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讲师职称晋升之痛:僧多粥少 标准不定
今年暑假,华中地区一所重点大学的教师张芳的生活有些不同。
和往常一样,32岁的张芳不得不收拾行李,告别妻子和两岁的孩子,前往英国进行为期一年的访问。
五年前,张芳毕业后留在了这所985大学。迄今为止,他已发表了6篇SCI(科学引文索引)论文,并参与了国家自然基金项目和973计划项目。在最初的评估中,大学的一位老院士对这个项目赞不绝口。
我认为今年的冠军评估是稳操胜券的。令人惊讶的是,张芳最终进入了该校人事部门的最终评估阶段——该校评估副教授的标准再次发生变化,“自今年以来,出国没有一票否决”
张芳的经历不是一个恰当的例子。
“青椒”是互联网上88万名(截至2011年底教育部的统计数据)年轻大学教师的昵称。这是一个庞大的群体,占全国大学教师总数的60%以上。他们大多数出生于20世纪70年代和80年代初。经过20多年的努力学习,他们终于在大学里找到了一份教职。
《中国青年报》记者在采访全国许多高校时发现,近年来随着高校扩招,青年教师的引进速度加快。在严格控制职称比例的背景下,副教授的数量太少,不足以胜任,讲师的晋升成了校园里的一场“苦战”。
成长中的“职称墙”
中国人民大学教育学院的周广利教授在他的研究中有这样一个案例:中国中部一所著名大学的外国语学院有100多名讲师,该学院获得副教授的指标一直保持在每年两三名。院长别无选择,只能开玩笑,解决现有教师的高职称问题。"似乎只有本世纪中叶才能实现。"
2012年底,教育部《关于授予高等学校副教授评审权的通知》显示,1986年3月颁布的《高等学校教师职务试行条例》的规定仍然适用:毕业两年后,博士有资格成为副教授。然而,这样的规则在高校中不断升级。”现在进入大学的基本门槛是医生,指标有限,评估自然是“水涨船高”。
周广利教授介绍,目前,国内大多数高校的教学岗位主要分为三类:教学科研岗位、专职教学岗位和专职科研岗位。然而,在教师的任命中,每一类职位的评估标准没有明显的差别。
科学研究也越来越受到高校的重视。发表高水平论文、专著、国家科研项目、省部级以上奖励是主要考核指标。
评论中不断更新的版本令人眼花缭乱。
以论文发表为例,从最早要求两篇或多篇论文到论文等级的不断提高,要求必须是被SCI(科学引文索引)、EI(工程索引)和CSSCI(中国社会科学引文索引)检索的论文,而且数量要求也在不断提高。
张芳的博士生在另一所大学教书。这所学校需要海外经验,并考虑家庭的财务状况。这名学生自费向*支付了10多万元人民币。没想到,他刚回到学校就得到新消息。这项规定被修改,以支持在*等偏远地区教学半年多。
论文的标准也经常变化。有时固定的年数会在今年计算,但不是在去年年底。有时标准会改变。这本杂志上发表的论文属于核心。评委明年将会更换,不会再次更换。
在梳理了多年来副教授评价条件的变化后,周广利教授对现任讲师深表同情。"从根本上说,985学校最终通过评估比评估副教授的教授更难。"
所有用于教学的能量都是“摧毁自己,照亮他人”
2009年,张智杰从985大学毕业,获得博士学位,并正式进入大学讲师行列。
从农村到一线城市,从学生到大学教师,张智杰觉得她刚开始时的生活“非常完整”。她要做的是“倾吐”她在近10年的大学生涯中学到的东西,并教她的学生。
为此,她到处听课,向老教师寻求建议,并购买相关书籍来补充她的教学技能。
制作课件、讲课、批改作业、布置作业、课堂测试、期末考试...张智杰几乎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教学中。
在第一学年,张智杰以92分的平均分在学院所有年轻教师中排名第一,“很累但很开心”。
然而,当他们不打算看到评估副教授和教授的实施措施时,“快乐的日子”突然结束了。
张智杰清楚地记得,在15页的考试材料中,只有不到两页专门用于考试的教学成果。其余的都是关于“如何给论文、项目和作品打分”的详细解释。
教学成果评估写在文件细则的前面,但奖励项目包括:获得国家和省优秀教学成果奖、优秀教材奖、教学竞赛奖、优秀课程奖、优秀教师称号等。
“一个新聘的讲师怎么可能提供一流的课程或获得著名教师的头衔?”当张智杰经常找到她的替代同事时,她立刻知道自己去了哪里。
在与一位已经担任博士导师的师兄的电话交谈中,对方直接“分赃”:只要没有教学事故,一票不否决,好课和坏课都不会有什么影响。
当张智杰第一次成为一名大学教师时,他觉得自己肩负着“承载学生的明天和祖国的未来”的光荣和使命。
这种荣誉甚至影响到了老家的村民们——每当村里有婚宴,张一家就经常安排在大门口。
但是现在,“理想仍然被现实打败。”
今天,张智杰的每个人都这样警告:“教学是良心的生活,但更重要的是科学研究。”她的主要精力也从教学转移到写论文和到处索要论文。
几年前,云南大学的一位副教授坦率地承认,如果大学教师想走“金字塔”式的发展道路,良好的教学是基础,但把全部精力投入教学就是“自毁前程,照亮他人”。
在激烈的竞争下,高校的讲师能把多少注意力放在教学上?
