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巨来
陈巨来(1904-1984),原名斝,字巨来,后以字行,号墒斋,别署安持,安持老人、牟道人、石鹤居士,斋名安持精舍,浙江平湖乍浦镇人,寓居上海。20世纪我国杰出的篆刻家,著名书画家、诗人,其篆刻被人誉为“三百年来第一人”。又因《安持人物琐忆》一书,被誉为民国掌故专家。陈巨来篆刻艺术蜚声海内外,作品得到金石收藏家的珍视。曾任上海中国画院画师、西泠印社社员、上海书法篆刻研究会会员。1980年9月,被聘为上海市文史馆馆员。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出版有《安持精舍印话》。
中文名:陈巨来
别名:号墒斋,别署安持,安持老人、牟道人、石鹤居士
国籍:中国
出生地:浙江平湖乍浦镇
出生日期:1904年
逝世日期:1984年
职业:篆刻家、书画家、诗人
主要成就:《安持人物琐忆》
代表作品:《安持精舍印话》
1、人物简介
陈巨来
陈巨来(1904-1984),原名斝,字巨来,后以字行,号墒斋,别署安持,安持老人、牟道人、石鹤居士,斋名安持精舍,浙江平湖乍浦镇人,寓居上海。20世纪我国杰出的篆刻家,著名书画家、诗人,其篆刻被人誉为“三百年来第一人”。又因《安持人物琐忆》一书,被誉为民国掌故专家。
陈巨来篆刻艺术蜚声海内外,作品得到金石收藏家的珍视。曾任上海中国画院画师、西泠印社社员、上海书法篆刻研究会会员。1980年9月,被聘为上海市文史馆馆员。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出版有《安持精舍印话》。
2、个人经历
陈巨来先生年轻时照片,背景梅花是江寒汀绘
幼承家学,篆刻初从嘉兴陶惕若,1924年,拜一代宗师赵叔孺先生为师。赵先生指导他认真以《十钟山房印举》为本,学习汉印。
1926年,又由叔孺老师介绍得识富于收藏的吴大澄之孙名画家、鉴赏家吴湖帆,吴慷慨将家藏汪关《宝印斋印式》十二册借其参考,经潜心研究七个寒暑,使他的治印炉火纯青,更为工稳老当。后又得见平湖葛书征辑《元明清三代象牙犀角印存》,便专玫元朱文。乃师叔孺赞他“刻印醇厚,元朱文为近代第一”。
1927年5月,结识国画大师张大千,交往甚密,常为之镌刻印章。
1946年10月,张大千在沪举办个人画展,从北平运沪的画大多未钤印章,就地请巨来治印。画展大获成功,印章篆刻亦得好评。巨来治印,承继秦汉,大气磅礴,而在“元朱文”上得心应手,造诣尤深。自张大千在香港为其辑定印行《安持精舍印存》后,陈巨来篆刻艺术蜚声海内外,作品得到金石收藏家的珍视。巨来又为诗人,并擅书法,曾任上海中国画院画师、西泠印社社员、上海书法篆刻研究会会员。
1980年9月,被聘为上海市文史馆馆员。
1981年,巨来收录自15岁至78岁印作500余方,以其斋号安持精舍之名,编集成《安持精舍印冣》附《安持精舍印话》1卷,由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出版。辑有《古印举式》两集。
3、个人成就
陈巨来与张大千、谢稚柳等合影
他自言平生刻印不下三万方。全国各大博物馆、图书馆都请他刻制元朱文考藏印,当代书画大家张大千、溥心畲、吴湖帆、叶恭绰、冯超然、张伯驹、谢稚柳等均用其印。友人曾集其印章,刊成《盍斋藏印》。出版有《安持精舍印存》、《安持精舍印冣》。曾与胡铁耕、俞逸芬、王玉蓉三人同时拜袁世凯次子袁寒云为师学习绘画。
