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科学家公开海拉细胞基因组引争议

■段鑫，本报实习生

当拉斯·斯坦梅茨和他的研究小组在三月初发表了关于世界上最著名的人类细胞系海拉细胞基因组的研究结果时，他们没有想到这一举动，而是把自己置身于生物伦理的风暴中心。斯坦梅茨和他的团队在德国海德堡的欧洲分子生物学实验室工作。他们认为，海拉细胞的基因组有助于检查基因变异如何影响基本的生物功能，他们愿意与致力于研究海拉细胞系的许多其他科学家分享研究结果。

然而，海里埃塔·拉克丝的后代(海拉细胞来自她的子宫颈癌细胞)和其他科学家和生物伦理学家并不这样认为。他们批评了基因序列的公开发布，认为海拉细胞系的提取没有获得拉克斯的同意(在她于1951年去世后获得)，并且斯坦梅茨和他的团队发布的研究结果可能揭示了仍然活着的拉克斯后代的遗传特征。

作为回应，斯坦梅茨和他的团队从公共数据库中删除了基因组数据。斯坦梅茨说:“我们很惊讶，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我们尊重Lacks家族的意愿，绝对不会故意发布研究结果来让他们焦虑。”

棘手的问题

生命伦理学中有许多悬而未决的问题。科学家和生物伦理学家认为，这场日益激烈的辩论打开了生物伦理的潘多拉盒子。这不仅是一场关于海拉细胞的争议，还涉及到基因隐私权和利用档案中的细胞样本进行基因研究。

西雅图华盛顿大学基因组学研究员约翰·斯塔马托扬诺普洛斯说:“我希望这场辩论的主要结果是对如何对待基因数据进行‘自上而下’的反思。”

田纳西范德比尔特大学的生物伦理学家和律师艾伦·赖特·克莱顿说，海拉细胞在许多方面造成了一种独特的困境。虽然其他人类细胞系的供体是匿名的，但众所周知，海拉细胞系起源于海里埃塔·拉克丝。克莱顿说:“基于此，我认为在没有咨询任何人的情况下发布细胞基因组的研究数据是非常草率的。”

加拿大蒙特利尔麦吉尔大学的生物伦理学家巴塔·玛利亚·克诺珀斯说，斯坦梅茨和他的团队没有法律义务获得布希拉细胞基因组测序和分配的许可。这是因为Lacks死于1951年，当时的法律没有规定基因研究必须获得许可。目前，世界各国甚至各组织对利用已故患者的细胞进行研究仍有不同的看法。

英国剑桥附近的欧洲生物信息学研究所的计算生物学家伊万·伯尼(Ewan Birney)说:“其中一个复杂的难题是，这些具有巨大科学价值的细胞系是在一个不同于当今伦理共识的时代获得的。”

隐私问题

斯坦梅茨声称他已经通过记者丽贝卡·斯克洛特联系了拉克斯的家人，她在2010年出版了海拉·赛尔的书《不朽的海里埃塔·拉克丝》，并就下一步交换了意见。

斯坦梅茨指出，几十年来，研究人员一直在使用和发送来自buhaila细胞的基因组数据。他说:“即使我们删除数据，也不会有任何改变。更多的数据已经公布在我们面前。”

为了证明上述结论，波士顿哈佛医学院的遗传学家约瑟夫·皮克雷尔花了几个小时整理发表的海拉细胞基因组数据。上周，他在博客上写道，他可以通过这些数据粗略地组合出细胞的基因组。

更多海拉基因组数据可能会公之于众。在2012年11月于加州旧金山举行的美国人类遗传学年会上，另一组研究人员对海拉基因组的研究进行了更详细的分析。

领导这项研究的西雅图华盛顿大学的遗传学家杰伊·申杜里拒绝对此事发表评论，理由是研究结果尚未公布。然而，一旦研究数据发布，隐私问题将会涉及。因为它不仅决定了海拉基因组的序列，还决定了单倍型(同一染色体上的相邻基因通常会传递给下一代)。Stamatoyannopoulos没有参与Shendure的研究项目。他说:“如果你知道Lacks后代的基因序列，你就能准确计算出他们遗传了Lacks的基因组片段。”虽然不区分单倍型也可以计算，但这需要大量的推测。

研究人员认为，从海拉细胞的争议中仍有一些共同的教训可以吸取。许多实验室中的细胞系也可能包括一些胚胎干细胞系，其培养未经供体本人批准。

吸收经验

在《自然》杂志联系的一些研究人员中，没有人知道有一种细胞系可以反向推断捐赠者或其家人的信息，至少没有海拉细胞准确。但克莱顿指出，最近的结果表明，在大型基因组项目中，匿名捐赠者的个人信息可以通过交叉引用他们的基因组和系谱数据来推断。因此，她担心这些细胞系的基因组能否保持匿名。

她说:“如果他们想发布数据，一个受限制和保护的环境是必要的。科学界需要明确的是，不允许对这些基因组进行反向追踪。”

克莱顿认为，其他库存组织，甚至博物馆样品，也面临着类似的挑战。2011年，科学家们将博物馆中保存的一个100岁的头发样本作为样本，并整理了第一个澳大利亚土著基因序列。尽管研究人员在获得毛发的地方获得了澳大利亚土著人的许可，但这项研究仍然困扰着生物伦理学家。

克莱顿说:“每个人都需要意识到，使用库存样本进行研究可能会导致现实中的一些敏感问题，研究人员必须为各种指责做好准备。”

有一种观点认为，在公布海拉基因组数据时，应考虑Lacks亲属的意见，因为这些数据包含他们的个人信息。这引发了另一个长期存在的问题。Knoppers说:“Lacks的家人说测序她的基因组就相当于测序他们的基因组。"

总的来说，该声明提出了基因组研究中的一些重要问题，例如，整个家庭是否有权凌驾于自愿捐赠基因数据的家庭成员的意愿之上，或者科学家是否有义务向整个家庭披露家庭成员的基因信息，如患病风险。

斯坦梅茨希望由海拉基因组引发的一系列问题能够促使科学家、伦理学家和公众关注这些问题。克莱顿认为，从这一事件中吸取的教训是，研究人员、投资者和期刊需要建立更好的行为准则。“除非他们能克制自己，否则他们将面临被克制的命运，这是不可避免的，”她说。

中国科学新闻(2013-04-02第三版国际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