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叔陵
陈叔陵(?-582年),字子嵩,陈宣帝陈顼次子,彭贵母人,生于江陵,封为始兴王。曾随父往西魏作人质,天嘉三年(公元562年)与兄陈叔宝一同还陈朝。16岁时因彪勇善战被封为都督,统领江、郢、晋三州诸军事,独当一面,太建十四年(公元582年)*兵败被杀。
姓名:陈叔陵
字:子嵩
性别:男
民族:汉族
卒年:582年
封号:始兴王
父亲:陈高宗宣帝陈顼
母亲:彭贵人
1、人物生平
陈叔陵
始兴王陈叔陵字子嵩,高宗第二子。梁承圣年间高宗在江陵为直阁将军时,陈叔陵出生在这里。陈书江陵陷落,高宗随迁关右,叔陵留居穰城。高宗之所以回来,是以后主及陈叔陵为人质的。天嘉三年(562),随后主一道还朝,封为康乐侯,食邑五百户。
陈叔陵年少时机智善言,可以舍身以求声名,强劲勇武而决不向人低头屈服。光大元年(567),任中书侍郎。二年(568),出京任持节、都督江州诸军事、南中郎将、江州刺史。太建元年(569),封为始兴郡王,承昭烈王之奉祀。后又晋升为使持节、都督江州郢州晋州诸军事,军师将军,刺史职不变。陈叔陵十六岁时,政令出自己手,属官没有参预。本性严厉苛刻,部下惧慑。诸公的子侄及贫困县的长官,都逼迫命令他们服事自己。豫章内史钱法成到府中拜见,就分配其子钱季卿统领车仗人马,季卿感到羞耻,不按时赴任,陈叔陵大怒,凌辱钱法成,钱法成愤怒怨恨,自缢而死。州、县官不是陈叔陵部属的,也征召查办其人,朝廷权贵及下吏有违背他旨意者,每每上奏诬称其罪,以重刑加以迫害。不久晋号云麾将军,加任散骑常侍。三年加任侍中。四年迁任都督湘州衡州桂州武州四州诸军事、平南将军、湘州刺史,侍中、使持节职不变。各州镇听说他将到来,都震惊恐慌,不寒而栗。陈叔陵日益专横暴虐,征伐夷獠,所掳得之物皆归自己,丝毫不用来赏赐。征发、求取与役使,毫无限度。夜里常常不睡觉,燃烛光直到天亮,召请宾客,谈论民间细琐之事,调戏谑骂无所不为。生性不饮酒,只是多摆好菜好肉,日夜大嚼而已。从早上到中午,方才上床睡觉。其官署文案,如非呼唤不得擅自上呈。获罪遭笞打者都投入狱中,动辄数年不许亲人探视。潇州、湘州以南,都逼使成为手下,市肆周围几乎无人得免。其中如有逃走者,就杀死其妻子儿女。州、县官无人敢上书言论,高宗对此一无所知。不久晋号镇南将军,送给鼓吹一部,迁任中卫将军。九年(577),任使持节、都督扬州徐州东扬州南豫州四州诸军事、扬州刺史,侍中、将军、鼓吹不变。
太建十年,陈叔陵至京师,加扶,给油幢车。陈叔陵的治所在东府,所辖事务多牵涉到宫门,主管官员如果奉迎其意旨,就劝皇上起用,稍有违拗触怒,必定用大罪诋毁,重者以断其身首致以死,路人众口喧沸,都说叔陵有非常之志。陈叔陵矫饰造作以求虚名,每当入朝,常在车中马上手持卷轴读书,高声长诵,洋洋自得。回家坐于斋中,或自持板斧,仿效沐猴而舞,做种种嬉戏。又喜好穿行冢墓之间,遇有墓碑主人有知名度者,则令手下发掘,取走石刻碑文、古器物,以及骸骨肘胫,拿着玩赏,藏于库中。府中民间少妇处女,稍有姿色者,都逼命纳娶。
