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师大团队：拯救“大猫”在行动

北京师范大学的生物多样性团队拍摄了中国自然状态下野生东北虎的第一张照片。

我们的记者胡

只是为了这两个*食肉动物的回归，吉林省放弃了一条高速公路，改走高速铁路。发生了如此大的一场战斗，似乎真的不可思议。事实上，保护虎豹本身并不是国家公园建设的最终目标。

2015年初，吉林省得知27只老虎和42只豹子藏在它的“后院”。短短两年时间，2016年底*全面深化改革领导小组第30次会议正式审议通过了《东北虎豹国家公园体系试点方案》。虎豹保护行动比预期的要快得多，相关地区甚至放弃了高速公路，改走高速铁路。所有这些都与背后的科学团队有关。

蹲在东北山上十年

中国有野生东北虎豹吗？在本世纪初，很少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东北虎豹赖以生存的森林正在不断退化和消失，幸存的虎豹种群的分布*向俄罗斯远东撤退。西伯利亚虎被世界保护联盟列为濒危物种，而西伯利亚豹被列为极度危险物种，离灭绝只有一步之遥。

但是在2015年，一段视频在网上引起了轰动:一只成年雌性西伯利亚虎带着四只幼崽出现在东北内陆的一个森林里。

这段视频是北京师范大学的研究团队在2013年通过红外摄像机拍摄的。同年，还拍摄了两个西伯利亚豹科的高清图像。他们都是中国的定居者。

但是对于北京师范大学生命科学学院副教授冯立民来说，发现东北虎豹并不是偶然的。他和他的团队已经在东北山区呆了十年了。

2006年，北京师范大学副校长、生态学家葛建平和他的研究团队建立了从中俄边境到东北森林腹地的东北地区生物多样性长期监测平台。该团队由北京师范大学国家生物多样性创新团队和吉林省林业厅组成。

冯立民是这个队的现场经理。他说，从一开始，我们的研究就想找出三个基本的科学问题:中国有野生东北虎豹吗？他们真的定居在中国吗？他们可能会向内地扩散吗？能否制定一个可行的虎豹恢复计划？

为了找出这三个问题，世界上最大的单区域红外摄像机监控网络诞生了。从珲春的中俄边境到东北内陆，面积达2万平方公里。该设计基于布奇现有和可能的分布区域、传播路线和森林景观的连通性。

他们首先沿着中俄边境建立了一条300公里长的边境样带，观察东北虎豹的跨境情况。最后，他们系统地安装了3000多台红外摄像机，连续网格为3.6公里乘以3.6公里。通过足迹追踪信息收集、栖息地质量分析等方法，他们系统地调查和研究了野生动物的时空活动。

大多数红外摄像机都是冯立民自己安装的。虽然冯立民那年是博士生，但他已经是野外工作的“老手”。自2002年研究生毕业以来，他一直在研究和调查云南的亚洲象种群和栖息地。从2005年开始，先后对印支虎和东北虎进行了研究。他一年中有10个月在野外，8个月在山上，2个月在路上。

最后，在分析数据后，该团队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在最近的2012014年，在20000平方公里的监测区域内，至少有27只东北虎和42只东北豹。其中，未成年人占人口的42%。

突破先前的科学判断

这一重要数据的发现，是中国第一次科学地确认中国仍有野生虎豹种群，并基本掌握了它们的活动规律。特别是，极其危险的远东豹的分布和数量已经被发现，大大打破了科学界先前的判断。

但一开始，整个世界都不相信这一点——该团队的研究结果遭到了众多学术期刊的拒绝，包括著名的《科学与自然》，而且他们甚至没有给他们修改和再投资的机会。世界著名的西伯利亚虎研究专家、国际野生动物保护协会(WCS)俄罗斯办公室主任戴尔·密奎尔也表示怀疑。

这是由于我国长期缺乏对虎豹的基础生态学研究。

直到上世纪末，中国才开始进行第一次全国性的野生动物调查，但调查方法有限，主要采用抽样调查、访谈等方法。1998年冬季，吉林省和黑龙江省在中国、俄罗斯和美国专家的参与下，对东北虎和豹进行了一次特别调查。尽管最终的结论是野生西伯利亚虎的数量是112只，而西伯利亚豹的数量只有3-7只。

