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岁清华教授：不给“有意思”的事业设限

暑假的清晨，一位银发老人总会早早出现在清华大学科学馆310办公室。戴着眼镜，他一丝不苟地为新版《量子力学前沿问题》打印了新修订的章节。

他是理论物理学家，93岁的清华大学教授张莉。经过71年的教学，他仍然站在讲台上布道、教学和消除疑虑。张莉教授长期从事物理教学和科学研究。退休后，他仍然坚持工作，成为清华最老的讲师。

清华大学教授澎湃新闻邓

71年后的教学之路:没有为这个“有趣”的职业设定期限的计划。

“我喜欢它！”当《澎湃新闻》最近问到他为什么坚持教书71年的原因时，张莉带着开心的表情和明亮的眼睛脱口而出，“我觉得这样做很有趣。”

他告诉澎湃新闻，在过去的春季学期，他刚刚为研究生完成了“前沿量子力学课题”。

虽然大二的韩同航还没有达到修这门课的年级，但上学期他也“旁听”了这门课。张老师对这门课倾注了大量的心血，他的讲课非常简单，思路开阔，充满激情，富有个人魅力韩同航说，尽管张先生已经90多岁了，但他的心理、精力和体力都还很年轻。每次课前他都早早地去教室，课后耐心而认真地回答问题。“有一次，我和张先生从上午8点到10点谈了谈，谈了他从生活经历中对物理的理解。”

和学生相处总是令人愉快的。这位老人还没有计划为这个“有趣”的职业设定时间限制。张莉说，“只要他头脑不混乱，他就会继续教书。”

回顾自己的教学之路，他告诉澎湃新闻，他的第一站始于1946年，在刚刚复学的山东大学着陆。“那时候这很自然。那时，除了教书，几乎没有别的学习物理的方法，我喜欢物理，所以我很自然地跟着教授去了山东大学。”那一年，张莉21岁。

然而，战后，山东大学不得不等待一切改变。在艰难的一年教学之后，张莉回到了他的母校，第二年去了美国学习。

到了秋天，随着解放战争胜利的消息传来，张莉和他的朋友们决定在第二年年初回家。“当时，一位*员的朋友说，‘让我们回到中国去参加建设和革命，不要留在美国。’”张莉回忆说，那时候，他满怀激情，于1949年初带着这位朋友回家。他们首先到达当时尚未解放的上海和青岛，隔一段短暂的停火时间越过*，一路向北跑到天津。后来，张莉在北洋大学(现天津大学)物理系担任助理教授兼讲师。他由天津大学推荐，由国家派往苏联攻读研究生。他于1957年被调到清华大学，从那以后一直担任副教授和教授。

偶像:“伟大的”费曼

辅仁大学的教授使变得依恋教育，但令他着迷的是物理学，而愿意献身于物理学研究和教学的却是美籍犹太物理学家理查德·菲利普·费曼，一位被李称为“了不起”的人。

“我以前在美国听过他的演讲，而且他特别擅长谈论上帝到变戏法的地步。我已经喜欢物理了，当我听它的时候，我更喜欢它。虽然我没有时间做物理科学研究，但我可以做教学。”张莉指着办公室墙上的四幅画，一幅是爱因斯坦，另三幅是不同年龄的费曼。"就物理理论而言，我最钦佩的人之一是费曼."张莉说他是一个真正的大师。

你觉得费曼如何让课堂令人陶醉？70年来，张莉的教学方法也在不断改进，从“教学生理解”转变为“启发学生”。

“起初我明白了，我会表达，向学生表达。后来，我觉得仅仅一个表达是不够的。我想与学生们分享我所谈论的问题的学术发展，以及我所学到的经验和教训，以此来激励他们。”张莉认为教授“听话的学生”的时代已经结束。目前，中国，尤其是在基础研究薄弱的今天，需要培养学生主动思考的能力。

韩同航从自己身上看到了张莉永无止境的质疑和学习精神。“当我第一次在系里接触到张老师的讲座时，我注意到在讲座的第一排经常有一位老先生。他几乎会听每一堂课，并经常问演讲者问题。”韩同航说道。

然而，张莉从小就不是一个喜欢提问和思考的学生。相反，他非常听话。“过去几年，我们的教育一直强调让学生服从，而不是让他们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想法，而我是这种教育的最大受害者。”张莉坦率地说，他是自中学以来班上最可爱的学生。老师很快就教了他，他考得很好。但是他知道他从未主动改变想法。“这是做科学研究的一个非常坏的习惯。”

想要独立思考的学生

张莉教授说，有一件事一直是他心中的遗憾。在苏联列宁格勒大学攻读研究生期间，他的论文题目由福克院士授予。张莉克服困难将福克的方法推广到多电子-正电子系统。之后，学校物理研究所为他安排了一个博士后职位，希望他能有更大的突破。

然而，不幸的是，张莉说他没有深入思考，也没有咨询专家。只是在一个简单的情况下，数值结果很差。事实证明，从那以后，一位美国教授用他的方法深入研究了凝聚态物质的多电子系统，发展了“正电子湮没光谱学”。

