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顺
李顺,字德正,赵郡平棘人,广泛地涉猎经史,颇有才能与谋略,知名于世。神瑞年间,李顺任中书博士,转任中书侍郎。始光初年(424),李顺跟从世祖征伐蠕蠕。以筹划谋略之功,官拜后军将军,仍赐爵为平棘子,加授奋威将军。三秦平定之后,李顺升任散骑常侍,晋爵位为侯,加授征虏将军,迁任四部尚书,受到更大的宠信。李顺出使沮渠蒙逊据河西地区回来之后,被授予使持节、都督秦雍梁益四州诸军事、宁西将军、开府、长安镇都大将等职,晋爵为高平公。没过多久,又把他征召回朝任四部尚书,加授散骑常侍。李顺出使凉州共往返十二次,世祖非常称赞他的才干。后李顺因为接受了贿赂,对西凉群臣论资排辈,赐以爵位,品第等次的安排很不公平,被凉州人徐桀告发。崔浩又趁机诋毁李顺,世祖听了大怒,太平真君三年(442)将李顺斩于京城之西。皇兴初年(467),李顺之子李敷等受到皇帝宠幸,显祖追赠李顺为侍中、镇西大将军、太尉公、高平王,谥号为宣王,追赠李顺之妻邢氏为孝妃。
姓名:李顺
字:德正
性别:男
民族:汉族
籍贯:赵郡平棘
卒年:真君三年(442)
追赠:侍中、镇西大将军、太尉公、高平王
谥号:宣王
1、生平介绍
李顺,字德正,赵郡平棘人。他的父亲李系,是慕容垂的散骑侍郎,东武城令,因治理政事有能力而闻名。太祖平定中原以后,任李系为平棘令。李系年老,死于家中。太祖追封他为宁朔将军、赵郡太守、平棘男。李顺广泛地涉猎经史,颇有才能与谋略,知名于世。神瑞年间,李顺任中书博士,转任中书侍郎。始光初年(424),李顺跟从世祖征伐蠕蠕。以筹划谋略之功,官拜后军将军,仍赐爵为平棘子,加授奋威将军。
世祖准备征讨赫连昌,对崔浩说:“朕前次北征蠕蠕,李顺多次出谋献策,确实符合经略大谋,现在朕想让他总领前锋人马,你以为如何?”崔浩回答说:“李顺足智多谋,处事周密,实在像陛下所说的那样。但臣与他有婚姻之亲,对他的行为有较深的了解,他性情果断不慎于进退,不能委以特别的任务。”世祖就没有这样做。当初崔浩的弟弟娶李顺之妹为妻,又让其弟的儿子娶了李顺之女,虽然两人是亲家,但崔浩颇为轻视李顺,李顺又不服崔浩。从此两人私下里相互猜忌,所以崔浩在世祖面前诋毁他。魏军进至统万,大败赫连昌,李顺谋略之功最高,转授为左军将军。后征伐统万,迁任前将军,并授予他兵权。赫连昌出军迎战,李顺督领部众,打败其左路军。及至攻克统万,世祖赐给诸将珍宝杂物,李顺坚辞不受,仅仅要了书籍数千卷。世祖对他非常称赞。世祖班师回朝,论功行赏,授任李顺为给事黄门侍郎,赐给奴婢十五户,帛一千匹。李顺又随从皇帝到平凉攻击赫连定。三秦平定之后,李顺升任散骑常侍,晋爵位为侯,加授征虏将军,迁任四部尚书,受到更大的宠信。
沮渠蒙逊据河西地区归附朝廷,世祖想要精减派出的使者,崔浩说:“沮渠蒙逊向朝廷称藩,其诚意著称于黄河以西,如果要使边远地区与中国交通往来,远地异域都来归附,应当派清明有声望的重臣捧奉皇帝诏令前往褒奖抚慰,尚书李顺就是这样的人选。”世祖说道:“李顺是纳言大臣,本来就不宜首先派出他作为这一次的使者。假若沮渠蒙逊亲自拿着玉帛来朝见朕,又怎么派出官职更高的使者前去呢?”崔浩说:“昔日邢贞出使东吴,他也是任曹魏的太常之职。假如事情非常适宜,就不要怕它分量太重。昔日邢贞之行,也不是因为吴王到曹魏觐见嘛。”世祖听从了崔浩的意见,以李顺作为太常,奉朝廷策书授任沮渠蒙逊为太傅、凉王。李顺出使回来之后,被授予使持节、都督秦雍梁益四州诸军事、宁西将军、开府、长安镇都大将等职,晋爵为高平公。没过多久,又把他征召回朝任四部尚书,加授散骑常侍。
延和初年(432),李顺再次出使凉州。沮渠蒙逊派中兵校郎杨定归去告诉李顺说:“我年老多病,旧病复发,腰腿不方便,不能拜伏。等过了三五天,病情稍有好转,定当相见。”李顺对杨定归说:“凉王年老,朝廷是知道的。但凉王应恭奉藩臣之礼,现在皇帝另有诏旨,怎么能够自求安身而不见朝廷使臣。”第二天,沮渠蒙逊就把李顺请去,李顺来到殿庭之中,而沮渠蒙逊却倚着几案箕踞而坐,没有要起身的样子。李顺正色厉言道:“没想到这位老者竟然无礼到这种地步!今天全不顾恤覆亡之祸,竟敢欺凌侮慢朝廷。他的灵魂和精神早已消逝,为什么还要见他。”说完就手握使者符节准备走出去。沮渠蒙逊连忙让杨定归把李顺追回到庭中,说道:“太常已经原谅我的衰老有病,但传说朝廷对我有可以不拜的诏令,所以才敢于自得安身。如果太常说:‘你又跪又拜,但就是不肯恭奉朝廷诏命。’