“元朱文”造诣尤深。陈巨来精于治印,并以篆刻闻名于世。他的治印承继秦汉,大气磅礴,而在“元朱文”上更是得心应手,造诣尤深。特别是自好友张大千在香港为其辑定印行《安持精舍印存》后,陈巨来篆刻艺术蜚声海内外,其作品得到金石收藏家的珍视。
在艺术市场上,陈巨来的作品较多,仅印章大约有3万方之多。他的刻章早在民国时期就有不错的市场行情,当时《陈巨来(确斋)印例》中挂单的价格较高,“石章每字二万元,牙章加半(款识二字为度,逾此每字须作一万元计)指明作元朱文加倍(至九字再加半),殳篆、鸟篆加倍,螭文腊封同字例,立索另议,劣石不应”。例前有陈巨来亲笔墨书小字二行,曰:“三十七年三月十五日起视此例作拾倍计算。巨来识”。
陈巨来作品
可以说,陈巨来是民国时期专治篆刻谋生的艺术家之一。建国后,尽管陈巨来为上海中国画院第一批画师,但不久就被打成右派,“*”时又受到冲击,发配外地改造,所以,其人渐渐被人遗忘。
印章拍价“步步高”。上世纪90年代初,国内艺术品拍卖兴起后,陈巨来的作品在市场上几乎未见踪影,一直到1990年代中期,市场上偶尔见到陈巨来的印章作品。记得1995年朵云轩秋拍,陈巨来的“绿波依旧东流”、“深情应有君知”对章拍出了2万元。
陈巨来作品
步入21世纪后,随着国内艺术品价格的大幅攀升,陈巨来的印章开始受到藏家关注,印章价格一般在几万元乃至数十万元。2010年在北京匡时拍卖会上,“陈刻田黄象钮方章一对”受到众多藏家的追捧,最后被一藏家以196万元收入囊中,不仅使陈巨来作品价格突破了百万元,而且逼近了200万元关口。
2011年春季,陈巨来刻张伯驹自用象牙章在西泠印社获价161万元。同年,“陈刻田黄象钮方章一对”在北京东正以299万元拍出,再创其篆刻作品拍卖新高,充分显示了陈巨来雄厚的实力和篆刻印章行情的龙头风采。他的书法在市场上亮相不多,偶有上拍,价格不高。2005年他的《篆书七言联》在上海敬华仅以3.3万元成交。
鉴于陈巨来在国内篆刻界享有极高的地位,尤其是他的“元朱文”傲视群雄,很受藏家的青睐和追捧,因此,陈巨来的篆刻印章仍将引领现代篆刻印章市场行情。
4、主要著作
《安持人物琐忆》
陈巨来《安持人物琐忆》
陈巨来原名单,字巨来,晚号安持老人,斋名安持精舍。自幼承袭家学,打下坚实基础。1924年拜浙东篆刻名家赵叔孺治印,得之奖掖,为赵氏门下60位学生中的大弟子,故师生情谊最深,成就亦最高。陈巨来常年混迹于上海书画界,为张大千、溥心畬、张伯驹等著名书画家、收藏家刻印,享誉上海滩,名传海内外。陈巨来以其对篆刻的独到领悟,加之勤奋耕耘,以佛家的静心和定力,一生刻印逾三万方,凭着智慧、勇气、胆识,攀上了中国印章圆朱文的峰巅。作家施蛰存以“石破天惊留好手”加以赞誉,就连不肯轻易赞人的国画大师、鉴赏家吴湖帆先生也画上“占魁梅花图”赠之,以示首肯。
今日,陈巨来广为人知,并非完全由于其在篆刻史上的赫赫声名,而是由于他撰写的一本回忆录《安持人物琐忆》。这批陈巨来晚年以蝇头小楷写于旧卡纸,甚至香烟壳上的文字,主要讲的是民国时期上海文坛、书画、篆刻界名家闻人的掌故轶事。追溯起来,其最初稿本是陈巨来亲手交给施蛰存的,其时陈、施二人一同被关押牛棚之中为难友,陈唯恐自己来日无多,就将文稿托付施,殷嘱倘有机缘一定为他出版。上世纪80年代末,经施蛰存之手,陈巨来的文章开始陆陆续续在《万象》杂志上长期连载达7年之久。
