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水平大学建设，需要高质量博士培养

一方面，博士生今年将扩大招生；另一方面，各大知名大学将陆续出台新政策，不合格的博士生将被分流。博士生培养质量越来越受到重视。

博士学位可以说是学位体系中最高的学位，代表最高水平的学术能力。博士教育的目标是培养学者、科学家和高级研发人员。这些人力资源对国家的进步至关重要。他们创造新的知识和新的思维方式，并直接和间接领导科技发明、文化思想、商业产品、社会服务和艺术作品的创新。因此，博士生培养质量一直是高等教育领域的焦点问题之一。

现在中国高等教育已经进入大众化阶段，这一系列新政策能否提高博士生培养质量，成为中国能否从高等教育大国走向高等教育强国的重要标志。

从无到有，从小到大，中国博士生的培养创造了世界高等教育发展的奇迹。尽管随着规模的扩大和培养模式的多样化，博士生培养质量的评价呈现出多元化的发展趋势，但学术研究能力仍是核心评价维度。欧洲大学协会2019年发布的对311所欧洲大学的调查显示，97%的大学非常重视博士生的具体研究能力，包括学科前沿知识、最新研究方法和技术，82%的大学也认为培养博士生的学术写作、学术出版和学术标准等一般学术能力非常重要。

中国博士生的数量和质量在同步增长。

新世纪以来，我国博士生培养规模迅速扩大。2000年，我国授予的博士学位不到2万个，现在每年授予的博士学位超过6.5万个。

在博士生培养质量方面，国际学术界有一个共同的观察指标，即博士生毕业后能否进入学术机构获得学术工作，进入顶尖学术机构的博士生数量和比例是衡量高校博士生培养水平的重要依据。

根据这一指标，在20世纪80年代，当中国开始培养博士生时，注册的学生人数非常少。以上海交通大学为例，每年只有几十名学生。同时，博士指导的门槛非常高。毕业要求也非常严格，每篇论文有40-80名专家。所有博士生毕业后都留在学校教书。即使受过如此严格的学术训练，中国当时的博士毕业生仍然很难获得海外认可。主要原因是当时的学术前沿和博士培养的规范化相对薄弱，所以大多数早期的海外博士毕业生需要在海外重新攻读学位。

20世纪90年代，随着高等教育国际合作与交流的加强，中国博士生培养的学术视野和规范化程度有了很大提高。大规模的海外学习也使国际学术界逐渐认识到中国学生的学术潜力。欧美的高水平大学已经开始接受中国博士生作为博士后候选人。

新世纪以来，我国大学加强了对博士生发表国际论文的要求。更多的博士生可以通过国际学术平台展示他们的学术才能和科研能力。因此，一些我国高水平大学的优秀博士毕业生可以直接在海外高水平大学获得学术职位，甚至中国的博士生也开始出现在海外顶尖大学的论坛上。

国际学术界对中国博士培养水平的认可和接受是一个从不同意接受博士后到开放学术岗位的过程，反映了中国博士培养质量的整体提高。客观地说，培训的规模不是影响培训质量的因素。中国顶尖的博士生已经出现在国际学术舞台上。尽管与欧美发达国家相比，中国博士生培养的总体平均水平仍不小，但随着国家对教育和科技的重视和投入，这些差距将迅速缩小。

服务年限是延长、缩短还是改善？

不久前，一些高校在截止日期后仍未毕业的退休研究生的消息迅速登上了搜索榜的榜首，这在当时引发了对博士生攻读学位时间的关注和讨论。2018年修订的《高等教育法》第17条规定，“博士教育的基本学习年限为3至4年。......高等院校可以根据实际需要调整学制。”

事实上，现在攻读博士学位不是一项可以在三四年内完成的学习任务，而是一场更长的学术马拉松。许多大学已经将博士学习的基本年限提高到了四年，并且还制定了延长学习两年的政策。年底离校后，学位的申请时间可根据学术工作的进展延长一至两年。也就是说，从博士项目开始到申请博士学位，最长时间可以达到8年。然而，为什么相当多的博士生在学习时间大大延长后仍然不能按时毕业呢？

对于我国来说，博士生工作超过一定年限并不是一个独特的问题，而是世界上的一个普遍现象。

2018年美国学位持有者(不包括第一个专业学位)在博士阶段的平均学习时间为5.8年，其中工程学为5.3年，农业和自然资源、生物和生物医学以及健康科学等生命科学为5.5年，物理、数学、计算机和地球科学为5.7年，教育科学为5.8年，心理学为6年，人文和艺术学科为6.8年。欧洲大学联盟提出的“萨尔茨堡准则”(2005年)也强调控制和缩短博士学习的时间。

有些人认为博士生学习时间延长的主要原因是发表论文的要求。的确，一些高校的研究生推迟毕业是因为他们在等待论文发表，但这不是主要原因。欧美大学不要求毕业前发表论文，平均学习时间也很长。

博士学习时间增加的主要原因是中国的高校提高了对博士培养的质量要求，开始从“严格进入和广泛退出”向“严格进入和严格退出”转变。与本科和硕士课程不同，博士生需要独立进行创新研究，这是一个非常具有挑战性和艰巨的过程，失败和淘汰的风险很高。

根据研究生院委员会的报告，美国博士生的毕业率在7年内为45.5%，在10年内为56.6%。近年来，我国高校逐步提高了对博士生培养的要求。高校加强了质量控制。博士生的总体淘汰率超过了20%。在这种背景下，博士生的培养期自然变得更长了。同时，我国的博士学位有更多的含金量。

质量监督应该加强过程控制还是结果监督

虽然延长博士学习时间是全球趋势，但长时间的培训会增加培训成本。因此，各国都在积极加快博士学习的进程。与十年前相比，美国博士学习的平均时间缩短了大约一年。改善长期培养周期的有效对策是加强对博士生的指导，核心是强化导师对博士生的指导责任。

2019年2月，教育部发布了一份文件，强调“导师是培训质量的第一责任人。培训师应该放在首位。他不仅应该是一名学术培训师，还应该是一名生活向导”。

目前，我国采取了加大评估和监督力度、增加博士学位论文双盲评估比例、增加博士学位论文后评估环节、将博士学位论文随机考试结果与招生指标挂钩的方法。

在加强导师的指导责任方面，欧洲大学更加强调导师在培训过程中的责任。欧洲大学联合会的报告显示，为了保证博士培养的质量，大多数欧洲大学要求学校、部门和导师通过制度建设来承担博士培养的责任，其中导师监督是最重要的手段。

除了为博士生定期分配导师和定期提交工作报告之外，64%的欧洲大学要求博士生、导师和学院共同签署书面合同，规定各方的责任和权利，59%的大学鼓励博士生和导师举行学术辩论，52%的大学规定导师和研究生会面接受指导的最低时限。

为了提高导师的指导能力，65%的欧洲大学为导师提供了培训项目，一些学校甚至采取了义务导师培训措施。理论上，过程控制比结果监督更有利于整体质量的提高。欧洲大学的这些做法值得借鉴。

(作者是上海交通大学安泰经济管理学院的秘书兼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