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自强
朱自强(1957年-),知名学者、翻译家、作家,文学博士。中国海洋大学儿童文学研究所所长、教授,东北师范大学博士生导师。中国作家协会儿童文学委员会委员。主要学术领域为儿童文学、语文教育、儿童教育研究。入选《中国教育报》组织评选的2010年全国推动读书十大人物。
中文名:朱自强
性别:男
籍贯:河南信阳
出生年月:1957年3月
毕业院校:东北师范大学
职业:教授、翻译家、作家
学术领域:儿童文学、语文教育、儿童教育研究
主要成就:作品获冰心图书奖;入选2010年全国推动读书十大人物
1、人物简介
朱自强
朱自强(1957年-),知名学者、翻译家、作家,文学博士。中国海洋大学儿童文学研究所所长、教授,东北师范大学博士生导师。中国作家协会儿童文学委员会委员。
曾是东京学艺大学、大阪教育大学访问学者,大阪国际儿童文学馆客座研究员,*台东大学兼职教授,香港教育学院访问教授。曾任丰子恺儿童图画书奖、信谊图画书奖评审主席。
主要学术领域为儿童文学、语文教育、儿童教育研究。出版《儿童文学概论》、《中国儿童文学与现代化进程》、《日本儿童文学论》、《朱自强小学语文教育与儿童教育讲演录》等个人学术著作十种。与左伟合作出版的儿童系列故事《属鼠蓝和属鼠灰》(三册)获冰心图书奖,入选2010年度“大众喜爱的50种图书”。翻译出版《绘本之力》、《不不园》、《谁也不知道的小小国》、《活宝三人组》系列(部分)等十余部日本儿童文学名著以及多种图画书。入选《中国教育报》组织评选的2010年全国推动读书十大人物。
2、人物经历
朱自强
朱自强,男,汉族,生于1957年3月,河南省信阳县人,毕业于东北师范大学,文学博士。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儿童文学作家、翻译家、理论家。专业为中国现当代文学,主要研究方向为儿童文学。主要从事于儿童文学、儿童文化、语文教育研究。
曾任东北师范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现任中国海洋大学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院长,教授,文学博士,硕士生导师,儿童文学研究所所长。
担任中学语文骨干教师*培训班的任课教师和论文导师。为硕士生、本科生、专科生、函授生讲授过《儿童文学概论》、《中国现代作家研究》、《中国现代儿童文学史》、《儿童文学的本质》、《日本儿童文学研究》、《儿童文学的人生哲学》、《名著导读》等必修课、选修课、专题课。为培训班开设课程《儿童文化与中学语文教育》。论文曾两次获吉林省社会科学优秀成果三等奖。
曾是日本东京学艺大学访问学者、大阪国际儿童文学馆客座研究员、大阪教育大学高级访问学者,*台东师范学院、沈阳师范大学兼职教授。
朱自强教授在中国儿童阅读领域进行了最早探索,并取得了卓越成就。2010年,他推出了《小学语文教材7人谈》,进一步把文学阅读、儿童文学阅读的阅读理念,引入了小学语文教育领域。
3、主要成果
出版《儿童文学的本质》、《日本儿童文学面面观》、《中国儿童文学与现代化进程》、《儿童文学概论》、《小学语文文学教育》、《中国儿童文学五人谈》等多部学术著作,用中文和日文在国内外发表论文、评论一百多篇,出版译著六种,主编《世界儿童文学名著》(28卷)等多种大型儿童文学丛书。曾翻译多部日语儿童文学著作,包括《活宝三人组》等。
曾独立获得并完成国家科研项目一项、教育部科研项目三项。论著曾获中国图书奖一次,吉林省*社会科学优秀成果奖三次。多次应邀赴日本、新加坡等国家以及*、香港地区讲学或出席学术会议。
4、部份译作
《我》
《我》
藤野可织著,高畠纯绘,朱自强译/2017-06-01/连环画出版社
《布里克森女巫》
史黛西·德凯泽著;朱自强译;克劳迪娅?纳尔逊主编编;/2017-05-01/明天出版社
《小兔阿布和布娃娃》
(日)宫西达也著,朱自强译/2015-11-01/青岛出版社
《好想马上见到你》
(日)五味太郎文、图,朱自强译/2015-04-01/明天出版社
《蜡笔小黑》
(日)中屋美和著,朱自强译/2014-11-01/新星出版社
《神奇糖果店》
文/图:(日)宫西达也,朱自强译/2014-10-01/河北教育出版社
《我的郊游》
〔日〕穗高顺也著,朱自强译/2014-06-01/河北教育出版社
《发火》
《一只耳朵的大鹿》
〔日〕中川宏贵文,〔日〕长谷川义史图,朱自强译/2014-06-01/河北教育出版社
《妈妈的奶》
(日)宫西达也著,朱自强译/2014-04-01/接力出版社
《绘本之力》
河合隼雄,松居直,柳田邦男文,朱自强译/2011-08-01/贵州人民出版社
《一只耳朵的大鹿》
(日)椋鸠十著,朱自强,王晓丹译/2010-05-01/21世纪出版社
《巴士到站了》
(日)五味太郎编绘,朱自强译/2009-03-01/明天出版社
5、人物访谈
朱自强:拿什么绘本奉献给孩子
记者:绘本是独特而珍贵的幼儿教育资源。在当下的孩子早期阅读中,越来越多的家长发现最好的阅读资源就是绘本。您能否简单介绍一下绘本概念的源起?
