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佛教授:封城第二天,武汉即迎来转折点
1月23日武汉关闭后,武汉新皇冠病毒的传播数量Rt开始迅速下降,2月6日降至1.0以下,3月8日降至0.1。自那以后,武汉的疫情得到了有效控制。
该分析基于武汉32,000名新发肺炎患者的数据,发表在《美国医学会杂志》上,引起了成千上万人的关注。
最近,《中国科学报》采访了该论文的通讯作者之一、哈佛大学教授、美国国家医学院院士林锡鸿。她将在4月29日晚由未来论坛发起的“了解未来”科学讲座上,讨论武汉的数据分析结果以及公共卫生和防疫经验如何帮助全球抗击疫情。
(R0:基本感染数。在没有外部干预的情况下,受感染者将疾病传播给的平均人数。
Rt:有效感染的数量。在基本感染人数的基础上,指一段时间内的感染人数,如采取防疫措施后,受感染者传染疾病的平均人数。
当Rt> 1时,传染病会扩散;当Rt
中国科学新闻:关于新冠状病毒的R0值,数据已经被修改和改变。根据你的研究,这个值应该是多少?人类历史上主要传染病的状况可能是什么?
林锡鸿:之前研究中关于R0的报告是低1.40,高6.49。根据我们对武汉数据的分析,结合世界卫生组织公布的一些数据,认为武汉新皇冠病毒的R0约为3.8,范围为3~5。
在人口稠密、基本卫生条件差的国家和地区,这一数字可能更高。
在早期,人们经常把新的冠状病毒与非典病毒相比较。后来,人们开始将疫情与1918年的西班牙流感进行比较。可以看出,新冠状肺炎的R0值高于非典(2~3)和西班牙流感(2~3)。然而,新发肺炎的死亡率仍然低于这两种疾病。
《中国科学报》:根据您的报道,2月6日是武汉疫情控制的一个重要转折点:病毒的有效传播数首次降至1以下。你如何解释这个结果?
林锡鸿:Rt值的变化与公共卫生干预密切相关。在武汉城市关闭初期(1月23日至2月1日),该市采取了一系列干预措施,包括戴口罩、社会距离、交通管制、家庭隔离等。,将Rt值从城市关闭前的3.88降至约1.25。
值得注意的是,这一结果已在世界许多国家得到复制。例如,在意大利和德国采取了社会距离和国内孤立等措施后,Rt值迅速下降并趋于稳定。目前,Rt值在1左右徘徊了一个月。然而,由于家族内部的传输链难以切断,Rt曲线并没有真正开始下降,而是趋于零。
回顾武汉。从2月初开始,随着医疗设施的改善、医务人员的增加和收容所医院的开设,武汉市对发热、疑似、密切接触和观察四类人员实施了全面隔离、隔离和治疗。这有效地切断了社区和家庭内部的沟通链。
特别是在收容所医院运营后,武汉的Rt值迅速下降,从2月6日开始降至1以下,3月8日降至0.1。武汉“战争流行病”看到了胜利的希望。
《中国科学报》:鉴于世界各国疫情发展的不同阶段以及不同的国情和民情,武汉的防疫经验是否具有普遍价值?
林锡鸿:武汉的经验告诉我们,通过公共卫生干预,包括检测、跟踪接触者、保持社会距离和集中隔离措施,确实可以有效控制新的皇冠疫情。
目前,把武汉的经验与本国国情结合得很好并取得显著成效的国家包括韩国和新加坡。相对而言,要在西方文化国家和地区完全重复武汉的举措,由于国情和文化差异,还有许多挑战。
自从我们论文的预印版本于3月初在麦德西弗发布以来,它已经得到了广泛的关注。11万人阅读了摘要,4万人下载了论文。《美国医学会杂志》4月10日出版后,近10万人阅读了它。《纽约时报》、《华尔街日报》、《每日电讯报》、英国广播公司和其他媒体采访了我。我还分享了武汉数据的分析结果,以及我通过哈佛大学讲座、社交媒体和英国议会科学技术委员会听证会了解到的防疫经验。我希望这些知识能帮助各国抗击艾滋病。
收到的反馈是,世界各地的许多人认为武汉的经验有很多值得学习的地方。然而,在西方国家是否以及如何实施,需要因地制宜,建立适合各国国情的防疫措施。
《中国科学报》:与中国不同的是,当时的案例主要集中在湖北,尤其是武汉。现在,许多国家的疫情显示出多点爆发。中国支持武汉的经验对这些国家有用吗?
林锡鸿:从美国的角度来看,目前纽约州的疫情最为严重,很多医务人员都在争相支援纽约州。
其他州的疫情从严重到轻微不等,一些州有大量病例。因此,除了与联邦*合作和利用联邦*提供的帮助,美国各州现在依靠自己的努力和相互合作。许多退休医生已经重返工作岗位,一些高年级医学生提前毕业,走上了临床一线。
同样,武汉有有许多很好的防疫思想和措施。然而,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国情,应该根据自己的情况制定最合适的措施。
《中国科学报》:根据目前的疫情发展速度,一些国家是否接近实现群体免疫?
林锡鸿:在回答“群体豁免”问题之前,我们必须先澄清以下几个问题。
首先,有多少人已经有了抗体和免疫力?有了新冠状病毒的传播能力,至少有50%以上的人有抗体和免疫力,而群体免疫力很可能是有用的。然而,目前还没有足够的抗体检测数据来支持这一假设。
第二,现有抗体检测方法的准确性是否足够?测试中的假阴性和假阳性会对判断和决策产生不利影响。
第三,如果一个人有抗体,他不一定有免疫力。即使他有豁免权,他也不确定这能持续多久。我们对抗体和对这种疾病的免疫力之间的关系知之甚少,需要更多的科学研究。
因此,在缺乏疫苗和有效治疗药物的情况下,强有力的公共卫生干预仍然非常必要。
《中国科学新闻》:我们看到美国的测试速度非常快,测试量也非常大。美国是否采用了一些更先进的测试技术?
林锡鸿:核酸检测也是现阶段美国的主要检测方法。快速的检测速度可能是由于检测中涉及大量的机构和仪器。当然,美国深厚的科学技术基础,以及从大学到企业到个人的创新能力和社会责任也发挥着巨大的作用。
目前,制约美国检测速度的一个瓶颈是棉签数量不足。现在一些人正在研究唾液是否可以作为测试的样本,并且已经取得了很好的进展。如果成功,检测效率和普及性将大大提高。
中国科学新闻:中国进入了一个新的防疫阶段。外部输入和内部防御的压力仍在继续。我们应该如何调整我们的防疫战略?
林锡鸿:中国的主要传染源已经改变。现在要注意的传染源是输入病例和无症状感染者。
无症状患者的比例是多少?如何更有效地找到这些人?如何提高基于群体的广泛测试?如何准确估计抗体携带者的比例?什么因素决定一个人是否产生抗体?这些问题是下一阶段研究的重点。
当然,疫苗研发必须加快。
相关论文信息:https://doi.org/10.1001/jama.2020.61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