又是10年过去了,这部书稿终于正式结集出版,并配上珍贵历史图片,以最完整版本示人。尽管岁月荏苒,故人远行,所有的当事人几乎都已不在人间,然而各种淹没无闻的前尘往事、琐碎杂谈,一经陈巨来信手拈来,文白相间的文辞加以润色修饰,竟然都再次变得鲜活生动起来,种种情态如在眼前。大量“老八卦”集体性浮出水面,不仅让今人多了不少逸闻谈资,而且其所撰写的种种趣事,亦可看作一部民国版的“世说新语”,其影响恐怕会绕梁三日,余音不绝了。
从《安持人物琐忆》中所载的百十余人中不难看到,这群性格各异的人物足以构成一幅非常完整的旧上海文坛、艺坛众生相。尤其在他们已经远去的今天,许多人的奇闻逸事读来甚至有些不可思议。
比如陈巨来记章太炎,说章氏为人作祭文时,喜用古拗难读之字,他人无法读通,请其自读,然章自己一时也难以辨识。再如记鸳鸯蝴蝶派的作家周瘦鹃,说他因早年失恋,养成癖好,以香囊盛旧女友所赠之情书,藏于内衣中,永作纪念。而在书画篆刻界,怪事更是层出不穷,既有在世为自己登报报丧,三天后宣告复活者,也有以专门伪造古今名画钤印为生的奇人;既有执意在题写大雄宝殿匾额时落款“粪翁”者,也有将*所赠之烟吸掉一半,另一半藏于盒中四处炫耀之人……一时间,“名士”、“狂客”如过江之鲫,更有趣的是,这群狂狷之士之间又各有交集,奇闻逸事目不暇接,读来不免使人浮想联翩。或许,所谓的“民国范儿”,也就在这书案上、烟榻间、妓院里、酒楼中尽显无遗了。
张大千与溥心畬的合影
陈巨来笔下记述最多的,莫过于吴湖帆了。据陈回忆,早在1926年夏,他在赵叔孺老师家中,见座上一客,蓄短须,穿缎马褂,戴饰有珊瑚小珠的瓜皮帽,高谈阔论,状若无人,待其出示所藏隋代《常丑奴墓志》请赵叔孺鉴定,上有湖帆名,巨来才得知此乃大画家、收藏家吴湖帆。因吴本人当时已有大名,加之才气过人,眼界又高,因此对陈巨来昂而不礼,因此巨来也不敢随意开口。随后赵氏取出自藏《云摩将军碑》供吴氏欣赏,上钤有“叔孺得意”印,吴氏激赏并推此印为高古绝伦,赵氏一听笑了,说刻印的主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吴氏惊愕,当即笑容可掬地与巨来握手,从此,两人就结下了不解之缘……
以印为媒,前倨后恭,短短近百字,就刻画出了吴湖帆的名士气度。陈巨来一生为吴湖帆刻印达百余方,吴湖帆也为陈巨来作过许多画,仅扇面就有45柄。值得一提的是,吴湖帆夫人潘静淑也善画,而外间绝少得之,书画界只有陈巨来一人得藏。事实上,据陈巨来记载,由于他从中周旋,帮助吴湖帆摆脱了“小三”的纠缠,故而吴夫人对其有特别好的印象,这才赠画的。而除了讨小老婆,吴湖帆与人设局骗取古画,倒卖牟利,充当和事佬为友人夫妻劝架趁机吃豆腐等种种令人咋舌的旧闻,也都随着《安持人物琐忆》的正式出版,不再埋没于烟尘之中了。
当然,不独吴湖帆,这类颠覆名人光辉形象的故事在陈巨来笔下可谓数不胜数。如《西山逸事》写末代王孙溥心畲,不提他的书画成就,而专门写一些难与人言的逸事,如陈毅市长曾请他担任故宫博物院副院长,终因小人攻击而不受,远赴*;写他吃了油条手不洗就画起画来,往往油迹满纸;写他在法国无以为生,求助于张大千汇以美金五千元始得回*……
四十岁的周炼霞在作画
再如海派艺术大师吴昌硕,陈巨来说他虽自称耳聋,但是有时其子女细声谈论老人贪吃零食时,吴昌硕必高声申辩,坚决否认。还说吴昌硕晚年只要有人请吃酒席必参加,且一定要大吃不已,回家时患胃痛。更有趣的是,由于看到儿子偷偷藏起了友人送来的麻酥糖,耄耋之年的吴昌硕甚至半夜悄悄起床偷吃两大包,以至于梗在胃中无法消化而导致不起……种种描写虽多为名人难以启齿之事,然而在这个八卦流行的时代,不可否认,许多原本高大却模糊的历史人物,就是在陈巨来写于香烟壳上的这些文字中,渐渐丰满,活灵活现起来。