然而，冯立民透露，事实上，此次调查中只发现了少量虎豹的踪迹，因此，当参加此次调查的俄罗斯和美国科学家在未来10年的英语科学报告中评估东北地区虎豹的分布和数量时，最常用的句型是“缺乏数据或可能在中国消失”。中国是否有现存的野生东北虎豹种群尚未确定。

然而，这一次，它不再是痕迹和传说，而是精确的科学图像数据，系统设计和长达10年的长期监测。除了虎豹种群的数量之外，研究小组还对它们的分布模式、领地、繁殖、活动节奏以及生活史的许多其他方面进行了详细的了解和分析。

事实胜于雄辩。来自泰国、美国和俄罗斯的几个国际团队对该团队的研究结果进行了重新验证，结果完全一致。

拯救“大猫”的重要节点

这个重要的发现让研究小组既高兴又深感忧虑:东北虎豹还活着，但它活得并不好...

冯立民说，中国东北85%的老虎和豹子被挤在珲春和俄罗斯西南沿海边境地区之间的狭窄边境地区，沿边境不超过5公里。中国和俄罗斯虎豹的栖息地总计不到6000平方公里。到2015年，该地区将有38只野生东北虎和91只东北豹，是资源承载能力的三倍。

更重要的是，该地区的东部和南部是日本海，而北部被广阔的湿地、道路和中东铁路所阻挡，与俄罗斯西伯利亚虎的主要栖息地锡霍特山相隔离。这也意味着东北虎豹未来恢复和回归的唯一选择是进入中国东北内陆西部的林区。然而，省道S201沿线的人为干扰已经成为他们向西传播的巨大障碍。其次，在内陆地区有许多人为的干扰因素。

“虎豹种群已经进入繁殖高峰期和种群快速增长期。如果它不能迅速有效地扩大其生存空间，对食物和领土的激烈竞争甚至可能导致人口的崩溃！”

葛建平意识到拯救这些“大猫”的最重要节点已经到来。

2015年1月的一天，葛建平来到吉林省委。吉林省委书记巴卢正在等会议，只答应了葛建平10分钟。葛建平说:“我只需要一分钟。你家有27只老虎和42只豹子。你在乎吗？”结果，巴音听了鲁100分钟。

葛建平认为，当务之急是在重要地区实施以生物多样性保护为核心的生态工程。在加强栖息地恢复、生态走廊建设和食物链提升的基础上，严格限制放牧和人类活动将是虎豹全面回归的关键措施。

目前，西伯利亚虎集中在中俄边境地区，主要是因为那里的人类干扰少，食物来源充足。虽然东北内陆有大片林地，但自2015年以来，重点国有林区商业采伐已完全停止，吉林省三分之一以上的林地已进入休耕期。但事实上，放牧、种植农产品和狩猎夹克已经成为最重要的人类干扰因素。

在全盛时期，珲春6000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有70000到80000头牛，每平方公里有十几头牛。这些牛严重影响了梅花鹿的分布，梅花鹿是当地虎豹最重要的食物来源。过度放牧甚至可能比下一轮狩猎对虎豹的生存构成更大的威胁。

因此，为了从根本上解决当地人和野生动物之间的冲突，有必要将该地区从生活转变为生产。

这不是一项容易的任务，但巴基斯坦提出让“东北虎豹成为吉林绿色转型的灵魂”的建议，给了葛建平很大的信心。吉林省承诺全力协助科研团队向**提出重大保护项目建议。

两会后不久，*总书记在听取吉林代表团审议时也了解到，吉林“后院”有27只东北虎和42只东北豹。他说:“这是一个好现象。关键是要遵循自然规律，扎实工作。”

此后，**立即要求尽快提交具体的保护计划和建议。葛建平的团队在近三个月的时间里开始认真准备这个提案。

高速铁路将不会建成，高速铁路将绕过。

此前，全国政协副主席、*常务副主席陈亲自率团赴吉林考察。与此同时，一个意想不到的转折几乎使保护计划变得困难。

珲春已经决定投资建设一条与省道S201平行的高速公路和一条从珲春到俄罗斯符拉迪沃斯托克的高速铁路。如果建设得以实施，保护区和内陆森林将被两个高速路段完全隔开，东北虎豹的最后一条返回路线将不复存在。

