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家解析：新冠康复者血浆疗法要辩证使用

新康复病人的血浆能用来拯救生命吗？它能适用于每个病人吗？治疗新发肺炎的血浆标准是什么？疫苗能通过这些新的无冠状病毒血浆快速开发吗？最近，南开大学物理科学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潘雷成对这些公众关注的问题给出了详细的回答，他主要从事纳米和微米尺度的细胞成像和操纵研究。

1.为什么感染了新冠状肺炎的血浆可以在痊愈后用来救人？

血浆是从经过抗凝处理和离心沉淀后离开血管的全血中获得的不含细胞成分的液体。它富含血浆蛋白和各种抗体。人体对付病毒的一个重要机制是产生抗体，与病毒结合，然后杀死病毒。疫苗的本质是在灭活的病毒被注射到体内后刺激身体产生抗体。因此，大多数新冠状肺炎患者在康复后会在血液中产生针对新冠状病毒的特异性抗体。回收的患者的血浆被提取并输入到患者体内，并且引入外来辅助抗体以帮助患者体内杀死和中和病毒。

根据作用机制，抗体可分为两类:中和抗体和非中和抗体。针对新冠状病毒的刺突蛋白的抗体是一种中和抗体，其在刺突蛋白结合到病毒表面后，阻断刺突蛋白与ACE2的结合，从而阻断病毒进入细胞。可见，中和抗体通过物理阻塞直接发挥抗病毒作用。非中和抗体是针对病毒包膜蛋白或膜蛋白的抗体。当它与病毒表面的相应蛋白结合时，不影响刺突蛋白介导病毒进入肺上皮细胞，而是依靠免疫机制介导吞噬性免疫样细胞-巨噬细胞对病毒的吞噬作用。因此，非中和抗体的作用是间接去除病毒。

中和抗体是抗体发挥抗病毒作用的主要力量。应该指出的是，非中和抗体有时会被病毒“绑架”，起到“帮助和教唆滥用”的作用。在正常情况下，病毒被吞噬在胞吞作用的小泡中，然后胞吞作用离开细胞表面并进入细胞。在这个过程中，病毒与溶酶体的小泡融合，溶酶体含有各种水解酶，可以水解病毒。然而，病毒也在不断进化，利用一切手段逃避吞噬作用。例如，在病毒被吞噬后，它会找到一种方法除去最外层的包膜，暴露病毒核酸，然后将核酸从胞吞作用转移到巨噬细胞的细胞质中。细胞质中的病毒核酸复制并组装成新的病毒颗粒，然后释放到细胞外。通过这种方式，病毒利用这种非中和抗体将免疫细胞转化为病毒宿主，化敌为友，逃避免疫杀伤，实现自我扩增。

病毒扩散到巨噬细胞可能还不是最糟糕的事情。更糟糕的是，病毒可能通过巨噬细胞引发炎性风暴。在病毒感染的早期阶段，巨噬细胞在各个方面都发挥良好的功能，吞噬和水解抗体介导的病毒。在后期，巨噬细胞不仅感受到病毒的信号，还感受到各种细胞因子的信号。巨噬细胞的功能改变。这种病毒利用了逃避溶酶体杀死的机会，在巨噬细胞中大量繁殖。膨胀的病毒反过来强烈激活巨噬细胞，从而释放出过多的促炎因子，对肺组织造成损害。不难看出，血浆中的非中和抗体可能会起到反作用，特别是在病程的后期，加重炎症风暴。血浆中和抗体是治疗最需要的抗体。

2.如何评价从治愈患者收集的血浆抗体的临床治疗？如何防范安全风险？

在没有疫苗的情况下，血浆是治疗新诊断肺炎的可选方法，但它属于少数治疗方法。目前，治愈病人的数量远远少于病人，并且不是每个治愈病人的血浆都可以使用，因此可用的血浆量非常有限。此外，由于免疫系统的复杂性，在输入他人血浆时存在一系列不确定因素(如非中和抗体)，这可能会加重患者在疾病晚期的身体损伤。目前，血浆疗法主要对危重病人有效，对危重病人的效果非常有限。在没有更好治疗的情况下，借用康复病人的血浆可以说是最后一道防线，“没有出路”，而不是生命线。血浆疗法必须辩证应用，选择合适的时间和人群。

