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杂志癌症“厄运”研究与报道遭痛批

批评者批评最近的一项研究轻视了癌症预防工作，比如涂防晒霜。资料来源:DAVID PARRY

今年元旦，美国杂志《科学》(Science)刊登了一些引人注目的报道:一份由记者撰写的名为《癌症末日》(cancer doom)的报告与该报告所依据的研究结果同时在该杂志上发表。就像《科学》杂志的报告和许多其他媒体对该研究的解释一样，该研究的作者得出结论，简单的“坏运气”——他们描述的健康干细胞中累积的随机突变——可以解释三分之二的癌症。这甚至超过了环境和相关遗传因素的风险。

读者很少浪费时间批评这项研究的作者——克里斯蒂安·托马塞特(Cristian Tomasetti)，美国马里兰州巴尔的摩市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的数学专家，和伯特·沃格斯坦(Bert Vogelstein)，癌症遗传学专家。"似乎一些癌症研究人员已经没有技能了。"科学网站新闻报道的210条信息中有一条说。但是包括这篇报道作者在内的记者犯了更多的错误。"记者们，请在撰写科学文章之前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整理一下."一位进化生物学专家和统计学专家在英国《卫报》的一个专栏中写道。批评家指责媒体文章曲解了这项研究，报道只是改善了信息，削弱了癌症预防的价值。

这场骚动暴露了科学传播的风险和挑战，尤其是在癌症等领域，当科学家、作家和记者都想简化他们的叙述时。许多新闻报道，包括《科学》杂志上的文章，都掩盖了这项研究没有涵盖所有癌症的事实。事实上，由于缺乏相关数据，他们忽略了前列腺癌和乳腺癌这两种最常见的癌症。

那么，所谓的“2/3”数据真的是指某些癌症病例吗？托马塞特曾向《科学》杂志解释道:“如果你去美国癌症协会的官方网站寻找癌症的原因，你会发现一长串既没有遗传因素也没有环境因素的清单。我们所说的三分之二是指两者都没有。”他还回顾了新闻报道中描述他的研究结果的措辞，然后才发表。

在骚动后的一次采访中，托马塞特澄清说，研究声称，坏运气导致了不同组织中三分之二的癌变——这一解释与之前的解释略有不同。托马塞特和沃格斯坦得出结论，一些组织比其他组织更容易患癌症，干细胞突变占这些突变的2/3。

尽管记者的报道令人困惑，相反，托马塞特并没有感觉到记者的粗心或疏忽。“总的来说，为了使报道尽可能准确，与我们交流的记者都非常真诚和敬业。”他说。他认为自己尽可能地将研究结果传递给非专业人士。“如果有足够的时间，我确信我可以详细解释研究结果的每一个细节”，但事实上，我在截止日期前只有几个小时与记者沟通。他认为，对于统计专家来说，这些材料甚至极其复杂。此外，他本人一直忙于准备一份技术报告来补充其他细节，约翰·霍普金斯大学也向记者派出了一名后续翻译，并将研究内容发布在网站上。

"媒体太容易受到批评。"英国剑桥大学生物统计专家大卫·斯皮尔伯格尔特说。在这一事件中，他认为“新闻报道的要点是非常合理的——大多数癌症确实归结于偶然因素”。

许多科学家认为，这篇论文的作者也应对过于简单化负责。这篇论文包含了清晰的数据，将癌症分为绿色和蓝色两类。绿色类别指的是那些“主要原因”是随机突变的癌症类型——作者认为这很难预防。然而，包括食道癌和黑色素瘤在内的癌症被认为有很强的环境原因——如过量饮酒是食道癌的原因，阳光照射与黑色素瘤有关等。黑色素瘤属于绿色癌症的范畴，但这足以激怒一些读者。"他们完全忽略了一些基本的生活方式因素。"华盛顿大学的癌症预防专家Graham Colditz说。然而，沃格斯坦说他的论文没有讨论环境因素对黑色素瘤的影响。"这是一个数学理论."他说不可能解释每种癌症的每个方面。

华盛顿西雅图弗雷德·哈钦森癌症研究中心的医学和流行病学家安妮·麦克蒂尔南认为作者的“意图是好的”，但她批评了他们的猜测。作者认为干细胞分解和癌症风险之间的关系意味着一方会导致另一方，但是他们提供的数据不能证明这种推测。托马塞特同意这一观点，但他强调“所有关于这一主题的生物学研究都支持随机性的说法。”

目前，一个尚未得到回答的关键问题是噪音是否会危害癌症预防工作。“我们的信息不应该是‘这都是随机的，我们对癌症无能为力’。”宾夕法尼亚州立大学的癌症预防专家Timothy Rebbeck说，“我们应该能够做点什么”，因为风险因人而异。他说，如果这篇文章有意义，它应该提到癌症预防的价值。它表明，由环境或遗传因素(如吸烟者和肺癌)引发的癌症和没有明确病因的癌症之间存在巨大的风险差距。

斯皮尔伯格对这篇论文中的错误并不感到惊讶。"这是另一个简化报告的例子."他说，“然而，简单化是不正确的。”(路捷)

中国科学新闻(2015-029第三版国际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