既然是“琐忆”,其中所谈及的自然多是一些日常琐碎之事,诸如女画家周炼霞行为不羁,上厕所不避人,甚至自云有面首十人,庞左玉气量偏狭专好吃醋,陈小翠作诗喜抄古人旧句,张大千待友至厚却极为好色等等。陈巨来往往极为乐于挖掘彼时男女间的风流韵事,并以之为消遣的谈资笑料,颇有老辈风流,风月场中过来人之感。
炼霞“号称‘炼师娘’,13岁随郑壶叟学画,擅长人仕女人物,亦通花卉。当时与苏青、张爱玲、潘柳黛等齐名。‘炼师娘’不能不说有些才气,书画诗词都有相当造诣,姿容也在女作家中最为艳丽。
陆小曼与徐志摩在西湖畔
特别是徐志摩与陆小曼的故事,陈巨来写来更为有趣了——陆小曼当年在北京某教会女校读书时,有皇后之名,追求者众,她“每至剧院或*公园游园,欧洲人、中国大学生前后常有数十人,或为之拎包,或为之持外衣……”;又写林徽音当年以同样一封“乞求安慰”的电报情书同时发给徐志摩等四位男同学,最后徐志摩知道后放弃追求林而投陆小曼之怀抱;更有甚者,竟写徐志摩前妻张幼仪与阿翁有染的逸事;写胡适之当年对陆小曼有野心,于是想聘请徐到北大教书,一来成全林、徐,二来拆散徐、陆,自己才可遗弃老妻,追求陆小曼……这些描述都颠覆了人们以往的固有认知。恰如作家小宝所说的那样:“安持老人以古朴文字儿童态度写艺坛文苑琐事轶事下流事,令生活上守身如玉阅读中嗜痂成癖的我辈十分过瘾。”
有趣的是,在贬损他人的同时,陈巨来也很聪明地常常进行自我检讨,对于往昔的风流韵事,来一番愧疚式的忏悔,读来令人啼笑皆非。应该说,从陈巨来戏谑的笔触,以及谈到男女之事时的种种轻佻之言来看,可以猜想,其中的所谓内幕轶闻,不免有添油加醋的成分。不过,也不能说陈巨来的写作就毫无史料价值。即使陈巨来的回忆录被归入“野史”之列,但这部野史也足以显示出那个时代的底色,其所记的书画家和各路人物,远非道德完人,甚至有些人可以说在道德品行方面瑕疵不小,但无不个性飞扬,在嬉笑怒骂和举手投足中,都显露出一种率真的性情和名士气概。
陈巨来与家人
由于《安持人物琐忆》写作的时间,已是在20世纪五六十年代,距事情发生时过多年,陈巨来亦身处逆境,手中无参考资料,多凭记忆书写,因此难免有不少错误之处。例如误把袁寒云诗谏袁世凯的名句“绝怜高处多风雨,莫到琼楼最上层”记为“……多风雨,风雨莫上最高层”。再如写当年梁思成追求林徽音,为了替林买橘子,梁骑自行车出门,车祸伤腿,林不忍离弃腿残的梁,才舍志摩而从梁,实际从未忘情于徐。故而徐志摩死后不久,林徽音也抑郁而亡等等……
以此推论,《琐忆》中错传错记之处,应该不少。不过民国时代的老派人物,本来就属于“玩得凶,传得更狠”。因此,尽管那些骇人听闻的八卦未必确有其事。但老八卦自有其生命,不一定非要附庸于事实,八卦说到底也算一种创作。故而没赶上那个时代的读者明知这些多属不经之谈,却仍然津津乐道“安持琐忆”于饭局酒会之中,甚至还有些许闻听“白头宫女说玄宗”的奇妙感觉。只不过,相比较一般意义上的笔记掌故,陈巨来所知道的老八卦属于逸闻界的重金属,非一般人所能消受。
5、人物轶事
陈巨来的一生,数度沉浮,毁誉参半。17岁时,陈巨来带了自己仿刻吴昌硕“癖于斯”印,在岳丈况蕙风的陪同下拜访吴昌硕,时昌硕已81岁高龄,见弱冠之年的陈氏携印求教却客气地呼巨来为“巨翁”,还殷殷告诫陈巨来不要学他,赠以“似吾者俗,学吾者亡”的名言。23岁那年,陈巨来治印开始订润格,第一笔润单就是《孽海花》的作者曾孟朴。而当时的大家王同愈为了请陈巨来刻印,甚至不惜将篆刻家江建霞、赵古泥的印面磨去,可见其欲得陈刻印之心切。