2015年7月,朱自强《儿童文学的思想和艺术》讲座
朱自强:今天的绘本概念在我们*的形成大概只有十几年的时间。我清晰地记得在2001年,新蕾出版社出版了一本《中国儿童文学5人谈》,在那本书里面,我曾经说过,图画书是21世纪的中国儿童文学的一个巨大的生长点。这种预感既是对*儿童文学发展趋势的一个判断,同时也是基于我对西方特别是日本的儿童文学发展历史的了解。图画书其实和绘本是同一个事物,有的人愿意用绘本,有的人习惯用图画书。“绘本”这个文体概念是从日本传过来的,它是日语里边的一个语汇。
虽然绘本概念在我们中国的普遍形成,只有十几年,但我本人是从1987年第一次去日本留学时开始接触大量的世界绘本经典和松居直等人的绘本理论。我曾说过,绘本是我的儿童文学观的启蒙恩物。绘本主要是写给幼儿看的。因为重视绘本,所以,我曾对1980年代儿童文学创作在整体上向少年文学倾斜提出批评,认为忽视给幼儿的文学,这是儿童文学发展战略的一种失误。今天,绘本的出版出现热潮是令人可喜的。
什么是绘本,我这里主要介绍两个绘本研究专家的观点,一位就是喜爱绘本的人都熟知的日本的著名的绘本出版人、研究者松居直。他说,文字+图画=有插画的书,文字×图画=绘本。这两个算式不同在什么地方?我们可以考虑把具体的数字带进去,就知道这两个公式是完全不同的。比如说文字的值是2,图画的值也是2的话,那么2+2=4,把2带进来,这两个公式的区别看不出来,我们可以把它换成3,3+3=6,就是文字3+图画3=6的时候,这叫有插图的书,可是绘本不是这种书,绘本是文字×图画,那如果是3的话,3×3=9,和前面插画书的等于6就完全不同,它生成出了新的东西,也就是说绘本这种文图之间的相互的互动和生成性会给绘本这种艺术带来很多很多新的信息。
记者:在阅读绘本的过程中,父母和孩子应该如何去共同欣赏?
朱自强:我要给大家介绍松居直的一个非常重要的观点。他认为绘本不是让孩子自己看的书,是大人读给孩子听的书。孩子自己看,和大人读给孩子听,这两种阅读方式有根本性的差异。
当绘本是大人读给孩子听的时候,孩子用耳朵听大人讲述出来的语言,然后用眼睛看着绘本上具有故事叙事功能的画面,在这个过程中,会产生一个奇妙的效果。什么效果呢?就是孩子用耳朵听到的大人讲的文字故事使他眼睛看到的绘画的那些画面动了起来,变成了一个动画般的世界。而这个新的故事世界是儿童读者自己建构出来的。在再造故事世界的过程中,孩子的想象力、理解力、判断力等等都会得到发展,当然也包括语言的能力,这个语言不是讲出来的物化的语言,而是在头脑中形成的内在的丰富的语言世界。所以我觉得松居直说的话触及了绘本这个艺术形式的本质的特征。小孩子用耳朵听有声的语言,用眼睛看画面,然后使画面活动起来,在这个过程中,小孩子对绘本世界有一个非常深入真切的心理体验。所以,绘本的欣赏形式最好的是大人读给孩子听。
朱自强讲授“儿童文学的思想和艺术”
记者:在读绘本的过程中,如何引导孩子去发掘、思考问题?
