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学子“逃离”科研：理想太贵

李发明绘画

11月12日，中国科学院数学与系统科学研究所著名学者、研究员程代展与他所重视和重视的学生赵文(化名)共进晚餐。赵文准备去美国做四个月的访问学者。他告诉程先生，他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放弃博士后身份出国留学，选择在一所中学当老师。经过与许多老师的劝说失败后，已经是晚上了，程先生熬了一夜。第二天，他发表了他的博客文章《昨夜未眠》，问道:“我错了还是他错了？”

赵文没想到在短短几天内，他“成名”得如此之快，以至于他忍不住回应说他想保持沉默，做出这样的选择“其实很简单，唯一的原因就是他不感兴趣。如果我对它不感兴趣，而且它是一个相对中性的词，我实际上可以说我已经讨厌科学研究了”。

令这对师生惊讶的是，这引发了大学、科研界和网民对科研人才“逃离科研”的大讨论，理想与现实的问题也成为关注的焦点。

学术人才“失败”

选择“更加务实和功利”

在程老师眼中，赵文“几乎无懈可击”。在他的博士研究期间，他有一张令人羡慕的成绩单，发表了十多篇期刊论文和十多篇会议论文(其中至少有一半是国际会议)。他的同龄人一眼就知道这些文章的份量。他还多次被评为前三名，并获得了几项奖学金。外国教授也非常认可他。

谈到赵文，程老师动情地写道:“我对他充满期待和信心。他已经成为我未来的梦想！”

在程老师看来，赵文出国做博士后，然后回国在科研领域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这似乎是一个美丽的故事。然而，赵文最终选择了在一所中学当数学老师。程先生突然焦虑起来，说了所有的好话和坏话。好词是:“如果你这样做，中国甚至全世界都可能失去一位优秀的科学家。”坏词是:“年轻人应该有理想和抱负。他们怎么能渴望‘老婆孩子在炕上’的生活呢？”“你会后悔的。”

然而，不管程老师说什么，他只重复了一个理由:“我太累了，不能做研究。我不感兴趣，也不想做。”

最近几天，赵文回应道，“我认为我有足够的能力处理中学数学知识。这与我认为自己完全没有能力做有价值的科学研究工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厌倦科学研究工作的一个原因是，有人认为我“无能”。

面对他敬爱的弟子们的回应，程老师坚持说“当一名医生是一种浪费”和“他接受了残酷的训练，开始能够在国际前沿工作，有能力进行国际学术交流，这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国际同行的肯定。”我相信只有少数博士生能够达到这一点。现在他打算放弃这一切，去做他不熟悉也不是他强项的工作。在我和在座的许多老师看来，这完全是年轻人故意胡说八道。我期望他会早点后悔。"

看到程代展的博文《昨夜未眠》，eecs的张海霞教授热泪盈眶。随后，她在博客上发表了一篇题为《何城代战的老师:太实用了，名利环境让我们无法回答钱学森的问题》的文章，表达了她对程代战所面临的困惑的理解。

张老师说他经历了两次难忘的学生“倒戈”。其中一人在被研究生院录取后开始了自己的事业。虽然他没有毕业，但他最终建立了一所培训学校，并成为了一名奥林匹克数学导师。他用自己的智慧和智慧做了一件可以称之为“教育的囊肿”的事情。

然而，另一个学生，在张海霞帮助他联系并在美国学习后，最终选择了中国人民银行五道口学院，这可以“赚得更多更快”。

她叹了口气，“我们每天都被批评，因为我们的科学研究和创新能力差，不能产生真正有价值的科学研究成果，也不能解决科学研究问题。然而，看看我们目前的教育状况，我们过于务实和名利导向的社会和教育环境使我们陷入了一个恶性循环:有前途的年轻人经常主动或被动地逃离，并利用他们的智力去做一些“更加务实和名利导向”的事情，这被委婉地称为成功！”

生活条件和学术环境

这影响了学生的选择。

几乎每一位学者在面对欣赏“逃离科学研究”的学生时都会感叹，这些学生也有自己的无奈。同济大学土木工程学院副教授谢强说，他的一名学生非常优秀，但他拒绝继续深造。他来自该国中部的一个农村地区。他所有的学习费用都是由他的姐姐和姐夫挣来的。他的父母年老体弱。后来，这个学生选择回到他的家乡工作。

谢强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如果我们希望非常优秀的学生将来从事学术事业，我们能为他们提供什么样的生活条件和学术环境，使他们能够在不受生存问题困扰的情况下享受科学研究？

中国科学院物理研究所博士吴保军也认为改善科研人员的待遇是一个难题。如果我们希望有才能的人留下来继续工作，我们必须保证治疗。你不能让人们一边喝西北风一边做科学研究。

程先生的许多同事和知名学者将学生的职业转变归因于名利的诱惑、物质和浮躁的学术环境。

程老师认为，学术环境对学生的影响不可忽视，环境的公平性对学生也有很大影响。大学和研究机构的低工资是人才外流的主要原因。正如许多参与讨论的年轻人所说，大学里的年轻教师工资低，没有住房。许多获得博士学位的年轻人大多在30多岁。他们面临着结婚生子的压力。他们会被空洞的“理想”、“职业”和“追求”束缚住吗？

