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南开大学校长龚克:做教育不能急功近利
26日,在第十届夏季达沃斯论坛上,南开大学校长龚克参观了新华网智库会议,并接受了专访,深入解读了高考、就业、高校改革、人才培养等相关话题。他的思想在对话中不断更新。以下是采访摘要:
图为南开大学校长龚克在2016年夏季达沃斯论坛上接受赛克专访。董博岳摄影
教育的起源是人类教育。
锡克:
你认为中国大学改革需要突破的第一个问题是什么?
龚克:
2010年,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出台,教育界提出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理念,即中国教育改革和发展的战略主题是“全面推进素质教育”。这一次,教育的本质是教育为人服务。它培养高质量、适应性强和可持续发展的人口,而不仅仅是传授特定的知识和技术。我们把知识和技术的传播视为人类发展的载体。我认为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公式。
然而,遗憾的是,已经过了一半的时间,主题还没有完全揭示出来。尽管我们提出了许多全面的改革,但目前的教育改革仍然是支离破碎的。
锡克:
你是南开大学的校长。你认为大学应该做什么?
龚克:
我认为我们必须把教育的全部目的指向人们。以大学为例,大学的根本使命是以德育人,以学生的成长为一切学校工作的起点和终点。我认为这是教育的本质。
我们的科学研究不同于科学院的科学研究,不同于企业研究所的科学研究,也不同于银行研究。我们必须立足于人的修养。中国长期以来忽视了这一点。我们必须看到不足,也就是说,我们把人自身的发展放在一个相对次要的位置。
图为新华社副总编辑刘娟向南开大学校长龚克递交聘书。董博岳摄影
南开正在推动“三个转变”,教育不能急于求成,急功近利。
锡克:
你是一个实践者。你在南开大学是怎么做到的?
龚克:
我们在学校推动“三个转变”。第一个变化是我们应该从以学科为基础转变为以学生为基础。衡量一所学校质量的标准不是它的学科数量,而是学生的发展。这是办学理念的转变。这种改变非常困难。首先,过去我们很难把培养学生视为未来的就业需要。这是一个根深蒂固的概念,不仅反映在我们的教师、学生和家长身上,也反映在*对教育的指导上。更困难的是在学校的发展中采用了许多计量方法。学科的发展和学科的排名被作为衡量学校是否做得好以及是否应该加强学校资源分配的标准。这对我们是一个很大的干扰。我认为教育是一百年的计划。我们应该冷静下来做这件事。我们总是依靠排名和颁奖来匆忙地进行教育。这不是一种切实可行的教育方式。因此,我认为我们的想法必须改变。这种观念的改变不仅是学校的改变,也是整个社会的改变。
第二个变化是我们应该把我们的教学模式从知识传授扩展到素质发展。在过去,有一个很大的误解,当我们谈论素质教育时,我们谈论的不是整体素质,而是一些体育和文学活动。我们经常提到知识、能力和素质。这样的一个表情表明,质量超越了知识和能力。质量通常被视为跑步、跳跃、玩耍、玩耍和唱歌。家长们说,素质教育增加了负担,高考不参加这项考试,做了一些没用的事情。
因此,当回到教学的初衷时,素质就是他在先天心理和体质的基础上,通过后天的学习、锻炼和环境影响而形成的相对稳定的品德、知识、能力和风格。它必须首先包括知识和能力,但不限于更全面的知识和能力的概念。因此,我希望建立这样一种全面发展的质量观,而不是仅仅把它作为知识和能力的补充。
第三个转变是改变教学模式,从教学型向学习型和教学型转变。尤其是对于大学来说,学习者是成人,尤其是作为创新一代。创新是一种积极的行为。在成长的过程中,大学应该给他一个积极学习、积极研究、积极实践的人的影响,而不是处于被动的位置,我教你学习,我告诉你记住,我考你答案,所以这需要我们有很大的变化。例如,我们现在更关心“三个练习,两个考试”,这使得学生特别愿意被老师打分,而我们更重视学生对系统的掌握,而不是分数,所以我们不能标出范围。我们想利用这种变化模式来影响整个变化。这就是我们想要做的。当然,这并不容易。
图为南开大学校长龚克在接受赛克采访时,就有关创新和创业教育的一些问题进行解释。董博岳摄影
离开学校去创业,但学习永远是第一位的。
锡克:
在创新创业战略下,高校也在进行双重创新教育。现在情况如何?