最近,清华大学的女讲师方燕华受到广泛关注,来自世界各地的毕业生发出了50多份请愿书,共4万多字。一些学生在一篇日志中哀叹道:“清华有越来越多的学者丹尼尔,但越来越少的教师能很好地感受到这一点。许多老师正忙于分发论文、做研究和培训研究生。很少有老师真的能花这么多时间来培养本科生,而且如此优秀。”
"墙的内部和外部非常不同。"
32岁的黄建林是中国中部一所著名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的副教授。回顾一年前参与审查的经历,她仍然觉得紧张和复杂的程度“堪比电视上的间谍剧”。
从一个职位到另一个职位,黄建林总觉得有些事情不清楚。私下里,黄建林把它描述成一堵墙,“这堵墙跟城市不一样。《围城》意味着有人想进来,有人想出去。翻过这面墙并安全着陆后,没人想再爬出去。”
墙内的风景很美。
首先,它是一个著名的名字:“只有当一个人评估亚热带高,才能被称为专家,进入高级知识分子的系列,可以在全国各地,并有可能进一步推广和社会声誉。”
更直观的体现在于利润。
从表面上看,工资似乎只有差别:黄建林当讲师时,年薪接近8万元。被提升为副教授后,他的年薪超过了10万英镑。
更丰富的内涵是,他们有资格带一群研究生去工作,这是他们收入的一部分。能独立申报项目,能成为评审专家...
周广利教授将其总结为“马太效应”。
一个典型的细节是,当一些学术期刊的编辑阅读文章时,他们需要看看自己是否在副热带高压之上。如果同一篇论文只有一个讲师签名,编辑可能会不看就把它扔进垃圾桶。
事实上,年轻的大学教师把“三座山”形容为窒息他们——教学、科学研究和住房。在此之后,标题如下。
周广利教授介绍说,在世界上所有国家中,加拿大的收入差距最小,而中国的收入差距最大,从他们从博士学位毕业到获得教授职位。
在中国,教师的工资原本相对较低。副教授是一个门槛。如果不对它们进行评估,它们将关系到教师的生存。“他们不仅无法养活家人,也无法保护自己的教学岗位。”
两年前,由对外经济贸易大学(university of international business and economics)牵头的“中国高校青年教师调查报告”为此撰写了脚注。这项调查涵盖了北京、上海、武汉、Xi和广州五个城市的5138名青年教师,他们在985所大学、211所大学、普通大学、大专院校和成人/私立大学工作。
调查显示,作为近90%的拥有博士学位的高科技群体,高校青年教师是一个压力很大的群体。72.3%的受访者坦言“压力很大”,36.3%的受访者认为“压力很大”。
据调查,大多数高校青年教师都是“月夜”型的,只有31.3%的人每月能有一笔结余,23.7%的人入不敷出,11.8%的高校青年教师前几年主要依靠父母和配偶的支持。
由于生活压力,许多高校的青年教师不得不通过代课、培训和承担项目来从事各种兼职工作,以补充家庭收入。甚至14.2%的受访者将兼职工作作为他们的主要收入来源。
到目前为止,这种情况没有明显改善。
几年前,在一所学校的40岁以下年轻教师座谈会上,一位华北的教授谈到了一个故事,他深感悲痛。
一个年轻的讲师拿起他的手指来结算帐目,扣除公积金,税收扣除和租金。他每月收入不到3000元。所谓的年终奖金取决于天气。为了养家,他不得不日夜在实验室工作。
这位35岁的老师担心自己会在实验室突然死亡,每月为女儿购买600多元的保险。"此时,他已经哭了。"
(应受访者要求,张芳、张智杰和黄建林使用假名。本报武汉8月13日电(原职称:副教授职称是和尚太多,粥太少,评价标准经常更新年轻讲师晋升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