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杀气最重的诗是哪一首?是谁写的有什么背景?
我国古代有很多的古诗,涉及到了很多不同的类型,也有很多不同的风格,因为诗人当时写诗时候的经历、心境都很不一样,所以写出来的诗也有很大的区别。那么,下这些不同的古诗当中,是否有杀气最重的一首诗呢?古代杀气最重的一首诗是什么,究竟是谁写的呢?为什么要写这样一首诗,当时是有着怎样的历史背景呢?
1.张献忠写的诗一个人若有大仇不能报,心头大恨不能平,阴柔者就会口出诅咒,咒语能用多恶毒就用多恶毒,咒仇人不得好死;凶狠者就会公开撂狠话,杀气腾腾、气势汹汹,断言某年某月某日报仇雪恨。
不过,以上情况,多为私人间的恩怨情仇,除了被咒骂、被恐吓一方,其他人不会有太多感觉。
历史上陈琳写《为袁绍檄豫州》,骆宾王写《讨武曌檄》,凌厉峻切、言辞激烈,也不过止使曹操汗出、武曌色变,仅此而已。
明末流寇张献忠,却公开要与天下人为仇敌,写七杀诗,并立碑明志,碑文为:“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物以报天 ,杀、杀、杀、杀、杀、杀、杀。”
因为有七个“杀”字,世称“七杀碑”。
关于这通石碑,上世纪三十年代,华西大学博物馆林名均先生曾写《四川张献忠碑屺》(发表于《逸经》专刊第33期)记:“幼时曾到成都县署,见有碑一通,以土拥之,外围以栅,相传为‘七杀碑’。迷信人言,偶有开视者,即不利于县官,故人多不敢观。”
又有李受天君写《为何张献忠的七杀碑不可摹?》(发表于《老成都》专刊第21期)记:“有时到少城公园游览,在柳树回绕的荷花池畔,有民众教育馆陈列室,主楼两侧右一栋平房为兵器室,左侧平房为金石文物展览,有明末清初大西农民首领张献忠所书的七杀碑,碑高约一米,碑面好像涂过墨,石刻字迹已经开始风化,碑文竖书两小行为‘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物以报天’,第三行为七个碗大的张脚舞手的‘杀’字……”
立碑之外,张献忠还作“七杀诗”,全诗为:
天生万物以养民,民无一善可报天。
不知蝗蠹遍天下,苦尽苍生尽王臣。
人之生矣有贵贱,贵人长为天恩眷。
人生富贵总由天,草民之穷由天谴。
忽有狂徒夜磨刀,帝星飘摇荧惑高。
翻天覆地从今始,杀人何须惜手劳。
不忠之人曰可杀!不孝之人曰可杀!
不仁之人曰可杀!不义之人曰可杀!
不礼不智不信人,大西王曰杀杀杀!
我生不为逐鹿来,都门懒筑黄金台,
状元百官都如狗,总是刀下觳觫材。
传令麾下四王子,破城不须封刀匕。
山头代天树此碑,逆天之人立死跪亦死!
所谓言为心声,七杀诗杀气滔天,“天杀星”张献忠杀人、恨人之心,狰狞毕现。
2.张献忠是个怎样的人据《明会要》卷五十记载:明万历六年四川有“户二十六万二千六百九十四,口三百一十万二千七十三”。张献忠入川,原本物力丰饶天府之国登时变为百里无烟的狼奔豕突之地。顺治十八年(1661年),清代第一次户籍清理,四川省仅有八万人左右。清康熙二十四年,人口更是少至“一万八千零九十丁”。
有人认为,张献忠是李逵一类粗人,大字不识一箩筐,哪能写诗?是,张献忠为人低俗残暴,语言粗野,现在有一道据说是他制止部将刘进忠进攻汉中的“圣旨”,里面是这样写的:“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咱老子叫你不要往汉中去,你强要往汉中去,如今果然折了许多兵马。驴球子,入你妈妈的毛!’钦此。”
计六奇《明季南略.张献忠乱蜀始末》中也有记,1645年,张献忠要娶原崇祯朝阁臣陈演之女为皇后,礼部送来册封皇后的诸多礼仪。张献忠不耐烦,破口就骂:“皇后何必仪注?只要咱老子毬头硬,养得她快活,便是一块皇后矣,要许多仪注何用?!”
