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一流大学的生源应当来自哪里

■陆晓东

最近，教育领域出现了一个新概念，即“世界一流的中学”(“我们想拥有世界一流的中学”，见《人民日报》2016-10-10)。这个新概念是“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的衍生。文章明确指出了这一点，并打了一个比喻:“推进中国世界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建设，已成为**的重大战略决策和中国高等教育发展的共识。出现了以下问题:大学教育不是空中楼阁；中学是大学的基础；大学需要是世界级的；中学需要是世界级的吗？”文章的标题“我们希望有世界级的中学”，显然已经给了这个问题一个明确的答案。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提法，值得认真考虑。

首先，我们将从逻辑的角度分析“世界一流中学”。上面引用的推论类似于三段论，它从已知的陈述中推出一个新的陈述。三段论的前提之一——“大学教育不是空中楼阁，中学是大学的基础”是真实的，难以否认。然而，我们需要三段论的前提2——“来自世界一流大学的学生只能来自世界一流中学”为真，以便推导出真正的结论3——“我们需要世界一流大学和世界一流中学”。然而，来自世界一流大学的学生需要以“世界一流中学”为基础吗？

答案是否定的。目前，达成的共识是，世界一流大学的学生需要具有多元化的特征，包括中学的特征、家庭父母的教育背景、城乡特征、性别特征、民族特征、经历特征、国际化特征和年龄特征。一流大学招生的重要任务之一是促进大学内不同背景的学生之间的相互学习。例如，一流大学的学生需要来自城市中学和农村中学。中国一流大学必须承担起弥补城乡教育起点不公平的重要责任，同时促进城乡学生之间的相互学习。根据教育部的“贫困农村地区特殊招生计划”和“农村学生个人招生计划”及其自身的“梦想建设计划”，北京大学校本部2016年将招收489名农村学生，占16.3%。这些农村学生不会来自“世界一流中学”，但正是这种责任使北京大学更快地成长为世界级大学。从这个角度来看，如何促进农村中学教育质量的全面提高，是与建设世界一流大学紧密相连的任务。

学生大学前的经历也是一流大学的财富。*总理是北京大学的骄傲。进入大学之前，即1976年至1978年，他担任安徽省凤阳县大庙公社大庙大队党支部书记。这种经历使他进入北京大学法律系时的学习目标、动机、视野和对理论问题的理解与从中学直接进入大学的18岁“孩子”完全不同。他的经历和他对这个问题的看法启发了其他学生。世界一流大学也有特殊的录取政策，努力使学生的年龄和经历多样化。自2006年以来，北京大学一直与耶鲁大学开展学生交流项目。耶鲁的本科生去北京大学学习一年，然后和北京大学的本科生住在一个宿舍里。2011年，耶鲁大学派出了一名27岁的学生，名叫舍马克。这个主修历史的大学生高中毕业后有丰富的社会经验。高中毕业后，他在服装店、网吧、电器公司、手机商店、汽车销售公司和投资银行工作。参与这个项目的北京大学学生对舍马克非常不成熟。元培学院学生林·完成了对舍马克的采访，并写了一篇题为《大学后期》的文章。由此，我们可以看到一流大学哥伦比亚大学和耶鲁大学的招生政策，从而更好地了解北京大学党支部书记*和大庙大队共同成就的独特经验。从这个角度来看，如何在高考“唯分”理论的约束下进一步完善自主招生政策，帮助退伍军人、工人等有丰富经验的学生进入一流大学，如何促进高中毕业生在高考后的几个“间隔年”在社会上游走，是与建设世界一流大学密切相关的任务。斯坦福大学最近提出的开环计划的核心任务之一是取消学生进入工作场所的年龄限制，以便中年和退休的老年人能够进入大学学习，打破大学录取的传统年龄结构，促进校园成为学生相互学习的新环境，并在斯坦福学生中建立一个强大而持久的社会网络。

世界一流大学的学生应该从哪里来？诚然，来自世界一流大学的学生需要以中学为基础，但他们以所有中学为基础，包括城市和农村中学，包括重点和非重点中学，包括直接进入高三的学生和中学毕业后有丰富生活经验的学生。来自世界一流大学的学生不能只来自“世界一流中学”。由于高考“唯分”理论的限制以及高校自主招生数量和渠道的限制，高校很难实现学生的多元化，但方向非常明确，即进一步完善和实施扩大学生的多元化，而不是提前锁定高考高分学生的自主招生政策， 尽快研究我国开放大学发展所需的基础教育政策和有效的招生政策。

基础教育尤其是高中教育与大学教育的衔接一直是中国教育中的一个问题。毫无疑问，全面提高中等教育质量是我们需要的战略目标，但实现上述目标的途径值得认真研究，过去的经验教训值得借鉴。重点中学是20世纪50年代计划经济时代形成的一个教育概念，是一个历史概念。超级高中是由市场和行政力量在高考唯一分数理论下推动的。它对教育生态的破坏十分明显，对其教育效果的实证研究初步表明它是负面的。超级高中是一个流行的概念。在提高中学教育质量的过程中，如何在资源和招生政策上处理好突出发展和均衡发展的平衡，使“世界一流中学”不成为“超级超级超级中学”，仍然是各级高校和教育机构不可回避的问题。

《中国科学日报》(第五版《大学周刊》，2016年10月2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