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您访问科普小知识本站旨在为大家提供日常生活中常见的科普小知识,以及科普文章!
您现在的位置是:首页  > 科普文章

反思苦难,为了不能忘却的纪念

科普小知识2021-11-28 19:30:07
...

编者按:

谨慎的追求远在清明节。2020年的这个清明节一定会带给我们更多的记忆、追求和想法。

在很远的地方,当我们回想起17年前,我们会发现这段时间和那段时间有太多的相似之处。面对苦难,人类似乎无时无刻不在经历它,却始终忘记它。黑格尔说“历史唯一的教训是人们从未从历史中吸取任何教训”,这是真的吗?

忘记痛苦可能是人类寻求幸福和避免痛苦的本能,但记住痛苦和反思痛苦是人性的光辉背景。只有这样,人类才能在漫长的历史中继续前进,而不是浪费在那些失去的生命面前所付出的沉重代价。这样,我们就可以走出“后人悼念而不学”的怪圈,也使后人再次悼念后人。

从灾难性事件到集体记忆的形成,我们应该做些什么,这些记忆将被永久地固化并传递下去?具体来说,我们将如何纪念这一新的冠状肺炎流行病,以记录历史、悼念死者并教育后代?

《中国科学》邀请了几位医学史和科学史方面的专家和作家来谈论我们对痛苦的遗忘和记忆。

为什么我们容易忘记痛苦

《中国科学新闻》:黑格尔说:“历史给我们的唯一教训是,人们从未从历史中吸取任何教训。”你怎么理解这个句子?我们对苦难历史的记忆持什么态度?

刘·:人是一种依赖记忆的动物,但不幸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历史记忆往往会褪色甚至扭曲。就新的冠状肺炎疫情而言,无论是非典还是流感,甚至更早的瘟疫,在不同的国家都被提出作为防疫预警或参考标准。然而,事实上,*和人民在使用历史实例时,大多都是根据需要剪切历史片断,他们并不关心整体的历史场景和背景。这种做法造成的历史误解比不吸取历史教训还要严重。

目前,专家的声音经常被最简单、最平常的想法和表达所掩盖。疫情爆发后,人类急于忘记可怕的气氛,不愿回忆或回顾它。人们认为抛开一切会带来光明。当然,让历史经验和通过巨大牺牲获得的教训化为乌有会更容易。

20世纪80年代的脑科学研究发现,遗忘是人类大脑发展的一个重要功能,它使人们能够以乐观的态度向前迈进,但吸取历史教训并不一定是一件好事。

事实上,历史仍然在人性的底层发挥着作用。只是我们没有有意识或有意识地思考它。如果我们不想让从历史中学习变成一句口号,我们就必须回到历史专业,直接回到卑鄙和懦弱的人性的底层。

李霞:一方面,人们的记忆会衰退。随着时间的推移,记忆的分母会越来越大,灾难事件的比例也会越来越小。最后,随着经验者的离去,记忆将变得无足轻重。

另一方面,虽然个人记忆会消失,但是一旦无数的个人记忆被固化并成为国家和社会的集体记忆,这些记忆就可以像基因一样被转移。然而,不幸的是,只有极少数事件最终能成为集体记忆,成为精神财富,并在促进社会进步中发挥辅助作用。

例如,当年的非典,自2003年以来已经过去了17年。整个非典事件留给我们的更像是一件象征性的事情。它丰富的内涵被时间的新陈代谢冲淡了。它给整个社会带来的悲伤可能不会太大。相比之下,由于严重的人员伤亡,几次大地震将在人们的脑海中留下更深的印记。在灾难性事件中,人类牺牲的规模对记忆有很大影响。

余世存:中国人真的很擅长遗忘。对西方人来说,是现代文明的成就让他们稍微忘记了自己。

虽然我们自称是一个有着悠久历史记载和书写传统的国家,但我们的历史记载缺乏合理性,这与中国文化缺乏合理性和逻辑性有关。最重要的一个方面是中国人普遍缺乏社会学培训。

以普通人为例。我曾经给学生写个人成长史和家族史的测试题,但许多人甚至拒绝调查祖父母和外祖父母的出生日期。他们只是说他们不知道,然后把作业交给了我。我们的精神意识中缺乏这种想法,许多人写回忆录过于理智。