此外，程老师指出，目前大学与科技机构之间的资金分配极不合理，少数特权人士占用大量资源，各种资金的分配重叠，而拥有大量资金的“学术带头人”往往只是“学术经纪人”，他们赚钱让下面的年轻人以自己的名义工作。国家应该更多地关注大学和科研机构中“小医生”的痛苦，为他们安心工作创造条件。他们是科学研究的主力军。他强调，大学和研究机构中的贫富差距不亚于社会中的贫富差距。

然而，年轻人更了解赵文放弃科学研究而选择当中学教师的行为。主要观点是生活压力大，学术任务重，科研系统和教育系统扼杀学生的兴趣。

清华大学博士李春元今年毕业后，放弃了大学讲师的教学职位，到一家会计公司工作。他还在一家国有期货公司实习。清华大学物理学博士、北京大学数学博士和中国科学院物理研究所也加入了他的行列。他们都是本专业科研领域的潜在股票，但他们选择了转行。

谈到科学研究的未来，他有些悲观地说，“也许有一天你会发现，在科学研究的道路上，你永远不会到达金字塔的顶端。”“10到20年后，你最多会成为一名普通的实践者，然后想想你以前经历过多少苦难，好好攒钱，送你的儿子或女儿去美国顶尖大学，并期待他们实现你未完成的梦想。”

署名“黄秀青”的网民直言不讳地说:程先生，你错了。他指出，郑先生的错误在于他不应该把自己的梦想强加给别人。然而，杰出的科学家与“妻儿热在炕上”并不矛盾。只是在高考指挥棒的鼓动下，许多人的科学兴趣才从童年开始就被知识的海洋所吞没。对于一个有科学潜力的研究生来说，再多的文章也弥补不了他失去的科学兴趣。老师不应该再强迫他了，而应该尊重他的选择和愿望。

理想太昂贵，无法谈论。

还是懦弱和自私的盾牌？

短短几天，科研青年学者“逃离科研”的话题迅速发酵，引发了理想与现实的争论。

一个博士后沮丧地说，“我是一个博士后，什么也不是。进入电视台一年后，我想做的一切都还在PPT上。”对他来说，理想不是很重要，因为忧虑太紧迫了！他挖苦地说，“解决烦恼已经成为我的理想和梦想！对不起，科学研究的理想已经变成了无法形容的痛苦。这是30多年来的一个梦想，没有任何值得大惊小怪的地方！”

学了十年物理后，吴保军改变了职业，开始创业，他甚至简单地说，“理想太贵了，谈不上。”当谈到是什么导致年轻人离开科学研究时，他指出过度透支、金钱和周围人的价值观是主要原因。“在我圈子里的朋友和同学中，来自家庭的普通人更有可能在一段没有白天、晚上和假期的紧张工作后放弃。在家学习对你来说已经足够奢侈了。你必须是一名博士后，你不能熬夜到30多岁，直到你成为一名副教授。你的月薪是8000元，房价是20000平方米。你认为你选择的道路有问题吗？”

面对“理想谈起来太贵”的观点，20多岁的傅家伟博士反驳道，“理想谈起来是不是太贵了？”还是我们太胆小了？还是我们根本没有理想？

付嘉伟分析，在追求理想的过程中，一般会有困难、艰辛和孤独，年轻人应该表现出应有的活力和勇气来改变现状。当我们很容易被现实中的困难打败时，我们应该从自己身上寻找更多的理由，而不是把我们过去的思维方式和对困难的怯懦变成对当前社会形势的不满。然后我们应该哀叹社会的不公正和制度的落后，并以此为借口逃避。

张海霞先生在这场辩论中的言论受到了一些人的攻击，但她仍然坚持认为每个医生都应该考虑一下。过去几十年的书不是免费阅读的，不仅在技术和知识方面，而且在精神层面。否则，为什么要花这么多年时间学习？

她指出，“我并不是说那些离开科学研究的人没有理想或追求，但许多人用华丽的辞藻，如‘兴趣’、‘舒适’和‘个人发展’作为他们怯懦和自私的挡箭牌，并以炫耀的方式获得‘廉价同情’。这不能被鼓励或允许扩散。一个没有理想和追求的人不可能成为一名好的高中教师或其他职位，因为在任何职位上，一个人都需要理想的动力、激情和在困难中的坚持才能做好。

中国石油大学博士生导师范宇认为，没有理想的现实是极端功利主义，没有现实的理想是虚无主义的乌托邦。不管年轻人将来从事什么职业，他们坚持不懈的精神追求是必不可少的，这是支持我们克服困难、勇往直前的不竭动力。至于舒适和舒适的个人生活，对我们来说，充分考虑这一点还为时过早。

在赵文回应说他“喜欢稳定舒适的生活”之后，程代展老师反思道，也许“那一年我们接受了不同的教育”或者“社会多样性带来的诱惑改变了人们的传统观念？总之，如果我为了舒适的生活而放弃对理想和事业的追求，我完全不同意。”

“也许我们教育的最大缺陷是没有培养年轻人追求理想和献身科学的精神！”程老师指出。(原标题:青年学生“逃离科学研究”。理想是太“昂贵”还是勇气太“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