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一公:不回国,我会觉得欠了无穷的债
有一句话,我认为很能代表一群海外人士的心声:我们中国人至少有15年的全职工作。
环球杂志记者/郝薇薇
《全球杂志》驻郑俊记者
阿尔茨海默氏病,也称为阿尔茨海默氏病,有超过4400万的庞大患者群体。全世界每年在该疾病患者的护理上花费超过6000亿美元,约占全球国内生产总值的1%。
2014年7月3日,不喜欢公开露面的归国明星学者石在清华大学校园举行了首次新闻发布会。不久前,他的团队发现了阿尔茨海默病“罪魁祸首”的清晰外表。这一世界级的突破促使他在回家后打破了为自己设定的“低调”纪律。
我没有美国梦。我心中有中国梦。
《全球杂志》:你在2003年获得了欧文·西格青年科学家奖,并在2007年成为普林斯顿大学生物系最年轻的终身教授和讲师。有人说你已经实现了一个辉煌的美国梦。你为什么放弃这些,回到全职工作?
石:首先,我要说的是,虽然别人会这样看我,但我心里从来没有过美国梦。相比之下,我心中一直有一个中国梦,期待一个强大的祖国。
有一句话,我认为很能代表一群海外人士的心声:我们中国人至少有15年的全职工作。
早在1995年,我就很想回来,但我认为那时回来可能没用。2000年后,我想是时候回到我在学习上取得成功的时候了。如果我不回到中国,在美国工作和生活一辈子,我会非常痛苦、沮丧,觉得自己一生中欠下了无尽的债务,无法偿还。至少当我回来的时候,这种感觉消失了。
《环球杂志》:当你实现重返工作岗位的愿望时,有没有遇到任何阻力?什么机会直接促使你回家?
石:2006年5月,我回到中国参加一个学术会议。当时,我在清华认识了学校党委书记陈。他非常正式地告诉我,他希望我能全职回到清华,帮助清华的生命科学向前迈进一步。我很兴奋,因为说实话,这是我一直梦想的机会。第二天一大早,当我见到陈·先生时,我说:“我已经考虑过了,我想全职回清华。”
当时,许多人反对它。普林斯顿大学物理系前系主任罗伯特·奥斯汀对我说:“你给我一些时间,我会说服我们的校长雪莉·蒂尔曼,我会要求校长给你一个你不能拒绝的条件,你必须留在普林斯顿。”甚至我的一个亲戚说:“小红,你疯了!”
但我还是回来了。
《环球杂志》:你认为它值得回来吗?
石:如果钱学森不是在1955年从加州理工学院回国,也许我们的“两颗炸弹和一颗星星”会慢得多。自20世纪80年代以来,国家大规模派遣留学生,并在海外储备了一大批优秀的爱国儿女。许多人已经掌握了核心、尖端和先进的技术和研究成果。
我有时会想,如果掌握了最新技术的海外华人有十分之一能够全职回国,中国的国力将会发生质的变化,中国的科技实力将会日夜赶上美国。
自从我全职回到中国已经六年半了。至于我自己,我已经追求我的“中国梦”很多年了。
科学生涯中最重要的成就
《全球杂志》:最近,你们的团队在攻克老年痴呆症的道路上取得了重大突破,而且是世界级的。
石:随着现代人寿命的增加,患老年痴呆症的人数将会增加。20世纪90年代末,科学家们知道人类γ分泌酶复合物是它的致病蛋白,但没人见过它的真实样子。
我们的工作是让人类第一次看到这种蛋白质的真正形状、组成和几乎所有的二级结构。世界上有几十个实验室从事科学研究,十多年来没有取得好的结果,但这一次我们获得了分辨率为4.5埃的γ-分泌酶复合物的三维结构。
全球杂志:具体的概念是什么?治疗阿尔茨海默病的具体动力是什么?
石:1埃是1/10纳米,以前最高分辨率是12埃,但这次是4.5埃,这是100米外看馒头和5米外看馒头的区别。
我们都知道阿尔茨海默病给人类带来的痛苦是巨大的,比如美国前总统里根和英国前首相玛格丽特·撒切尔。人类为确定阿尔茨海默病的病因付出了巨大努力,最终发现γ-分泌酶是最重要的“罪魁祸首”。然而,长期结构研究一再碰壁。在结构决定功能的科学界,如果人们甚至看不到它的样子,就很难解释这种蛋白质的发病机理,更不用说药物研究了。
《全球》杂志:你自己对研究结果的评价也很高。在新闻发布会上,你说这是你职业生涯中最重要的突破。为什么?
史:是的,这是我科学生涯中最重要的成就。首先,这是一个重大突破,将为我们治疗阿尔茨海默病提供巨大帮助。其次,在全球生命科学的激烈竞争中,我们这次领先了。该团队的下一步是获得更高分辨率的γ分泌酶复合体的结构。最终的领先优势是否会在未来取决于此。
当然,这也可能是因为杂志曾经选择了我们,但这次我们最终选择了杂志,我们选择了自然杂志。
《全球杂志》:你在这个研究过程中遇到的最大困难是什么?
石:在这个领域,很多建筑设计者都想接触它。这就像买一张彩票,清楚地知道那里有一个大奖,每个口袋里有钱的人都想试试。我在2004年就瞄准了它,但是人类γ分泌酶很难获得,只能在果蝇、线虫和其他类似物的结构中进行。毫无进展,这让我们感到非常痛苦。我将小组中的八名学生分成三组,每周七天、每天十多个小时在实验室努力工作,从细菌、酵母和昆虫细胞等许多表达系统中寻求突破,最后选择了哺乳动物表达系统。
今年春节期间,一对新婚夫妇请了三天假回家见父母。这已经是非常特别的照顾了。在那个节点上,我也更加坚强。但这真的很难。
回来教育人们
环球杂志:作为清华大学生命科学学院近5年的院长,你有什么感受?
石:首先,我回来的根本目的是为了教育人民。教育人就是培养他们的心灵。中国习惯于强调教师的尊严和资历,这有时会阻碍年轻人的创新能力和创造性思维。此外,对于年轻的独立研究人员来说,许多人面临着严峻的科学研究起步环境:他们不仅要在资源方面与同龄人竞争,还要与比自己起步早几年或更早的前辈竞争。
我们不能为年轻人追求完美,而是主要着眼于学术能力,容忍一些不相关的方面。例如,特别有创造力的年轻人容易发脾气,甚至与行政领导发生矛盾,这在科学史上是常见的现象,需要以宽容的态度对待。
《全球》杂志:现在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开始理解并关注你和你的研究。你认为你给别人带来的变化是什么?
石:我很高兴看到年轻人关注我们的研究。我也希望我们的工作能给中国的下一代带来对科学的渴望和献身于科学的动力。做科学需要在实验室里完成,而不是出去宣传它,花很多时间去宣扬它。我非常希望我们的年轻人会关注科学和创新,而不是我。我一直相信,专注于科学和创新将把中国带入下一个快速发展的时代。
资料来源:2014年7月23日出版的《全球》杂志第15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