这才是小臣的罪过哩。”李顺听了愈发恼怒说:“齐桓公九合诸侯,一匡天下,周天子赐给他祭肉,命令说:异姓诸侯不用下拜。但桓公遵奉臣子的礼节,走下来拜受。现在你虽然功高勋厚,但不如小白那样尽力于朝廷,朝廷虽然对你十分敬崇,但并没有不拜之诏。如果你硬是要傲慢自大,这就是招来灾祸的缘由,不是谋求久安的打算。倘若朝廷因此而震怒,出兵把你们西凉吞灭,后悔也就来不及了!”沮渠蒙逊说:“太常用古代烈士来规劝我,用朝廷威势来警告我,我怎不感到危惧,愿意恭敬地听从美善的命令。”于是就下拜以行藩臣之礼,行礼完毕,沮渠蒙逊说:“倚仗德威者昌盛,倚仗武力者灭亡。朝廷近来四处征伐,屡次获胜,国土已经相当广大,只要安抚本地的百姓,也就足以治理得好。然而一味进行征讨,恐怕不能够长久取胜。”李顺说:“过去太祖奠定宏大的基业,建造了中国。太宗继承传统,王业一新。自从圣上临朝亲政,志在使四海安宁。所以车驾屡次出征,亲自顶风冒雪,在三秦消灭了赫连氏,在漠北赶跑了蠕蠕族。广辟国土开发边地,俘获的奴隶无法记载,斩杀的尸体和首级随处可见,简直成为一种景观。除荡暴虐,安抚黎民,威势震动八荒,声名覆盖九域。自古以来,用兵之善,没有像今天这样的。所以远方边地的人,没有不举手抬足,敛衽屈膝的。天兵到了一地,表彰德行惩罚罪人,怎么能说是倚仗武力?凡是圣王用兵,征伐南蛮,则北狄怨愤;讨伐西戎,则东夷怀恨,天子岂能因此而罢手?”沮渠蒙逊说道:“假如真像你所说的那样,那么西凉的民众,也愿意魏国皇帝远道而来,但为什么还要从驿道不分昼夜飞快地来表示警戒?我想你所说的一番话,尽是虚妄之事。”李顺说道:“古时苗民反叛帝舜而奉暴君,有扈违背后启而跟从逆主,都是因为受到相近之敌的威慑强逼,被别人的凶威所牵制。自古就是这样,岂独西凉的人如此。”
李顺出使回朝之后,世祖问及他与沮渠蒙逊的往来对答之辞以及沮渠蒙逊政治教化的得失。李顺说道:“沮渠蒙逊专威于黄河以西已有三十多年,经历许多艰难,现已粗知机变,又安定边地角落之人,边远的民众对他也颇为畏服,虽然不能传留给他的子孙,还是足以终了他这一代。他前年上表答应十月送昙无谶来朝廷,到了我前往迎接的时候,就改变了原来的主意。不忠不信,在这件事上表现得十分明显。礼如同人的车轿,敬是行为的根本。没有人无礼不敬而能够长久享受福禄的。依臣看来,他是不可能巩固的。”世祖说:“假如像你所说的这样,那么不久就能得到验证,他的儿子必定会又袭承一代,换代之后,早晚就会灭亡吗?”李顺回答道:“臣大略地观察过他的儿子,那人并不是有才能的人,仅能守住其一隅之地。听说敦煌太守沮渠牧犍,才器粗立,继承沮渠蒙逊的一定是这个人。但是与他的父亲相比,人们都说不及其父。这都是上天帮助圣明的陛下啊。”世祖说:“朕现在正忙于东边的事,没有工夫经营西部,像你所说的情况,过三五年也不算晚。暂且停止先前的计议,把此事放在以后再来谋划。”不久沮渠蒙逊去世的消息传来,世祖对李顺说:“你说沮渠蒙逊死,现在就验证了,你又说中了沮渠牧犍继位,这是多么妙啊。朕得到凉州也一定为期不远。”于是赐给李顺绢一千匹,厩马一匹,进封李顺为安西将军。李顺受到的宠幸越发厚重,朝政的大小事情没有不参与的。崔浩对他深为憎恶。
李顺出使凉州共往返十二次,世祖非常称赞他的才干。但沮渠蒙逊屡次同李顺游宴,说了许多悖理侮慢的话,他害怕李顺回朝以后向朝廷泄露,多次把金银珍宝塞在李顺怀中,所以沮渠蒙逊的恶行劣迹朝廷并不知道。崔浩知道这事,秘密地告诉了世祖,世祖却不相信李顺会如此。太延三年(437),李顺又一次出使凉州,等他回来以后,世祖对他说:“过去和你密谋征伐沮渠氏,预定的时间不长。但由于近年征伐东部,没有工夫西顾,荏苒之间,拖到了现在。如今和龙已经平定,东北南三方无事,秣马厉兵,进军出征黄河以西,扫荡万里之地,现在是时候了。你多年来往返于其间,深刻了解沮渠氏的废兴之事,如果朕今年出兵,能不能取胜?”李顺回答说:“臣往日向陛下所启奏的,也是这个意思。但百姓已经长期劳乏,未能得到安宁休息,不宜频繁地兴师动众,以增加百姓的劳累和负担。最好是等待来年。”世祖同意了他的意见。太延五年(439),朝廷计议征伐凉州,李顺提出由于凉州一带缺乏水草,不适宜远征。李顺同崔浩就在殿前争辩起来。崔浩坚持认为现在可以出兵征讨。世祖听从了崔浩的建议。及至大军到达姑臧,发现这一带水草甚为丰茂。世祖给恭宗写信告知这个情况,对李顺颇感怨愤。后来世祖对崔浩说:“卿过去所说的情况,如今果然得到验证。”崔浩说:“我所说过的话,是真是假都是这个样。”当初,沮渠蒙逊属下有一个西域的僧人昙无谶,略有方术。世祖命李顺让沮渠蒙逊将此人送到京城。李顺由于接受了沮渠蒙逊的贿金,听任他把昙无谶杀了。世祖攻克凉州之后,得知此事而越发对李顺不满。西凉之地已经平定,皇帝令李顺对西凉群臣论资排辈,赐以爵位。李顺因为接受了贿赂,品第等次的安排很不公平。凉州人徐桀告发了这件事。崔浩又趁机诋毁李顺,说道:“李顺往日曾接受沮渠牧犍父子的重金贿赂,总是说凉州没有水草,不可以行军出征。等陛下到了姑臧,才知道水草非常丰足。他如此欺骗朝廷,几乎误了国家大事。李顺像这样不忠,反而说我在陛下面前说他的坏话。”世祖听了大怒,太平真君三年(442)就将李顺斩于京城之西。