谁此污秽不堪的语言,谁不相信张献忠就是个名副其实的老大粗?!但这个老大粗却也曾读过书,爱附庸风雅,爱舞文弄墨。
张献忠本人曾非常认真对一个读书人说过,自己也是读书未成,屡次落第,这才投军的,先是投到洪承畴标下吃粮,还到辽东打过后金,后来在中牟县领着黄虎起事,播乱人世。
张献忠并非瞎说,徐鼐《小腆纪年附考》记,1643年张献忠攻陷蕲州,纵兵大杀。前任陇右道李新寻父亲死于乱军之中。李新寻父尸体不得,大骂张献忠。张献忠七窍生烟,杀了李新,亲手在蕲州驿墙壁上题的一首悼诗。
顾景星的《白茅堂集》收录了此诗,诗云:山前山后皆出松,地平平地柳成阴。桃李笑柳柳笑松,千秋万古还是松。
落款是:关西张秉吾题吊李新。诗作水平与“七杀诗”是一样的。
法教士利义思和安义思的《圣教入川记》也收录有张献忠另一首诗:高山有青松,黄花生谷中。一旦冰雹下,黄花不如松。诗是歪诗,却充分显示出了张献忠不但识字,还喜欢吟诗的特点。
彭遵泗《罗碧》记,张献忠占领成都后,正式建立政权,初称大西国王,不久称帝,并开科取士,改八股为策论。张献忠自己写了一篇《万言策》,“历评古今帝王,以西楚霸王为第一”,颁发学宫,供士子学习。
此外,张献忠还经常有一句口头禅挂在嘴边:“人命在我,我命在天。四方有路,在劫难逃。”
所以,“七杀碑”和“七杀诗”出自张献忠之手并无可怪之处。
3.张献忠为何写出杀气最重的一首诗“七杀碑”和“七杀诗”暴露出张献忠的变态心理:他把自己比喻为天,厌恶和仇恨天下一切人。
张献忠死后,其义子孙可望、李定国领余部出蜀,遭到南明兵部尚书李乾德投书指责,书云:“自入蚕丛,荆棘塞道,万里烟绝,一望凄凉。茂草荒林,惟有马迹,狐游虎逐,罕见人踪。间存一二遗黎,又皆五官残废。割耳截鼻,刖足剁手,如游异域。忽睹罗刹形不类人。喘延余息,备询厥故,始知令先君(张献忠)之造福于川,盖功德若此其惨毒也。乃曾不旋踵而令先君(张献忠)身首异处,尸饱馋鸦,可见天之所报,人之所为,已足昭鉴。公等碌碌,犹尚不悛。欲挟令以欺天,逞前奸之故,智词多悖,碜煮实险。深窃揣中藏,岂以皮王视我也。尚修邻好,奉教有期。如云会猎岷峨,则水路可通舟揖,陆路可容车马,弟惟有叉手瞠目而听之矣。”
孙可望、李定国二人读李乾德书,惶然不知所对。
张献忠为何如此嗜杀?张献忠多次跟身边人说自己杀人,这是受了上天指使。《蜀难叙略》记载,“逆尝向天诅云:人民甚多且狡,若吾力所不及,愿天大降灾殃,灭其种类。”
其实,鲁迅在《晨凉漫笔》中有深刻分析过其杀人原因:“他开初并不很杀人,他何尝不想做皇帝,后来知道李自成进了北京,接着是清兵入关,自己只剩没落这一条路,于是就开手杀,杀……他分明感到天下已没有自已的东西,现在是在毁坏别人的东西了,这和有些末代的风雅皇帝,在死前烧掉了祖宗或自己所搜集的书籍古董宝贝之类的心情,完全一样。他还有兵,而没有古董之类,所以就杀,杀,杀人,杀……李自成已经入北京做皇帝了,做皇帝是要有百姓的,他要杀之他的百姓,使他无皇帝可做。”
这就是张献忠残暴嗜杀的根源,并非缘于简单的愚昧、野蛮的兽性,而在于精神分裂和过度变态后泯灭了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