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科学记者的基因测试之旅

人们需要更公开地面对不确定性。

詹妮弗·库津-弗兰克尔正在和她的两个孩子玩游戏。像许多人一样，她希望在孩子成长过程中通过基因测试在一定程度上保护她的家庭健康。资料来源:APRIL SAUL

詹妮弗·库津-弗兰克尔是一名记者，但《纽约时报》的文章标题很少与她本人相关，这也是她今年秋天逗留了很长时间的原因。该报告的标题是“犹太妇女研究显示与家族史无关的癌症致病因素”，文章发表在9月5日的网页上。弗兰克尔不安地继续阅读:“研究人员周四发布的报告称，即使没有家族史，德国犹太裔女性患乳腺癌和子宫癌的几率也更高。”

在过去的13年里，科学一直是弗兰克尔的专业报道领域。同时，她在基因检测领域写了大量的文章，并与该领域的几十位顶尖专家进行了交流。她记录了科学研究的进展、伦理困境、实验拯救的生命以及实验引发的焦虑，但她从未想过将镜头聚焦在自己的DNA上。

意想不到的计划

虽然事情很突然，但没有必要逃避。弗兰克尔的父母是德国犹太人的后裔。据她所知，她母亲家里没有人患过乳腺癌或子宫癌。然而，她突然想到，文章中提到的基因突变，即BRCA1和BRCA2，可能来自一个她以前从未注意到的父亲家庭。她的父亲和叔叔以及三个堂兄弟中的两个男人有Y染色体问题。

她记得爷爷患有前列腺癌，并在疾病最终扩散到骨骼后去世。而且，她叔叔后来得了这种病。BRCA基因突变可导致乳腺癌和子宫癌，这在男性中反映为前列腺癌。她一直知道德国犹太人很容易在这些基因中变异。但她只知道这些。

她开始寻找相关数据，结果并不令人满意。谷歌快速搜索的结果显示，每40名德国犹太人中就有一人有BRCA基因突变，而在普通人群中这一比例仅为800%。

像几乎所有的癌症相关基因一样，BRCA1和BRCA2首先在有家族史的患者中发现。然而，由耶路撒冷Shaare Zedek医学中心的医学遗传学家Ephrat Levy-Lahad领导的这项研究在今年9月得出结论，具有相同基因突变的其他家庭患癌症的风险也同样高。

这篇文章的其他几位作者，包括华盛顿大学的遗传学家和BRCA1突变基因的发现者玛丽-克莱尔·金，所有女性都应该知道她们是否有危险的突变基因BRCA1和BRCA2，不管她们是否有家族史。其他专家不同意这一点。也许更有争议的是，科学家在过去十年中已经筛选了几十种风险基因，但其中一些基因与癌症的联系非常微弱。

也许弗兰克尔可以就双方争论的焦点写一份科学报告，但问题涉及到她自己的健康和486名携带BRCA基因突变的以色列妇女，其中一半没有家族史但癌症发病率很高，这是她迫切需要完成的一份报告。

时间至关重要。弗兰克尔今年38岁，建议切除携带BRCA基因突变的器官的年龄是40岁。她给她的两个孩子(分别是5岁和2岁)出生的费城郊区医院打了电话，并把这件事告诉了一位基因顾问。她有家族史，认为BRCA测试值得做，医疗保险也可以覆盖她的测试。

为此，她一生中第一次预约进行癌症基因测试。这些测试不仅会测试BRCA基因，还会涵盖更多不确定的风险基因。

21个基因检测项目

当弗兰克走向医院癌症中心时，自动门无声地打开了。一位棕色卷发的基因顾问微笑着走向她，手里拿着一个剪贴板。顾问拿出一张纸，放在桌子上，上面有一份与乳腺癌和子宫癌相关的21个基因的清单。其中，11件物品被染成粉红色，旁边是“高风险”。三个项目的背景色为紫色，属于“中度风险”；其他七项是青绿色背景，用斜体表示，旁边是“新基因”。

这是马里兰州盖瑟斯堡市GeneDx公司乳腺癌/子宫癌部门的测试标准，也是肿瘤学的相关测试标准。这些基因中的许多也会导致其他癌症。一个基因突变与胃癌的相关性为40%~83%。如果检测结果为阳性，建议进行胃切除术。另一个基因TP53与女性癌症发病率的相关性接近100%，与男性癌症发病率的相关性为73%。与TP53基因变异相关的癌症包括脑癌和恶性肿瘤。

在表中列出的基因中，BRCA1和BRCA2无疑位于易患癌症的基因家族中。基因检测可以拯救生命:大量关于BRCA携带基因器官的研究发现，接受卵巢切除的人患子宫癌死亡的风险降低了80%，乳腺癌死亡率降低了50%。预防性乳房切除术可以将乳腺癌的发病率降低至少95%。