李顺死后数年,他的叔伯弟弟李孝伯为世祖所器重,在朝中任事。及至崔浩获罪被诛,世祖极为愤怒,对李孝伯说:“你的堂兄过去虽然误国,朕的本意也未必就要杀掉他。由于崔浩对他诬陷诽谤,朕于是就气愤到了极点。杀死你堂兄的人,就是崔浩。”皇兴初年(467),李顺之子李敷等受到皇帝宠幸,显祖追赠李顺为侍中、镇西大将军、太尉公、高平王,谥号为宣王,追赠李顺之妻邢氏为孝妃。李顺有四个儿子。
2、家庭成员
父亲:李系
妻子:邢氏
儿子:四个
3、史书记载
《魏书》卷三十六列传第二十四
李顺
李顺,字德正,赵郡平棘人也。父系,慕容垂散骑侍郎,东武城令,治有能名。太祖定中原,以系为平棘令。年老,卒于家。赠宁朔将军、赵郡太守、平棘男。顺博涉经史,有才策,知名于世。神瑞中,中书博士,转中书侍郎。始光初,从征蠕蠕。以筹略之功,拜后军将军,仍赐爵平棘子,加奋威将军。
世祖将讨赫连昌,谓崔浩曰:"朕前北征,李顺献策数事,实合经略大谋。今欲使总摄前驱之事,卿以为何如?"浩对曰:"顺智足周务,实如圣旨。但臣与之婚姻,深知其行,然性果于去就,不可专委。"世祖乃止。初浩弟娶顺妹,又以弟子娶顺女,虽二门婚媾,而浩颇轻顺,顺又弗之伏也。由是潜相猜忌,故浩毁之。至统万,大破昌军,顺谋功居右,转拜左军将军。后征统万,迁前将军,授之以兵。昌出逆战,顺督勒士众,破其左军。及克统万,世祖赐诸将珍宝杂物,顺固辞,唯取书数千卷。世祖善之。至京论功,以顺为给事黄门侍郎,赐奴婢十五户,帛千匹。又从击赫连定于平凉。三秦平,迁散骑常侍,进爵为侯,加征虏将军,迁四部尚书,甚见宠待。
沮渠蒙逊以河西内附,世祖欲精简行人。崔浩曰:"蒙逊称蕃,款著河右,若俾遐域流通,殊荒毕至,宜令清德重臣奉诏褒慰,尚书李顺即其人也。"世祖曰:"顺纳言大臣,固不宜先为此使。若蒙逊身执玉帛而朝于朕,复何以加之?"浩曰:"邢贞使吴,亦魏之太常。苟事是宜,无嫌于重。尔日之行,岂吴王入观也。"世祖从之,以顺为太常,策拜蒙逊为太傅、凉王。使还,拜使持节、都督秦雍梁益四州诸军事、宁西将军、开府、长安镇都大将,进爵高平公。未几,复徵为四部尚书,加散骑常侍。
延和初,复使凉州,蒙逊遣中兵校郎杨定归白顺曰:"年衰多疹,旧患发动,腰脚不随,不堪伏拜。比三五日,消息小差,当相见。"顺曰:"王之年老,朝廷所知。以王祗执臣礼,别有诏旨,岂得自安不见上使也。"蒙逊翌日延顺入,至庭中,而蒙逊箕坐隐几,无动起之状。顺正色大言曰:"不谓此叟无礼乃至于是!今则覆亡之不恤,而敢陵侮天地。魂神逝矣,何用见之?"将握节而出。蒙逊使定归追于庭曰:"太常既雅恕衰疾,传云朝廷有不拜之诏,是以敢自安耳。若太常曰:'尔拜尔跽,而不祗命。'斯乃小臣之罪矣。"顺益怒曰:"齐桓公九合诸侯,一匡天下。周王赐胙,命曰:伯舅无下拜。而桓公奉遵臣节,降而拜受。今君虽功高勋厚,未若小白之勤朝廷,虽相崇重,未有不拜之诏。如便偃蹇自大,此乃速祸之道,非图久安之计。若朝廷震怒,遂相吞灭,悔何及哉!"蒙逊曰:"太常规之以古烈,惧之以天威,敢不翘悚,敬听休命。"遂拜伏尽礼。礼毕,蒙逊曰:"夫恃德者昌,恃力者亡。朝廷顷来征伐屡克,境宇已博,但当循理此民,亦足兴治。然专务讨击,恐不可常胜。"顺曰:"昔太祖廓定洪基,造有区夏。太宗承统,王业惟新。自圣上临御,志宁四海。是以戎车屡驾,亲冒风霜,灭赫连于三秦,走蠕蠕于漠北。辟土开边,隶首不纪;僵尸截馘,所在成观。除荡暴虐,存飖黎庶,威震八荒,声被九域。自古以来,用兵之美,未有今日之盛。是以遐方荒俗之氓,莫不翘足抗手,敛衽屈膝。天兵四临,昭德罚罪,何云恃力?夫圣王之用兵也,征南蛮则北狄怨,讨西戎则东夷恨,天子安得己哉?"蒙逊曰:"诚如来言,则凉土之民,亦愿魏帝远至,何为复遽驿告警,不舍昼夜?意君之所言,殆为虚事。"顺曰:"苗民叛帝舜而亲暴君,有扈违后启而从逆主。咸慑逼于近地,牵制于凶威,自古而然,岂独凉民也?"
