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高灌溉效率不一定减少农业耗水

■韩阳梅，本报见习记者

提高灌溉效率并不一定会减少农业用水量。决策者可能需要重新审视当前的农业灌溉政策。

几天前，来自世界8个国家的7所大学和3个国际研究机构的11名自然科学家和社会科学家联合提出，当灌溉效率提高时，用水量也会增加，而目前的灌溉效率政策通常不会减少用水量。相关结果发表在《科学》杂志上。

“回水量”减少，用水量增加

在淡水资源有限的情况下，满足更高的淡水需求仍然是主要的政策难题之一，尤其是在农业领域。

农作物使用世界70%的当地水进行灌溉。有鉴于此，*通常支持提高灌溉效率和推广先进技术以提高作物产量。它希望“利用最前沿的每一滴水”，这样“节省下来的”水就可以再用于其他领域，如城市、工业和环境。

然而，当灌溉效率提高时，灌溉分流中的大部分水将用于作物生长，即作物消耗的水的比例将增加，而原始地下水补给和返回河流的水的比例将减少。由于这种水的转移不用于作物生长，也不能增加作物产量，农民认为这是一种“损失”。

事实上，被称为“损失”的水是回水，它将在流域或集水区域的其他部分被补充和利用，因此回水是有价值的。

该论文作者之一、清华大学公共管理学院副院长王亚华教授是水政策和管理研究方面的专家。他在接受《中国科学报》采访时表示:“导致节水困境的机制是，先进的灌溉技术在提高灌溉效率的同时增加了用水量比例，而用水量比例的增加将降低回水比例。”

这意味着节水灌溉技术将“鼓励”农民种植更多的高耗水作物，从而增加作物和灌溉面积的用水量，从而增加用水量。这些人类活动也会减少回水量和生态环境等方面的用水量。

原因是不适当的灌溉补贴。

“在过去的几十年里，节水灌溉发展迅速。先进的节水灌溉技术确实可以帮助我们提高灌溉效率，但不适当的灌溉效率政策，如补贴方法，将促进农民扩大生产和消耗更多的水资源。”王亚华说道。

此前，联合国粮农组织对世界上13个国家的灌溉区进行了调查。在此基础上，研究人员还对印度、摩洛哥、巴西、美国和其他国家的灌溉区进行了研究。结果显示“目前的灌溉效率政策通常不会减少水的消耗”

研究指出，决策者通常不知道流域规模水资源核算的重要性，也不了解农业灌溉者对旨在提高灌溉效率的补贴的行为反应。

“这是一个全球性问题。”王亚华说，节水灌溉技术的使用直接影响灌溉的回水量。节水灌溉技术如何影响灌区的蒸发、排放、地下水渗流和地表径流？影响有多大？"这些水资源核算问题在实践中没有得到很好的解决."

“对节水困境的科学理解表明，有必要对因补贴而增加的公共支出进行全面评估，以提高灌溉效率。”该论文的第一作者、澳大利亚国立大学克劳福德公共政策学院教授昆廷·格拉夫顿在接受《中国科学》采访时指出。

强化制度约束实现真正节水

"水资源不能被节约."昆廷·格拉夫顿告诉记者，“我们能做的是改变人们取水的方式，地点和时间。”

王亚华告诉记者，在现行的灌溉效率政策下，受益者希望维持现状，大量旨在提高灌溉效率的补贴也助长了这些人的寻租行为。“这是难以打破节水困境的一个重要原因。”

“解决这一困境的关键在于制度设计。通过科学合理的制度约束，才能真正实现节水。”王亚华说道。

在我国农业节水中，也存在着与研究提出的节水困境相似的问题。例如，推广节水灌溉减少了灌溉回水量，对下游生态环境和水资源的可利用性造成了不同程度的不利影响。此外，我国农田和灌区层面的水资源核算不完善，增加了制定和实施节水灌溉政策的难度。

王亚华说，中国未来的农业节水政策可以从这项研究中得到重要启示。

首先，在准确进行水资源综合核算的基础上，建立从农田到灌区不同规模的水资源账户，明确计算单元中的蒸发、排放、地下水渗流和地表径流。第二，严格控制水资源的使用量和农田灌溉面积。第三，补贴和工程设施建设等节水灌溉政策应基于成本效益分析，以确保节水灌溉政策产生的公共效益超过成本。第四，评估提高灌溉效率带来的风险，防止对生态环境的破坏，同时确保粮食安全。第五，加强对灌溉者行为机制的研究，深入了解节水灌溉政策对灌溉者行为的影响。

相关论文信息:DOI: 10.1126/science.aat9314

中国科学新闻(2018-10-18，第一版集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