悼中科院化学所老所长胡亚东：狙击“水变油”

5月2日，我从中国科学院化学研究所的朋友那里得知一个不幸的消息:化学研究所的老所长胡亚东先生于4月29日因病去世，享年91岁。

我跟胡亚东不熟，也没怎么接触。作为一名记者，我甚至没有采访过他。当他还是化学研究所所长时，我并没有以记者的身份联系中国科学院。

但是胡亚东高大的身躯和洪亮的声音永远铭刻在我的脑海里。

因为，我和胡亚东有过一次难忘的交往。

在胡亚东正式登台之前，我想多解释一下背景。

伪科学在20世纪90年代猖獗。来自科技界、社会科学界、医学界等的一群人。积极参与反对伪科学的斗争。也有一些记者经常参加反伪科学活动，包括我。

伪科学有很多表现形式，但我和胡亚东的交集是由于水变油。

从水到油的“发明”被称为王洪成。

作为哈尔滨的一名公交车司机，王洪成声称他能把水变成油。主要步骤是将一定比例的汽油注入自来水，然后倒入一些王洪成自己开发的液体，水就可以变成油。王洪成在这项技术上投入了大量资金。

王洪成从石油到水的转变引起了社会的极大关注。一些人说这是真的，另一些人说他们是亲眼所见。中国东北一所大学化学系的教授也对王洪成的水性油进行了“科学评价”。反对者从科学原理出发，认为它是伪科学。中国科学院理论物理研究所的贺作秀院士和中国科普研究所的郭正毅研究员是最著名的反伪科学活动家，包括那些反对将水转化为油的人。

科学地说，水在一定条件下可以燃烧。那就是把它分解成氢和氧，然后可以燃烧。然而，将水分解成氢气和氧气的成本非常高，并且将其用作燃料不划算。这个过程不能称为水到油。

我不会详述科学原理。让我写一篇由专家发表的反对水变成油的演讲。

有一次，刚刚辞职的国家体委副主任刘基出席了反伪科学研讨会并发表了讲话。刘基曾经是一个主要**的秘书。王洪成翻来覆去地寻找他，希望他能帮助推广水转油技术。研究自然科学的刘基在研讨会上说，我从来不相信水可以改变油。

刘基说，1958年(我记不清时间了，可能是20世纪60年代初)，他所在的单位专门试验了将水变成油的可能性。当时，单位里的一些人试图往柴油里加点水，看看拖拉机用油的时候能不能节省一些时间。刘基说，他们在加水后测试了燃烧热值，发现热值没有增加，加水仍会对发动机造成损坏。因为这个经历，刘基没有帮助王洪成。

一些人也支持王洪成。哈尔滨工业大学的校长之一是最著名的。王洪成到处宣扬他是水变油的科学证据。大约在20世纪90年代中期的一天，这位校长给贺作秀写了一封信，大意是说科学是不能封闭的，在我们的客观世界里还有许多未知的现象，比如王洪成的“水变油”。

应该允许对类似现象进行科学讨论。他认为水变油是可能的。

如果一个校长的信在这里结束，它可以被忽略。然而，一位校长要求贺作秀和其他人邀请贺作秀和其他人去哈尔滨看看水是否能变成油。

球被扔向了反伪科学的一边。我记得是在那年的秋天，我去了贺作秀的家，谈论其他的事情。正是在贺作秀的家里，我听说了哈尔滨工业大学的邀请函，在贺作秀家遇到了胡亚东。原来，胡亚东和贺作秀住在同一栋楼里。这两栋房子的房间在同一栋楼的上下相邻楼层。我不记得胡亚东是住在贺作秀家楼上还是楼下。当我去贺作秀家的时候，他们正在讨论如何处理一封校长的来信。