顺既使还,世祖问与蒙逊往复之辞,及蒙逊政教得失。顺曰:"蒙逊专威河右三十许年,经涉艰难,粗识机变,又绥集荒陬,远人颇亦畏服。虽不能贻厥孙谋,犹足以终其一世。前岁表许十月送昙无忏,及臣往迎,便乖本意。不忠不信,于是而甚。礼者身之舆,敬者行之本。未有无礼不敬而能久享福禄。以臣观之,不复周矣。"世祖曰:"若如卿言,则效在无远,其子必复袭世,袭世之后,早晚当灭?"顺对曰:"臣略见其子,并非才俊,能保一隅。如闻敦煌太守牧犍,器性粗立,若继蒙逊者必此人也。然比之于父,佥云不逮。殆天所用资圣明也。"世祖曰:"朕今方事于东,末暇营西,如卿所言,三五年间不足为晚。且停前计,以为后图。"既而蒙逊死问至,世祖谓顺曰:"卿言蒙逊死,今则验矣。又言牧犍立,何其妙哉!朕克凉州,亦当不远。"于是赐绢千匹,廊马一乘,进号安西将军。宠待弥厚,政之巨细无所不参。崔浩恶之。
顺凡使凉州十有二返,世祖称其能。而蒙逊数与顺游宴,颇有悖慢之言,恐顺东还泄之朝廷,寻以金宝纳顺怀中,故蒙逊罪衅得不闻彻。浩知之,密言于世祖,世祖未之信。太延三年,顺复使凉州,及还,世祖曰:"昔与卿密图,期之无远。但以顷年东伐,末遑西顾,荏苒之间,遂及于此。今和龙既平,三方无事,比缮甲治兵,指营河右,扫荡万里,今其时也。卿往复积岁,洞鉴废兴,若朕此年行师,当克以不?"顺对曰:"臣畴日所启,私谓如然。但民劳既久,未获宁息,不可频动,以增劳悴。愿待他年。"世祖从之。五年,议征凉州,顺议以凉州乏水草,不宜远征。与崔浩庭诤。浩固执为宜征。世祖从浩议。及至姑臧,甚丰水草。世祖与恭宗书以言其事,颇衔顺。后谓浩曰:"卿昔所言,今果验矣。"浩曰:"臣之所言,虚实皆如此类。"初,蒙逊有西域沙门昙无谶,微有方术。世祖召顺令蒙逊送之京邑。顺受蒙逊金,听其杀之。世祖克凉州后,闻而嫌顺。凉土既平,诏顺差次群臣,赐以爵位。顺颇受纳,品第不平。凉州人徐桀发其事。浩又毁之,云:"顺昔受牧犍父子重赂,每言凉州无水草,不可行师。及陛下至姑臧,水草丰足。其诈如此,几误国事。不忠若是,反言臣谗之于陛下。"世祖大怒,真君三年遂刑顺于城西。
顺死后数年,其从父弟孝伯为世祖知重,居中用事。及浩之诛,世祖怒甚,谓孝伯曰:"卿从兄往虽误国,朕意亦未便至此。由浩谮毁,朕忿遂盛。杀卿从兄者,浩也。"皇兴初,顺子敷等贵宠,显祖追赠顺侍中、镇西大将军、太尉公、高平王、谥曰宣王,妻邢氏曰孝妃。顺四子。
长子敷,字景文。真君二年,选入中书教学。以忠谨给侍东宫。又为中散,与李、卢遐、度世等并以聪敏内参机密,出入诏命。敷性谦恭,加有文学,高宗宠遇之。迁秘书下大夫,典掌要切,加前军将军,赐爵平棘子。后兼录南部,迁散骑常侍、南部尚书、中书监,领内外秘书。袭爵高平公。朝政大议,事无不关。及刘彧徐州刺史薛安都、司州刺史常珍奇以彭城,悬瓠降附,于时朝议,谓彼诚伪未可信保,敷乃固执必然,曰:"刘氏丧乱,衅起萧墙,骨肉内离,藩屏外叛。今以皇朝之灵,兵马之力,兼并之会,宜在于今。况安都,珍奇识机归命,奉诚万里,小民元元,企仰皇化。今之事机,安可复失?"于是众议乃同,遣师接援。淮海宁辑,敷有力焉。
敷既见待二世,兄弟亲戚在朝者十有余人。弟弈又有宠于文明太后。李列其隐罪二十余条,显祖大怒,皇兴四年冬,诛敷兄弟,削顺位号为庶人。敷从弟显德、妹夫广平宋叔珍等,皆坐关乱公私,同时伏法。敷兄弟敦崇孝义,家门有礼。至于居丧法度,吉凶书记,皆合典则,为北州所称美。既致斯祸,时人叹惜之。
敷长子伯和。次仲良,与父俱死。伯和走窜岁余,为人执法,杀之。伯和有庶子孝祖,年小藏免。后敷妻崔氏得出宫,养之。至平凉太守。
敷弟式,字景则。学业知名。历散骑常侍、平东将军、西兖州刺史,濮阳侯。式自以家据权要,心虑危祸,常敕津吏:台有使者,必先启告,然后渡之。既而使人平晓卒至,津吏欲先告式,使者绐云:"我须南过,不停此州,不烦令刺史知也。"津人信之,与使俱渡。使者既济,突入执式赴都,与兄俱死。
式子宪,字仲轨。清粹,善风仪,好学,有器度。太和初,袭爵,又降为伯。拜秘书中散,雅为高祖所赏。稍迁散骑侍郎,接对萧衍使萧探、范云。以母老乞归养,拜赵郡太守。赵修与其州里。修归葬父母也,牧守以下畏之累迹,惟宪不为之屈,时人高之。转授骁骑将军、尚书左丞、长兼吏部郎中。迁长兼司徒左长史、定州大中正。寻迁河南尹。参议新令于尚书上省。永平三年,出为左将军、兖州刺史。四年,坐事除名。后以党附高肇,为御史所劾。事具《高聪传》。正光二年二月,肃宗讲于国子堂,召宪预听,又以子骞为国子生。四年,拜光禄大夫,复本爵濮阳伯。五年,除持节、安四将军、行雍州刺史。寻除七兵尚书,加抚军将军。