这对一个家庭来说是如此,对一个社会来说更是如此。例如,在过去的半个世纪里,我们经历了许多重要事件,但从社会学的角度来看,剩下的几乎是一片空白。没有音乐、电影或好小说能反映这些重要事件。最多有一些零星的个人记忆。从个人到社会,我们都缺乏社会学和理性的梳理和总结。

《中国科学报》:现在,新发肺炎疫情已经蔓延到全世界,欧美国家已经成为第二波疫情的中心。西方这次从现在和历史中吸取教训的表现如何?

刘:除了人类对苦难的共同态度外,欧美国家对中国疫情发展的忽视也是其历史和社会偏见的产物。自19世纪以来,欧美一直持有“黄祸”不消的观点。从1894年的香港鼠疫,1900年的旧金山唐人街鼠疫,甚至更近的1968年的香港流感,韩国的MERS,2003年的非典,欧洲和美国一直认为肮脏的亚洲是疾病的源头。这种心态并没有一直消失,在中国爆发新一轮冠状肺炎疫情之初,这种心态甚至更加发酵,最终导致中国以关闭城市为代价换取的宝贵时间被忽视和浪费。

并不是说类似的问题没有在亚洲或国内发生。非典期间,韩国声称泡菜中的酶在少数情况下具有抗非典作用,而俄罗斯则口口相传伏特加在体内具有杀菌作用。其他地区被归咎于广东人什么都吃的饮食习惯,甚至中国公共厕所的严重污染。除了强化民族主义情绪和指责他人之外,这些指控在理解这种疾病和预防未来的流行病方面看不到任何实质性的帮助。人们心灵的忽视和浮沉以及各种偏见带来的侥幸心理造成了欧美目前的困境。

余世存:西方有点忘乎所以了。它清楚地知道人们可以从一个人到另一个人,但是它已经错过了太多的时间和机会。这与他们对现代性的理解和对技术文明的迷信有关。他们总是认为技术可以解决一切,技术可以把人类带进一个金色的世界,但是他们不知道文明是如何发展的,它总是伴随着负面的东西。全球化本身也是,西方文化认为它是全球化的火车头。它认为它不需要东方文化,包括中国和其他文明,如印度古典文化和阿拉伯文化。它认为后者都是从西方寻求的。这个概念很成问题。

《中国科学报》:面对苦难,中国古代有哪些思想?

余世存:事实上,中国人的思维方式非常适合处理灾难,因为中国人有对称的思维,或者说阴阳思维。例如,有好与坏,好与坏。

中国也有一些应对灾难的重要方法,比如问责制。道光咸丰年间,首都附近发生了旱灾。皇帝甚至发出了三封信,询问官员近年来有什么问题和不适当的政策。每个人都畅所欲言。

《中国科学新闻》:谈到对苦难的反思,我们很容易想到我们的邻国日本。日本对待苦难的态度与中国和西方有什么相同和不同之处?

王:*民在灾难面前的沉着冷静是从频繁的灾难中吸取的教训。引发福岛核事故的关东地震、阪神地震和2011年东日本地震几乎每隔几十年就发生一次,更不用说5级以下的中小地震了,这些地震可能每年和每月都会发生。在危机中,他们培养了经历困难,然后控制和超越困难的心态和技能。

余世存:日本从亚洲进入欧洲,从西方学到了很多东西,所以在这方面做得更好。例如,尽管日本在疫情开始时存在一些问题,但总的来说,它能够激发其公民的理性和智慧。

松田:文化特征实际上是可以构建的。大多数时候,它与公众舆论领域有关。社会机制本身具有筛选能力,这是极其强大的。当记录那些悲惨的、悲伤的甚至是阴郁的情绪和信息时,是不被鼓励的,甚至可能带来风险,那么它的传播将不可避免地减弱。渐渐地,人们会适应被筛选后留下的文化。

结果,我们对痛苦的记忆越来越差,我们对痛苦的同情也在减少,我们感觉不到嘴唇的寒冷、牙齿的寒冷和眼睛的悲伤。

为什么我们应该记得痛苦

《中国科学新闻》:如果寻求幸福和避免痛苦是人类的本能,那么我们为什么要“违背人性”并记住痛苦呢?

