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卫研究机构确定室外空气污染为新致癌物

2013年9月24日，英国伦敦，雾蒙蒙的。CFP供应图

当一个人走出家门时，他可能被致癌物包围。这不是危言耸听——10月17日，世界卫生组织(世卫组织)下属的国际癌症研究机构(IARC)宣布，户外空气污染被确定为一种新的致癌物，致癌水平被归类为吸烟、吃发霉的食物、暴露于紫外线辐射、吸入甲醛等。

“我们呼吸的空气被致癌混合物污染了，这不仅对环境健康构成威胁，也是癌症死亡的主要原因之一。”国际癌症研究所的负责人告诉媒体。这一权威组织的主要职责是开展和促进对癌症病因的研究，并对全世界癌症的流行病学进行调查和研究。

长期以来，空气污染对健康的影响一直是全世界科学家关注的话题，但它的致癌性并没有在每个实验中得到明确的反映。为此，甚至引起了一些争议。

然而，国际癌症研究所的报告宣布了最终结果。“户外空气污染是人类致癌物的结论是由一个由24位世界顶尖学者组成的工作组在审阅了1000多篇科学论文后得出的。”该研究的主持人之一、内布拉斯加大学医学中心的教授达纳·卢米斯告诉《中国青年报》。

10月24日，*医学杂志《柳叶刀》发表了关于这个问题的详细报告。据介绍，1000多篇论文的主要研究对象是生活在欧美的人们，那里每立方米空气中的PM2.5含量约为20-30微克。

室外被污染的空气戴着与黄曲霉毒素、砷、石棉、甲醛等相同的“帽子”。

“一个人每天必须呼吸数千次，吸入大约10，000升空气。因此，人类的肺部会吸入大量的空气污染物，即使这些成分的含量很小。”在国际癌症研究所发布的题为“空气污染和癌症”的特别报告中，项目组成员乔纳森·萨米写道。

这一次，除了空气污染之外，颗粒物被列入了一级致癌物名单。用中国环境科学研究院的张津梁教授的话来说，这些长期困扰科学家的小颗粒终于被“戴上了帽子”。

“这里的空气污染不是指任何特定的污染物，”张津梁说。“这是每个人呼吸的空气。没有例外。”

这顶“帽子”被命名为“一级致癌物”，意思是被污染的室外空气是一种混合物，对人类有一定的致癌性。所谓人类明确致癌物，是指流行病学证据和动物实验证据充分，能够证明该物质对人类有致癌作用张津梁告诉中国青年报的记者。

今天，黄曲霉毒素、砷、石棉、甲醛、烟草和槟榔也戴着这种致癌的“帽子”，加上空气污染。

这些物质已经被国际癌症研究所逐一鉴定。自1971年以来，该组织组织专家“编织帽子”——收集和审查世界各地各种物质对人类致癌风险的数据，并对癌症进行流行病学调查和研究。该机构将致癌物分为五类:致癌物，可能致癌，可能致癌，未知和可能不致癌。“可能导致癌症”的第二类致癌物包括日常生活中的许多东西:咖啡、泡菜等。

“作为一个科学研究机构，我们的职责是向世界卫生组织或各国*提供健康信息，以便它们能够根据结果采取适当措施来应对当前的形势。”卢米斯博士在邮件中向记者解释道。

事实上，他们写的专著被媒体称为“致癌物百科全书”。多年来，该机构已经公布了总共110多种致癌物质。

当然，这样一个组织不能忽视日益严重的室外空气污染问题。汽车尾气、工业生产、发电、家庭燃烧固体燃料和其他来源污染了世界各地的空气

然而，即使在最新和最权威的医学教科书中，空气污染也没有被列为致癌原因，尽管柴油机废气长期以来一直被列为致癌物质。"戴帽子的过程相当谨慎。"作为该研究所环境污染和健康研究办公室主任，张津梁曾应世卫组织室内空气污染专家组的邀请参与世卫组织的国际研究项目。在她的印象中，国际癌症研究机构已经在今年一月招募了对相关领域感兴趣的研究人员。

最后，特别工作组挑选了24名专家来评估空气污染的致癌性。他们来自11个不同的国家，“他们都熟悉这个领域。”

与此同时，癌症研究机构也在向世界各地的学者征集“你认为与此相关的任何研究数据”，这些数据可能与大气科学、流行病学、毒理学、癌症生物学等相关。“如果那位专家研究室外空气和癌症之间的关系，他将收集世界上所有与空气污染和癌症有关的数据。”

在这些论文根据质量进行筛选后，他们选择了1000多份材料，最终提交给工作组。

"事实上，这是一个非常科学和复杂的过程."张津梁总结道。

“这些科学数据考虑到以下方面:第一，人类接触污染空气的流行病学研究；第二，暴露在空气中的动物的癌症实验；第三，研究癌症和空气污染之间的机制。”卢米斯博士告诉记者。

来自世界不同地区的许多不同数据指向一个共同的结果。卢米斯显然对这个结论很有信心:“基于这些广泛的科学信息，我们的工作组得出结论，有足够的证据表明污染的空气对人类和动物都是一种致癌物。此外，有强有力的证据表明，暴露在污染的空气中会导致细胞损伤和其他可能导致癌症的变化。”