太建十一年,因生母彭氏去世离职。不久,起用为中卫将军,使持节、都督、刺史等职不变。晋代王公贵人多葬于梅岭,等到彭氏去世,陈叔陵请求在梅岭下葬,于是开掘了已故晋太傅谢安之墓,把谢安的棺柩抛在一边,以葬其母。服丧初期,假装哀伤自毁,自称刺血写《涅..经》超度,不到十天,便令厨子杀鲜禽活兽,每天进食美味。又私下召来手下人的妻子、女儿,与之通奸,所作所为极为奸轨不法,渐渐地皇上有所耳闻。高宗责罚御史中丞王政,以不举报上奏之罪免去其官职,又罢黜其典签视事之职,再加以鞭笞捶击。高宗向来疼爱陈叔陵,并不绳之以法,只是责备而已。服丧期满,又为侍中、中军大将军。
等到高宗生病,太子诸王都入内侍疾。高宗崩于宣福殿,次日晨,后主悲伤俯伏于地,陈叔陵用捣磨药物的刀砍击后主颈部。太后赶来相救,陈叔陵又砍太后数下。后主乳母吴氏,当时在太后身边,从后面牵拉其肘,后主因而得以起身。陈叔陵仍抓着后主之衣,后主拼命用力,得以免祸。长沙王陈叔坚用力抓住陈叔陵,夺去其刀,再拉至柱子旁边,以其褶袖捆住了他。这时吴氏已扶后主避开贼人,陈叔坚找到后主所在,意欲接受其命。陈叔陵因而用力拉扯衣袖得以解脱,仓惶奔出云龙门,飞车回到东府,招呼披甲将士,发散金银加以赏赐,对外召请诸王将帅,无人响应,只有新安王陈伯固闻讯参加。
陈叔陵聚兵仅千人,起初想据城固守,不一会儿右卫将军萧摩诃领兵到了东府西门,陈叔陵见事情紧急,惶恐不安,便派记室韦琼送其鼓吹给萧摩诃,又对他说:“如果事情成功,一定以足下为三公。”萧摩诃假意回报,说:“须大王的心腹持节大将亲自来,才敢从命。”陈叔陵便派戴温、谭骐駘二人到萧摩诃处,摩诃擒住他们送往禁中,斩于阁道下。陈叔陵自知事败,便入内将其妃张氏及宠妾七人沉于井中。陈叔陵有部下兵马先在新林,于是率人马数百,从小航渡河,想直奔新林,以舟舰进入北方。走到白杨路,被禁军半路截击,陈伯固见大军到来,立即躲入巷中,陈叔陵策马拔刀追赶他,陈伯固便又回来。陈叔陵部下大多弃甲溃散,萧摩诃的行军前驱陈智深迎刺陈叔陵,陈叔陵倒毙于地。太监王飞禽抽刀砍击十数下,行军前驱陈仲华近身斩其首级,送至禁中。自寅时到巳时方才安定下来。
尚书八座上奏说:“逆贼前侍陈书中、中军大将军、始兴王陈叔陵,自小凶暴乖戾,成年后贪赃暴虐。当他出抚湘南,又镇守九水之时,两地百姓,无一不受其害。其人蜂目豺声,狎玩近于轻薄。不孝不仁,恃其军队,安于做尽残忍之事,无礼无义,只有暴虐之名。当居服母丧之时,恣意淫乐,生私娃,赴妓馆,没日没夜。白天睡觉,夜里游嬉,习惯于作坏事行诡计,抢掠民间财物,多次开掘坟墓。谢太傅乃晋朝佐命大臣,革创江南大业,却遭叔陵氏劈棺露骸,实在骇人听闻。自从大行皇帝卧病,次日未痊愈,陈叔陵以尊贵之位,参预侍奉医药,外无忧戚之色,内怀弑逆之心。