龚克:
我们现在谈论的是创新和创业教育。我们听到了两种意见。一是你应该增加学生和毕业生创业的比例。这当然不是一件坏事,但我明白创新和创业教育是为了让我们的国家成为一个创新型国家,培养新一代。他是敢于思考和行动的一代人,而不仅仅是服从和服从规则的一代人。
因此,创新和创业教育的成功并不取决于这些人要管理多少家公司。例如,在我们的许多学生参加了创新和创业实践之后,他们最终将参加研究生考试,举行公务员考试,或者去中国移动和银联就业。然而,这丝毫没有损害他在学习期间参与创新和创业给他的人生成长带来的好处。因此,我们不能简单地通过他是否经营自己的公司来判断我们创业教育的成败。
另一种评估方法是看创业团队的成功率,看他们是否接受过轮甲融资,他们能收支平衡多少年,他们能上市多少年……我认为仅仅以此来评估他们是不够的。创新和创业是以人为本的,失败的经历可能对一个人的最终成功非常有益。
锡克:
许多省份已经开始制定诸如辍学和创业等政策。作为大学校长,你如何看待学习和创业之间的关系?
龚克:
去年我曾在《人民日报》上发表过一篇文章,题目是《如何思考创业教育》,因为在一次学校研讨会上,一位同学尖锐地问了我们一个问题。那时,我们正在做大量的创意空间。他说南开非常紧张,没有足够的自习教室和图书馆座位,但是你拿出钱来创造空间。这不符合南开的办学方向。它会带来铜臭味并破坏办学的目的吗?这位同学提出的意见非常尖锐,值得我们考虑。
中创空间真的是为了成立几家公司,而且这些公司做得很好,还给学校一些钱。这是建立中创空间的目的吗?不,我们建立多元创造空间是为了给学生提供一个创新实践的平台。我们希望更大的空间是为更多的学生提供空间,让学生通过多元创造空间的实践,了解社会需求,了解市场,了解跨学科的团队合作。例如,在山西省临县,我们的老师和他们在农业上有合作。去年底,我们了解到,虽然黄河滩地的红枣质量好,收成好,但不能销售。开始创新和创业实践的学生开始觉得这很容易。电子商务没问题。他们立即介入。结果,人们发现这真的不容易。它卖得慢的原因是交通不便,网络不能在那里工作,学生们到达大城市后不能做任何他们习惯做的事情。
如何解决这个问题?他们发现任何单一的学科都不够,不足以从事网络,不足以从事营销,他们组成了一个多部门的团队。他们在网上卖枣。他们发现接电话不容易。一个学生在接电话时哭了,因为其他人总是认为他是个骗子。他不能和别人交流。如何回答别人的问题并让别人信任他给了他们很多锻炼。他们在几个月内帮助销售了大量的枣和数千万的营业额。他们有一种成就感。这些钱不是他们口袋里挣来的。更重要的是,他们已经认识到什么是真正的社会需求,如何通过应用自己的知识来满足社会需求,以及如何弥补自己知识的不足。
我正在考虑这个问题。我们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后来我看到一个学生在晚上11点上网时吃方便面。我们从中看到了什么?看到这是学生的主动行为,他的积极性是基于他的主动性,这在我们的课堂上是不容易看到的,因为课堂总是一个被动的角色,那么我们如何利用这一点来杠杆我们的教学改革?
我们不能把创业和学习分开,把创业看作是另一件与学习无关的事情。两天前,我们是政治学博士企业家。他还是我们学校的学生。我说你是政治学学生,不是金融学生。这些创业活动对你的学习和成长有帮助吗?或者,一旦你的财务资源稳定下来,你打算放弃学业吗?他说这不是真的。他学习政治学。他希望为创新和创业活动带来一些社会视角。
今天上午,我们的许多学院和大学一起讨论了创新和创业教育的问题。我认为从培养人的角度出发,我们可以把学习和创业有机地结合起来。但是这是一个很好的说法,但是时间是矛盾的。你不能同时做很多事情。因此,我们允许学生辍学,自主创业。请注意这是允许的,而不是鼓励的。
允许创业需要搞活我们的教育。教育应该真正以学生为中心,以学生成长为中心。我们应该尽可能设计有利于学生成长的系统。我们不应该像组织教学和组织考试那样去设计我们的教学体系和机制。从这个角度来看,我认为创新和创业对教育改革有一定的意义。然而,作为学生,他们必须明白学习是第一位的。他们必须将学习与创业有机结合,通过创业实践激发学习主动性和求知欲,形成良性互动。
缺乏市场预见性制约科技成果转化率
锡克:
统计显示,在过去的10年里,中国发表的文章数量在世界上增长最快,并且已经成为国外学术文章的第二大生产国。然而,与世界高等教育强国相比,中国的高等教育科研水平和成果转化率并不高。你认为中国科研成果转化率低的原因是什么?