孝昌初,元法僧据徐州反叛。诏宪为使持节,假镇东将军,徐州督都,与安丰王延明,临淮王丐等讨之。会萧衍遣其豫章王综据彭城,俄而综降。徐州既平,诏遣兼黄门侍郎常景诣军慰劳,赐宪骅马一匹,仍除征东将军、扬州刺史、淮南大都督。二年,萧衍遣其平北将军元树,右卫将军胡龙牙,护军将军夏侯亶等来寇寿阳。树等从下蔡军于城之东北,亶从黎浆而屯于城南。宪谓不先破元树等,则夏侯亶无由可克,乃遣子长钧率众逆战。军败,长钧见执。树等乘之,宪力屈,以城降。因求还国,衍听归。既至,敕付延尉。三年秋,宪女婿安乐王鉴据相州反。灵太后谓鉴心怀劫胁,遂诏赐宪死,时年五十八。永熙中,赠使持节、侍中、都督定冀相殷四州诸军事、骠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尚书令、定州刺史,谥曰文静。
子希远,字景冲。早卒。
子祖悛,袭祖爵。齐受禅,例降。
希远兄长钧,兴和中,梁州骠骑府长史。
希远第二弟希宗,字景玄。出后宪兄。性宽和,仪貌雅丽,涉猎书传,有文才。起家太尉参军事,转直后,领侍御史,迁通直散骑常侍。寻为东南道行台邸珍右丞,与诸军讨贼于彭沛,克之,转齐献武王大行台郎中。迁散骑常侍、中军大将军、金紫光禄大夫。献武王擢为中外府长史,为齐王纳其第二女。希宗以人望兼美,深见礼遇。出行上党太守。寻而遘疾,兴和二年四月卒于郡,年四十。赠使持节、都督定冀沧瀛殷五州诸军事、骠骑大将军、司空公、殷州刺史、谥曰文简。
长子祖升,武定末,太子洗马。
希宗弟希仁,字景山。武定末,国子祭酒、兼给事黄门侍郎。
希仁弟骞,字希义。博涉经史,文藻富盛。年十四,国子学生。以聪达见知。历大将军府法曹参军、太宰府主簿,转中散大夫,迁中书舍人,加通直散骑常侍。曾为《释情赋》曰:
单阏之年,无射之月,余承乏摄官,直于本省。对九重之清切,望八袭之峥嵘,感代序以长怀,观爽气而轸虑。笼樊之念既多,寥廓之想弥切。含毫有思,斐然成赋。犹潘生之《秋兴》,王子之《登阁》也。厕郑璞于周宝,编鱼目于随珠,未敢自同作者,盖亦各言尔志云。
荷峻极之层构,导积石之洪流。有马形而谟舜,亦龙德而史周。爰相赵之鸿烈,逮藩魏之优游。为衢樽于上叶,号木铎于前修。若豢龙之不陨,似穷叶之世济。故抱玉而怀珠,且滋兰而树蕙。或舟楫以匡时,或栖迟以卒岁。尚无忝于先人,谅贻厥于来裔。书金册以葳蕤,布银绳而昭哳。清风忽其缅邈,启皇祖于庚寅。(李伯仁《上东门铭》曰:"上东少阳,厥位在寅。条风动物,月值孟春。"王武子诗曰:"于显我王,缉乘斯民。俊明有德,严恭惟寅。")逢轩教之方洽,遇周命之惟新。譬龙虎其有合,信山川而降神。若胜庭之五杰,似不速之三人。协嗜欲于将至,岂物色而方臻。荷天宠以来仪,步康衢而骋力。如乾元之利贞,若坤四之方直。内弼谐于本朝,外辟土于殊域。乘紫氛以厉羽,负青天而鼓翼。既公侯之必复,亦庆绪之所融。绩并树于八凯,道俱升于二宫。遂遵流以至海,且因岳而为嵩。同羽仪于班氏,均载德于杨公。何日月之逾迈,引寒暑而相终。委晋会于弱齿,遗堂构于微躬。
嗟蒙昧之无取,故告舍而不及。已濩落而少成,又拥肿而无立,愧精坚于百炼,惭忠信于十邑。非圭璋之特达,讵芳菲之易袭。末砥砺以自进,宁琢磨而成章。乘宋子之万字,异应生之五行。不请观于石室,岂借书于晋皇。求班庄而不遂,况蔡文之可望?参四科其末获,入三选而谁许。本无声于梁魏,故末闻于陈汝。居玉石以多迷,宅显晦而乘所。既无怀于四至,安有情于再举?虽衣冠之末胄,而世禄之绪余。等渤澥之乘雁,类九罭之逃鱼。处江淮而不变,对朝市而闲居。空阖门以靖轨,非论道而修书。少宾客于季彦,谢朋交于太初。
在正光之御历,实明皇之拱已。曾问政于上学,著为君而我齿。叫阍人以望予,遂陟降于庭止。同崔驷之谒帝,若谢兼之来仕。逮孝庄之入统,乃道丧而时昏。水群飞于溟海,火载燎于中原。延胶船而越水,若朽索而乘奔。玉羊失而无御,金鸡亡而不存。天步忽其多难,横流且其云始。既云扰而海沸,亦岳立而棋峙。睇三纲之日紊,见四维之不理。顾茂草以伤怀,视匪车而思起。虽风雨之如晦,亮胶喈而不已。自牵役于宰朝,实有怀于胥耻。在下僚而栖屑,愿奋迅于泥滓。眷故乡以临睨,怅有动于思归。越来流以鼓枻,朔北风而结騑。入成都之旧宅,反观津之故扉。乃曲肱而不闷,信抱瓮而无机。且耕而食,且蚕而衣。恒一日以自省,亦三月而无违。游仁义之肴覈,采坟素之精微。诚因闲而养拙,亦有乐于嘉肥。