朱自强:大人和孩子讨论绘本的时候,问题的发动应该来自孩子。在阅读前和阅读中,一般来说,家长不要挖空心思绞尽脑汁的想这个问题,那个问题来问孩子,而是要去观察孩子,一本好的绘本在心理上情感上一定会引起孩子的反映,这个会表露出来,这个时候,我们抓住孩子的关注点、兴奋点,再来和孩子进行交流和讨论,我觉得这样效果才会更好。否则我们自己绞尽脑汁事先想了很多的问题,有可能会偏离孩子的感受,也有可能把孩子纯正的阅读引到歧路上,这种可能是有的。
读一本绘本,我们大人在这里归纳主题,可是大人的理解和孩子的理解很可能完全相反。我给大家举个例子,《拔萝卜》是一个非常有名的幼儿故事。我看到的绘本是俄罗斯的民间故事由阿·托尔斯泰(不是写《战争与和平》的列夫·托尔斯泰)写文字,日本一位画家佐藤忠良,把这个文字画成了一本绘本,叫书名《大萝卜》。我在名为《儿童文学》的一种教材里看到对《拔萝卜》主题的归纳,说是当好你给孩子讲团结力量大这个道理的时候,他不太好理解,但是如果你给他讲拔萝卜的故事,他对团结力量大这样一个道理就很容易理解了。
大人对《拔萝卜》归纳和分析对不对呢?我们不能绝对说他不对,但是我们看看他和孩子的感受有没有区别。这本书我在26多年前,第一次留学从日本带回国。我曾在东北师范大学的实验幼儿园,给中班的小朋友讲绘本,其中就有这本《拔萝卜》。这故事讲得是从前有个老爷爷,种下了一颗萝卜,他就盼着萝卜快长成大大的甜甜的萝卜,萝卜长啊,果然长成大大的甜甜的萝卜,老爷爷就去拔萝卜,拔呀拔不动,老爷爷就叫来了老奶奶,一起拔萝卜,拔不动,又叫来了小孙女,还是拔不动,就叫来了小花狗,还是拔不动,就叫来了小花猫,仍然拔不动,最后叫来了小老鼠,然后小老鼠拽着小花猫,小猫拽着小狗,小狗拽着小孙女,小孙女拽着老奶奶,老奶奶拽着老爷爷,老爷爷拽着大萝卜,拔呀拔呀拔呀拔呀拔呀拔呀,萝卜终于拔出来了。当我在最后用力地说“拔呀拔呀”时,有几个就站起来了,然后伸出手,随着我“拔呀拔呀”的节奏,用力地拔萝卜。这个情景对我很有触动,让我想到这本绘本的主题究竟是不是团结力量大。如果是团结力量大这个主题,有一个故事是讲的是一个老人让他的几个儿子出外谋生,临行前拿来一支筷子让儿子们去折,一折就折断了,然后他拿来了一捆筷子,让他们来折,折不断,他说,你们弟兄们团结起来就有这么大的力量。这叫团结力量大。可是《拔萝卜》这个故事如果是想说团结力量大,小孙女叫来三个五个同学一起来拔就可以了,为什么要一次叫一个?最后叫来的还是小老鼠。这个太重要了。为什么是小老鼠,一次拔不下来再来一次,拔不下来再来一次,把小花猫都叫来了,还是拔不下来,怎么办,还是不能放弃,哪怕是小老鼠这最后一点点力量也要使出来。与团结力量大相比,《拔萝卜》的主题更是要表现我们人类本质的精神力量,我们人类就有这种精神,做事情坚韧不拔,锲而不舍,一次不行再来一次,再不行再来一次,这种精神,小孩子已经从故事里感受到了,所以他们也要参与进来,一定要把大萝卜拔出来。我用这个例子想说明,孩子们在阅读绘本的时候,可能获得的是与我们充满理性思维的成年人不同的感受。
记者:绘本阅读对幼儿的语言有什么帮助?