高宗病危长逝之后,后主上号恸捶胸,逆贼竟乘后主匍匐之机,伤害皇上。皇太后驾临,又以锋刃相加,穷凶极恶,旷古无双。有赖长沙王叔坚忠孝诚挚之至,英明果断,大振雄风,亲加摧折,以身体蔽护皇上。陈叔陵犹然奔赴东城,招集凶党,余毒正盛,又亲手杀死妻子儿女。尽管随即被斩首示众,仍不足以舒解我万民之愤怨,臣等协商计议,请依照宋代惯例,将他漂尸长江中流,将其居室变为积水之洼地,同时毁去其生母彭氏的坟庙,修复谢安之墓。”制曰:“凶残顽逆狠毒之小人,背反朝廷,幸赖宗庙之神灵,得以及时扑灭。抚胸思及此事,悲愤交加。朝议已上有表章,应按其所奏办理。”
陈叔陵诸子,即日全部赐死。前衡阳内史彭詗,谘议参军兼记室郑信、中录事参军兼记室韦谅、典签俞公喜,一并处死。彭詗是陈叔陵的舅父,初随高宗在关中,颇有劳绩。因而得以借助陈叔陵统领历阳、衡阳二郡。郑信因为擅长记言录事而得宠,重要谋划均得以参预。韦谅,京兆人,梁侍中、护军将军韦粲之子,以其学问为陈叔陵所荐举。
陈智深以诛陈叔陵之功任巴陵内史,封为游安县子。陈仲华为下辒太守,封为新夷县子。王飞禽任伏波将军,赐金各有等差。
2、大事记
太建元年(公元569年)封始兴郡王。
太建三年(公元572年),陈叔陵又被父皇迁为都督湘、衡、桂、武四州诸军事,平南将军。
太建九年(公元578年),又得授扬州刺史,都督扬、徐、东扬、南豫四州诸军事,几乎就是皇帝之下的第一人。
太建十四年(公元582年)*兵败被杀。
3、生活习性
陈叔陵生活极为奢侈腐化,府内经常整晚地亮着灯表演歌舞、杂技等。
陈叔陵是一个极其好色之徒,不论是少妇,还是未婚女孩,只要有点姿色,他见到了就要霸占。
陈叔陵少年老成,生性严刻,横暴非常。在任上,陈叔陵为所欲为,对当地的少数民族大肆抢掠,征求役使。史书记载"湘州诸州镇闻其至,皆震恐股僳",惊恐万状。
陈叔陵是一个狠毒虚伪的人。他对手下的人十分厉害,稍微有点闪失就重重的惩罚,逼得人走投无路。为了能赢得父王的欢心,他很会伪装,每次上朝的时候,坐在车上或马上,手里总是拿着一本书,嘴里念念有词,一副十分好学的样子。一回到家里,书一扔,经常在晚上找来一大帮狐朋狗友玩闹到天亮才散。
古称湘洲,太建三年(公元572年),陈叔陵被父皇迁为都督湘、衡、桂、武四州诸军事,陈叔陵来长沙后,专以杀戮、抢掠为事,"征伐夷、獠",骚扰居民,滥征劳役,大肆掳抢财物。他生活荒淫放荡,"夜常不卧"。当时,长沙的王府之内常常高烛燃烧,通宵达旦,他和一群妻妾宾客整夜地寻欢作乐,"说民间细事,戏谑无所不为。"在湘州几年,陈叔陵"昼伏夜游",不理政事,下属官吏不得自行报告公事;犯事者不论轻重,一律关进牢狱,几年也不审理。在他的统治下,湘州几乎成了个人间地狱,即使"潇、湘以南,皆逼为左右,厘里殆无遗者。"百姓怨声载道,"州县无敢上言"。而陈宣帝向来宠爱叔陵,也不予惩罚,只是责备二句而已。
4、个人爱好