陈巨来刻“大千居士”
陈巨来虽为文弱书生,却有“侠义”心肠。1946年国画大师张大千准备在上海举办个人画展,可是从北平运来的画大多未钤盖印章,心急如焚,马上想到好友陈巨来,并请他镌刻一批印章,以解燃眉之急。陈巨来一口应允,经过半个月夜以继日的苦干,如期交差,印章方方精湛,件件适用,为张大千的画增色不少。画展按期开幕,并获得成功。张大千感激不已,从此但凡陈巨来索画,分文不取。后来张大千出游国外,还常常对友人介绍:“我有个朋友是金石家,是中国篆刻界的佼佼者,我的许多用印都是他刻的,他在上海,叫陈巨来。”
从1975年起,张大千每年辄寄小照给陈巨来。1977年,在美国的张大千,把陈巨来为他所刻的印章,亲自整辑,成《安持精舍印谱》付印出版,使陈氏的篆刻艺术远播海外,名声大震。
这种侠义心肠也体现在他与丰子恺的一段逸事中。据程十发先生回忆,当年画院画师下放农村劳动,适逢*生日,每人碗里多一块四喜肉以示庆祝。其时,院长丰子恺茹素多年,面有难色,陈巨来见状,不声不响,走到丰子恺边上,趁四下无人,悄悄将肉挟去吃掉,帮老院长度过难关。事后,丰子恺连连称谢,陈巨来却嬉皮笑脸地说道:“我要谢谢你,让我占了便宜。”
据“补白大王”郑逸梅介绍,上海*,有人托陈巨来为*主席刻印一方,章面为“润之”。陈巨来居然润格费照收不误,因为当时他并不知道“润之”就是*。另有一次,有人转求陈巨来刻一方闲章,章面是10字格言,要求特别精工,愿付重酬而又不须上款。当初并不知嘱刻者何人,后见伪满文件上赫然有之,才知原来是为宣统皇帝溥仪所用。
被赞誉为“三百年来第一人”的陈巨来,不仅因篆刻得享大名,同时也因篆刻而遭大劫。抗战时期,他被梁鸿志网罗,出任伪*的铸印科科长。新中国成立后,他遭遇右派之祸,“*”中身陷囹圄之灾,事实上都和这件事有关。恰如他在*中对狱友所说的那样:“他们说我是反革命,因为汪精卫杀*盖的图章都是我刻的,只要我刻的图章盖下去就有*被杀了。我当然不服帖,汪精卫要杀*我不帮他刻图章他也要杀的。后来我就被送到了这里,判了五年刑。”
事实上,由于生性耿直,口无遮拦,加之颇为自傲,咄咄逼人,陈巨来因此得罪了不少人,也吃了不少苦。韩天衡称他“说话随意,百无禁忌,与其工整的印风迥然有别”,确为实言。生活中的陈巨来脑子好、反应快,说起话来肆无忌惮,颇为刻薄,招致不少人对他避而远之,甚至怀恨不已。
上世纪50年代,由于看不惯画院领导拉帮结派,陈巨来与之大吵一架,结下了梁子。“反右”运动前夕,上海中国画院内部举办一个画师作品展览。当时画院的画师无一不是上海乃至全国赫赫有名的大师级书画金石艺术家。陈巨来为出人头地,特意把存录自己历年印章作品的一个长卷拿去展览。起先,那长卷展开的是他1949年以后的作品。“*印”、“湘潭*印”、“朱德之印”、“故宫博物馆珍藏之印”、“梅兰芳印”等等,已经算得上风光显赫了,但是他偏偏还觉得不过瘾,在布置会场之后,又悄悄把那长卷拉开一段,于是,“蒋中正印”、“*印”、“程潜之印”、“张大千印”等“反动历史”就暴露无遗了。结果当然是陈巨来被“揪出”检讨。然而事情至此并未结束,“反右”运动一开场,他的这一“现行反革命罪行”加上一连串的“反动言论”自然劫数难逃,被痛批一阵之后,最终被罗织罪名,下放安徽劳动教养去了。
晚年陈巨来访问日本期间当众演示篆刻技法