朱自强:绘本是幼儿学习语言的最好资源,因为胡适等人都说过,文学语言是语言中最好的部分,而绘本的语言就是文学语言。
我可以举一个例子。前苏联有一位著名的绘本作家叫拉乔夫,他的《手套》是绘本中的经典。写的是一个老爷爷带着他的小狗,到森林里去,半路上,一只手套掉在雪地上,他没有发觉,继续往前走。过了一会,一只小老鼠跑过来了,这是谁的手套?我搬进去住吧,就住了进去,过了一会,来了一只青蛙,青蛙就问是谁啊,住在手套里的是谁?我是能吃的老鼠,你是谁啊?我是腾腾跳的青蛙,能让我住进去吗?可以啊,请吧。就住进去两个人。过了一会儿,小兔子跑过来了,小兔子就问住在手套里的是谁啊?我们是能吃的老鼠和腾腾跳的青蛙,你是谁啊?我是飞毛腿小兔子,能让我住进去吗?可以啊,然后住进去三个。接着来了狐狸,狐狸就问住在手套里的是谁啊?这些反复是非常有价值的东西,对幼儿来说不论是作为故事,还是作为语言教育和思维,都是非常有价值的东西。对狐狸的问题,回答是我们是能吃的老鼠、腾腾跳的青蛙和飞毛腿小兔子,你是谁啊?这个时候狐狸该怎么做自我介绍?我是狡猾的狐狸?可以这样介绍吗?不可以,因为前面三个的介绍是“能吃”的老鼠、“腾腾跳”的青蛙和“飞毛腿”小兔子,都是在介绍自己的得意之处。这样的介绍,就为狐狸的介绍定了调子。我给孩子们讲这个故事时问过孩子们,他们根据前文给出的信息,都知道狐狸不能说自己是“狡猾”的狐狸,他们说,狐狸会说自己是“聪明”的狐狸。在这样的绘本语言中,孩子们了解了语言的褒贬色彩,了解了人物性格,思维、判断能力得到了训练。
还是《手套》这本绘本,日本研究儿童文学的学者吉田精一介绍过这么一件事。他儿子在小的时候非常喜欢看《手套》,经常没事拿过来一个人翻看,有一天他翻着翻着,突然指着动物们的手套之家的檐廊上挂的铃铛说,“有这么个东西”,而吉田本人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细小的变化。确实,手套屋子的檐廊上钉着一颗钉子,到了后面一页,那颗钉子上挂上了铃铛。这样的发现,并非无关紧要。它是具有启发性的线索——我读了吉田新一的这段介绍,先对“铃铛”作了求证,受吉田儿子的启发,我又去查看手套之家的其他变化,于是感受到了手套之家在动物们的精心建设下,变得越来越舒适、漂亮。我猜测,注意到铃铛的存在的幼儿,很可能感受到动物们对“家”的心思。可以说,吉田精一的儿子所表现出的,既是思维的发展,也是语言的发展。
前面说到要引导孩子去发掘、思考问题,我觉得当出现了吉田精一的儿子的这种质量的关注时,就是和孩子讨论问题的好时机。我们如果体会到在这句的背后,他关注的是什么,他的心思是什么,其实你就可以和他做一些讨论。所以,我觉得给孩子读绘本,我们大人要少阐述,就原原本本把这些精彩的具有丰富内涵的绘本用小孩子最能够接受的方式读出来,小孩子一定能够感受到绘本的精妙之处。当孩子们有所得之后,他就很可能会想和你交流,在这个基础之上,我们建立的讨论、交流、互动是不是会有更正确的方向和更好的效果?
记者:您刚才谈到了绘本阅读对幼儿的思维发展有帮助,您能再谈得具体一些吗?
