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科学报:高考可否不再“分分必较”
这位是记者文彩飞
对公平招生的威胁来自方方面面,包括公共权力、利益和人际关系。
一个学生申请几所大学并收到几所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是对教育最大的监督。不幸的是,很长一段时间中国人不知道他们有这个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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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离清华只有一分之遥”和“我离一条线只有一分之遥”...当高考录取通知书像雪花一样发出时,有一种叫“一分差”的痛苦。
回想起为了在高考中提高一两个分数和多进几个名次,李明明(化名)告诉《中国科学》的记者说这“太痛苦了”。“除了所有课外活动和特殊兴趣,我总是熬夜复习,并向大学老师寻求指导...我已经完全变成了一台测试机器。”他以一个错误通过了复旦大学,这足以让他终生难忘。
根据现行的高考录取规则,分数一定是每个考生无法逃避的命运。为了提高分数,考生不得不“牺牲”时间来提高他们的整体素质,以追求分数带来的回报,而分数往往是不稳定的。因此,在现行的高考制度下,分数的划分也必然成为最受批评的弊病之一。
针对这一问题,21世纪教育研究院最近在其《以招生制度改革为重点推进高考制度改革的建议》(以下简称《建议》)中提出建立多元化的录取标准和自主录取机制,从“录取与考试分离”入手,以招生制度改革为重点,形成高校自主录取、学生双向多选择的录取制度,从而走出应试教育的困境。
这种思路能给人们带来什么启示?可行吗?
一种思维方式
事实上,大学一直在探索高考改革,以解决“分数必须比较”的问题。
打破“分数必须比”的最新高考改革,是上海交通大学引入的综合评价录取改革。高考成绩占60%,综合素质考试占30%,学业水平考试占10%。目前,它仅限于试点院校工程实验班的招生。
此前,“三位一体”改革自2011年开始在浙江两所大学实施,目前已有34所试点大学。2012年,中国南方科技大学尝试多元化招生,包括上海交通大学的改革,改革后的招生计划由高考成绩、中学学业水平综合评价和大学评价三部分组成。
尽管这些改革都代表了进步的方向,但21世纪教育研究院副院长熊丙奇指出,目前的改革思路是将高中成绩等级转化为高考总分,高中学业水平考试由各省单独实施。评价的科学性、结果的可比性和考试的公平性都存在一定的问题。更重要的是,考试结束后,实行统一招生,学生的分数从高到低排列。最后,学生不可避免地会陷入高分的模式。
那么,真的有办法解决“分而治之”的问题吗?熊丙奇认为,只有把招聘和考试分开,才能真正实现多元化的评价体系。
招生考试分离是国家教育规划纲要中提出的一项重要措施。各方都在探索如何着陆。
这一次,21世纪教育研究所提出“恢复全国统一高考”。当然,这种“恢复全国统一考试”与舆论中常见的“恢复全国统一考试”不是一回事。
熊丙奇告诉记者,他们希望在2017年启动统一的全国测试。该考试包括基础学习能力考试和指定学科考试,适用于高水平大学的自主招生。全国测试每年进行2到3次。通过国家考试和大学面试的考生可以获得多份录取通知书。换句话说,考生可以直接同时被几所高水平大学录取,而不用参加省级入学考试。同时,分省高考制度仍然为地方高校招生服务。
“到2012年左右,我们将继续推进和实施全国统考,吸引所有高水平大学和一些地方本科院校加入。我们将逐步过渡到以国家统一考试为基础的多元评价体系,即国家统一考试。”熊丙奇表示,打破“唯分数论”的关键是形成多元化的录取标准和独立的录取机制。
效率竞争
在听取了提案中的建议后,李明明的第一反应是“再做一次检查,增加负担”。参加一所大学的独立入学考试已经让他很痛苦。如果高中要通过许多与高考结果相关的考试,然后还要申请许多大学和参加许多面试,李明明自然不会愿意。
李明明的“负担”存在吗?熊丙奇举了一个例子来说明美国的SAT考试每年进行七次,不会给学生带来任何学业负担。基础学习能力测试可以将学生参加第一、第二、第三阶段高考的时间作为参加全国统考的时间,这样可以将每次考试的结果转化为有效的结果,降低一次考试的风险率。同时,基础学习能力测试也可以取代“北约”、“华沙条约”和“卓越联盟”的笔试,减轻学生负担,增加选择机会。
记者接受了这个建议,并咨询了“211工程”大学招生办公室的老师。他的问题是“中国有大量的候选人。如果实施该方案,招生管理和效率将大大降低。”
熊丙奇解释说,“提案”并不要求所有大学都采用评估系统。它主要针对高水平大学。“985工程”和“211工程”大学每年招收大约50万名学生。可行性没有问题。
事实上,不同类型的大学采用不同的评价体系,在国外也是如此。例如,美国的社区学院和职业学院采用注册和申请入学的程序。综合大学的入学要求是SAT考试、申请和面试。
熊丙奇说用试卷来评估和录取学生是不准确的。虽然入学可以很快完成,但事实上,高中不能招收他们想要的学生。“毫无疑问,招生部门将受到压力。世界各地的许多学院和大学都成立了招生委员会,全年招收学生。推进招生从行政职能向专业化方向发展,是对我国高校的全新挑战,也是促进高校转变办学理念的重要途径。”
公平的战斗
公平一直是高考改革中争议的焦点。记者注意到,上海交通大学高考改革方案出台后,许多公众的第一反应不是为改革喝彩,而是质疑改革的公平性。那么,21世纪教育研究所提出的改革方案是否存在公平的漏洞呢?