这一消息是在*与俄罗斯签署高铁协议的三天前发布的，葛建平并没有忘记当时的失望。然而，陈稍作停顿后，和他立即决定向巴音求助。

最后，吉林省决定取消原有的公路建设计划，改建成高速铁路。

从那以后，保护计划的进展速度比团队预期的要快得多。2015年5月，NLD*委员会正式提交了《关于实施中国东北虎和东北豹恢复与保护重大生态工程的意见》，其中特别提到在珲春周边建立持续保护区和制度机制创新。

**不仅在“十三五”规划中纳入了这些建议，而且还主动提高了保护项目的水平。初步决定将吉林省和黑龙江省交界处的老爷岭(珲春-汪清-东宁-穆棱)南部地区划为国家公园体系试点区，总面积1.5万平方公里。

就在2016年12月5日，在*全面深化改革领导小组第30次会议上，“东北虎豹国家公园体系试点项目”和“大熊猫国家公园体系试点项目”一起正式通过。中国东北虎豹栖息地的连通性、协调性和完整性将得到前所未有的改善，从而实现全面保护和系统恢复。

比美国黄石公园大60%

2016年8月，就在东北虎豹国家公园正式命名并向公众发布之前，《科学》杂志在其网站首页发布了一份时事通讯，报道了北京师范大学研究团队的研究成果，并确认中国将在美国建立一个比黄石公园大60%的国家公园。这些词非常吸引人。

尽管《科学》杂志“逆转”的原因尚不清楚，但正是这条新闻再次让东北虎豹国家公园的建设成为公众舆论的焦点。

仅仅为了两个*食肉动物的回归，在一个地区战斗似乎有点不可思议。但事实上，保护东北虎豹并不是国家公园建设的最终目标。

温带针阔叶混交林是中国东北地区经过长期演变形成的稳定生态系统。它也是整个北半球同纬度地区生物多样性最丰富的地区。这是目前地球上生物多样性保护最热门的领域之一。

一个健康的生态系统应该呈现一个完美的金字塔，其主干由绿色植物、食草动物和食肉动物组成。此外，他们需要遵循生态学的基本规律。

冯立民说，一只成年老虎每年需要捕食大约50只大中型食草动物，而只有当大中型食草动物的数量达到大约500只时，它才能在不导致整个食草动物数量逐渐减少的情况下，让一只老虎每年捕食50只。500只大中型食草动物每年消耗大量的植物食物资源，这需要健康的生态系统来支持。因此，只有生态金字塔顶端的物种才能回归家园，东北的广茂森林才能长期生存，这意味着生态系统才能真正恢复，生态建设才能真正成功。

因此，国家公园保护的不是少数物种，而是整个生物多样性的完整性。他说，为了在中国东北地区实现虎豹种群的稳定繁殖，有必要将栖息地和完整的森林景观联系起来。其次，还需要健康的植被结构、丰富的生物多样性、完整的食物链和不受干扰的繁殖环境，以确保东北虎豹种群的长期生存和繁殖。这意味着必须从生态系统整体保护的角度开展保护工作，使生态系统和生物多样性得到全面恢复，以满足东北地区虎豹种群稳定繁殖的需要。

2005年，葛建平最初带领团队前往东北，并不是因为东北虎豹，而是因为他承担了中俄合作研究资源环境领域重大问题的子项目。东北亚森林生态系统的起源和演变。东北虎黑豹只是系统研究框架中的一个重要案例。事实上，也正是因为在早期阶段对东北虎豹的栖息地有了详细的了解，才有可能牢牢掌握它们出现和返回的时间。

人们经常会问，东北虎豹的伟大保护工程的秘密是什么，从它的提议到它被提升到国家公园和试点计划的通过只花了两年时间？

“只有遵循科学研究和长期系统工作的规律，我们才能为保护打下真正深厚的基础。”冯立民回忆说，在过去两年里，科研成果被日夜翻译成*咨询报告，以协助制定政策。在过去的十年里，穿越中俄边境森林中的每一座山顶，走过东北虎豹可能出现的每一个地方和路线都变得容易多了。

东北虎豹国家公园的试点建设才刚刚起步，科学家的任务是让其未来发展的每一步都有坚实的科学研究作为支撑基础，确保其始终遵循自然规律。

《中国科学新闻》(第一版集锦，2017年1月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