安全风险分为两个方面:病人和疗养员。

对于患者:1)患者群体应该是选择性的，例如，年龄太大、患有严重基础疾病或对血浆过敏的患者是不合适的；2)该方法应在患者疾病的适当过程中使用。一旦“炎性风暴”在患者体内发生，患者的心脏、肝脏、肾脏和其他器官就会受损并衰竭。如果此时再次输入抗体，炎症风暴可能会加速，对器官的损害可能会加剧。晚期患者的症状不是由病毒直接引起的，而是由机体免疫系统引起的损伤问题。依靠血浆抗体在后期清除病毒为时已晚。

对于恢复期患者:1)无论恢复期患者血浆中的病毒是否被排出，恢复期患者一般意味着新的冠状病毒不能被检测到，但并不意味着完全没有病毒，尤其是目前核酸试剂盒检测中的假阴性问题；2)康复后的患者是否患有乙肝、梅毒、艾滋病等传染病，应避免交叉感染。

3.用于治疗新发肺炎的血浆有标准吗？有什么要求？(患者年龄？血浆的质量？)

原则上，如果在出院后两周内确认康复的患者体内没有新的冠状病毒，可以捐献约400毫升血浆用于临床治疗。理想情况下，康复者应在18-55岁之间，无高血压和糖尿病等基本疾病，无乙肝等传染性疾病，血糖和血脂指标正常。然而，即使康复患者的所有身体指标都是健康的，他们的血浆也不一定是合适的。这是因为用于治疗新冠状肺炎的血浆必须含有高滴度的抗体，尤其是“中和”抗体(检测成本和灵敏度也是问题)。并非所有从新的冠状肺炎中康复的患者都会产生高滴度的抗体。由于诊断和康复时间不同，抗体滴度也会不同。患者治愈的时间越长，抗体浓度就越低。总之，寻找和确定可用的回收血浆的成本非常高，这也决定了它只能是一种小生境疗法。

4.这些康复病人新释放的血浆能应用于每个病人吗？这和普通输血有什么区别？

显然，新恢复的患者的血浆不能应用于每个患者:1)患者群体应该是选择性的，例如，年龄太大、患有严重基础疾病或对血浆过敏的患者是不合适的；2)病人在病程的后期输入血浆是没有意义的。一旦“炎性风暴”在患者体内发生，患者的心脏、肝脏、肾脏和其他器官将遭受受损的功能衰竭。如果此时再次输入抗体，炎症风暴将加速，对器官的损害将加剧。晚期患者的症状不是由病毒直接引起的，而是由机体免疫系统引起的损伤问题。3)血型应匹配。

血浆输血与传统输血有些不同。传统输血收集全血，输血时主要依靠血细胞(如红细胞和血小板)来执行抢救功能。在治疗新的冠状肺炎时，只要除去各种血细胞的血浆，就可以依靠血细胞中的抗体发挥治疗作用。血浆输入也应注意血型匹配，尽管血浆中没有红细胞。例如，A型血中的红细胞表面有抗原A，血浆中有抗B抗体。B抗原存在于B型血的红细胞表面，抗A抗体存在于血浆中。一旦甲型血被误输入乙型血浆，大量的抗甲抗体将被带入乙型血浆。这种外来的抗甲抗体会与受体的甲型红细胞结合，溶解受体的红细胞并引起溶血。

5.通过这些新疫苗，疫苗能快速开发吗？

疫苗的开发可能与康复病人的血浆关系不大，但更多的是与新冠状病毒S蛋白的结构分析和随后的实验有关。疫苗开发的一般过程包括:1)获得免疫源即病毒，获得与活病毒分离相关的亚单位等。2)进行免疫应答试验和动物保护试验，做好临床应用前的毒理学研究；3)扩大和优化生产流程；4)进行临床申报，实现疫苗上市。

截至2月6日，中国疫苗工业协会宣布，共有17个成员单位正在开发新的皇冠肺炎疫苗。国外也有科研团队，他们都在努力开发新的皇冠肺炎疫苗。一些研究机构声称力争在6个月内开发出一种针对新冠状病毒的疫苗。然而，经验表明，开发一种真正有效的疫苗可能需要2年以上的时间。为“迅速传播并迅速消失”的病毒开发的疫苗通常是不讨好的，而且没有多少长尾收入，因此许多组织并不活跃。历史告诉我们，面对这种流行病，不要期望有太多的疫苗。戴口罩、经常洗手和保护自己可能更实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