龚克:
俗话说,我们已经是一个纸大国,但我们还不是一个创新大国。这种观点是正确的,但我们不能反对纸张和创新。不要因为我们还有许多问题,就认为我们的科学论文和技术研究活动的增长是无用的。不要仅仅因为我们暂时没有在经济生活中扮演特别重要的角色就否定我们的基础研究,特别要小心不要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
图为南开大学校长龚克在接受赛克采访时,分析中国科技成果转化的现状。董博岳摄影
在科技成果转化过程中,我国每年都获得许多奖励,但企业感到新技术的供给非常不足。这里有什么问题?首先,在工业发展的过程中,科学技术的供给长期以来来自技术的引进,特别是来自海外。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假村庄,因为企业在做得更好的时候学会了这个东西,并且在学会之后创造了经济效益。这是一条相对快速、低成本的发展道路,符合企业发展规律。当然,也存在知识产权保护等问题,但它有一个根本的经济驱动力,来自于企业降低成本、扩大利润的发展规律。如果我们自己进行研发而不是模仿,我们将走一条高成本的路线。虽然我们可以说我们已经提高了自主创新的能力,但在短期内这一能力非常高,但现在情况不同了。十多年前,我们提出企业应该是技术创新的主体,但他必须有这样的理解。然而,到目前为止,我们的企业一直依靠自己的努力获得技术供应。这种需求并不特别强烈。
第二,我们目前的研究机构,大学和科学院,更多的是国家投资,国家投资的重点不是基础研究,而是高技术研究。我们希望,整个企业的发展将由国家对突破共同点的高科技技术的投资来驱动。我们现在形成的高技术积累是不够的。此外,它一直是*主导的,而不是市场主导的。因此,面向未来高科技市场的高科技研发程度是不够的,因为我们的问题是由学者提出的,而不是前瞻性的企业。我们的企业提出的往往是现实而紧迫的问题。
从全球的角度来看,一些独立的以市场为导向的公司是由真正了解市场分析和技术的人来完成的。我们中很少有人有这样的公司。我们更像是所有专家的会议,大的专家和小的专家提出的建议没有与市场结合。此外,目前我们的企业往往因为长期的后续发展而不够前瞻性。但是,毕竟我们改革开放还不到40年,所以不要太担心这个问题,采取措施来改变它。没有问题,但是一旦我们重视它,我们就不会特别焦虑。我们希望明年能做点什么。
因此,我认为在中国改革开放的指导下,我们应该抛弃一些特别短视和焦虑的想法。至少我们不应该急于在发展科学技术和教育方面取得快速的成功和立竿见影的效果。
我们现在最根本的问题是高质量教育资源的供应不足。现在上大学既不容易也不困难。去一所好大学很难。好大学的供应太不足了。考虑到中国的人口、中国成为创新型国家的需要以及中国重视教育的传统,中国需要300所更好的学校,没有这些学校,中国就无法做到。
在美国,哈佛和耶鲁是最好的学校,但是有很多类似的学校,所以我们太少了。因此,我们国家应该下大决心改善高质量高等教育资源的供应,我认为这确实是不够的。例如,211所学校中的100多所学校有大约50万学生,占900万学生的6%。如何做到这一点?如果我们能支付20%,这将是一个非常紧迫的任务。如果十年后这种情况依然如故,那将变得更加困难。现在我们必须呼吁我们的*尽快完成这项工作,并在十年或二十年内取得巨大进步。
图为南开大学校长龚克向来宾传递信息。董博岳摄影
校长的毕业演讲不容易。给新生的一封信将会继续。
锡克:
每年的这个时候,大学校长的毕业演讲可能会引起很高的关注。透露一些南开的毕业典礼方便吗?
龚克:
我们在毕业典礼上的演讲不是针对媒体的。我们没有说什么是红色,什么是红色。我们仍然需要了解学校的情况,以及如何让学生思考他们听到的内容。今年我们将在校园里举行本科生和硕士毕业典礼,这对我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挑战。这一点说起来特别困难,因为我们对本科生说的一些话并没有感觉,大师怎么会找到这一共同点,而我们说的话也是希望能真正唤起他们的一些想法。想一想,这真的不容易。
锡克:
南开的新生今年会收到校长的来信吗?今年你会写这封信吗?
图为参与者亲身体验虚拟现实。董博岳摄影
龚克:
每年给新生写信是我们的传统。我们提醒他为大学入学做些准备,以便在大学里学习,更顺利地适应大学生活。近年来写的信的焦点就在这里。我们可以利用入学前一个月的时间为大学生活做更好的准备。我们一般都是朝这个方向写的。我相信我们会尽最大努力把南开做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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