“这位教授在清华做学术报告时感谢了我。这是多么深刻的一课啊！”张莉仍然清楚地记得这件事。

此外，在研究螺旋计算的方法时，张莉更清楚地看到，他的顺从习惯限制了他完成合作，不能“带头”取得突破性进展。“我在学术上做了一些事情，比如获得周培源物理学奖的旋转计算方法是由徐湛教授、我和张达华合作完成的，但是是徐湛教授开启了这项研究并取得了突破。”张莉说。

经过70多年的沧桑，张莉感到中国教育正在摆脱旧的外壳，教育方式正在发生深刻的变化。

“70多年的教育过去是一个框架，要改变它并不容易。”今天在清华校园，张莉特别高兴，“有这么多的学术活动搞得一塌糊涂”。

他急切地等待一群有才华的年轻教授越来越快地出现。

张莉清华同学会信息图表

[对话]

澎湃新闻:你已经教书71年了，现在你93岁了，仍然坚持上课。为什么？

张莉:我喜欢。费曼是我在物理学理论方面最大的崇拜者之一，他是一个伟大的人。有一次我听了他的讲座，我觉得这个人，特别是，会说话，就像变戏法一样，上帝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一直喜欢它，在再次听了他的话后，我对物理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我绝对想做物理。虽然由于他的行政工作，他多年没有时间做科学研究，但他总是选修许多课程。

爆炸性新闻:开始教学的最初机会是什么？

张莉:我在辅仁学习的时候，有一位教授。他来自山东大学。后来，抗战胜利，山东大学复课，他带我一起去。

这在当时是很自然的。你为什么不教物理？没有其他出路。我过去喜欢物理，所以唯一的出路是在学校。战后，一切都被浪费了，一切都被改变了。山东大学的条件真的很差。我呆了一年。

后来，他在1948年秋天去了美国，冬天和朋友们一起回来了。那时，解放战争正在迅速发展。我的朋友说我们应该回中国参加建设和革命，并建议我不要留在美国。那一年，在休战期间，他们越过*到达解放区。回国后，我在天津北洋大学物理系担任助教和讲师。

澎湃新闻:在70年的教学过程中，你发现传授知识、育人和培养人才的环境发生了什么变化？

张莉:70多年的教育曾经是一个框架，要改变它并不容易。到达清华后，当时的校长蒋南翔同志有一个观点，叫做“三个阶段，两个观点”。这三个阶段是向苏联学习。两点理论是从好的方面学习，我们不会从坏的方面学习。因此，清华已经做了一些改变，但基本上仍是苏联的方式。

现在整个环境与原来不同了。这里有学术氛围，有许多学术活动。

但是，整个学术氛围和氛围应该由大师们来营造。因此，我希望当代有能力、有才华的年轻教授们能够迅速走出一批大师。

澎湃新闻:在你70年的教学经验中，你在教学方法和理念上做了哪些改变？

张莉:在我作为教师的最初阶段，我认为我必须教我的学生。后来，我觉得仅仅一个表达是不够的。然后，我不仅会给你知识，还会告诉你1+1等于2，如果我告诉学生我谈到的问题，它是如何在学术上发展的，在什么阶段，以及我学到了什么经验和教训。

澎湃新闻:著名物理学家杨振宁曾经说过，中国在培养一流科学家方面并不十分成功。结构生物学家石也提到，中国学生的水平很高，但中国的科学技术并不领先于世界，而且中国的基础研究也不领先于世界。中国的基础研究仍然薄弱吗？人员培训有什么改进的余地？

张莉:就人才培养而言，这与我们的基础教育有关。让学生听他们被告知的内容。学生学习并不强调他们有自己的想法和自己的想法。这从高中开始就发生了。我是这种教育的最大受害者。我是最可爱的学生，老师们都喜欢我，因为我理解得很快，而且考试成绩很好。我不思考问题，也不深入思考。但是对于做科学研究，我的习惯很不好。

最初我在苏联学习，我的论文在发展福克方法方面取得了进展。学校给我安排了一份工作，希望我取得更大的进步。然而，我错过了这个机会，因为我没有深入研究或咨询专家。我在学术上做了一些事情。例如，后来获得周培源奖的项目是徐湛教授。我和我的三个博士生张达华一起工作。但是后来是徐湛教授，而不是我，打开了门，取得了突破。

澎湃新闻:你现在如何在课堂上培养学生的思维能力？

张莉:因为我不再做科学研究了，我只能在学生的基础上帮助他们。这就是我现在能做的。例如，当我讲课时，课程本身就属于如何把基础应用到前沿。我现在希望我能对学生的基本思维有所帮助。去吧，我没办法。只能给一些精神上的鼓励。

爆炸性新闻:你和你的学生相处得怎么样？学生会害怕是因为你受到尊重吗？

张莉:不，我没有那个架子，我不想成为那种人。我把学生当成自己的。

在这个教学过程中，有时我发现有些学生对某个问题有很好的理解。我请他把手稿给我。我有电脑。这些是学生对我的反馈。我和学生是平等的，不是说我想比他高。我一直认为学生和我是平等的。

澎湃新闻:你还打算教多少年？

张莉:只要我的大脑不混乱，我就会继续教书。