及勾芒御节,姑洗之首,散迟迟于丽日,发依依于弱柳。鸟间关以呼庭,花芬披而落牖。听乃越于笙簧,望有逾于新妇。袭成服以逍遥,愿良辰而聊厚。乃席垅而踞石,遂啸俦而命偶。同浴沂之五六,似禊洛之八九。或促膝以持肩,或援笙而鼓缶。宾奉万年之觞,主报千金之寿。各笑语而卒获,传礼义于不朽。斯盖先民之所乐,而余心之所守也。至于少昊为帝,庚辛处躔,视墟里之萧萧,过寒夜之绵绵。积霜霭于近援,起泬寥于远天。思多端以类长,若临水而登山。幸出游之或写。冀观涛之可蠲。遂杖策缓步,或渔或田。弋凫雁于清溪,钓鲂鲤于深泉。张广幕,布长筵。酌浊酒,割芳鲜。起《白雪》于促柱,奉《绿水》于危弦。赋《湛露》而不已。歌《骊驹》而未旋。跌荡世俗之外,疏散造化之间。人生行乐,聊用永年。
悟柱下之称工,闻首阳之为拙。既有惜于菰悬,且自悲于井渫。访郑詹之格言,求季主之高说。去衡门以策驷,望象魏而投辙。服毳衣以从务,乘大车而就列。比汗海而无纪,喻江河而有缺。眷重地而惧深,念索米而惭结
运有折于玉斗,时忽亡于金镜。始蒙尘以播荡,卒流彘而居郑。彼上天之降鉴,实下民之请命。因艰难以隆基,据殷忧而启圣,调南风以负扆,居北辰而为政,创彝伦于九畴,班平章于百姓。喻绳契以论踪,援成昭而比盛。酌徙镐之故典,究迁毫之遗令。奄四海以为家,开七百而增庆。睹礼乐之方隆,信光华之始映。百揆郁以时序,四门穆其惟清。如得人于汉世,比多士于*。有一匡以作相,或十乱而为桢。各秉文而经武,故天平而地成。伊余身之忝秽,得再入于承明。执纶言之犹绋,戴会弁之如星。非巡溃以窥井,信夕惕而怀惊。
承周任之有言,揽老子之知足。奉炯诫以周旋,抱徽猷而与属。每有偃于唯尘,恒兴言于宠辱。思散发以抽簪,愿全真而守朴。眷疏傅以徘徊,望申公而踯躅。冀鄙志之获展,庶微愿之逢时。歌致命而可卜,咏归田而有期。揖帝城以高逝,与人事而长辞。击壤而颂,结草而嬉。援巢父以戏颍,追许子而升箕。供暮餐于沆瀣,给朝饵于琼芝。同糟醨而无别,混名实而不治。放言肆欲,无虑无思。何鹪鹩之可赋,鸿鹄之为诗哉!
寻加散骑常侍,殷州大中正、镇南将军、尚书左丞,仍以本官兼散骑常侍使萧衍。后坐事免,论者以为非罪。
骞尝赠亲友卢元明、魏收诗曰:"幽楼多暇日,纟驾萃荒坰。南瞻带宫雉,北睇拒畦瀛。流火时将末,悬炭渐云轻。寒风率已厉,秋水寂无声。层阴蔽长野,冻雨暗穷汀。侣浴浮还没,孤飞息且惊。三褫俄终岁,一丸曾未营。闲居同洛涘,归身款武城。稍旅原思藋,坐萝尹勤荆。监河爱斗水,苏子惜余明。益州达友趣,廷尉辩交情。岂若忻蓬荜,收志偶沉冥。"
后诏兼太府少卿。寻除征南将军、给事黄门侍郎。死于晋阳。所著诗赋碑诔,别有集录。赠本将军、太常、殷州刺史。齐受禅,重赠使持节、侍中、都督殷沧二州诸军事、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仍殷州刺史,谥曰文惠。
骞弟希礼,字景节。武定末,通直散骑常侍。
希远庶长兄长剑,兴和中,梁州骠骑府长史。
式弟弈,字景世。美容貌,有才艺。早历显职,散骑常侍、宿卫监、都官尚书、安平侯。与兄敷同死。太和初,文明太后追念弈兄弟,仍诛李,存问宪等一二家,岁时赐以布帛。
弈别生弟冏,字道度。少为中散。逃避得免。太和中,拜下大夫、南部给事。出为龙骧将军、南豫州刺史。还,拜冠军将军。寻除光禄大夫,守度支尚书。二十一年,高祖幸长安,冏以咸阳山河险固,秦汉旧部,古称陆海,劝高祖去洛阳而都之。后高祖引见,笑而谓之曰:"卿一昨有启,欲朕都此。昔娄敬一说,汉祖即日西驾。尚书今以西京说朕,仍使朕不废东辕,当是献可理殊,所以今古相反耳。"冏对曰:"昔汉高祖起于布衣,欲藉险以自固,娄敬之言,合于本旨。今陛下百世重光,德洽四海,事同隆周,均其职贡,是以愚臣献说,不能上动。"高祖大悦。其年冏卒。赐钱二十万,布百匹,朝服一具,衣一袭。冏性鲠烈,敢直言,常面折高祖,弹驳公卿,无所回避,百僚皆惮之。高祖常加优礼,故车驾巡幸,恒兼尚书右仆射。虽才学不及诸兄,然公强当世,堪济过之。