当时，贺作秀是一面反对伪科学的旗帜。反伪科学队伍中有许多各界人士，但他是唯一的院士。当然，朱光亚院士在担任中国科协主席期间，也参加了几次反伪科学会议。然而，每次朱光亚出席会议，他基本上都是专注于倾听，并没有做重点发言。至多，他在会上做了一个例行的即席发言或总结了几句。另一方面，贺作秀经常在会议上发表重要讲话，并参加各种反伪科学活动。

面对校长的邀请，贺作秀去不去？贺作秀没有去哈尔滨工业大学核实水转化为油的情况。王洪成和其他人说，那些反对将水转化为油的人根本不敢做实验，也没有科学精神。但是如果贺作秀走了会怎么样呢？贺作秀说如果我们去了，王洪成就在现场做实验，利用他的天时地利来干扰我们，我们可能看不到，我们被他骗了。那时候，你会说我们的水油比评估是签了还是没签？是赞成还是反对？

是否去是一个问题。

贺作秀和胡亚东已经想出了应对的办法。做实验是可以的，但是我们应该把实验地点搬到北京。原因是:如果水可以变成油，不仅在哈尔滨可以变成油，在北京也可以。所以在北京做实验同样有意义。

他和胡还设计了具体的实验步骤。其中，取水和蓄水的环节设计如下:首先，在双方人员的共同参与下，从中关村任何一条自来水管道取水，同时取两瓶甲、乙。瓶子a被测试，瓶子b被密封。密封的方法是把乙瓶水放入盒子里，盒子的钥匙由哈尔滨人持有，而装有乙瓶水的盒子则存放在中关村的一个实验室或房间的柜子里，柜子的钥匙由北京人持有。也就是说，这瓶水只能在双方同时在场的情况下才能打开。

作为一名化学家，胡亚东在设计联合实验方面做了很多努力，尤其是在验证水是否变成油的过程中。

计划已经决定了。贺作秀给哈尔滨工业大学的一位校长回了一封信，建议去北京核实一下水变油的情况，并以挂号信的形式发给了一位校长。

作为一名记者，我真的很兴奋手中有如此沉重的“启示”。我一直在等待哈尔滨工业大学的答复和事情的进一步发展。

然而，贺作秀和胡亚东的倡议并没有得到回应。

一开始，我几天后打电话给贺作秀的家人，问哈尔滨工业大学有没有回信。后来，打电话询问变成了一两个星期。后来，我又不好意思去骚扰贺作秀。因为哈尔滨已经很久没有回信了，就像一块沉入大海的石头。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大约在第二年的开始，我听说王洪成发生了一些事情。他被判刑了。判决的原因不是他是否真的能把水变成油，而是因为他已经和全国各地的许多单位签订了推广他的技术的合同，但他们中没有一个人真的获得了他的从水到油的技术并且不能赚钱。他因诈骗而入狱。

到目前为止，把水变成油的闹剧已经结束。校长不会回答验证水变油的问题。

这是我和胡亚东的交往。虽然从那以后我见过胡亚东几次，但只有哈尔滨工业大学的邀请函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这是唯一悼念胡亚东先生的文章。

旅途愉快。

胡亚东简历

胡亚东(1927-2018)

中国科学院化学研究所原所长、研究员，中国化学学会原所长，著名高分子化学家。

1949年毕业于清华大学化学系。1951年8月，他去苏联列宁格勒化学技术学院读研究生。1955年7月，他获得了副博士学位。1955年8月，他回到中国，到中国科学院化学研究所学习高分子化学，主要研究乳液共聚的机理。早期二烯化合物主要是共聚产物，与合成橡胶密切相关。他主持的主题是氟橡胶的发展，中国于1959年5月合成了第一种氟橡胶。1986年至1992年，他担任中国科学院化学研究所所长。

1991年至1994年，他担任中国化学学会主席。努力促进中国化学学会在国际纯化学和应用化学联合会中的法律地位的恢复，参与促进中国在国际科学联合会中的地位的恢复，为中国化学的国际交流与合作开辟道路。他担任《化学通报》副主编、总编辑和顾问已有20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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