朱自强:好的。绘本阅读的确可以帮助儿童发展思维,这主要是因为绘本作品具有可预测性。
比如《我们的妈妈在哪里?》:我们到车站的时候,一阵大风吹过来,把妈妈的帽子吹跑了,哦,糟糕,妈妈说,你们乖乖的留在这里,我去捡帽子。妈妈去捡帽子,我们坐下来一直等一直等,妈妈好久都没有回来,我们开始哭了。一位警察叔叔走了过来,我们的妈妈不见了,我们边说边哭。她叫什么名字?警察叔叔问。妈妈。这是典型的儿童中心主义时期的认知的方式。警察问,她长什么样子?她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孩子,把眼泪擦干,我们去找他。那就去找一个最美丽的女人。这位是不是你们的妈妈?警察叔叔问。不是,我们的妈妈很强壮。她都自己拿东西。这个美丽的女人不强壮,也不自己拿东西。这位(自己拿东西的)是不是你们的妈妈?不是,我们的妈妈不看报纸,可是她读很多书。这要到哪儿去找?对,要到图书馆。这位是不是你们的妈妈?不是,我们的妈妈才不会小声说话,每个人都喜欢妈妈的声音,她的声音很有名。那要到哪儿去找呢?对,他们去了歌剧院,那位唱歌的是不是你们的妈妈?不是,我们的妈妈很瘦,可是她会煮世界上最好吃的菜。接着该去哪里找?找厨师啊。这位是不是你们的妈妈?不是,我们的妈妈只戴漂亮的帽子。他觉得这个帽子不够漂亮。那接下来怎么办?去找戴漂亮帽子的妈妈。那位是不是你们的妈妈?不是,我们的妈妈不怕老鼠,她很勇敢。很勇敢吗?那就找到了驯狮子的驯兽员。那位是不是你们的妈妈?不是,我们的妈妈才不会做这种傻事,她很聪明。很聪明要到哪里去找?要去找老师。那位是不是你们的妈妈?不是,大家都喜欢听妈妈讲话。你看,孩子们不喜欢这个老师讲话。找的是一个不太好的老师。啊,我想到妈妈说的话了,妈妈叫我们留在车站等她。然后警察抱着孩子,匆匆往回跑。这位就是你们的妈妈吗?对,她就是我们的妈妈。
中国有个有名的故事:《小蝌蚪找妈妈》。和《我们的妈妈在哪里》一样,对儿童的思维能力是有发展作用的。这两个故事其实是讲一个事物的局部特征和事物本身的关系,局部的特征不能代替事物的整体,一个整体的事物由许许多多的特征所组成。这样的一个思维的过程、方式,作品会给孩子提供这样的过程。你想我们的妈妈在哪里?妈妈很勇敢,很强壮,很聪明,有很多特征,那你一股脑给孩子讲出来也不行,所以它有独特的讲述方式。
判断给幼儿的绘本的故事好不好,有没有可预测性是最重要的衡量标准。如果没有可预测性,没有发展的内在逻辑,小孩子的思维是得不到发展的,而且他读起来也不会觉得有趣。有可预测性的故事会给孩子在阅读的时候带来巨大的阅读乐趣,同时也会帮助他们发展思维。通过可预测性,他去推测去判断,如果出现问题,他会去矫正修正,最后给出正确的判断,而整个过程是一个很复杂的思维的过程。
记者:您最近也在进行绘本创作,通过创作,您对绘本的艺术特征有什么确认吗?
朱自强:去年,我和画家朱成梁合作,创作、出版了绘本《老糖夫妇去旅行》。这本绘本如题目所示,写的是老糖夫妇的旅行故事。朱成梁老师设计了一个非常有创意的封面:老糖夫妇乘着快艇,疾驰的快艇飞离出海面,一群飞鱼也飞出海面,跟着他们在飞。读者读这个封面,一定会想,老糖夫妇的旅行一定快乐极了。可是,读到最后却大出所料——因为遇到一点困难老糖夫妇就退缩,结果他们根本就没有出家门一步。
这个旅行故事引起了很多成人读者的共鸣。2014年6月,第二届中美儿童文学论坛在美国南卡罗来纳大学召开,在论坛期间的一场作品朗诵会上,我读了《老糖夫妇去旅行》,下来后,美国儿童文学学会前会长纳尔逊教授对我说,她很喜欢这个故事,因为她也作过老糖夫妇的那种旅行。
阅读《老糖夫妇去旅行》,年幼的儿童难以拥有老糖夫妇的那种旅行经验,恐怕也归纳不出抽象的哲理,可是,年幼的儿童却能读懂这本书。这本书的责任编辑王仁芳告诉我,因为她在社内听到有编辑怀疑幼儿看不懂这本绘本,所以书刚一印出,就拿回家读给自己六岁的儿子听。当读到一半时,儿子就问:“怎么还‘可是’啊?”(这话的意思是,老糖夫妇怎么还不出去旅行啊?)然后一到出现“可是——”时,就大声跟着妈妈一起念“可是——”(他已经猜到了故事的下一步发展),等听完了全部故事,他笑着说:“哈哈,老糖夫妇太搞笑了!”