子祐,字长禧。笃穆友于,见称于世。历位给事中、尚书祠部郎、相州抚军府长史、司空从事中郎、博陵太守。所在亦以清干著称。
祐弟太,字季宁。涉历书传。太尉行军员外郎。
顺弟修基,陈留太守。卒。
子探幽。探幽兄子洪鸾,河间太守。
洪鸾孙悕杰,乐陵太守。武定中,以贪污赐死。
修基季弟惲,字善祖,小字药囊。少有高名,为中书侍郎。从世祖征凉州,战没。时人咸惜焉。
初顺与从兄灵,从弟孝伯并以学识器业见重于晨,故能砥砺宗族,竞名修尚。灵与族叔诜,族弟熙等俱被徵。事在高允《高士颂》。诜,字令孙。京兆太守。诜后继。缺。
秀林,小名榼。性强直。太和中,自中书博士为顿丘相,豪右畏之,试守博陵郡,抑强扶弱,政以威严为名。以母忧去职。后为太尉谘议参军、假节、行荆州事。拜司徒司马,加冠军将军、定州大中正、太中大夫。正光中卒,年六十三。赠左将军、齐州刺史。
子裔,字徽伯。出后秀林兄凤林。裔初除汝南王悦常侍,稍迁定州别驾。孝昌中,为定州镇军长史,加辅国将军,带博陵太守。于时逆贼杜洛周侵乱州界,寻假平北将军,防城都督。贼既围城,裔潜引洛周,州遂陷没。洛周僣窃,特无纲纪,至于市令驿帅,咸以为王,呼曰市王,驿王。乃封裔为定州王。洛周寻为葛荣所灭,裔仍事荣。永安初,尔朱荣既擒葛荣,遂絷裔及高敖曹、薜脩义、李无为等于晋阳。从荣至洛。荣死乃免。普泰初,以裔为持节、散骑常侍、安北将军、兼给事黄门侍郎,慰劳山东大使。永熙中,除镇东将军、金紫光禄大夫、齐献武王大丞相谘议参军。天平初,以预定策之功,封固安县开国伯,食邑四百户,加征东将军。车驾迁邺,为大行台右丞,留在洛阳,监修宫殿。寻除使持节、大将军、陕州刺史。四年八月,宇文黑獭攻陷州城,被执见害,年五十。诏赠使持节、都督定冀瀛殷四州诸军事、骠骑大将军、尚书令、司徒公、定州刺史。
子直,袭。武定末,司徒属。齐受禅,例降。
裔弟景义,大司马谘议参军、殷州大中正。
景义弟伯穆,武定末,合州刺史。
秀林从弟焕,字仲文,小字丑瑰。有干用。少与郦道元俱为李彪所知。自给事中转治书侍御史。恒州刺史穆泰据代都谋反,高祖诏焕与任城王澄推治之。焕先驱至州,宣旨晓喻,仍诛泰等。景明初,迁司空从事中郎,萧宝卷豫州刺史裴叔业以寿春归附,诏焕以本官为军司,与杨大眼、奚康生等率众迎接。焕至淮西,叔业兄子植遣使送质。焕等济师,入城抚慰,民咸忻悦。仍行杨州事,赐爵容城伯。军还,行河内郡事。拜司徒右长史。以荆蛮扰动,敕焕兼散骑常侍慰劳之,降者万余家。除辅国将军、梁州刺史。时武兴氐杨集起举兵作逆,令弟集义邀断白马戍。敕假焕西将军,督别将石长乐、统军王佑等与军司苟金养俱讨之,大破集起军。会秦州民吕苟儿反,焕仍令长乐等由麦积崖赴援。属都督元丽至,遂共平之。时氐王杨定进犹据方山,与苟儿影响,焕密募氐赵芒路斩定进。还朝,遇患卒,时年四十四。赠征虏将军、幽州刺史,谥曰昭。
子密,武定中,襄州刺史秀林族子肃,字彦邕。历奉朝请、清河王怿郎中令。稍迁洛阳令、步兵校尉、员外常侍。初谄附侍中元晖,后以左道事侍中穆绍。常裸身披发,画腹衔刀,于隐屏之处为绍求福,故绍爱之。延昌四年,荐肃为黄门郎,加光禄大夫。肃为性酒狂,熙平初从灵太后幸江阳王继第,肃时侍饮,颇醉,言辞不逊,抗辱太傅、清河王怿,为有司弹劾。灵太后怒之,出为章武内史。岁余,迁右将军、夏州刺史,卒,赠左将军、齐州刺史。肃从弟曒,字景林。有学识。初除奉朝请、太学博士、司空主薄。以母忧去职。服阕,拜左将军。正光中,元叉以其弟罗为青州刺史,曒为罗平东府长史。迁廷尉少卿、殷州大中正。孝昌二年冬,卒,年五十七。赠平东将军、齐州刺史,谥曰宣。
子慎,武定中,东平太守。
曒从弟仲旋,奉朝请、定雍二州长史、太尉谘议、中散、太中大夫、东郡汲郡二郡太守、司徒左长史、弘农太守。先是,宫牛二姓阻险为害,仲旋示以威惠,并即归伏。还除卫将军、金紫光禄大夫。仍除北雍州刺史,将军如故。转车骑将军、左光禄大夫。天平初,迁都于邺,以仲旋为营构将作,进号卫大将军。出除车骑大将军、兖州刺史。仲旋以孔子庙墙宇颇有颓毁,遂修改焉。还,除将作大匠。所历并清勤有声。年六十六,卒。赠骠骑大将军,仪同三司,青州刺史。
子希良,侍御史。
诜从子善,犯孝静讳。赵郡太守。
子显进,州主簿。
显进子映,字辉道。南安王国常侍、光州征虏府主簿、相州治中、宁朔将军、步兵校尉。孝昌三年冬卒,年四十二。天平中,赠通直散骑常侍、辅国将军、殷州刺史。
子普济,武定中,北海太守。
