头)你别老是盯着我看,你看被子嘛!
老陶:被子睡觉用的,不重要。
袁老板:不不不不不(春花摆手),睡觉才重要呢!(春花伸大拇指)你别看我了,(春花手打老陶一耳光,指棉被)你快看被子呀!你看这个龙的眼睛,绣的是雄壮威武,炯炯有神。尤其是这个凤的身材,就更不用提了……
老陶:(老陶突然把棉被拿走,扔在地上。袁老板和春花依偎着暴露)我不喜欢。
袁老板:(摸着春花)我喜欢哪!(两人分开)
春花:(把被子捡起,蒙在老陶头上)你快把它拿进去吧!
老陶:别人的东西不能随便收。
春花:你就进去吧,进去吧。(老陶下)
袁老板:(捡起地上的药)还用这个。(踢了一脚,没踢中)
春花:袁……
袁老板:(两人拥抱)花儿……我送给你的花儿呢?
春花:花儿在那儿呢。
两人:哦!
春花:(突然分开)你快走吧,他已经怀疑我们俩了。
袁老板:不,我已经不能再等了。
春花:可是我们只能等啊。
袁老板:我恨不得马上带你走,离开这个破地方。
春花:我们能去哪儿呢?
袁老板:去哪儿不重要,只要你我都有信心,哪怕是天涯海角,都是你我自己的园地。我有一个伟大的抱负,在那遥远的地方,我看见我们延绵不绝的子孙,在那里手牵着手,肩并着肩。一个个都只有这么大。(用拇指和食指比划)
春花:为什么只有这么大?
袁老板:因为远嘛!
春花:啊。
袁老板:我看见了,他们左手捧着美酒,右手捧着葡萄,嘴里还含着凤梨。
春花:啊!(又疑惑地)那不是成了猪公了吗?
袁老板:(搞不清楚)我是说,他们有吃不完的水果。
春花:啊!水果!
袁老板:水果!
春花:真有这样的地方吗?
袁老板:当然!只要你我都相信。
两人:啊!(拥抱。老陶上,两人分开)
老陶:袁老板,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儿除了送咱们一床棉被之外,还有什么事儿,你就坐下来直说吧!
袁老板:好。(三人坐下,老陶居中,春花在老陶右首)
老陶:可要是房租的事儿……
袁老板:别提那个房租了。要是为了这么点儿房钱,传出去我都有点不太好意思了。(拿起酒瓶,"砰"打开)老陶,咱们就说说最近你打鱼的事儿吧。
老陶:(馋)打鱼什么事儿呀?
袁老板:(为春花和自己倒酒,"砰"盖上)为什么别人打的鱼都那么大,你打的鱼就这么点儿。(用小手指比划)二三十人打的鱼都交给我,太小了我就要淘汰。来来来,先不说打鱼的事儿,先干。
老陶:(举空杯)我这儿,我这儿……
袁老板:(与春花干杯)啊,痛快!(春花拿酒瓶,"砰",为袁老板和自己倒上。刚要盖盖子,老陶伸手捂住酒瓶)
老陶:谁不想打大鱼,我也想打大鱼呀。那鱼也不是我给弄小的,你说是不是呀。可是这打鱼也有个运气问题,(刚要为自己倒酒,袁老板和春花的酒杯分别伸过来。说着说着,他把酒瓶往桌上一放,这时春花迅速"砰"盖上)我是想打大鱼可是打不到哇!
袁老板:(与春花干杯)啊,痛快。老陶哇,做人哪要有志气,有理想。想要的东西,只管把手伸进去,拿过来。上游有得是大鱼,你怎么不去试试呢?
老陶:袁老板,你说这话不就太那个什么了
袁老板:我这话太哪个什么了?
老陶:上游有大鱼我也知道,可我的船就这么点儿大,我去吧,去吧,去了不就那个什么了嘛!
春花:看你这个人,叫你去那个什么,结果你坐在那儿说了那个什么,说了半天你到底说哪个什么了?
老陶:我说的还不够那个什么的吗?