陈叔陵一生最大的爱好就是盗取别人的陵墓。陈国首都建康附近的古墓,只要他能发现,就必然会带领着他的部队去盗墓。每逢他在野外游山玩水的时候,若遇到一些较为豪华的墓碑或是名人的墓碑,都会下马驻足细细地品读一番,然后就下令让手下人挖开坟墓,把墓中的所有东西一一翻遍,拿走所喜欢的东西。陈叔陵常常在将陵墓内的珍宝洗劫一空之后,便洋洋得意地回府了,有时甚至把所盗陵墓中的尸骨也带回府悬挂起来作为战利品。陈叔陵所挖掘的众多古墓葬中,有很多都是名人的墓葬,就连东晋太傅谢安的陵墓也没能逃出他的毒手。太建十一年,陈叔陵的生母彭氏去世,他想把母亲葬在风水极好的梅岭,由此谢安的墓才被他盗取。《南史》(卷65)记载,陈叔陵"又好游冢墓间,遇有茔表主名可知者,辄命左右发掘,取其石志、古器并骸骨肘胫,持为弄,藏之府库。"
5、史料记载
陈叔陵
始兴王叔陵,字子嵩,高宗之第二子也。梁承圣中,高宗在江陵为直阁将军,而叔陵生焉。江陵陷,高宗迁关右,叔陵留于穰城。高宗之还也,以后主及叔陵为质。天嘉三年,随后主还朝,封康乐侯,邑五百户。
叔陵少机辩,徇声名,强梁无所推屈。光大元年,除中书侍郎。二年,出为持节、都督江州诸军事、南中郎将、江州刺史。太建元年,封始兴郡王,奉昭烈王祀。进授使持节、都督江、郢、晋三州诸军事、军师将军,刺史如故。叔陵时年十六,政自己出,僚佐莫预焉。性严刻,部下慑惮。诸公子侄及罢县令长,皆逼令事己。豫章内史钱法成诣府进谒,即配其子季卿将领马仗,季卿惭耻,不时至,叔陵大怒,侵辱法成,法成愤怨自缢而死。州县非其部内,亦征摄案治之,朝贵及下吏有乖忤者,辄诬奏其罪,陷以重辟。寻进号云麾将军,加散骑常侍。三年,加侍中。四年,迁都督湘、衡、桂、武四州诸军事、平南将军、湘州刺史,侍中、使持节如故。诸州镇闻其至,皆震恐股栗。叔陵日益暴横,征伐夷獠,所得皆入己,丝毫不以赏赐。征求役使,无有纪极。夜常不卧,烧烛达晓,呼召宾客,说民间细事,戏谑无所不为。性不饮酒,唯多置肴脔,昼夜食啖而已。自旦至中,方始寝寐。其曹局文案,非呼不得辄自呈。笞罪者皆系狱,动数年不省视。潇湘以南,皆逼为左右,廛里殆无遗者。其中脱有逃窜,辄杀其妻子。州县无敢上言,高宗弗之知也。寻进号镇南将军,给鼓吹一部,迁中卫将军。九年,除使持节、都督扬、徐、东扬、南豫四州诸军事、扬州刺史,侍中、将军、鼓吹如故。
十年,至都,加扶,给油幢车。叔陵治在东府,事务多关涉省阁,执事之司,承意顺旨,即讽上进用之,微致违忤,必抵以大罪,重者至殊死,道路籍籍,皆言其有非常志。叔陵修饰虚名,每入朝,常于车中马上执卷读书,高声长诵,阳阳自若。归坐斋中,或自执斧斤为沐猴百戏。又好游冢墓间,遇有茔表主名可知者,辄令左右发掘,取其石志古器,并骸骨肘胫,持为玩弄,藏之库中。府内民间少妻处女,微有色貌者,并即逼纳。