“*”之后,白头欣逢艳阳天。陈巨来终于在迟暮之年赶上了几年好日子。作为篆刻界泰斗级人物,不仅出版了印谱、印话,还多次出访日本,教授学生,影响深远。除了篆刻,陈巨来雅好京昆评弹,交游广泛,甚至还特别喜欢看电影、电视剧等新生事物。有一次,书画界举行高规格宴会,席未过半,正在酒酣耳热之际,只见陈巨来突然起身走人,大家不解,以为老先生哪里不舒服了,谁知陈巨来笑眯眯地回答:“我要赶回家去看日本电视剧《姿三四郎》。饭可以不吃,电视不能不看,如此方不脱离于时代也。”
6、作品欣赏
陈巨来刻林清卿杜陵石薄意钮方章
陈巨来刻寿山芙蓉石对章
陈巨来刻寿山石素方章
陈巨来为沈炳儒刻田黄石方章
陈巨来作品
7、人物评价
陈巨来:篆刻技艺“空前绝后”
晚年陈巨来与夫人况绵初
篆刻巨擘陈巨来先生千余枚印稿将付梓,笔者访沪上印家陈茗屋并一睹其珍藏数十年的巨来印稿厚厚几册。何为印稿?篆刻之前,先写篆书印文于“蜡纸坯”等极薄纸上,称为印稿,再沾水反印至印面后刻。早年曾见陆康在印面上涂墨即兴以铁笔耕石,嘎嘎有声,立现满白文印,我以为奇。据印家李唯兄说,陆康告诉他,澳门书画家林近曾携石请陆康代求在澳门小住的印家吴子建刻印,恰巧,吴子建来访。吴说,寻一刻刀,立马解决。只见吴操刀直接在白石上刻细朱鸟虫篆“远怀楼”三字。陆康说:“不写印稿直接在印石上刻细朱文,此术空前绝后也!”
上世纪60年代初,茗屋见陈巨来印稿数十枚,十分欢喜,不久,巨老得知茗屋喜欢他的印稿,说:“有啊,我都留着。”边说边取出一包印稿送给茗屋,并说:“以后我都给你留着。可惜,我50年代在安徽刻印,万余枚印稿都已留在安徽了。”如今陈巨来元朱文、满白文一路印风,已成学印者追求之热点,茗屋把陈巨来印稿精选千余枚,汇编成册。这些写在日本“美浓纸”上的印稿,跨越了数十年。巨老为汪精卫、袁克文、张大千、程十发、唐云、陈佩秋、吴湖帆……治印稿纸,其中有许多只见印稿至今未见印章著录发表过的陈巨来作品,这有利于研究一代篆刻大师陈巨来元朱文、满白文等印风创作艺术的篆法、章法、刀法等细节之来龙去脉的演变过程,并弥补和充实了陈巨来篆刻艺术中最直接、最原始的珍贵资料,这是中国印坛新开发出的一座高品位“矿山”。随文刊登的几件印稿,部分墨线条不清楚,这是沾水印于石上时墨色溶化所致。
陈巨来刻“吴湖帆潘静淑珍藏印”
茗屋在整理印稿对照印蜕时发现一个有趣现象,在香港版《安持精舍印存》、人美版《安持精舍印聚》等所有已发表过的印章比印稿尺寸均要稍稍大些,有的大了很多,究其原因,大概是拍照制版时未能注意到按原印蜕尺寸印制?或出于其他考虑故意为之?当年陈巨来还告诉茗屋一个秘密:现在流行的巨来刻吴湖帆、潘静淑夫妇珍藏共赏一类印,其实全部都是潘静淑去世后,吴湖帆为怀念潘而请巨来后刻的。潘静淑是清末一品大员潘祖荫的侄女。
“人要死在别人的脚底下,不要死在别人的手掌中。如果某人死后,大家跺脚感叹,大呼可惜!可惜!说明此人是好人。如果此人死后,大家鼓掌叫好,那此人肯定生前令大家讨厌。”陈巨来曾经有过这番颇具哲理的话语。观其一生,在艺术上足以成为“死在脚底”的一代大师,而其为人,究竟是“死在掌中”的小人,还是不拘小节的名士,似乎尚未能有公论。随着《安持人物琐忆》的正式出版,早已缥缈而去的畸人陈巨来,其人其事,对于今天来说自然就更多了一分神秘的色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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