映弟育,字仲远。奉朝请。稍迁杨烈将军、奉东都尉、都督相州防城别将。以拒葛荣之勋,赐爵赵郡公。后除征东将军、金紫光禄大夫。天平四年夏卒,年五十七。赠骠骑大将军、都官尚书、定州刺史,谥曰贞。
子惜,袭。武定末,齐文襄王大将军府记室参军。齐受禅,爵例降。
显进弟恃显,位至左中郎将。卒,赠中垒将军、安州刺史。恃显养京兆王愉妾杨氏为女,愉改杨姓为李,而亲念恃显。恃显子道舒与愉同逆。愉败,走免。
第三子道璩,武定末,范阳太守。
道璩弟道瓘,少以父谴被刑,位至中常侍。
恃显弟晔,字季显,涉历书史。司徒行参军。稍迁济州辅国府长史。坐兄事免。后除尚书中兵郎,迁冠军,中散大夫。正光二年,南荆州刺史桓叔兴驱掠城民,叛入萧衍。衍资以兵粮,令筑谷陂城以立洛州,逼土山戍。诏晔持节,兼尚书左丞为行台,督诸军讨叔兴,大破之。乘胜拔谷陂,叔兴退走。军还,仍除尚书左丞。出除洛州刺史,将军如故。未拜,卒。赠左将军、齐州刺史。
子晖宾,美容貌,宽和沉雅。太学博士。
晖宾弟山儒,少而清立,学涉群书。山儒少弟大盖。并早卒。
晔族弟孝怡,字悦宗。中书学生、相州高阳王雍主簿、广陵王羽掾、新蔡太守、别将萧宝夤长史。从中山王英破萧衍临川王萧宏于梁城。除朔州安北府长史,又为中坚将军、相州镇北府长史。迁冠军将军、魏郡太守。相州刺史、中山王熙据邺起兵也,孝怡阴结募城民与熙长史柳元章、别驾游荆之等率众擒熙,赏爵昌乐伯。灵太后反政,以孝怡叉党,除名为民。后安乐王鉴镇邺,起孝怡为别将。永安初,除左将军、太中大夫,仍为防城都督。以拒葛荣之勋,赐爵赵郡公,拜抚军将军、光禄大夫。永安三年,行殷州事。迁骠骑大将军、左光禄大夫。武定六年卒,八十。
子思道,仪同开府中兵参军,武城县公。
熙,字仲熙。神中,与高允等俱被徵,拜中书博士,转侍郎。以使沮渠有功,赐爵元氏子,加中垒将军。卒,赠镇东将军、豫州刺史,谥曰庄。
子季主,袭。卒。赠青州刺史,谥曰贞。
子遗元,袭。初除冀州赵郡王干东阁祭酒,累转尚书左民郎中、冀州京兆王愉功曹参军,带扶柳令。为愉所亲,逼与同反。愉败,遗元逃窜,会赦乃雪。复除兖州平东府长史。后拜中坚将军、殷州征北将军长史。卒,年六十三。赠征北将军、定州刺史。
子恃宁,以父事被刑。武定末,官至中尹。
恃宁弟子宁,袭爵。开府默曹参军。齐受禅,爵例降。
熙族孙兰和,自右将军历平阳、勃海二郡太守。
兰和弟兰集,平昌太守。
熙族孙同轨。体貌魁岸,腰带十围。学综诸经,多所治诵,兼读释氏,又好医术。年二十二,举秀才,射策,除奉朝请,领国子助教。转著作郎,典仪注,修国史。迁国子博士,加征虏将军。
永熙二年,出帝幸平等寺。僧徒讲说,敕同轨论难。音韵闲朗,往复可观,出帝善之。三年春释菜,诏延公卿学官于显阳殿,敕祭酒刘廞讲孝经,黄门李郁讲《礼记》,中书舍人卢景宣解《大戴礼》《夏小正》篇。时广招儒学,引令预听。同轨经义素优,辩析兼美,而不得执经,深为慨恨。天平中,转中书侍郎。兴和中,兼通直散骑常侍,使萧衍。衍深耽释学,遂集名僧于其爱敬、同泰二寺,讲《涅盘大品经》,引同轨预席,衍兼遣其臣并共观听。同轨论难久之,道俗咸以为善。
卢景裕卒,齐献武王引同轨在馆教诸公子,甚嘉礼之。每旦入授,日暮始归。缁素请业者,同轨夜为解说,四时恒尔,不以为倦。武定四年夏卒,年四十七,时人伤惜之。齐献武王亦殊嗟悼,赙禭甚厚。赠骠骑大将军、瀛州刺史,谥曰康。
同轨兄义深,武定中,齐州刺史。
同轨弟幼举,安德太守。武定中,以在郡贪污,辄召部曲还京师,弃市。
幼举弟之良,有干用。前将军,尚书金部郎。卒。
之良弟稚廉,武定末,并州仪同开府长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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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臣曰:李顺器宇才识,一时推重,谋宣中国,气折外蕃。所以世祖垂心,而崔浩侧目。敷式兄弟,位望并高。宪风度恢雅,夙重朝列。而遭随有命,报施俱爽。呜呼!以兹盛德,克广其猷,宗绪扶疏,人位盛显,可谓李虽旧族,其世唯新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