十一年,丁所生母彭氏忧去职。顷之,起为中卫将军,使持节、都督、刺史如故。晋世王公贵人,多葬梅岭,及彭卒,叔陵启求于梅岭葬之,乃发故太傅谢安旧墓,弃去安柩,以葬其母。初丧之日,伪为哀毁,自称刺血写《涅盘经》,未及十日,乃令庖厨击鲜,日进甘膳。又私召左右妻女,与之奸合,所作尤不轨,侵淫上闻。高宗谴责御史中丞王政,以不举奏免政官,又黜其典签亲事,仍加鞭捶。高宗素爱叔陵,不绳之以法,但责让而已。服阕,又为侍中、中军大将军。
及高宗不豫,太子诸王并入侍疾。高宗崩于宣福殿,翌日旦,后主哀顿俯伏,叔陵以锉药刀斫后主中项。太后驰来救焉,叔陵又斫太后数下。后主乳媪吴氏,时在太后侧,自后掣其肘,后主因得起。叔陵仍持后主衣,后主自奋得免。长沙王叔坚手叔陵,夺去其刀,仍牵就柱,以其褶袖缚之。时吴媪已扶后主避贼,叔坚求后主所在,将受命焉。叔陵因奋袖得脱,突走出云龙门,驰车还东府,呼其甲士,散金银以赏赐,外召诸王将帅,莫有应者,唯新安王伯固闻而赴之。
叔陵聚兵仅千人,初欲据城保守,俄而右卫将军萧摩诃将兵至府西门,叔陵事急惶恐,乃遣记室韦谅送其鼓吹与摩诃,仍谓之曰:"如其事捷,必以公为台鼎。"摩诃绐报之,曰"须王心膂节将自来,方敢从命"。叔陵即遣戴温、谭骐二人诣摩诃所,摩诃执以送台,斩于阁道下。叔陵自知不济,遂入内沈其妃张氏及宠妾七人于井中。叔陵有部下兵先在新林,于是率人马数百,自小航渡,欲趋新林,以舟舰入北。行至白杨路,为台军所邀,伯固见兵至,旋避入巷,叔陵驰骑拔刃追之,伯固复还。叔陵部下,多弃甲溃散,摩诃马容陈智深迎刺叔陵,僵毙于地,阉竖王飞禽抽刀斫之十数下,马容陈仲华就斩其首,送于台。自寅至巳乃定。
尚书八座奏曰:"逆贼故侍中、中军大将军、始兴王叔陵,幼而很戾,长肆贪虐。出抚湘南,及镇九水,两?庶,扫地无遗。蜂目豺声,狎近轻薄,不孝不仁,阻兵安忍,无礼无义,唯戮是闻。及居偏忧,淫乐自恣,产子就馆,日月相接。昼伏夜游,恒习奸诡,抄掠居民,历发丘墓。谢太傅晋朝佐命,草创江左,斫棺露骸,事惊听视。自大行皇帝寝疾,翌日未瘳,叔陵以贵介之地,参侍医药,外无戚容,内怀逆弑。大渐之后,圣躬号擗,遂因匍匐,手犯乘舆。皇太后奉临,又加锋刃,穷凶极逆,旷古未俦。赖长沙王叔坚诚孝恳至,英果奋发,手加挫拉,身蔽圣躬。叔陵仍奔东城,招集凶党,馀毒方炽,自害妻孥。虽应时枭悬,犹未摅愤怨,臣等参议,请依宋代故事,流尸中江,污潴其室,并毁其所生彭氏坟庙,还谢氏之茔。"制曰:"凶逆枭獍,反噬宫闱,赖宗庙之灵,时从殄灭。抚情语事,酸愤兼怀,朝议有章,宜从所奏也。"
叔陵诸子,即日并赐死。前衡阳内史彭谘议参军兼记室郑信、中录事参军兼记室韦谅、典签俞公喜,并伏诛。,叔陵舅也,初随高宗在关中,颇有勤效,因藉叔陵将领历阳、衡阳二郡。信以便书记,有宠,谋谟皆预焉。谅,京兆人,梁侍中、护军将军粲之子也,以学业为叔陵所引。
陈智深以诛叔陵之功为巴陵内史,封游安县子。陈仲华为下太守,封新夷县子。王飞禽除伏波将军。赐金各有差。
史臣曰:孔子称"富与贵,是人之所欲,非其道得之,不处也"。上自帝王,至于黎献,莫不嫡庶有差,长幼攸序。叔陵险躁奔竞,遂行悖逆,辕形骸,未臻其罪,污潴居处,不足彰过,悲哉!