厦门大学教育研究所的教授毕敦荣认为,将高中学业成绩纳入中国大学的招生范围是否可行值得怀疑。将高中学业成绩转化为高考总成绩,是将高考风险转嫁给所有高中。此外,提案中提出的指定科目考试——高校针对不同学科和专业提出的附加科目一般不超过2个,公平的责任和风险转移到高校。
在毕敦荣看来,高中是高校学生的培养单位,而高校是高中学生的接收单位。尽管对学生的两次联合评估是最理想的状态,但对招生公平性的威胁来自各方面,包括公共权力、利益需求以及更多来自人际关系。公共权力和利益践踏高考招生和录取的公平性并不少见,基于人情的高考公平性威胁更是屡见不鲜。“从这三个方面来看,高考招生的公平性远非任何一所大学或中学所能保证。实践证明,只有将NMET置于整个国家机构的控制之下,才有可能实现公平地接纳NMET。”
熊丙奇对此持有不同意见。他认为关于公平的争论是因为公众不知道公平从何而来。公众想要的公平来自*控制。他还认为*管理越严格,就越公平。然而,问题是只有当权力受到限制时,公平才能实现。“我们说过要把权力放在笼子里。权力本身不会把权力关进笼子,而是通过公共权力。”
什么是公共权力?在他看来,这是选择教育的权利。国外大学的免费申请制度和免费转让制度总是将权力交给公众,通过选择权来监督教育的发展。“学生申请几所大学并收到几所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是对教育最大的监督。不幸的是,中国人民很久以来都不知道他们有这个权利。这就像告诉人们你有投票权,可以选择一个国家*。他问你,这是真的吗?”
“当然,为了确保公平,在学校建立权力监督机制将是必要的一步。”熊丙奇说,作为一所高水平的大学,所有的信息,包括录取标准,录取结果和录取报告都必须对公众公开和透明。与此同时,如果*部门愿意下放权力,他们应该与大学签订协议,以规范其招生权。
思考落后
那么,招考分离真的能解决“分数必须比较”的问题吗?专家们有不同的意见。
毕敦荣认为,如果高等教育和教学没有根本改革,即使实现了招生考试分离,也不会取得预期的效果。然而,这一问题直接指向了我国整个高等教育——大学重在让学生掌握教材和教师的知识,而忽视了学生创新能力的培养和对人、社会、自然的关怀。“录取分科确实能给高考改革提供一些启示,但就《建议》提出的方案而言,可以在‘实验室环境’中进行尝试,但结合中国的实际国情是不可行的。”
事实上,21世纪教育研究所多年来一直呼吁入学和考试分开。他们在2007年发布了第一个非*版本的高考改革计划,并在2009年当《规划纲要》询问民众时,再次发布了升级版。现在,在国家高考制度改革政策的酝酿期,他们再次提出了深化高考制度改革的建议。
然而,为什么多年来所倡导的改革理念不能实现呢?
熊丙奇说,多年来,计划招生制度背后的权力下放问题一直难以解决。如果真正实现双向选择和招生考试分离,申请注册的权利将不再属于领导教育改革的地方考试机构,而是属于大学。如果一所大学计划招收2000名学生,它必须发出至少3000份录取通知书,而且教育行政部门最重要的权力之一必须移交给该大学。如果高校能够自主招生、*管理,学生根据学业成绩和大学成绩转学,教育部制定的学生身份管理将会再次发生变化。
“根据国家教育计划纲要,*的宏观管理、专业机构的组织和实施、学校依法自主招生以及学生的选择权意味着组织考试的权利、招生的权利和选择学生的权利将逐渐落到社会机构、学校和学生身上。问题是,一方面,*是否愿意下放权力,另一方面,如何在权力下放后建立一个制约机制,并充分利用这一权力。前提是权力下放,而基于不下放权力的改革是更严峻的考验。”熊丙奇说。
《中国科学日报》(第五版《大学周刊》,2014年7月1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