春花:怎么可能够那个什么了?
袁老板:你看你这个那个那个这个你说了什么跟什么嘛你?你有话干脆直接说出来。
老陶:这话要是直接说出来不就太那个什么了嘛!
春花:你要是不说出来不就更那个什么了吗?
老陶:哪个什么什么……
袁老板:好了!我看你呀,根本说不清。还是我来说!(站起来,拍胸脯)
老陶:(站起来)你来说?
袁老板:我说你呀,你那个那个那个……
老陶:我哪个哪个哪个哪个……
袁老板:(指春花)对她!
老陶:哦,对她!
袁老板:对她也太那个那个那个什么了。
老陶:好,就算是我对她是那个什么了点儿,可是我对她再那个那个那个什么,那是我们之间的那个那个那个--什么。可是你呢?你那个那个那个……
袁老板:我哪个哪个哪个……
老陶:你那个那个那个又算是什么呢?
袁老板:好,就算我那个那个那个不算什么,可是你那个那个那个……
老陶:我哪个哪个哪个……
袁老板:你那个那个那个当初!
老陶:当初?哪个当初?
袁老板:最当初!
老陶:最当初?我们都不是什么。(两人说着,不禁黯然坐下。停顿)要不这样好了,我去死,可以吧?
袁老板:(呆呆望着前方,发出类似饱嗝的声音)嗝。
老陶:我想你是没听懂我意思。我是说,要不我去死,可以了吧?
袁老板:嗝。
老陶:(突然起身,从桌子后面到前台,掐自己的脖子)我死!我死!我死!……
春花:(在后台)我死!我死!我死!我死!……
袁老板:(在二人影响下)好!我死!我死!我死!……
老陶:啊--啊--(袁老板和春花表面上劝解老陶,实际上却在掐他。老陶经过挣扎,方才逃脱)
〔暗恋组的人上〕
老陶:(正好与暗恋导演撞上)袁老板,他们又来了!
导演:我有场租租约!
老陶:袁老板,他们有场租租约!我说过我不能被干扰了。
袁老板:场租租约谁都有嘛!有没有找过剧场管理员呢?
护士:管理员不在!
袁老板:那就对了嘛!顺子!顺子!
导演:我们把这里清理掉!(大家清理东西)
袁老板:哎呀,顺子把那东西摆哪里去了嘛!顺子,顺子!
〔袁老板、春花和老陶下。找刘子骥的女人上。大家在搬东西〕
女人:刘子骥--刘子骥--
导演:你干什么的?
女人:我要找刘子骥!
导演:谁?
女人:刘子骥。(顺子正好来拿东西)
导演:(对顺子)小记,这位小姐好像是找你的。
女人:(对顺子)刘子骥!
顺子:找谁?
女人:刘子骥!
顺子:(拿起东西,边走)刘子骥?他姓什么?
〔顺子下。女人跟下〕
导演:快,台北病房,病房!
1986年:台北首演引起巨大轰动,该剧也被称为戏剧舞台上难得的“艺术与商业完美结合之作”。丁乃竺饰演云之凡,江滨柳由名震华语剧坛的知名表演艺术家金仕杰担纲主演。
1991年:世界巡演林青霞接棒出演云之凡,使其蜚声国际,而江滨柳仍然由金仕杰扮演。
1992年:拍摄电影版,林青霞、金仕杰、李立群出演,该片获柏林电影节银熊奖及东京电影银樱花奖。
1999年:在*三度复排,萧艾继林青霞后接演云之凡,金仕杰版江滨柳再度登台
2006年:两岸同时推出20周年纪念演出,大陆版由黄磊、袁泉、何炅、谢娜、喻恩泰等主演。此版本共演出超过200场,轰动一时。
2010年:推出《新暗恋桃花源》,融合了传统越剧的元素。由黄磊、孙莉、赵志刚、谢群英、徐铭等主演。2010年4月23日在杭州首演,4月29日开始全国巡演。
2012年:将复排06版本,由黄磊、孙莉、何炅、谢娜等主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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