《南史卷六十五列传第五十五陈宗室诸王》
始兴王叔陵字子嵩,宣帝之第二子也。梁承圣中,生于江陵。魏克江陵,宣帝迁关右,叔陵留穰城。宣帝之还,以后主及叔陵为质。天嘉三年,随后主还朝,封康乐县侯。叔陵少机辩,声名,强梁无所推屈。太建元年,封始兴王,奉昭烈王祀。位都督、江州刺史,时年十六,政自己出,僚佐莫预焉。性严刻,部下慑惮。诸公子侄及罢县令长,皆逼令事己。豫章内史钱法成诣府进谒,即配其子季卿将领马仗。季卿惭耻不时至,叔陵大怒,侵辱法成,法成愤怨,自缢而死。州县非其部内,亦征摄案之。朝贵及下吏有乖忤者,辄诬奏其罪,陷以重辟。
四年,迁都督、湘州刺史。诸州镇闻其至,皆震恐股栗。叔陵日益横,征伐夷、獠,所得皆入己,丝毫不以赏赐。徵求役使,无有纪极。夜常不卧,执烛达晓,呼召宾客,说人间细事,戏谑无所不为。性不饮酒,唯多置肴,昼夜食而已。自旦至中,方始寝寐。曹局文案,非呼不得辄白。笞罪者皆系狱,动数年不省视。潇、湘以南,皆逼为左右,廛里殆无遗者。其中脱有逃窜,辄杀其妻子。州县无敢上言,宣帝弗之知。
九年,除都督、扬州刺史。十年,至都,加扶,给油幢车。叔陵居东府,事务多关涉省阁,执事之司,承意顺旨,即讽上进用之。微致违忤,必抵大罪,重者至殊死。道路藉藉,皆言其有非常志。叔陵修饰虚名,每入朝,常于车中马上,执卷读书,高声长诵,阳阳自若。归坐斋中,或自执斧斤,为沐猴百戏。又好游冢墓间,遇有茔表主名可知者,辄命左右发掘,取其石志、古器并骸骨肘胫,持为弄,藏之府库。人间少妻处女,微有色貌者,并即逼纳。
十一年,丁所生母彭氏忧,去职。顷之,起为本职。晋世王公贵人,多葬梅岭,及彭氏卒,叔陵启求梅岭葬之,乃发故太傅谢安旧墓,弃去安柩,以葬其母。初丧日,伪为哀毁,自称刺血写涅盘经。未及十旬,乃日进甘膳。又私召左右妻女,与之奸合,所作尤不轨,侵淫上闻。宣帝责御史中丞王政以不举奏,免政官。又黜其典签、亲事,仍加鞭捶。宣帝素爱叔陵,不绳以法,但责让而已。服阕,又为侍中、中军大将军。
及宣帝不豫,后主诸王并入侍疾。叔陵阴有异志,命典药吏砺切药刀。及仓卒之际,又命左右取剑,左右不悟,乃取朝服所佩木剑以进,叔陵怒。及翌日小敛,后主哀顿俯伏,叔陵以锉药刀斫后主中项。太后驰来救焉,叔陵又斫太后数下。后主乳媪乐安君吴氏时在太后侧,自后掣肘,后主因得起。叔陵仍持后主衣,后主自奋得免。长沙王叔坚以手叔陵,夺去其刀,仍牵就柱,以其褶袖缚之,弃池水中,将杀之,问后主曰:"即尽之,为待也?"时吴媪已扶后主避贼,叔坚求后主所在,将受命。叔陵多力,因奋袖得脱,突出云龙门,驰车还东府,呼其甲士断青溪桥道。放东城囚,以充战士。又遣人往新林追所部兵马。仍自被甲,着白帽,登城西门,招募百姓,散金银以赏赐。外召诸王将帅,无有应者,唯新安王伯固闻而赴之。叔陵聚兵仅得千人,欲据城保守。
时众军并缘江防守,台内空虚,叔坚白太后,使太子舍人司马申急召右卫将军萧摩诃,将兵至府西门。叔陵事急,遣记室韦谅送鼓吹与摩诃,谓曰:"事捷以公为台鼎。"摩诃绐报曰:"须王心膂节将自来,方敢从命。"叔陵即遣戴洫、谭骐二人诣摩诃。摩诃执以送台,斩于阁道下,持其首徇东城,仍悬于朱雀门。叔陵自知不济,遂入沈其妃张氏及宠妾七人于井中。叔陵有部下兵先在新林,于是率人马数百,自小航度,欲趣新林,以舟舰入北。行至白杨路,为台军所邀。伯固见兵至,旋避入巷,叔陵拔刀追之,伯固复还。叔陵部下多弃甲溃散,摩诃马容陈智深迎刺叔陵,阉竖王飞禽斫之数十下,马容陈仲华就斩首送台。自寅至巳乃定。尚书八坐奏:"请依宋世故事,流尸江中,污潴其室;并毁其所生彭氏坟庙,还谢氏之茔。"后主从所奏。叔陵诸子,即日并赐死。
论曰:有陈受命,虽疆土日蹙,然封建之典,无革先王。永修等并以疏属列居蕃屏,慧纪始终之迹,其殆优乎。衡阳、南康,地皆懿戚,提携以殒,惟命也夫!文、宣二帝,诸子不一,鄱阳、岳阳风迹可纪,古所谓维城磐石,叔慎其近之乎。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