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希贤:学不会提问就不可能培养创新思维
像往常一样,82岁的邓希贤来到一栋旧住宅楼的小房子里,把准备好的材料整齐地放在桌子上,等着杭州的老师和学生向他咨询“挑战杯”的比赛。就在这一天,“神舟十号”正在上演一场“太空课”。这位从事科普工作25年的老教授已经从家里退休了,没有时间观看这次科普教育活动。
小房间里的大多数材料都是成堆的竞赛材料。这些材料的所有者是大学领导、教师、学生和家长。他们是这间小房间的常客。目的通常只有一个,这样邓希贤就可以“指点”在竞争中脱颖而出。挑战杯比赛带来的荣誉和好处让参赛者将这位有着13年经验的老教授的“建议”视为“圣经”。
1997年,65岁的邓希贤教授退休了。这位生理学教授曾是国家南极研究学术委员会委员、中国生理科学协会副主席、中国医学科学院基础医学研究所所长,他一生大部分时间都在为我国的医学事业而努力工作。无论是提出一个新的高原心脏病分类方案和诊断标准,为青藏铁路打下必要的基础,参加中国南极研究队长城站的科学考察,还是培养几十名研究生,邓希贤的成就和荣誉都能使他度过一个舒适和平的晚年。
然而,由于天文学家王守官的邀请,邓希贤完全放弃了“退休”的想法。这位痴迷天文学70年的老人认为,一位30多岁的杰出科学家在其“主要领域”做出了“著名贡献”,那么他可能在24岁时就加入了这个领域。因此,当孩子16或17岁时,他们是否能有机会“走进科学”是非常重要的。应他的邀请,邓希贤与他一起创办了北京青年科技俱乐部,并全程参与俱乐部的各项活动。这种参与已经持续了20年。
从组织“诺贝尔科学奖百年展”,到录制诺贝尔科学奖电视专题片,再到担任包括“挑战杯”在内的全国比赛评委,邓希贤对科普的热情丝毫没有因为年龄而减退。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他“从了解,变得善良,变得快乐,但是现在他越来越享受这种快乐。”
“事实上,科学不难,创新也不难,但学生有时缺乏一点‘另类思维’。”邓希贤认为,这是一种“前所未有、过时、违背共识、挑战权威”的精神。
最让他担心的是,今天的孩子们“不要问问题”:全厅教学已经把科普变成了科学史,“不提炼创新思想”,孩子们就不会提问和思考。因此,诺贝尔奖获得者卢瑟福的故事经常被他谈论——
卢瑟福不仅自己获得了诺贝尔奖,而且他培养的近10名学生也成为了诺贝尔奖获得者。他每天都去实验室,看到学生们只是沉浸在实验中。他问他,“你什么时候考虑这个问题?”每当一个学生向他寻求建议时,卢瑟福首先会问,“你对这个问题有什么看法?”邓希贤也是如此。面对那些冲到北京问他“我的工作应该如何改变”的学生,他经常问,“你的工作的创新点是什么,你想得清楚吗?”
“学会提问”是邓希贤反复要求学生做的事情。“不学会提问,就不可能培养创新思维。以比赛为例,如何回答评委和老师的问题,而不多问自己为什么?”
有时,学生们会带着数百页咨询材料来找他。他直接打电话回来,要求学生们在来找他之前把材料削减一半。“评委们必须在30小时内阅读10多份材料。哪里有时间逐字读它们?”因此,他要求学生一定要提取关键点和创新点。邓希贤说,该作品获得第九届挑战杯一等奖——“恐龙灭绝的可能分子机制”只有整整六页。
在最后阶段,每件作品都有自己的创新,关键是展示部分。"有时,看着学生不说话就像把汤圆倒进茶壶里——不这样做."邓希贤感到遗憾的是,在最后阶段,细节决定成败。尽管获胜者的数量有限,但他认为竞赛过程对学生来说是一个收获。
然而,更让他担心的是,如今的一些科技竞赛已经变了味,原本应该受到最大关注的准备过程已经演变成了“只问结果”的积累和拼凑。
不久前一个向他抱怨的团队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学生们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仍然在省比赛中保持第一名,并且在最后的比赛中没有结果。邓希贤无能为力。“这次比赛不是一次成就的展示,而是对高大全的追求掩盖了学生团队的创造力和创新。我们更想看到的是学生在比赛中创新思维的提高。"
科学研究练习的目的不是产生结果,而是帮助现实生活和解决一些实际问题。然而,目前的趋势令邓希贤担忧,“现在一些学生为了获奖而将研究成果与他人的成果混在一起,但他们的贡献并不明显”。
虽然邓希贤从不拒绝每一位来访的老师和学生,但有一群人让老教授皱眉头——父母。他指着房间的角落说,当父母来的时候,角落里会堆满礼品盒。"他们太功利了,急于让自己的孩子获奖。"
下一篇:关注我国的科幻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