他还指出，当室外空气污染水平增加时，不仅肺癌的风险增加，膀胱癌的风险也增加。这一结果适用于世界所有地区。

过去，科学家只是简单地将空气中的一种污染源确定为致癌物，这一次他们把整个“室外污染空气”都塞进了帽子里。

国际癌症研究机构最近提交的报告特别提到了PM2.5粒子。这种来源广泛、成分复杂的细颗粒物已被越来越多的国家视为指示污染物。

然而，在学者们从忽视到关注的过程中，它在世界上的平均浓度也从每立方米不到10微克增加到每立方米约100微克。

与粒径小于10微米的可吸入颗粒物(PM10)相比，这种细颗粒物在大气中停留时间长，运输距离长，有毒有害物质大量，可进入支气管和肺泡，“求神容易，送神难”。

PM10的大颗粒只在上呼吸道发出微小的噪音，而当人体吸入的微粒数量太大而无法通过呼吸器官过滤时，这些微粒会毫不客气地“滞留”在人体内——它们可以直接进入细支气管和肺泡，并带走污染物(包括重金属、多环芳烃等)。)与它们一起参与人体的血液循环系统和新陈代谢，甚至去一趟大脑的嗅觉神经轴突。

报告中提到的“室外污染空气”是微粒和各种污染物的复杂混合物。

最近发表在《环境与健康展望》杂志上的一篇论文显示，粒径在0.25至0.5微米之间的微粒浓度与居民健康风险尤其是心血管疾病风险有着特别显著的关系。

过去，科学家只是简单地将空气中的污染源确定为致癌物，例如柴油内燃机的废气。然而，这一次，他们把整个“室外污染空气”塞进了帽子里。

但对环境科学教授张津梁来说，空气污染的危害远远不止于此:它们在人体内的沉积可能会带来更多的哮喘、心血管疾病、出生缺陷和过早死亡的风险。当然，肺癌和膀胱癌也可以适当地添加到当前列表中。

2012年，美国心理协会的一份报告称，污浊的空气对大脑不好——它会损害儿童的认知能力，使成人的认知能力有下降的危险，甚至可能导致抑郁。

如果母亲在怀孕期间遭受空气污染，那么出生的孩子长大后更容易出现注意力不集中、焦虑、抑郁和其他症状。

国际癌症研究机构的报告向国际社会发出了一个强烈的信号:立即采取行动。

“国内的研究是分散的。我们没有条件进行像欧洲和美国那样的大规模和多年随访调查，而且这种队列研究的结果通常非常可靠。”这次提到国际癌症研究所的结论，张津梁注意到他们的主要材料来自欧洲和美国的科研机构。“所以你可以看到，报告中提到的主要论点都是基于在欧洲和美国环境中进行的研究，PM2.5值在20和30之间。”

国际癌症研究所这次将室外污染空气列为致癌物的主要证据之一。这是今年7月发表在*医学杂志《柳叶刀》上的一篇论文。它结合了在9个欧洲国家进行的17项队列研究的数据，并得出结论:即使在空气污染水平低于欧盟标准(每立方米25微克)的环境中，暴露在室外污染空气中的人患癌症的风险也更高。

这些研究跟踪了居住在欧洲的近32万居民。在平均12.8年的随访中，2095名参与者最终发展为肺癌。

研究人员发现，即使PM2.5保持在非常低的水平，每立方米空气中每添加5微克微粒，患肺癌的风险就会增加18%。然而，空气中的氮氧化物含量或附近的交通状况与癌症没有明显的关系。

此前，欧盟已经通过了“环境空气质量指令”，并希望各成员国到2015年将城市地区的年平均PM2.5指数控制在20以内。丹麦癌症协会中心的研究人员进行了这项研究，他们非常简洁地告诉媒体他们的新发现:“PM2.5越少越好，越多越坏”。

动物实验的主要证据来自巴西圣保罗。研究人员将颗粒污染物注射到小鼠皮下。类似于其他研究的结果，微粒物质构成了更大的风险:注射部位的肿瘤发病率也增加了。

国际癌症研究机构的主任希望，当整个“室外空气污染”被归类为致癌物时，世界上的大多数人可能会醒悟过来:“这份报告应该向国际社会发出一个强烈的信号:采取行动，不要再拖延了。”

话虽如此，不同地方的空气污染情况实际上是相当不同的。

卢米斯博士告诉记者，减少空气污染有许多有效的方法，但不同国家面临的情况不同:“与东亚和欧洲相比，空气污染的水平、来源和构成都不同，因此不同国家需要用不同的方法来应对。”

他还向法国的欧洲新闻网解释了不同之处:污染最严重的地方是在非洲、东亚和南亚。然而，最大的区别在于，在非洲，污染的空气是随风而来的，其中大部分是由风沙带来的可吸入颗粒。在亚洲，污染空气主要来自燃煤，这是工业不断发展的结果。

因此，国际癌症研究所提供的数据也可以这样理解——2010年，320万人因接触空气污染而过早死亡，223，000人因空气污染而死于肺癌——其中一半以上生活在东亚。(原标题:空气污染犯罪终审:致癌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