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头术”焦点：意大利外科医生和哈医大教授能否修复脊髓？

意大利神经外科医生塞尔吉奥·卡纳维罗(Sergio Canavero)和他的“中国密友”、哈尔滨医科大学教授任小平(Ren Xiaoping)因“头部置换”再次出现在公众视野中。11月17日，卡纳维拉尔在奥地利维也纳举行新闻发布会，宣布哈尔滨医科大学“成功实施”世界首例人体头部移植手术。任小平参与指导了这次行动。

在过去的几年里，卡纳维拉尔和任小平因“换头”而频频受到关注。最新的热门讨论源于他们宣布将于2018年在中国实施第一次活体人头移植。

然而，围绕“头部置换”的核心难点——脊髓修复，卡纳维拉尔的团队声称已经掌握了这项技术，但从未提供令人信服的技术细节。

塞尔吉奥·卡纳维罗和任小平，哈尔滨医科大学教授

任小平这次告诉《科学日报》:“经过大约18个小时的手术，我和我的团队成功地将一个身体的头部连接到另一个身体的脊柱、血管和神经上。下周，与头部移植相关的数据、过程和结果将发表在美国学术期刊《SNI》(外科神经病学国际)上，然后手术的全部细节将在上面发表。”

经询问，发现SNI未被纳入SCI，也没有影响因素数据。

遗体手术能在体内证明脊髓神经修复和功能再生吗？除了深陷伦理纠纷之外，卡纳维拉尔和任小平的操作在学术界引发了新一轮的技术质疑。首都医科大学宣武医院功能神经外科副主任胡永生的专家认为，对遗体进行的所有手术不能严格地称为手术，而是解剖。

任小平说，活体的成功率要等到完成后才能知道，临床前设计计划还会继续完善。

不断“开火”和“灭火”的合作者

根据公共信息，52岁的卡纳维拉尔出生于意大利都灵。他毕业于都灵大学，在该校医学院做了22年的神经外科医生。

2015年，卡纳维拉尔离开都灵大学医学院，担任都灵高等神经病学小组的主任，原因是该研究遭到了大量反对。澎湃新闻(www.thepaper.cn)没有检查该机构的网站。

自2013年以来，卡纳维拉尔经常接受媒体采访。他声称从1982年开始研究头部移植，并发现了一种叫做“GEMINI”的人类头部移植方法。

任小平，56岁，哈尔滨医科大学第二附属医院骨科副主任、手显微外科中心主任、博士生导师。任小平曾在黑龙江进行过第一次断肢再植手术。1999年，他在路易斯维尔大学医学院的手部显微手术中心参加了世界上第一次成功的手部移植手术。2012年，任小平从美国回到哈尔滨工作，并在2013年进行了第一次小鼠头部移植。手术后最长的存活时间达到了一天。

任小平

2015年，任小平开始出现在与卡纳维拉尔相关的新闻报道中。与他高调的合作者相反，任小平一直试图在新闻报道中为意大利人“灭火”。他反复强调，所谓世界上第一次人体头部移植没有具体的时间表、地点或候选人。他也不喜欢“头部置换”的想法，并提出了“重建异物头部和身体”的概念。

根据任小平的记忆，他曾经问卡纳维拉尔，“你为什么这样做？”卡纳维拉尔的回答是:“这是我的哲学。”

2015年9月，卡纳维拉尔宣布与任小平合作，将于2017年12月在哈尔滨医科大学附属医院进行首次人体头部移植。

不过，任小平当时在接受采访时表示，手术没有时间表，只是谈了一些临床前合作的前景，并为手术找到了三名志愿者。

2016年1月，卡纳维拉尔声称与任小平合作为一只猴子实施头部移植。与此同时，卡纳维拉尔宣布计划在2017年底前在俄罗斯进行第一次人体头部移植，将患有脊髓性肌营养不良的俄罗斯程序员瓦莱里·斯皮里多诺夫的头部移植到另一个身体上。

患有脊髓性肌营养不良症的俄罗斯程序员瓦列里·斯皮里多诺夫是卡纳维拉尔的第一位志愿者。

2016年5月，卡纳维拉尔再次宣布，第一次人类头部移植将在2017年底进行。然而，志愿者被中国人取代，地点也被移到了中国。手术将由中国队指导。

与此同时，任小平再次向媒体表示，手术的时间和地点尚未确定，研究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2017年5月，卡纳维拉尔重申，在10个月内，一名中国患者将在哈尔滨接受首次人体头部移植，并表示任小平将在2个月内召开特别新闻发布会，宣布手术时间表。

任小平再次回应:没有具体的时间表、候选人和手术地点。

聚乙二醇-卡纳维拉尔的神奇“胶水”

中枢神经再生、脑缺血和免疫排斥是头部移植面临的三大技术挑战。

其中，中枢神经再生是一个公认的问题。换句话说，如何连接移植物的头部和脊髓以恢复神经功能。

卡纳维拉尔的“秘密胶水”是粘性聚乙二醇。在动物实验中，聚乙二醇已被证明能促进脊髓的神经生长。

此外，卡纳维拉尔和任小平一再强调“刀工”的重要性:尽可能平稳地切割以减少对脊髓神经的损伤。

大鼠头部移植

在2016年1月的猴头移植实验中，只有猴的血管成功连接，骨髓神经未成功连接，猴颈部以下瘫痪。出于道德原因，该小组只允许猴子在实验后存活20小时。

2016年6月，媒体报道，卡纳维拉尔的团队切除了一只狗90%的脖子，并用聚乙二醇修复。三天后，狗的四肢显示出轻微的运动。三周后，狗开始行走。然而，相关细节尚未披露。

2017年6月，任小平和卡纳维拉尔在《中枢神经系统科学和治疗学》杂志上发表了一篇论文。该小组使用聚乙二醇切割和修复大鼠的脊髓，大鼠在手术后存活至少4周。

学术界的质疑

卡纳维拉尔和任小平声称，他们掌握的脊髓修复技术还没有提供足够的证据来说服医学界。

世界神经外科联合会(WFNS)指出:“头部移植技术有一定的可能性，但目前，脑血液循环只能建立在人体头颈所必需的脑血管吻合的基础上。脊髓横断后，头部和身体之间的神经连接不能建立。在实现脊髓断开后的神经再生之前，头部移植在伦理上是不可接受的，在科学上也是没有意义的。”

世界神经外科联合会(WFNS)的声明

美国神经外科医生协会主席亨特·巴切尔说:“气管、脊柱、主要静脉和动脉确实可以连接，但是脊髓连接是一个大问题。即使病人能挺过手术，结果也只能是无法移动或呼吸。”

扎加诺夫是俄罗斯下诺夫哥罗德卫生部的首席移植医生，他认为，到目前为止，世界上还没有人能够成功地将不同人的颈髓连接起来。如果你想改变你的头，让它指导你的新身体，你必须在修复脊髓损伤方面取得重大突破。否则，改变你的想法是没有用的，你仍然会瘫痪。

除了脊髓修复，头部移植的另外两个主要技术挑战:免疫排斥和脑缺血也不清楚。在猴头置换手术中，卡纳维拉尔将猴头冷却到15摄氏度。人脑能适应这种温度吗？然而，治疗术后免疫排斥的药物剂量也可能对患者构成威胁。

然而，考虑到“头部置换”可能引发的伦理危机，许多专家甚至提出了合乎逻辑的质疑:如果卡纳文和任小平真的掌握了脊髓修复技术，为什么不先用它来造福瘫痪病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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