李霞:可以说,寻求幸福和避免痛苦是个人的本能。然而,从社会和国家层面来看,这种寻求幸福和避免痛苦的倾向是有害的,可能会加深灾难。它会使人失去理智、敏感和警惕。苦难原本是人类为进步付出的代价,而群体的遗忘将使这一代价彻底沉没。

当我们构建集体记忆时,我们可能会无数次地感受到失去亲人的痛苦。对他们来说,这是一件令人心碎的事情。

这对他们有害吗?起初,但从长远来看,只有理解并正视它,我们才能真正摆脱痛苦。从这个意义上说,集体记忆实际上是一种团体咨询。

悲伤的事情应该被忘记吗?人们自然希望避免悲伤。在回避的过程中,我们可能会拒绝多想。如果只有悲伤被视为禁忌,那么它只会成为我心中的一种包裹。

我们要建立集体记忆的原因不是让人们沉溺于痛苦之中,成为一种心理负担,而是通过反思和学习来改变我们的观念,提高整个社会的认知水平。这是一股积极的力量,不愿让受伤的人白白付出巨大的代价。

余世存:我们必须记住,痛苦是因为我们太容易陷入一种对进步和发展(包括现代性)的轻浮狂喜之中。我们认为现代性会毫不拖延地带来荣耀和享受,但事实上,人类永远无法摆脱这种消极的东西。用中国《易经》的话说,没有泰国这样的东西。无论是极度和平还是极度和平,我们都必须有这样的心理准备。

王:疫情出现拐点后,情绪趋于稳定,处理也更清晰、更恰当。事后,理性的反思开始展开。它帮助人类积累学术和思想知识,把一个公共卫生事件转变为一个思想史事件和一个灵魂提升的精神事件。相反,历史记忆的丧失是精神荒芜的标志。

我们如何记得痛苦

《中国科学新闻》:如果需要学习历史记忆,我们怎么能记得苦难?

李霞:集体记忆不是自然形成的。它需要被建造。进入一种回顾、探索和反思痛苦的学习模式是形成和保持集体记忆的基本前提。然而,在一些社会中,人们学习的窗口很小。

我们今天说过,集体记忆的形成在全球化时代特别重要,新的皇冠肺炎应该成为全人类的集体记忆,而不仅仅是中国人的集体记忆。过去,我们认为距离是一种保护,但在一个高度互联的时代,没有人可以孤独。

首先,我们需要准确地呈现灾难,摆脱时代和个人的偏见,这需要大量的收集和整理工作。然后,从不同的维度研究它,解释它,反思它。这一步也是修改和完善集体记忆的一种方式。在我看来,知识分子应该承担起构建集体记忆的责任。

王:灾难是人性的考场。苦难是生活的老师。我们将当场参加考试。我们不应该放弃询问生命、死亡和痛苦的本质。灵魂的折磨,有高有低,不仅要直接面对痛苦,还要“近距离观察,远距离思考”,从而经历痛苦,超越痛苦,在痛苦中获得精神升华和涅槃。

松田:不管我们是否受到鼓励,我们对疫情的反思肯定会存在。然而,在反思之前,我们必须完成的一件事是真实、客观、完整地记录事件。我们需要对事实做出清晰的判断,知道它是如何发生、发展和结束的,然后才能分析原因和结果。只有掌握了完整的事实,我们的反思才能更加现实。误入歧途的事实只会导致对误入歧途的反思。

然而,即使我们记住并反思,也不可能期望每个人不再犯错。孔子说君子的最高境界是“不怒不拒”,但事实上,一个人“不拒”是很难的,因为人们有习惯性的思维。在我看来,能够在反思中克制愤怒和责备是非常好的。要正视自己的错误并敢于承认自己的错误,就必须背着自己的锅。过去,在中国的历史传统中,有一种承认错误和鼓励人们敢于冒险的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