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拿大科学家成功找回婴儿期“遗失”的记忆

■我们的记者李晨阳

你还记得母乳的味道吗？你知道你妈妈用哪首歌让你入睡吗？你能解释为什么你宁愿玩破尿布也不愿玩高端玩具吗？

如果你不能回答，这很正常。

大多数成年人都不记得3岁前发生了什么，“婴儿健忘症”甚至成了一个专业术语。然而，不久前，加拿大多伦多大学的保罗·弗兰克兰和他的神经病学小组宣布，他们已经成功地恢复了幼年成年老鼠形成的恐惧记忆。相关结果发表在《当代生物学》杂志上。

我记得，你欺负过我！

研究人员首先训练了17天大的小老鼠和60天大的成年老鼠。简单地说，他们被放在一个“小黑屋”(训练箱)里，用足底电刺激来吓唬他们。老鼠害怕移动。

这些老鼠将在不同的日子里被带回小黑屋。结果显示，无论多少天(90天内)，成熟的老鼠都会再次表现出一动不动的恐惧反应，表明它们记得这里的危险。15天后，小老鼠忘记了这一不愉快的经历。这相当于人类在7岁左右忘记了婴儿期的记忆。

接下来，研究人员用光敏蛋白ChR2标记在恐惧情况下活跃的小鼠海马细胞，然后用光遗传学重新激活这些细胞。这一次，当老鼠回到小黑屋时，它们在神经和行为上同时表现出恐惧反应。实验还设置了几组控制来验证结果的有效性。

美国波士顿大学的神经生物学家史蒂夫·拉米雷斯解释道:“这表明成年老鼠的婴儿记忆并没有消失，而是处于休眠状态，可以被人工唤醒。”

不要低估这个结论。“记忆在哪里？”是一个有着悠久历史和无休止争论的经典问题。

唉，记忆在哪里？

想象一下，大脑就像一个图书馆，有一条弯曲的路径通向一个僻静的地方，我们无法阅读3岁前记录的文件。这是什么意思？这些书不是一开始就包括在内的吗？还是他们被扫地出门了？还是我们只是迷路了，找不到他们？

同样，对于因疾病或事故导致记忆受损的患者，他们的记忆是消失了还是无法提取？

这些问题一直困扰着人们。

自19世纪末以来，以弗洛伊德为代表的学者提出了这样一个假说，即早期生活的记忆一直存在，并且只在潜意识中被抑制。在许多精神治疗案例中，精神分析学家声称能回忆起早期虐待来访者的记忆。

“关键问题是这些记忆是否真的可以恢复，如果可以，它们有多准确。”弗兰克兰告诉《中国科学》的记者，“我们的研究结论对这一领域的争论具有重要意义。”

事实上，许多科学家现在倾向于忘记他们的早年。就连弗兰克兰的团队自己也在2014年发表了一项成果，称小鼠幼年时期神经的快速发育将“排挤”旧神经元，导致一些早期记忆的丧失。这似乎也证实了失忆的假设。

中国科学院昆明动物研究所的研究员徐琳告诉《中国科学日报》:“我也相信我童年的记忆已经被抹去了。然而，这项工作证明它们可能仍然存在，可能是人工提取的。这具有重大的科学意义。”

赶快学习一种更好的记忆提取方法

在神经生物学中，光遗传学方法是一种常用的新研究方法。此前，它也被用于治疗药物引起的健忘症和成年小鼠的阿尔茨海默病。

人类有可能恢复早期记忆或者用这种方法治疗老年痴呆症吗？

“恐怕暂时没有。”徐琳说，“光遗传学的方法在不久的将来不太可能应用于人类大脑。毕竟，这项技术需要开颅手术和将病毒注入大脑。”显然，不是每个人都愿意接受这个手术。

此外，光刺激提取记忆缺乏目的性和方向性。换句话说，这种方法不一定提取记忆，提取的可能正是你不应该记住的。

然而，徐琳也指出，如果能够确定记忆没有消失，那么进一步研究记忆提取的机制和方法是非常重要的。"这可能对各种原因引起的健忘症和健忘有很大帮助！"

值得注意的是，类似的科学研究成果也引起了学术界同行的讨论。例如，尽管受光刺激的老鼠在小黑屋里表现出恐惧反应，也许科学家并没有恢复它原来的记忆，只是重新触发了原来的恐惧。现有的实验设计不足以区分这两种可能性——毕竟，老鼠不会说话。

“我希望未来的神经学家能与心理学家携手，帮助经历过童年创伤的病人追溯他们的早期记忆。那时，老鼠不能告诉我们人类可以告诉我们的秘密。”徐琳说。

相关论文信息:https://doi.org/10.1016/j.cub.2018.05.059

中国科学新闻(2018-08-16，第一版集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