纽约州斯隆凯特琳癌症纪念中心临床基因服务主任肯尼斯·奥菲特(Kenneth Offit)表示，几年前，由于其他基因对健康影响的不确定性，不鼓励进行检测，“现在可以对这些基因进行检测了”。随着更多风险基因的发现，基因测序的成本和价格大幅下降，使得检测表中的DNA解码项目更多。

然而，这些基因是一个常规难题，即哪些人和哪些年龄组有更高的致癌风险。“临床研究在我们前面。”明尼苏达州罗彻斯特市梅奥诊所的BRCA和另一位研究乳腺癌风险基因的权威弗格斯·考克说，“测序技术变化太快，我们几乎没有时间回答病人和医生的问题。”

2013年夏天，美国最高法院驳回了利阿德·金的BRCA基因测序专利申请。受此启发，基因公司成立了乳腺癌/子宫癌基因检测部门。其他公司，包括Liad、Ambry Gene和学术医学中心，已经建立了几十个与一系列癌症相关的基因测序部门。"我们正在实地寻找能够为医生提供治疗方案的目标。"基因科技公司的执行董事雪莉·贝尔说。

弗兰克尔和顾问之间放了一张有21项基因测试的桌子。尽管顾问没有给出任何建议，她还是自愿签署了所有的测试。

然而，这位顾问将注意力转向了一种紫色中度风险基因CHEK2，它有一长串相关的癌症:女性乳腺癌、男性乳腺癌、结肠癌、前列腺炎、甲状腺癌、肾癌和子宫癌。" CHEK2基因突变在德国犹太人中常见吗？"我问。“不太常见。”顾问回答道。但是弗兰克尔的祖父患有结肠癌。这再次困扰了她。

她困惑地回家了。

知道总比不知道好。

两天后，GeneDx仍在解析弗兰克尔的DNA。她与宾夕法尼亚大学乳腺癌基因研究专家苏珊·多姆切克通了电话，讨论没有家族史的癌症风险基因。Domchek启动了CHEK2测试。“我们不知道如何将这种基因与照顾病人联系起来。”谈到检测呈阳性的女性及其家人，她抱怨道。

"它的发病率与癌症有什么关系？"弗兰克尔问道，没有提到他正在进行CHEK2测试。多姆切克的回答是，大约200个美国人中有一个有基因突变，这让她松了一口气。

十月的一个星期二早上，弗兰克尔的电话响了。"你的测试结果出来了。"她的顾问说距离上次会面已经19天了。“你想知道什么结果？”顾问问道。

“当然，这是一种致病突变。”她说。这位顾问说，好消息是她没有在她担心的三个基因中发现任何致病突变。这让弗兰克尔暂时松了一口气。

"你需要知道不确定性突变吗(VUS)？"她问道。Frankel想到了CHEK2和顾问之前提到的1.6%的突变率。“可能性有多大？”然后，她请一名顾问宣布结果。

" BRCA基因没有不确定性突变，但CHEK2基因检测到不确定性突变."辅导员告诉她。根据基因科技公司发布的报告，她解释说，弗兰克尔的基因突变是脱氧核糖核酸15的缺失，这种缺失出现在两名患有前列腺癌的男性患者身上。体外分析表明，这将导致基因的部分功能缺失。

预料中的不幸仍然发生。弗兰克尔突然开始耳鸣，恐惧在她的胃里翻腾。相反，她几乎笑出声来。“这是我的病。这和其他疾病是一样的吗？”她想。两个患有前列腺癌的人——培养皿中的细胞分析——基因失去了一些功能——将会或不会发展成致病基因:这不值得担心。

“人们需要对不确定性更加适应。”几天后，德克萨斯州贝勒医学院的临床遗传学家莎伦·普隆告诉她。但她也指出，承认不确定性“并不意味着你什么都不知道”对于许多患有癌症的家庭来说，检测提供了建设性的指导。

考虑到她父亲家族史中频繁的癌症病例，弗兰克尔写信给她在旧金山的表兄，她父亲的一个近亲，分享了测试结果。她的堂兄熟悉许多基因测试，因为她的母亲正在抵抗子宫癌，并在华盛顿大学注册了41项基因测试。

弗兰克尔的表弟敦促她考虑进行同样的基因测试，因为学校的基因测试已经增加到48。最后，她解释说这不是她想要的。"我知道测试结果经常令人沮丧。"她的表弟回答说，她不同意弗兰克尔。即使没有明确的行动，她也想知道基因携带的信息将如何影响未来。她不能进行基因测试的唯一原因是她的保险不包括这项医疗服务。“知识就是力量。”她的表弟回信说，“我认为根本没有任何负面影响。”(李冯公主)

中国科学新闻(2014-12-16第三版国际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