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期刊大面积撤稿凸显医生评价困境

524名中国学者刚刚创造的“新记录”可能并不光彩。

4月20日，著名学术出版机构斯普林格自然出版集团(以下简称“斯普林格”)在其《肿瘤生物学》杂志上宣布取消涉及524名中国医生和医学生的107篇中国肿瘤生物学论文。这些文章发表于2012年至2016年，在同行评议中涉嫌欺诈。

在最先撤回手稿的77个单位中，有许多著名的机构，如北京大学第三医院、交通大学医学院、复旦大学及其附属医院。

一些学者认为，本文的退出在中国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下面是一个更深入的讨论:临床一线的医生应该写论文吗？在科学引文索引(SCI)的指导下，如何制定医务工作者的评价标准？

被脊髓损伤绑架的医生

这不是第一次有人因为“同行评估涉嫌欺诈”而从国际期刊上撤回手稿。

2015年，爱思唯尔、英国医学中心出版社和斯普林格都从他们的期刊上撤回了9-64篇中国作者的文章。此次撤军是2015年撤军的延续。

据中国科学技术协会官方网站报道，4月18日，斯普林格大中华区主席伊诺克在会见中国科学技术协会时表示，《癌症生物学》杂志使用了2015年撤稿中的虚假同行评审信息，对2012年至2016年发表的所有论文进行了检查，发现这些论文已被撤回。

所谓“虚假同行评议信息”，是指论文作者以真实研究者的名义通过虚假电子邮件提交的同行评议意见。

不同的是，这次撤回所涉及的论文的作者都来自医院或大学医学院和相关实验室。

在524名医生中，有些只是论文的“名义作者”。被撤回的三甲医院肿瘤科主任医师告诉《中国青年报中青在线》记者，他不是论文的第一作者，他也在了解和调查论文的情况。根据媒体调查，一些医生还表示，他们对第三方机构的行为一无所知。

中国人事科学院研究员孙芮调查了医院的人才评估系统。他认为浮躁的学风与单一的人才评价体系有关。

在之前对类似的稿件撤回事件的调查中，“第三方”不仅仅是伪造同行评审信息。2015年，中国科学技术协会对BMC出版社撤回的31篇论文进行了调查。据《光明日报》报道，29篇论文的作者承认委托“第三方”代表他们投稿。其中，有23篇文章从提交、修订到出版，全部由“第三方”整理。

浙江省人民医院儿科内科副主任医师朱海蛟认为，“这表明学术造假已经是一个非常普遍的现象，已经形成了一个造假的产业链”。他经常接到来自各种论文写作机构的电话和私人信件，甚至长时间每天打五六次电话。

协和医院妇产科主任医师琪宇曾在微博上描述道:“现在很多医院都建立了论文工厂，以流水线的方式组装SCI论文。这样的结果，当然，吹嘘资本，推广，和“临床经验是不够的脊髓损伤”在评估期间。对医学事业的贡献不能说是没有，但它们都发表在外国杂志上。国内同行基本上不了解他们，外国人也喜欢这一结果。”

单一人才评价体系

草案一出台，一些人就质疑医生的道德和医疗技能。

作为一家三甲医院的副主任医师，李伟为他的同事感到有些委屈:“医生能否写论文与临床医学没有多大关系。”在李伟看来，制度的弊端并不是学术不端的借口，但学术不端也与现行职称评定制度和“唯科学论”密切相关。

将近40岁的李伟被提升为副高级职务。由于她的医院是省级医院，她需要发表三篇论文。"具体标准因医院而异，但论文的数量和水平是一样的。"

虽然许多医院不需要外文期刊，但医生仍然希望在外文期刊上发表文章。一位医生告诉记者，根据医生发表文章的影响因素，他所在的医院将给予几千元到几万元不等的额外奖励。

“国内期刊的影响因素很低。发送国外期刊不仅是“当务之急”，而且有助于申请项目和科技进步奖李维说。

创建博士小组的张强观察到，临床能力较弱的医生比临床能力较强的医生更容易成为“名医”——追逐SCI论文自然成为许多医生的目标。

然而，像李伟这样的临床一线医生，每天工作8-10小时，一周工作一两次，24小时轮班，是正常的工作条件。业内大多数医生都承认，在临床工作和科研的同时取得成果并不容易，科研对临床的促进作用过于“隐蔽”。

在孙芮看来，现行的人才评价体系与实际工作脱节，不能反映工作需求。张强认为，对医生来说，最好的评价体系就是用技术和服务质量来获得公众的赞誉和收入。

当前的现实是，从住院医师到主任医师，需要时间和入院的累积。在此期间，论文成为一些医生晋升的“障碍”。当他们不能把科学研究和临床工作结合起来时，有些人选择只做临床工作，“没有晋升，就没有晋升”一些人也选择伪造和上交“钱买路”来获得晋升，但他们为自己埋下了学术不端的祸根。

对学术不端行为的惩罚不够严厉。

2016年7月，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发布了《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关于加强基层专业技术人员建设的意见》，其中指出，对基层医生等未来专业技术人员的论文和科研没有强制性要求。

孙芮说:“在美国，临床医生不需要写论文，只需要有执照，并且没有复杂的职称制度。只有大学教授和一些大型学术教学中心必须承担科研任务。”

这张照片已经在张强建立的医生小组中付诸实施。张强在内部废除了职称评定制度，对医生采用了国际公认的主治医师制度(主任医师负责制)，并鼓励医生在临床研究中与科学家团队合作。

张强说:“让医生回到临床实践。这是中国尤其需要做的。毕竟，我们的医疗资源比其他国家更稀缺。”

在公立医院工作的朱海蛟也同意这一制度。他希望管理者能将从事临床实践的医生和研究人员从机制中分离出来，并将医生职称的晋升与论文脱钩。

但是，孙芮认为，要防止大规模退稿的发生，就必须加强对专业人员的“职业道德”教育，建立诚信体系，建立“惩罚机制”。

在草案于2015年退出后，时任中国科学技术协会主席的韩启德在该协会内部反复重申了中国科技工作者在国际学术期刊上发表论文的“五不”行为准则，其中包括不提供虚假同行评审员。韩启德还表示，如果今后再出现类似问题，所在单位要坚决处理。如果发现一个案例并对一个案例进行调查，就会产生“街对面每个人都大喊大叫，打老鼠”的学术不端行为。

目前，国内的处罚措施还不够严厉。追回研究经费和在未来五年不向国家自然科学基金会报告是目前主要的处罚措施，包括通报批评和书面警告。

朱海蛟希望集中精力提高医疗技术水平，这需要调整医生的评价机制。

(应受访者要求，李伟是化名)

阅读更多

107篇论文被撤回作者抱怨:保姆卖了孩子

《人民日报》评论撤退:捍卫真理就是捍卫科学生活

107篇论文撤回双方反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