从这位六岁儿童的阅读反应来看,显然他是读懂了这本书的。他对老糖夫妇的行为有不满(“怎么还‘可是’啊?”)对老糖夫妇的性格有把握(大声跟着妈妈一起念“可是——”),对老糖夫妇的行为有评价(“哈哈,老糖夫妇太搞笑了!”),这些感性化的作品阅读方式,并不见得就比成人的解读肤浅。
将成人的生活写成给儿童看的绘本,难度很大。我采用有些夸张、荒诞的手法(朱成梁老师的画也是漫画风格),来表现一个与孩子生活相关的普遍哲理,看来效果是好的。
说到通过创作,对绘本的艺术特征有什么确认,我这里只谈两点。
一个是绘本的故事与一般的文字故事的叙述节奏不同。绘本故事的写作要考虑跨页问题。好的绘本往往通过翻页营造出戏剧性的变化,每到跨页处,故事往往会出现新的变化,或者是场景,或者是事件,或者是人物的心思等等,往往会出现变化,这就是绘本特有的叙事节奏。《老糖夫妇去旅行》写老糖夫妇为了旅行去网上查酒店,他们觉得好的酒店,网友都有负面评价,风景好的需要爬山,于是他们就在山脚下找,可是网友说很偏僻吓人,选人烟稠密的地方,晚上又吵得睡不着觉……,最后,只得“取消所有行程,选择留在了家里”。老糖夫妇一次次的退缩,就造成了翻页的节奏。
对绘本的艺术特征的另一个确认是文字与绘画要有有机的互动性融合。我在撰写文字故事时,会先想象出和这些文字搭配的画面,当然,出版的作品的画面是画家设计出来的。文字作者想象与文字搭配的画面有几点的好处,一是文字可以和绘画形成互动,两者一开始就有密切的关联性,二是可以文字不至于写得太满,而是给绘画留下了阐释、表现的空间,三是有助于画面形成讲故事的节奏。
几年前我曾写过一篇研究绘本的论文,题目是《创意为王——论图画书的艺术品性》。我认为,对图画书而言,创意是最为重要的。最近,我和朱成梁老师刚刚完成绘本《会说话的手》的创作,预计九月份就会出版。创意性是我创作这本绘本的文字时的最大追求。
《老糖夫妇去旅行》的创意主要是表现在故事构思和叙述节奏上,《会说话的手》的创意则是体现在整体的表现形式上。《会说话的手》没有采用一条主线一以贯之的故事形式,而是通过手来“说话”,表现幼儿在生活中的“喜怒哀乐”,也就是表现幼儿的心灵生活、心灵成长。
如果说,《老糖夫妇去旅行》的写成人生活是一个挑战,现在,写低幼绘本《会说话的手》是一个更大的挑战。绘本创作,越是给年龄小的幼儿,难度就越大。把《会说话的手》讲给朋友听,有人说,没想到作为儿童文学理论家,你的心里还有一个五岁的孩子。我觉得这是对我的最大肯定。
我自认为,我和朱成梁老师的《会说话的手》就是舒尔维茨所说的“真正的图画书”,是真正的“创意”绘本,也是真正的幼儿绘本。它的写作让我体会到了创造的快乐。
记者:最后一个问题,您依据什么标准来判断绘本的优劣?
朱自强:关于好书的标准,早在2009年,我在《中国儿童阅读6人谈》一书的“好书坏书”这一章中,就指出了好书的五个标准:
1.具有端正的人生价值观;
2.具有丰富的想象力;
3.具有真挚的情感和广大的同情心;
4.富于幽默和情趣;
5.具有独到的创意。
我当然认为,这五个标准也是判断绘本是优是劣的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